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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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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俩在厕所出不来了呢。”林越调笑道。
“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了？”他看着柏云熄脸色发红，手也被冻红的样子，问道。
“对，我刚出去抽了根烟。”他没脱衣服，坐在暖风的出风口，缓缓解冻身体。
“清风你这穿这么少，冷不？”林越看向跟随柏云熄一起过来的清风，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不冷，小孩子火气壮。”清风坐了下来，回答道。
林越看着在场人手一件的羽绒服，用胳膊肘推推柏云熄，说道：“你这也有点太虐待孩子了吧，这大冷天都是穿羽绒服的，你怎么就让他穿着个大秋衣——等等，这秋衣还是你的尺码吧？”
柏云熄坐了下来，有口难言，缓缓说道：“我真没有虐待孩子，小孩火气太壮了，穿的多了就特别难受，再穿个羽绒服我真怕给他憋出病来。”
“那你好歹给他买件羽绒服吧，再过几天寒潮来了，小孩再怎么火气壮也顶不住。”
柏云熄将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了看网购网站的待收货一栏：“已经买了，今天就能到吧。”
林越拍了拍他，说道：“买了就行，我女儿的棉袄我早就买了，就担心她冻着，——你第一次照顾小孩不懂很正常，以后再有不懂的就问我。”
柏云熄点了点头，以茶代酒，举起来，说道：“以后我再有什么不懂的指定问你。”
林越呵呵乐着，其他人也都微笑着，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晚上酒店里，这次他们决定多停留几天，先审完了小鬼再去调查案子。
大床上，柏云熄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目光时不时从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的小人身上扫过。
“清风啊…”
“怎么了？”清风没抬头。
“时间也不早了，咱赶紧睡吧。”
“不行，我还没写完报告呢。”
柏云熄又拿起手机，以权谋私不好，让小清风走后门更不好，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大床上，等着小清风写完过来。
“你随便写写得了，就写个大概，大概就行。”被迫下，他开始传授自己的糊弄大法。
“不行，我得写的清楚点，免得你看不懂。”
清风倒也不是特别的喜欢写报告，但他一拿起笔，便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鬼界时，自己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那完成量比这多多了，他一个晚上便能完成。现在到了人间，好久不拿起笔来，他突然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会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真的清风，你随便写写就好，我都能看懂的。”柏云熄的双腿搅着被子，宛如深宫妃子一样盼着风皇上的到来。
“你先睡吧哥哥，我还得再写一会。”
“冷！太冷了！昨天晚上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个夜晚，清风我不能没有你这个人形暖宝宝！”
柏云熄假装悲伤过度，眼泪在不停的打转。
“哎。”清风长叹一口气，拿着本子和纸，上了床。
“哥哥，你如今几岁了？”
“你哥我虽然已经快三十，但是不是有一句话吗，我永远十八，懂了吧。”
柏云熄靠近小孩，搂抱住他，闭上了双眼。
“晚安清风。”
——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他站起来，帘子拉开，舒展舒展身子，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清风的身影。
“清风，清风？”
他四处找着。突然，门从外面打开了。
“哥哥，你醒了？”
只见清风身着清凉，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打包盒。
他将打包盒放到餐桌，打开来，一边往外拿一边说：“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虾饺吗，我给你买了，快过来吃。”
柏云熄愣住了，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喉头像是被禁锢住了，卡了半天，不上也不下。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你在哪里买的？”
清风不慌不忙的回答：“我问了这酒店里的人了，这附近没有，只有靠近市中心的一家广州餐馆有，于是我就过去了。”
他们所在的酒店虽然距离市中心不远，但好歹开车也要十多分钟，如果是走着的话…
“你走着去的吗？”
“对，太早了打不到车。”
他木讷的坐下来，将虾饺放入口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哎你哭什么？”
清风手忙脚乱的抽出几张纸巾，笨拙的擦了上去。
“我想我妈了！”
他大声呜咽一声，拿着纸巾猛的擦着眼睛。
清风拍了拍他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同情道：“你妈妈是小的时候经常给你做虾饺吗？”
柏云熄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妈小的时候没时间管我，我爸不会做饭，就天天给我带餐馆里的菜，餐馆里的菜都是重油重盐的，吃多了特别恶心，后来我妈知道了，就开始做虾饺，因为虾饺可以放冰箱保存着，想吃了煮一下就行。”
“你妈妈真好，还会弄虾饺给你吃。”
