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43、雷古勒斯视角（2）

　　【魔法部门口惊现食死徒！（1977年12月31日）】

　　【昨天下午，一名昏迷的男子被捆绑着放在魔法部门口，他的额头上刻着“I AM DEATH EATER”的字样，还没等本报记者探究真伪，魔法部职员就匆匆赶来带走了这个疑似食死徒的醉汉。

　　“有关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我们的傲罗都结束了圣诞假期回来调查此事。”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老巴蒂·克劳奇向记者表示，“目前我们还不能确认这个人的身份，也不能排除是不是食死徒的把戏，后续的情况会向公众公开。”

　　但是，当记者询问他这是不是说明了因为傲罗的无能，引来普通群众向食死徒动手时，老巴蒂·克劳奇恼怒地表示送来这个人的巫师很可能本就是黑势力巫师。

　　…… 】

　　雷古勒斯合上预言家日报，看着封面上被五花大绑的食死徒，手指轻轻拂过他额头上的那一行大字。

　　下一秒，他又凑近了报纸，鼻尖几乎贴着那个食死徒，眯起眼仔细观察图片上绑着的绳子和绑法。

　　片刻，雷古勒斯靠回椅背，轻笑。

　　我的好哥哥啊，你为什么又和那个泥巴种凑到一起去了呢？

　　西里斯·布莱克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或者说，根本不需要猜测，他全部都摆在脸上了。

　　在礼堂里总是往着一个方向偷瞟，在击中游走球后第一眼看向的方向，开始打理那头长发，魁地奇训练会绕到图书馆飞一圈，甚至看到她和她男友一起出现的时候像一条被抛弃的狗……

　　他还能伪装得再明显一点吗？最好让全霍格沃兹都知道，他爱上了一个泥巴种！

　　一个布莱克，爱上，一个泥巴种。

　　雷古勒斯攥紧报纸，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父母，难道这也是他向家族宣战的一种表现？

　　多可笑啊，他的父亲把家族和麻瓜哑炮完完全全隔开，他的母亲把不支持血统主义的人统统从家谱上烧除，他的堂姐以屠杀麻瓜和泥巴种为乐……而他，天天为一个泥巴种魂不守舍，为她嫉妒抓狂，为她神魂颠倒。

　　他怎么能…怎么能爱上如此低劣下等的血统！

　　即使他被除名了，但他也是布莱克，他还是他哥哥，这件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永远纯洁。

　　这应该是流淌在他们血液里的信念。

　　雷古勒斯承认，这个泥巴种确实长得还可以，那一头金发比马尔福家的还要耀眼，也有点小聪明，在湖边刺剑的样子也是有几分吸引人……但是爱上泥巴种简直比他分进格兰芬多和狼人为伍还要离谱。

　　瞧瞧吧，瞧瞧他们凑在一起做的好事，把食死徒五花大绑扔到魔法部门口？还有比这更愚蠢的行为吗，难道他们是要做什么扬名魔法界的无名英雄，然后等着黑魔王上门收割了他们的小命吗？

　　如果明天的报纸头版上是他们两具尸体倒挂在魔法部的照片，他都毫不意外。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蠢货做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其他人该怎么办？

　　雷古勒斯恼火地深吸一口气，把揉皱的报纸在桌面上重新摊平，拿起魔杖一点一点把这封报道切割下来。

　　他站起身，拿着这块报纸走到斯莱特林专属绿色的墙边，上面贴满了黑魔王政/治/运/动的报道，他举起这块报纸…

　　不行。

　　雷古勒斯又回到书桌前，一口气把报纸压到最底层的抽屉里。

　　抽屉里还放着他第一次摘到的飞贼，一张通知他担任级长的霍格沃兹信纸，一盒麻瓜香烟，西里斯送给他的麻瓜陀螺，已经磨得很旧了，一张暗绿底色的全家合照…他用墨水画了一个比他高一些的人在自己身边。

　　雷古勒斯不再多看这个被发现会带来责骂的抽屉，立刻合起来，用锁咒牢牢封上它。

　　左前臂内侧还在隐隐作痛，他解开袖扣，撩起袖管，小臂上烙印的漆黑标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几天前的圣诞节，黑魔王给了他这个标记。

