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有个聊天群》凛时之雨

10、第 10 章

　　思及此，裴无栖一手提溜一个，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两个徒弟带出剑冢。

　　将二人放在剑冢门口，裴无栖对二人道：“你二人先回万剑锋，为师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找你们。”

　　随即，他御着剑，匆匆朝上清峰的方向飞去，徒留师兄弟二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看着手里半截残剑的闻星词思绪复杂，道：“赵师兄，该不会真是我这柄剑有什么问题吧？师傅好像就是在看到剑柄上的名字后，才变得如此失态。”

　　赵无笙虽然也有所怀疑，但看闻星词这幅不安的神态，他忍不住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师尊也许是有其他事，我们先回万剑锋修炼吧，等师尊回来再说，你现在就是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闻星词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师兄说得对，目前我们最重要的还是静心修炼，是我想岔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赵无笙微微点头，与他并肩而行，夕阳下，两个少年眉飞色舞，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梦想。

　　***

　　上清峰无涯殿的议事大厅里，几位接到裴无栖千里传音的师兄早已再此等候。

　　见裴无栖推门进来，原本像热锅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的几位师兄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小七，你说的可是真的？”

　　“红莲真的降世了吗？”

　　“无栖，天谕里，红莲不是指的业火红莲吗？我们都理解错了？”

　　“小七，你倒是说句话啊——”

　　到底还是看不下去这乱糟糟的场面，原本坐着没动的柳无涯蓦然站起身，将一群师弟们拉住：“你们倒是安静一下，听听小七怎么说，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们这么乱，让小七怎么回答你们？”

　　几个人被柳无涯这么一说，这才悻悻然闭上嘴，眼巴巴地盯着裴无栖。

　　裴无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思考神谕的事情，这会儿听到诸位师兄问起，便组织了一下内心的想法，回道：“当初神谕降临上清宗的时候，诸位师兄都在现场，都知道神谕中提到‘红莲降世，业火人间，毁灭或新生，皆在一念之间’，这难道不就是业火红莲的意思吗？”

　　裴无栖顿了顿，又继续道：“况且，当年我渡劫登仙时，恍惚中听到有人说还不到时候，后来我被迫终止渡劫，修为还被压制回到渡劫期，那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天道希望我留在人间去寻找那祸世之源，避免人世间被业火焚烧的浩劫。”

　　大家对裴无栖当年被迫终止渡劫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三百年前，裴无栖渡劫期大圆满，准备破境飞升，当时他立于万剑锋山顶，漫天的雷云电光犹如巨龙翻滚，最后透过云层，一道道直劈向他。

　　那次的雷劫，威力极为恐怖，仿佛是在针对裴无栖一般，一道比一道强，甚至比宗门记载的三十六道天雷还多了四十五道，整整八十一道，九九归一，差点把裴无栖劈成齑粉。

　　本以为裴无栖会支撑不下去，没想到他也是真的厉害，身体和灵剑在毁灭中一次次重生，又一次次被劈碎，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越发强大，直到扛过雷劫。

　　随后，天空中浮现出七彩祥云，仙鹤翱翔，瑞兽奔腾，金莲朵朵，裴无栖的身躯也被一道金光笼罩，缓缓升向天空。

　　当时，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为事情成了，没成想，裴无栖在飞到一半的时候，空中接引的光束竟然没了，云层中原本大开的仙门也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一道宏伟的声音：“时机未到，择日再来。”

　　随后，他被送回地面，境界也重新回到了渡劫期。

　　这件事当时让在场围观的众人都目瞪口呆了很久，裴无栖也为此破口大骂了三百年的“贼老天”，现在想来，可能人间界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

　　只是那帮仙人无法直接出手干预人间界的事，所以只能通过折腾他们这群修仙者来达成目标，也是很不讲道义。

　　想到那道三百年前忽然降临在上清宗、意思还不明不白的神谕，上清宗的人更忧伤了。

　　“所以，你徒弟的红莲剑跟神谕中的红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应该只是巧合吧？”排行第五的洛雪尘开口询问，既像是在向裴无栖求证，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裴无栖摇摇头，道：“这道神谕出现在上清宗，而红莲剑现在也出现在上清宗，很难说两者之间会没有联系，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神谕中的红莲应该是真的红莲，这是我思考了三百年得到的结论，至于那柄红莲剑，应该有其他秘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神谕中的红莲指的就是业火红莲？”三师兄许映容忍不住问。

　　裴无栖抬眸，“不知师兄有没有看过藏书阁所有的书？”