“其实不是我想吃虾饺，而是我妈只会弄虾饺，其他的饭都弄的一塌糊涂，最后我吃的住了医院，还是我爸先学会的做饭让我活了下来。”
他抹抹眼泪，看着打包盒里的虾饺，眼泪又涌了上来，“后来家里请了阿姨给我做饭，我爸也忙工作去了，我妈后来基本上再也没弄过虾饺了。”
“算算日子，我都快半年都没回去看他们俩了，我好想他俩…”
清风再次拍了拍他，说道：“那等这次回去了，就回去看他俩。”
柏云熄抽泣一声，低下头，快速将几个虾饺吃了个干净。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清风你吃什么？”
清风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一次性塑料碗，“馄饨。”
就在清风吃饭的时候，柏云熄抽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但因为时间太早了，接通了几十秒就马上被挂断。
可怜他连一句“我想你们了”都没说完，就被顶了回去。
他看着手机里他和两人创建的小群聊，刚刚感动的情绪一下子收干净了。
“不愧是亲爹亲妈。”
电话里他妈浓厚的口音配上地区的骂人的话，简直跟小的时候如出一撤。
他走出房间，清风正看着自己。
清风问道：“打完电话了？”
“对，是亲爹亲妈。”
清风：“？”
等吃完了饭，其他几人也都起床了。
上午没什么安排，柏云熄检查完了两人的报告，就回了房间找林越整理卷宗。
蓝天去机场接异地恋女友，清风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柏云熄去整理卷宗。
“哥哥，这些是什么？”清风抱着一摞文件，跟在他的后面。
“好几十年前的卷宗吧，刚从李弥那里借来的。”
“李弥是谁？”
“你哥的好朋友。”
他推门走了进来，只见林越房间满地都是纸张，根本无处下脚。
“来了。”林越站在纸张中央，拿着跟小棍，指指点点，说道：“你从那边绕过来，然后坐到那边的椅子上。”
柏云熄跟着他的指挥走，他四处看了一眼，唯一能坐人的便是这把茶桌配套的椅子，就连床上都被他放上了纸张。
“你这放的这么多，看的过来吗？”柏云熄坐到了椅子上将文件从摆满东西的茶桌上勉强放下。
“范围远点，这不看的更广嘛。”
林越拿小棍拨动着，状似无意的问道：“李弥知道你拿了文件吗？”
“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柏云熄看了他一眼，将距离脚底下最近的一张纸拿了起来。
“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啊？”
他又拿起来距离自己稍远的一张：“这是二十多年前的。”
“我这些都是先按时间，再按鬼的种类划分的。”
他将手里拿着的文件展开，展示给柏云熄，“这是咱这次案子的。”
他给他丢了过去，柏云熄接过，打开看了几眼。
“怪不得呢，那小鬼说的没准真是真的，这上面写着，'此鬼厌恶大多数同类，极其讨厌与他们在一起生活'。”
他想起小鬼说的：“我真的是无辜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那里，虽然这个地方不是我的家，但是我看见了，我就进去了，待了好长时间里面都是没有鬼的，我就以为那里没有主人，正好我还没有家，我就说那是我的家了。”
如果被那恶鬼知道自己在和别的鬼共处一室，一定连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奇怪的是，为什么两个鬼处在同一个空间，却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柏云熄上下翻动文件，找出此次人鬼交界处的具体分析。
“它这个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结界，而且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越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就是这次的疑点了吗，咱顺藤摸瓜，没准还能有点小的进展。”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林越：“我记得这种奇异的事件是归那谁管的，问问他没准能得到点东西。”
林越嗤笑一声，说道：“你还是别问他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你的功劳抢走了呢。”
柏云熄看着他，说道：“你俩之前的事还没结束呢？”
林越似乎很是气愤，拿着手中的棍子也下了狠手，大理石的瓷砖被敲的咚咚作响，“怎么可能会结束，他那人比我还记仇，心里估计骂了我多少次了都。”
说笑着，柏云熄走到一张纸前，看了片刻，将它拿起来。
这张纸上是上次遇到的鬼的档案。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恶鬼挚友说他们现在的作恶都是新鬼王安排的，可如果是这样，鬼王为什么不将现在许多流荡在人间的鬼充当恶鬼，而是费尽心思用换虚拟空间的手法将恶鬼带出来呢？
这样不仅有一定的风险，还会有许多年岁长的恶鬼不服从于年纪轻轻的新鬼王。
或者说，这件事根本不是鬼王做的，只是嫁祸于新鬼王。
柏云熄不禁打了个冷颤。
现如今能有互换虚拟空间能力的，除了新鬼王，那便是自己的领导层，和之前见过的那一屋子的人精。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谁做的，那人不仅居心叵测，还法力深厚。如果打起来，可能加上自己的一众大仙都打不过他。
“哎呦我去！”林越在旁边大喊一声，他连忙看去。
“咋了？”
“你过来看看这个，这是你刚拿过来的档案。”
柏云熄接过林越递过来的文件，一打开，浓浓的黑烟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来之前是一一检查好了的，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档案，并没有法力的残留。
“刚刚是不是一直放在这里？”林越指指那个小茶桌，问道。
“对，一直放在那里。”
“这间屋子除了咱们三个再无别人进来，拿进来是好的，没过一会居然被烧了。”
他犀利的眼神从这一对师徒中扫过，最终停留在清风身上。
“是不是你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