《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60、决赛

　　“最能领会到如尼文神秘而魅力的一刻，那一定是诗歌…中世纪哥德夫雷·戈弗雷的如尼诗集在前两年的埃及魔法阵里发现了，在此之前我们只能找到残本，现在大家把书翻到第五课，这节课我们来看一下戈弗雷的生命诗集…”

　　底下有稀稀拉拉翻书的声音。

　　雷古勒斯一边翻书一边扫了眼教室，选古代如尼文的都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所以这节课一向比较平和。

　　甚至斯莱特林选课的人还更多点，几乎所有人都选了这门和变形术难度不相上下的课程，因为大部分人家里都有一个装满如尼文古籍的私库，就算为了看懂里面的入门级藏书，都至少要在古代如尼文的NEWTs中拿一个O。

　　虽然雷古勒斯十分怀疑克拉布满是肥肉的脑子里到底能装进几个如尼文符号。

　　圆形的阶梯如尼文教室在拉文克劳塔顶，书本墙两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暴雨，时不时闪过的雷电像是要把塔楼劈开。

　　巴布林教授断断续续念书的声音，身后两个男生小声讨论下午魁地奇比赛的声音，还有羽毛笔摩擦羊皮纸的声音，都混在了暴雨的奏乐里。

　　今天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但是最重要的是——格兰芬多能不能继续独享魁地奇奖杯。

　　“简直可笑，泥巴种和混血种都可以和我们比赛了！”

　　雷古勒斯听到身后的同级男生压抑着声音说。

　　“你说那个泥巴种不会是十一岁才知道有飞天扫帚的吧。”

　　“开什么玩笑，她十一岁才知道自己不是个臭麻瓜。”

　　雷古勒斯平静的翻过一页课本。

　　“泥巴种是不可能赢过我们的，这种东西不配碰魁地奇。”

　　“布莱克，”身后的男生拍拍他的肩，挤挤眼，“你不会让泥巴种有任何摸到飞贼的机会吧。”

　　雷古勒斯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悻悻地收回手。

　　最后，在他讨好的笑容中，雷古勒斯扭过头继续看着课本上的几行诗句，上面的如尼文写着’爱和信仰，是一个人能活下去的动力’，他又翻过一页，淡淡地说：“当然。”

　　闪电一刹那间照亮了整间塔楼教室。

　　—

　　今天球场下着倾盆大雨，伴随着时不时的雷鸣闪电，风呼啸着吹。

　　几乎是一踏进草坪，黛西就浑身淋湿了，球服贴在身上，她要用力握住扫帚才能防止它被刮跑。

　　但观众台的欢呼声不会受到这种天气的影响，全校师生对魁地奇的热情毫不消退。

　　斯莱特林球员们穿着墨绿色的队袍，从球场对面走来。

　　所有球员都面对面站在一起，图博尔一改平时还算友善的态度，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斯莱特林队长普特尔，普特尔坏笑几下。

　　黛西和雷古勒斯对视着。

　　雨水冲刷在他们的脸上，他的黑卷发贴在脸上，看上去格外阴郁，但是他的眼神没有像他的队友一样充满挑衅和恶意，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好像不是站在暴雨里的赛场上，而是某个夏日午后的茶话会里。

　　霍琦女士吹了一声哨，虽然哨声在很快就被风声雨声淹没，但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骑上扫帚。

　　又是一声清脆的哨声——

　　比赛开始。

　　几乎是一飞上空，黛西就感觉到她的彗星不受控制的晃来晃去，风实在是太大了，她努力压低重心稳住扫帚。

　　她顶着狂风，一点点上升。

　　“大家好，解说员贾思敏·奥德赛为您播报今天的比赛——哦！今天可真是个糟糕的天气！但这毫不影响大家的热情不是吗？”

　　场上传来欢呼声。

　　黛西眯起眼睛在暴雨中寻找飞贼。

　　但是，雨太大了，她都快看不到她的队友了，别说这么小一颗飞贼了。

　　“好的，好的，现在拉文克劳控球，拉文克劳的安德烈·斯平内特在雨中保持了他一如既往的速度！大块头就是好！现在他准备投球射门——哦不！斯莱特林的库里撞向了他——真糟糕！——”

　　风声呼啸，她都快听不到解说员的声音了，她能看到自己周围掠过一些蓝色和绿色的身影。

　　“嗖——”

　　她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游走球，看到不远处斯莱特林击球手挥着球棒对她恶意地笑。

　　黛西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向着更高的方向去飞，风更大了。

　　但是斯莱特林的战术显然是要对付她，两个击球手接二连三的把游走球打向她，几次她都差点被撞得摔下扫帚。

　　黛西紧紧贴着扫帚飞行，雨水把她浇得浑身湿透，高空的风又刮过，她快冻僵了。

　　在又一次勉强躲开游走球后，霍琦女士的哨声划破雨幕，响彻整个球场，噼里啪啦，所有球员都落到烂泥地上。

　　图博尔对他们挥着手，“我叫了暂停——快过来！”

　　他们都聚集到一个入口通道处，黛西冻得手脚发抖，她颤抖着嘴唇说：“雨太大了，我根本没办法看到飞贼。”

　　切萨雷在一旁说：“而且斯莱特林的战术是要打下找球手，这很不利于我们。”

　　黛西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他，她狼狈地移开视线。

　　“是的，是的，”图博尔皱着眉，表情严肃，“这个问题我们接下来会解决，击球手，你们接下来要全力防止斯莱特林击打游走球，保护好我们的找球手。”

　　两个击球手点点头，他们看上去也快冻僵了。

　　“大家坚持住，这是一场持久战！只要胜利，我们就也可以捧起奖杯！先生们，小姐们，这是我们这几年来离奖杯最近的一次了！”图博尔给大家打气道，他又看向黛西，“找球手，尽快抓住飞贼，结束比赛。”

