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宇内老师想当我对家》满岛雀

9、[009]

　　>>EP 09

　　在得知宇内天满也觉得谈恋爱最浪漫的事情是一起吃饭团后，不二诗织显得很诧异。

　　小岛千佳疑惑于她的反应。
　　而诗织也只低下了脑袋，仿若有意避开了她的视线，像是自语那般小小地嘟哝：“……还以为会说是排球。”

　　“……？”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打过排球了。”

　　宇内天满像是随口一说，目光只定然落在桌面上的画纸上，看起来并未对她的反应投以过多注意，但兴许只有他才知晓此时此刻的大脑中紧张到什么都没有。

　　他也觉得自己挺矛盾的。
　　既想她记得、又不想她记得；
　　正如此刻他既期望她的回答、又不大想听到回应。

　　不二诗织不着痕迹地蜷缩了下手心，像是刻意躲闪那般撇开了视线，轻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很小声地自语了一句：“……怎么可能不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她在枯燥的高中时期唯一的月亮，总看起来不近不远地挂在离她留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是杂乱无章的草稿纸上小心翼翼勾出的姓名；是一切又一切的——暗恋。

　　宇内天满是不二诗织所不为人知的暗恋。

　　不盛大、不热烈、也没有回应。

　　意识到自己想的东西再一次偏离了原先话题，不二诗织有些懊恼地抿起了唇，同时很生硬地转过了话语：“话说，我还没有问过天满君——如果不介意的话。”

　　宇内天满点了点手指，若有所思：“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继续打排球了吗？”

　　问题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提起。
　　诗织稍显错愕地看向宇内，张了张口，再次笨拙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不会讲话了，于是只干巴巴地应了声，又补充了句：“……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事。”

　　“没关系的。”宇内天满偏过了脑袋，稍长的黑发散落在肩膀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吟吟地望住了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是偏移了有些距离，再以平静的语气道——

　　“我只是接受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甘心、又或是不甘心；
　　宇内一向没有用过这两个词来形容自己，不算刻意去避免的过去总会无端被提起。并非觉得落差大或小，现在画着想画的东西、吃着好吃的饭团——以及莫名其妙跟高中时期到现在也依旧暗恋着的对象在一起了。「平凡的快乐」吗？——或许早就释然了。

　　——“可是我不觉得。”

　　宇内天满一直在想「喜欢」这种东西到底要以什么来定义，世人所分解出来的逻辑有时如同横架于凌空之上。正如他也疑惑于原本以为会淡去的情感在重逢之际——如同咕噜咕噜冒出的汽水气泡来得热烈。此时此刻，他下意识抬起从而与之对上她的目光、听到她以认真的口吻道出的话，就像从夜幕下驶过无边荒野的列车窗口望见远处农舍的小小灯火。

　　“可是我不觉得，天满君是个普通人。”不二诗织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神色稍显诧异的少年人，微垂的眼睫似乎是在轻颤，停顿了几秒，声音很轻：“——无论是不是在我眼里。”

　　无论是她的主观还是客观；
　　从始至终，都不觉得宇内天满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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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说这些。”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答话，宇内天满稍显局促地蜷缩了下手指，好几次张了张口，却只发出短促的字音。不易察觉的，连带着掩在黑发之下的耳根都显而易见地泛起了绯色，大脑都空白了有一瞬，卡壳了。

　　“可我是说真的。”

　　没有来由的冲动、执拗到笨拙的认真。
　　无端的挫败感席卷在她的心头上——

　　月亮总是觉得自己不耀眼。

　　**

　　怎么谈恋爱，完全不会谈恋爱。

　　作为跟不二诗织向来很是亲近的责编，小岛千佳也曾小心且含蓄地询问过她与宇内天满的恋爱进度。而前者也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几秒，后礼貌地反问什么算是恋爱进度。

　　“……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于是得到了责编不止一次的吐槽。

　　诗织其实也不太懂怎么才算谈恋爱，正如与宇内之间好像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亲近了许多，相处的空间也跟着多了起来。但她还是搞不懂。

　　宇内看起来也不怎么会谈恋爱，虽然有很认真地在找资料，甚而还与她一起专心潜入恋爱知识的海洋中。

　　但网上的恋爱资料也太奇怪了。
　　要接下去的「恋爱技巧三」在搜索到映入眼帘的一大堆[KISS]关键词后便被强行中断，每当两个人无意翻到这些，宇内天满总是会啪的一下将网页关掉，强装镇定地避开她视线去搜索另外的。

　　不二诗织只是对恋爱进度不明所以罢了，又不是笨蛋，新晋男友这般直白举动之下的潜台词并非看不出来。于是本没有放在心上的关键词再去看时，无端的、好像也都跟着手足无措起来了。

　　但秉承着实验精神，诗织严谨地思索了几秒，还是偏过了脑袋，很认真又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这算是恋爱技巧三吗？”

　　言下之意即要完成吗。

　　没想过她会提出这个，宇内很是错愕地侧眸看她，目光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与茫然，原本强硬压下去的心绪在这一刻如同翻涌的气泡咕噜咕噜涌上。

　　“啊、啊——啊……”
　　宇内天满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不二诗织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要接吻吗？”

　　“……”
　　宇内想，果然他真的不会谈恋爱。
　　*

　　不知为何，最近不二周助总觉得自己这心一上一下的，颇有些不得劲的感觉。茫然于自己出现这一情绪的他稍蹙起了眉眼，第一时间想到的即是诗织——很奇怪，明明平日里没有必要之事绝对不会主动踏出家门一步的她最近一段时间却总总早出晚归。

　　早出晚归。
　　一瞬间联想到这个词的周助神色都不由得凝重起来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又担心诗织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后者已经是二十七岁的成熟大人了，但不知为何，周助总是将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妹妹。虽然很成熟，但不置可否的是确切有些笨蛋。

　　于是在这天，不二周助带着裕太来到诗织的专属画室，还没等他抬手敲门，显而易见这里的隔音并不是很好，里头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隐约传来。

　　他听见了他那需要照顾的、有些笨蛋的、一向不会与外人交际的姐姐在说——

　　“我可以亲天满君吗？”

　　不二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