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有个聊天群》凛时之雨

11、第 11 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闻星词便提着一只青玉食盒，来到清心居门口，食盒中装着他亲手熬制的灵米粥，搭配了几样清香的灵草小菜，还有一枚用百年灵果制成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虽简单，却也是他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

　　走到门前，闻星词深吸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扉，声音恭敬而有礼：“师尊，弟子给您送早膳来了。”

　　片刻后，卧室内传来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进来吧。”

　　闻星词推门而入，只见裴无栖已起身，正端坐在白玉床上打坐调息，身上穿着一袭素白长袍，墨发如瀑，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扫了一眼昨晚没来得及细看的卧室，闻星词这才发觉师尊卧室的陈设竟是如此简单，唯有几卷古籍堆在案几上，案几上还放着一座香炉，袅袅青烟缭绕，更添几分清寂。

　　没想到师尊如此芝兰玉树的人，住的地方是如此的简陋。

　　收回视线，闻星词将食盒轻轻放在案几上，动作小心地打开盖子，将食物一一摆好：“师尊，弟子见您昨日到现在一直未曾用膳，便自作主张准备了些清淡的灵食，还请您品尝。”

　　没了玉盖的遮掩，灵米粥的热气瞬间在室内升腾，灵草的清香与灵果的甜香交织，为这简陋的房间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裴无栖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淡淡扫了一眼案几上的食物，裴无栖蹙眉：“你倒是有心，但为师说过为师已经辟谷，并不需要这些，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修炼，而不是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闻星词莞尔一笑：“徒儿没能力为师尊分忧，故想着做一点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来尽尽孝心，所以，徒儿并不觉得做这种事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徒儿为了不耽误修炼，提前早起了一个时辰，已经将上清宗的心法循环了一个周天。”

　　裴无栖闻言，不在多说，罢了，到底是徒弟的一番心意，他也不能过于严苛。

　　伸手执起玉勺，轻轻舀了一勺灵米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裴无栖的眼神忽然亮了几分，这灵米粥，软糯中带着一丝清甜，到是十分合他的胃口，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原本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裴无栖脸色、生怕他有一丝不悦的闻星词，见裴无栖神色缓和，心中这才稍稍安定，看来自己的手艺还是符合师尊的心意的。

　　片刻后，裴无栖放下玉勺，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味道尚可。日后……”

　　闻星词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截断他的话：“师尊喜欢就好。弟子日后定更加用心，为您准备更合口的灵食，当然，是在不耽误自己修炼的情况下。”

　　裴无栖见他十分上道，嘴角染上几分笑意：“你明白就好，将东西收拾出去吧。”

　　闻星词闻言，忙识趣地收拾好食盒，恭敬地行了一礼：“师尊若无其他吩咐，弟子便先告退了。”

　　“去吧。”裴无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却少了几分疏离。

　　闻星词心中微暖，转身退出殿外，轻轻关上房门。

　　正欲离开，裴无栖又出声叫住他：“一炷香之后，你和无笙到练剑台等本尊，今日，本尊便要教你们剑修的入门法则。”

　　闻星词诧异，师尊今天居然要亲自教他们吗？

　　他心中顿时充满欢喜：“好的师尊，徒儿这就去通知赵师兄。”

　　万剑锋的练剑台总共有八座，位于万剑锋峰顶的练武场，八座练剑台，台面均由青石铺就而成，而底部的基座则是坚硬的金刚石组成，台子周身还用了千年以上的杉木制成的栏杆围绕，栏杆上雕刻着古老的防护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每座练剑台的东南角，是一面摆满了剑器的剑架，剑架上刻着“剑道无极”四个大字。

　　赵无笙和裴无栖赶过去的时候，八座练剑台都有弟子在上面切磋。

　　见他二人过来，其中一座剑台上原本正在对练的两名弟子停下手中的招式，趴在栏杆处，戏谑着冲他们招手，语带挑衅：“听说你们就是被剑尊收为亲传弟子的两人？想必剑法了得，不如上台比试一番，如何？”

　　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赵无笙应对这种不怀好意的场面丝毫不惧：“诸位师兄说笑了，今日是我和闻师弟踏入剑道的第一天，对剑道这一块还很不了解，哪能比得上诸位师兄，往后修炼，还要依仗诸位师兄的指点才是。”