　　黛西看看他，又看看满脸写满渴望胜利的切萨雷，郑重地点点头。

　　几个拉文克劳跑来，他们纷纷给球员们套上他们会的最强大的保温咒和防水咒。

　　“加油吧，姑娘们，伙计们，拉文克劳必胜！”

　　—

　　黛西第二次骑上扫帚。

　　虽然还是很冷，但起码比之前好多了。

　　她重新驾驭着扫帚在暴雨中穿梭，划破雨幕，寻找着飞贼。

　　“拉文克劳追球手抢到了鬼飞球——他们开始传球——哦不！斯莱特林劫走了球——真希望来一个游走球砸中他们的鼻子——开个玩笑，教授——哦！斯莱特林得分——太糟糕了…”

　　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来夹击住了黛西，她被两个大块头挤在中间飞行。

　　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用力挤着要把她弄下扫帚。

　　他们三个并行着掠过看台上方，底下能听到一片惊呼。

　　“斯莱特林在夹击拉文克劳找球手！这是卑鄙的手段！——教授，我说的是对的！——好吧，这是个令人反感和作呕的手段——这种行为能让拉文克劳找球手丧命——”

　　黛西似乎能听到底下莉莉的惊呼，她猛地上升，他们立刻跟上，她向着门环飞去，他们又开始贴近她。

　　她快速穿过门环，留那两个蠢货被挡在门环外，她回头对他们竖了一个中指。

　　“漂亮！拉文克劳找球手甩开了卑鄙小人——好吧，我是说，斯莱特林击球手——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现在她开始高速上升，梅林，大风大雨根本不能影响她的速度——哦！拉文克劳追球手切萨雷抢到了鬼飞球——现在他开始冲刺——又有人要撞他——他躲开了！干得漂亮！——拉文克劳得分！！”

　　一道闪电劈下，飞得太高让黛西有种这个闪电要劈到她身上的错觉。

　　她一遍遍地游荡在球场上空，祈祷飞贼能从天而降。

　　雷古勒斯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始终盘悬在上空，不紧不慢地匀速飞行，一副场上的事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雨实在太大，周围都灰蒙蒙一片，黛西实在看不清飞贼在哪里，所以她决定牢牢跟住雷古勒斯。

　　她不远不近地飞在他身后，他瞥了她一眼，开始加速压着观众席飞行，企图把她甩开。

　　但她立刻跟上，跟在墨绿色的袍角后，雨水全部汇聚到球服上，沉重地压着她，她讨厌这种不轻盈的感觉。

　　再有一道闪电劈过后，她径直脱了球服，掠过拉文克劳看台上空时，把球服甩给那几个七年级，对她们打个响指。

　　拉文克劳看台传来欢呼声。

　　现在，她只穿着拉文克劳蓝的短袖和木质护具，在暴雨中穿梭，继续紧跟雷古勒斯。

　　突然——

　　雷古勒斯开始向低空俯冲。

　　黛西没有犹豫，立刻跟上他，她知道雷古勒斯擅长朗斯基假动作，用俯冲甩掉对手，但是——

　　俯冲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特长。

　　两道速度极快的一绿一蓝先后划破雨幕。

　　黛西落后他半个扫帚的距离。

　　“看看找球手们的速度！他们在向着地面俯冲——这会是一个假动作吗！——”

　　在距离地面只有十英尺的地方，雷古勒斯猛地上冲，黛西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更先他一步提起扫把，利用弯道压缩了他们的距离——

　　现在，他们并肩飞行着，左臂紧紧贴着右臂。

　　“漂亮！漂亮！拉文克劳找球手破解了朗斯基假动作！太精彩了！梅林！她是怎么预判的！这就是拉文克劳打球的方法吗！——现在他们开始一起向高空冲刺——”

　　他们几乎是在垂直上升，雨水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脸上。

　　黛西听到雷古勒斯不屑地冷哼一声，她飞快地瞟了一眼，他满脸是水，眯起灰眼睛直直地看着最上方的某个点。

　　他看到飞贼了。

　　她毫不犹豫，和他并肩飞行。

　　五十英尺，八十英尺，九十尺....

　　渐渐的，他们听不到看台底下的欢呼声和解说员激动的声音，耳边只有风和雨的怒吼。

　　一百英尺，一百五十英尺...

　　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俩在翱翔，顶着雨幕向苍穹冲去。

　　两百英尺，两百五十英尺...

　　她开始觉得风又猛又野，她的扫帚开始不听使唤了…但她没有犹豫，因为她看到了正在向上穿梭的飞贼。

　　雷古勒斯看了她一眼，大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却被风声淹没——

　　三百英尺，三百五十英尺...

　　她感觉每一滴雨打在脸上都像被石头砸中，风在从四面八方顶着她。

　　空气太冷了，她冻得浑身僵硬。

　　但是她和雷古勒斯同时伸出一只手，他们的指尖几乎贴到一起，金色飞贼近在咫尺。

　　五英寸，只差五英寸，她就能让拉文克劳捧回奖杯——

　　整片天空变成一片刺眼的白光。

　　短暂的失明后，黛西感觉自己开始坠落，她的扫帚被风卷走，雨水在冲着她向下，她应该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还僵硬地维持着够飞贼的动作，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飞贼越来越远…

　　“轰隆！”

　　雷声前所未有的响烈。

　　时间和空间都开始发生变化。

　　她开始听不到怒吼的风，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和知觉，整个世界所有的寂静都融为一体向她压迫而下，而她像是飘散在天穹暴雨中的游魂。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隐约看到一道墨绿色俯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