　　许映容摇头，他们去藏书阁，一般都是看跟修炼有关的各种功法和修炼心得，偶尔会看一些杂书，但也不会所有的书都看。

　　裴无栖见他摇头，继续道：“我闲来无事，曾翻过藏书阁中所有的藏书，其中有一本叫《灵物志》，书中记载，说天地鸿蒙初始，有一至宝名为混沌青莲，混沌青莲有四枚莲子，其中一枚未成熟莲子化为业火红莲，可释放出无尽红莲业火，焚烧世间一切罪恶，据说此物现在在无间地狱中，以业火之力镇压着被关押在无间地狱中的极恶。不过这本《灵物志》记载的内容是否真实，著作者是谁，还有待考究，但既然有这段记载，想来红莲一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二师兄无尘子沉默半晌，道：“既然这红莲如书中所说是在无间地狱，那神谕中又为何会提到‘红莲降世，业火人间’？这红莲当真会降世？又是谁会有那种通天手段能瞒过地府将这等至宝弄出来？”

　　“这就未尝可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探查红莲的下落，尽量防患于未然，同时要教导好宗门弟子，万一真有大劫来临，他们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裴无栖顿了顿，又对柳无涯说道：“掌门师兄，你人脉广，鬼脉也不遑多让，要不你去跟那些鬼修也打听打听，看看地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柳无涯一口应下：“行，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另外，从明天开始，上清宗全宗上下，无论内外门，全都开始加强修炼，该去秘境的去秘境，该下山试炼的去试炼，该闭关的闭关，总之，能破境的多一个好一个，不许懈怠，你们这些做师傅的，也不许心慈手软，要知道，你现在溺爱一分，以后徒弟的危险就会多一分，尤其是小七。”

　　“我又怎么了？我那两个徒弟今天刚入门还没来得及教，怎么就搞得我一定会溺爱徒弟了一样？”裴无栖很不服气，要知道他可是选的点家流派，教徒主打的就是一个严格，怎可能会对徒弟仁慈？

　　“你把你那些给徒弟准备的法宝和灵药都收一收，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怀里揣着的礼单，给那么多，以后你徒弟出去和人干架，全靠拼法宝吗？那他们自身又该如何提升？想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个，哪次不是在挨打受伤中才找到突破契机的？”柳无涯瞪他，他才不会说自己对两个小辈眼红了。

　　“我又没挨过打，都是直接破境的。”裴无栖小声叨叨。

　　“……”

　　“再说了，我就两个徒弟，那一堆天才地宝不用也是浪费，拼法宝就拼呗，又不是养不起。”

　　其他几位师兄闻言，一阵无语凝噎，最后将裴无栖推出门外，眼不见心不烦：“滚滚滚。”

　　可恶，跟这个天赋狗和土财主拼了。

　　被扫地出门的裴无栖无法，只能默默滚回他的万剑锋，路上，又觉得几位师兄说的对，打铁还需自身硬，看样子也不能给他们太多的外力帮助，于是，他慢慢掏出两份礼单，将每份礼单的最后两行划去，从原本的十八行变成了十六行。

　　这样，师兄们总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

　　裴无栖回到万剑锋时，已是半夜，本以为两个弟子已经睡下，却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抱着剑守在他的卧室门口。

　　见他回来，两个原本还坐在地上靠墙假寐的少年连忙起身，朝他恭敬行礼：“师尊，您回来了？”

　　裴无栖颔首，道：“怎么还守在这里？不去睡觉吗？”

　　“临别前师尊让我二人等您回来，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弟子们也不敢怠慢，故在此守着。”赵无笙道。

　　裴无栖将二人引进门，并给自己斟了一杯灵茶，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红莲剑的事。”

　　闻星词眼睛一亮，期期艾艾道：“师尊，这柄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你照常用就是，对了，之前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见面礼，这会儿给你们补上。”

　　说着，他衣袖一挥，桌上顿时多了两堆宝物，“左边的是赵无笙的，右边的是闻星词的。”

　　乍见这么多宝物，赵无笙和闻星词激动的脸都红了：“师尊，这都是给我们的？会不会太多了？”

　　裴无栖不耐烦道：“既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就拿着，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说着，还将礼单塞给二人，继续道：“上面记录了每样法宝的名字和用法，你们拿回去改日再研究，先将东西拿回去赶紧睡觉。”

　　“多谢师尊赐宝，我们这就拿走。”

　　赵无笙和闻星词眼疾手快地将东西收好，快速离开了裴无栖的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将门给他带上：“师尊，早些休息。”

　　裴无栖点头。

　　很快，整个万剑锋都陷入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