　　在所有人眼里这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一个还没成年的学生获得了食死徒亲信的地位，这是布莱克家族再上一层的表现，他们恭维他，讨好他，又或是惧怕他，看轻他。

　　比起他掉进钱眼里的堂姐夫马尔福，雷古勒斯作为布莱克继承人，他更愿意将来带领家族实现更有意义的野心，比如——让纯血统巫师掌握话语权，让巫师能够统治麻瓜。

　　所以，在雷古勒斯眼里，这同样是布莱克家选择了黑魔王，布莱克家愿意为这个能够恢复纯血荣誉，让巫师世界走上秩序的领袖献上忠诚。

　　在这场格外盛大的仪式上，黑魔王搂着他的肩，带着他矗立在所有匍匐在地的食死徒面前，宣布最古老最纯粹的布莱克也真正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雷古勒斯感到浑身僵硬，不仅因为黑魔王绝对恐怖的压迫力，更是因为像蛇一样的手正阴冷森冷的贴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黑魔王大步坐到主位上，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雷古勒斯立刻跟其他人一样单膝跪地，低下头，不敢对视他猩红的眼睛。

　　一条嘶嘶作响的蛇从他身边滑过，他微微抬眼，看到它亲昵的蹭上黑魔王的袍角。

　　——“你要去亲吻你主子的臭脚丫子吗？”

　　西里斯那句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话不受控地出现在脑海里。

　　黑魔王用手指刮刮蛇头，嘴里嘶嘶吐着没人能听懂的蛇语和它交流，所有食死徒的头压得更低了，除了贝拉特里克斯，她跪在地上几乎是痴迷地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他的手指和脸都看上去如此的像一条蛇？这是蛇佬腔的特点吗…还是他结合了神奇动物的血脉来提高魔法能力…据记载萨拉查·斯莱特林也长得像动物…

　　“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立刻停止胡思乱想，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黑魔王。

　　“我的好孩子，你愿意为我献上忠诚吗？”

　　雷古勒斯又低下头，弯腰做一个标准的鞠躬礼，不卑不亢地说：“当然，我的主人。”

　　……

　　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雷古勒斯就把袖扣重新一丝不苟地扣上，他挥挥魔杖，卧室门自动打开了。??“雷古勒斯少爷，日安，女主人请您前往会客厅。”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用它肥大的鼻子深深地触碰着地面，恭敬地鞠躬问候。

　　在雷古勒斯踏进会客厅前，他就听到里面穿来娇羞的笑声和瓷器茶杯的碰撞声。

　　“雷尔，过来认识一下诺特家的小姐。”

　　“好的，母亲。”

　　低调典雅的会客厅里此时坐着两位客人，一位身着黑色华丽暗纹巫师袍的男巫和一个穿着嫩色巫师袍的女孩坐在沃尔布加身边，女孩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雷古勒斯脚步一顿，随即从容地走过去。

　　“日安，雷古勒斯少爷。”诺特小姐站起身提起裙摆做了一个日安礼，“我是梅拉尼·诺特，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

　　雷古勒斯接过她递来的手，做了个吻手礼，在鼻子贴近她的皮肤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过分甜腻到有种类似驱蚊药水的味道。

　　——没有那个泥巴种的味道好。

　　雷古勒斯被突然窜进脑子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住了风度翩翩的微笑，隔了一个空位拉开椅子坐下。

　　他看着诺特小姐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些无聊的话，思索着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她。

　　他厌恶自己不受控制的脑子，更厌恶自己坐在镶嵌着布莱克家徽的大厅里想一个泥巴种。

　　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是不同的，他从不会去做那些愚蠢、冲动、鲁莽的事情，不会让寄予厚望的长辈们失望，即使他只是从哥哥的备用品变成替代品…但对任何一个泥巴种另眼相看都是让家族蒙羞的举动——

　　“雷古勒斯。”

　　沃尔布加提高音量，不悦地打断了明显在走神的小儿子，“诺特小姐问你能不能指导她的选课。”

　　雷古勒斯回过神，换了个坐姿，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诺特小姐。”