　　其中一名穿着黑衣的弟子眼珠一转，仍旧不依不饶：“哎，你们也不必自谦，既然能被无栖剑尊看中，想必还是有过人之处的，怎么，不会是因为看不上我们这些非亲传弟子，所以故意不想应战吧？这样吧，我们来点彩头，输了的人给对方一千块下品灵石咋样？”

　　一千块灵石，相当于内门弟子一个月的俸禄。

　　赵无笙显得十分无奈，这些人，怎么就讲不通呢？更何况，他堂堂东林赵氏家族的继承人，还缺这点灵石？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拒绝，身后忽然传来裴无栖冷冷的声音：“无笙，星词，上去应战，实战是能提升自己的最好办法，正好本尊也想看看你们目前的实力。”

　　既然师尊都说这话了，那也只能遵从了，于是，赵无笙和闻星词缓步走上练剑台，手中各自握着从剑冢里得到的灵剑，双手抱拳行礼：“既然师兄们有意指点，那就请两位师兄多指教了。”

　　说罢，身形一闪，剑势如风，赵无笙率先攻了过去，他本就是风灵根，能借风使力，所以身姿极为飘逸，加上流风剑轻盈如风，剑影无踪，配上他的身法更是相得益彰，所以，即便赵无笙没有正式修过剑道，也能通过灵活变换身姿和流风剑的攻势来应付这些老弟子。

　　至于闻星词，是火灵根，心法更是至刚至烈，所以一招一式中都带有大开大合的架势，加上红莲剑锋利，以及赵无笙的配合，两人之间到是形成了一种默契，竟逼的对面两人节节败退。

　　两个老弟子也没想到这两个新入门的弟子会这般厉害，一咬牙，也不在藏拙，将所有的大招都祭了出来。

　　赵无笙和闻星词到底没有经过系统的剑道修炼，所以很快又被压制住。

　　正上空，垂眸观战的裴无栖忽然出声道：“剑心通明，意守丹田，星词，下三路，扫。”

　　闻星词闻言，忙将剑身横向挥动扫了出去，将二人逼退。

　　“气随剑动，剑随心动，胸口处，刺。”

　　这次没喊名字，想来是针对二人共同的指令，于是，二人将剑尖直指目标刺了过去，两位老弟子闪避不急，连忙用剑格挡，却被闻星词和赵无笙用剑挑飞，比赛当下胜负已分。

　　两名老弟子脸色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甘，但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在剑尊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自然不敢食言，于是，他们各自从怀中取出一袋灵石，扔给赵无笙和裴无栖，其中一名弟子道：“愿赌服输，灵石给你们。”

　　赵无笙将属于自己的那袋灵石一并塞给闻星词，冲着对面的两名师兄微笑：“多谢师兄指点，我二人受益匪浅。”

　　见比赛结束，且无栖剑尊明显有要开始教徒弟的意思，于是其他练剑台上的弟子纷纷走下台，识趣地往外走，虽然很想偷师，但他们可不是亲传弟子，可没有那种能让剑尊亲自当老师的待遇。

　　走到一半，练剑台上的裴无栖忽然道：“站住，万剑锋的弟子，从今日起，如有愿意留下来听课的，可随时留下，但除了无笙和星词，你们其他任何人中途遇到问题，本尊都不会亲自去解答，能听得懂跟得上你们就学，跟不上的也不必勉强。”

　　其他万剑锋的弟子闻言，眼睛都亮了，这可是无栖剑尊啊，剑道第一人，他随便讲一次道，都够他们这些人更进一步了，至于学不会听不懂跟不上？哪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难道不会问新来的两位小师弟吗？

　　看来以后要跟两位小师弟打好关系了，也不知道这两位小师弟有什么喜好没有？

　　眼瞅着众人看赵无笙和闻星词的眼光越来越热烈，裴无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身为他的亲传弟子，裴无栖清楚的知道赵无笙和闻星词将会面临诸多的嫉妒，而人在嫉妒过头的时候，总会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能保证赵无笙和闻星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活的很好，可若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有求于赵无笙和闻星词，所以哪怕再嫉妒，他们也只能好好供着这两位新入门的弟子，与其因迫害剑尊弟子而遭到剑尊清算，那还不如好好跟着剑尊的亲传弟学修炼，以窥得大道一二。

　　毕竟人嘛，总是会权衡利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