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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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只是破晓时分，平坦的驰道上便响起了车轴破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日出的宁静。渐渐的，橘色的初阳已经跳上了山头，渐渐褪去晨起的慵懒，耀眼明亮。
帝宸伸手拉上了四辕马车上的窗帷，遮掩住私自泄漏的阳光。一双剑眉微微一蹙，不满刚才轻微的颠簸。看了一眼躺着的人睡的还算安稳，才将视线转回到刚才递上的加急奏章上。情况，还是不太好，已经过了七日了……
帝宸轻轻扣了扣车板，福全便打开车门探了头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受到打扰，什措睡的有些不太安稳了，侧了个身，面向皇帝所在的方向。帝宸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手里的奏折，终是狠下心来：“通告全对，加速前进。务必今日到达颖洲境内”
“啧”福全转身正要下去通传，又听圣上传唤，折了回来。
“让车夫稳着点。另外，再拿一碗醒酒汤来”
福全跳下马车，通传了旨意，又四下望了望，寻了太医的马车过去。
什措悠悠转醒，只觉的浑身酸软无力，头也痛的厉害。闭眼说细细一想…昨夜，喝了很多酒，应该是醉了…突然他猛的一情形，想起了昨夜那个缠绵的吻……他的手有些发颤的探向自己的身子，光滑细腻，比平常的温度偏热些…
帝宸早就注意到他的异样，无声的微笑。
有些冰凉的指腹在自己额上轻揉，缓解了不少宿醉的不拾，但，同时，又更加恐惧……
“爱卿昨晚喝醉了，很是可爱呢。这可是我们大司祭难得的一面。看来以后要想看到这样的司祭，就要用美酒来换了”他柔声说到，还可以听出声音中那不符合身份的轻佻。他感受到那指尖传来的颤抖，笑意更深了。
“难道、自己真的…可是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更没有一点感觉啊……再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什措想来想去他的头更疼了，正在犹豫是不是开口问一问。
“陛下，药备好了，现在用吗？”福全听到里面有声音，机灵的上前询问“还有司祭殿下的衣物”
“拿进来吧。”帝宸挪了挪身子，应声道。
什措坐起身抓住锦被不让滑下
“哦，好的”
天官儿应声把衣服呈上，递给帝宸，帝宸又转给什措。车内就两人了，什措拿着衣服迟迟不肯动作。
“措~,还要朕来帮你吗？”帝宸又露出昨晚那戏谑的模样。
“不了，谢陛下圣恩，臣不堪惶恐”却不想有些起床气的什措竟然面露怒色，“再烦请陛下移驾或者转过身去”
“措，，，，朕，，，唉，算了”帝宸叹了口气，使空气又觉压抑了几分，然后转过身去，背后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稀疏之声，不久，又安静下来。帝宸感觉了一下，稍抬头看人已端坐才转回身子。
最近，他们沉默的次数，太多了。
“来，把汤喝了吧”帝宸递上精致的小盅，看着他接过递到唇边，看着那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慢慢开口，声音浑厚而深沉。
“措，，，我们，，，，，，我不会强要了你的，所以你不用如此防备于我，我也知晓我并非在一厢情愿，可我却不清楚你到底再逃避什么。现在国事当前，我知道我不该现在同你讨论这些，但我是真的不想你只要一醒过来就对我装作冷漠。我知道你是装的，我知道！可是为什么！”
语气由开始的缓慢到渐渐变快，到最后甚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一贯冷静的帝宸，也只有和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失控。
“，，，”瓷盅和衣袖挡住了什措的脸，也遮住了他眼神中的复杂。再放下时，他已经调整的不着一丝痕迹了，望去，又是一眼清明。
“又是不说话吗？措！每次你都是这么应付我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十年！十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面对明明是亲密恋人的刻意保持出那种似乎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帝宸压抑不住了：“福全”
“奴才在”福全急忙进入马车，俯身跪下
“拟旨！朕登极位四载有余，后位悬空。上愧对祖先圣灵，下难抚万民众心，，，”似乎是早已想过的旨意，帝宸朗声宣下“神子什措，乃我羯矅司祭，四年来恪尽职守，辅佐朕治理天下，得万民敬仰。且，神子什措，常服朕恭，贤！良！淑！德！仪态大方。今，为延续皇族，顺达民意，特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帝宸的语气越来越缓慢，什措的深色也越来越平和，福全在一旁跪录，手中的笔也越来越颤抖，几乎写不成字。
“记下了？”
“记，，记下了，，，”
“那就即刻诏告天下，择日行册封大礼”
“陛下，，这，，这，，，”福全在什措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变化，知道这位主子是真的生气了
“还不快去！难道你是要抗旨吗？”
“奴才不敢！”福全“扑通”一声再次跪倒，“陛下赎罪，但，，，但仍请陛下三思啊”
福全照顾帝宸长大，是一心为了他的。
“。。。。”
“移驾！”顺了福全的台阶下来，帝宸也觉得刚才冲动了，再呆下去，两个人都会不自在，帝宸下了马车，驱马向前。
车外
千里良驹风驰电掣般的甩开了队伍，一对御林军吃力的跟在后面。帝宸发泄心中的怨气与压抑，狠狠的抽着马鞭，马儿吃痛一个扬起，落地后跑得更是卖力。
车内
什措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睁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手轻轻的抱住胸口，里面很疼呢。软软的靠在车厢上，放松的累。这副模样，那人看到后可定会心疼的，到底是谁在折磨着谁呢，为什么要这样彼此折磨，我是在逃避吧，逃避着那可怕的执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