　　沃尔布加和诺特先生满意地对视一眼。

　　“我的选修课是占卜和神奇生物保护，我想OWLs考试后，就不再选魔药学、黑魔法防御、魔咒课和变形术了…我想以后…”诺特小姐飞快的娇羞地瞟了他一眼，“我想以后也不会需要这些…”

　　雷古勒斯温和绅士地笑着看她，“这很好，”他目光落到她交叠在桌上精心保养的手，“像你这样娇贵的小姐是不必去碰魔药材料的。”

　　蠢货，他心里翻个巨大的白眼，所有有趣的课都不选，为什么不直说去霍格沃兹只是为了嫁一个身份尊贵的丈夫呢？

　　在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确定这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至于他喜欢什么类型…总之绝对不是这种没脑子又没主见的愚蠢女人。

　　但是，他喜欢什么并不重要，不是吗？

　　雷古勒斯偷偷瞟了一眼母亲，她正轻轻吹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优雅又从容，似乎对厅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非常满意。

　　如果是西里斯…雷古勒斯忍不住联想，他一定会一针见血地讽刺面前这位小姐会的还没家养小精灵多，娶她不如让他亲吻克利切的屁股，然后在母亲的怒气中吹着愉快的口哨，转身离开这个房间。如果可以，他还会毫不犹豫地逃去戈德里克山谷。

　　可惜，他不能这样做，他还是要装出有耐心的样子来应付这位诺特小姐，然后故作可惜地说一些理由，让母亲自动放弃这个候选人。

　　得到肯定的诺特小姐更加有信心了，她殷切又矜持地小声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的级长巡逻我们可不可以——”

　　“雷尔！”

　　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走进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雷古勒斯第一次发现她刺耳尖锐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悦耳。

　　沃尔布加不悦地皱眉：“贝拉，没看到雷尔正有事吗。”她眼神示意贝拉看向诺特的方向。

　　贝拉特里克斯仰起头露出傲慢无比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个诺特。诺特先生拿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诺特小姐不安地在座位上小幅度扭动。

　　片刻后，她直接无视了他们，走到雷古勒斯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弯腰俯身，脸贴近雷古勒斯的耳边，眼睛却直勾勾看向坐立不安的诺特小姐。

　　她凑近雷古勒斯耳边，但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雷尔宝贝，你现在可是主人最看好的人，你就娶这种——”

　　两个诺特都倒吸一口气。

　　“——快要败落的家族做妻子吗？”

　　沃尔布加站起身，尖声说：“莱斯特兰奇，我的儿子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深深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并且她无比憎恨贝拉总是插手布莱克家的事，试图把布莱克家当成自己囊中之物的举动。

　　“姑母，”贝拉特里克斯直起身，指尖转动着一缕黑色卷发，不屑地说，“你要重新认识到雷尔的身份，他现在是未来布莱克家的希望，你难道就要给布莱克家找一个这样的女主人？”

　　她又绕到诺特小姐的椅背后，诺特僵直着背一动不敢动，贝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我怎么闻到了——麻瓜的臭味？”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她一把捏住诺特先生的下颚，瞪大眼睛，逼着他直视她，“拿一个泥巴种生的私生女来布莱克家凑数？！”

　　诺特先生被掐着脸都扭曲，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全身发颤。

　　沃尔布加怒不可遏地拍桌，“诺特，这是怎么回事！”

　　贝拉特里克斯一把松开他的脸，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对不起，布莱克夫人！但是你放心！梅拉尼从来没接触她那个下贱的母亲！她也从来没接触过麻瓜！”

　　诺特小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眼眶里挤满了泪水。

　　“给我滚出去——！渣滓！肮脏的血液！”沃尔布加尖叫。

　　克利切立刻出现在房间内，它装作恭敬地弯下腰，请客人离开，却在低头的自言自语道：“克利切要让好好把屋子清扫一遍，这两把椅子必须立刻扔掉，还有门厅的地毯…”

　　会客厅墙上挂画里的人物纷纷离开了画框，哪怕已经死了和这样的血统呆在一个空间也让他们无法忍受。

　　靠在门框看戏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侧过身让这对父女离开，在他们路过时冰冷恶毒地冷笑。

　　雷古勒斯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