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鼠鼠我呀，要出宫玩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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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安过了十四岁生日，王寻说他必须开始学理政了。
刚开始牧安是拒绝的，因为他现在每天要早上要上朝，上午上课，下午练功（其实只是些强身健体的防身术而已）。如果他又要开始学理政，连晚上看话本的时间都会被占去。
但王寻这次的态度很强硬，他从奏折中清理出一部分交给牧安批阅。
牧安刚开始图新鲜看得很积极，看了几本就有点烦了。
“寻叔，你看这个大臣，他写了一大堆夸沈家如何忠君爱国，可他不是刘家的吗？我记得刘家和沈家先帝在时就不和，两家官员在朝上也是经常吵架，现在怎么和好了。”
“你看这句：‘臣感念沈家一片赤诚之心，上对皇上献犬马之劳，下对百姓如亲生父母。’我看着怎么这么好笑，这是夸沈家还是骂沈家呢。”
王寻跟着笑笑，又捡出几本奏折给牧安看：“皇上再看看这几本。”
这些奏折一本是杨宏昇的，一本是孔家的，一本是沈家的。
牧安看完之后也琢磨出一点意思了：“原来沈家和余家有故啊，难怪他们上赶子表忠心。”
“孔家好像和沈家没什么关系啊，怎么他们也帮沈家说话。还有杨宏昇，他到不同，他是来骂沈家和余家同流合污的。”
这几篇奏折写得冗长无趣，牧安能看完实属耐着性子。看完之后感觉已经没有多余的脑袋瓜子去分析他们想干什么了。
王寻一本一本给他挑开解释：“沈家和孔、刘两家都是世家，余家先前也是世家，甚至可以说是世家中领头的人物。余家垮台，他们的家业大部分被其他世家瓜分，但如果沈家也垮台，这些世家能不能一次性守好这些利益就不好说了。”
“像杨宏昇这样寒门出生的官员写奏折弹劾沈家的不在少数，原因在于，如果沈家垮台，那些被沈家把控的官职都会空下来。其他世家在瓜分完余家后不一定有余力将沈家全部吃下，这些官职自然就落到了这些没有靠山的官员手里。”
“原是如此。”牧安听得认真：“我原先在一些话本上也见过这种错综复杂的世家与世家，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亲眼见着更是觉得麻烦。”
“你啊，一天静看些话本，话本有没有教你怎么处理啊？”王寻摇头调笑他。
牧安抓抓下巴想了想：“呃，总感觉这些世家把控官职怪讨厌的，而且平时上朝时也是他们吵得最凶。要不把沈家的官职分给这些寒门出来的官员，我看这些官员也不容易。”
“不可，世家门阀的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但世家势力盘根错杂，在朝堂扎根已深。而且沈家也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干净的，想解决好这件事，要讲究平衡。”
“平衡？”牧安顺着王寻的话往下思考，他本就不笨，平常上朝时看戏看多了也能琢磨出些东西：“世家虽然暂时不能动，也不代表不可以敲打。”
他细细推敲：“不如把余家空下的官职给那些寒门官员，沈家那边就先放过他们。”
“差不多。”王寻点点头：“平衡之术是帝王权术里要学的重要一项。其实皇室也可以理解为世家的一种，只不过皇室凌驾于所有家族之上。但这并不代表皇室不需要同世家争利，余家的产业我已经派人去搜刮了，也能充盈下国库。”
“那些空下来的官职确实要给这些被打压的寒门官员，而且是要皇帝下旨亲赐，才能让他们有自己被重视的感觉，干活也更加得力。”
牧安大为惊叹：“还能这样，寻叔你真是太坏了，那些寒门官员被欺负得死死的。”
王寻挑眉：“寒门官员哪个不想要向上爬，只要前面有路，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等他们展露头角，就可以与世家相争，制衡世家了。”
“等这些寒门官员有了自己的势力，会成为下一个世家也说不定。不过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可是我们这样会不会目的太明显了，”牧安小眉毛一皱：“万一那些世家反扑，岂不是......岂不是会，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反扑会怎样。”
“如果皇室触碰到世家门阀的根本的利益，世家自然会团结在一起。到了那时，皇帝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令如空言的感觉了。不过，皇室的威严毕竟在这里，世家门阀平时也有许多利益争斗，如非必须不会团结在一起。”
“况且，”王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是微臣口出狂言，如果世家门阀真敢反扑。微臣也不是没把握把他们连根拔起，只是不好处理那些空下来的官职而已。”
牧安眼睛一亮：“哇！寻叔你好厉害。”
王寻也不瞒他：“在长安城，谁手里握着御林军谁就可以横着走。那些世家门阀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腌攒事，我随便寻个由头就能上门抄家。”
不然那些官员怎会人人畏王寻如虎，骂他是权倾朝野的奸宦。
牧安开心得不得了：“那寻叔你岂不是长安城的老大，你是老大我就是老二了，我岂不是也能在长安城横着走。”
王寻敲了敲他的木头脑袋：“没出息。你是皇帝，理应全天下都可以横着走才对。”
牧安撅了撅嘴，嘟囔道：“可我打不过人家嘛。”
“有兵符就可以了，现在在蜀王手里。不过我迟早给你拿回来。”
王寻不知道他这话说得有多霸气，把牧安迷得两只眼睛直冒星星：“太好了，寻叔你就当大奸宦，我就当草包米虫，每天混吃混喝还能跟着你在整个晋国横着走。”
王寻把他的美梦戳破：“想都别想，帝王权术你一条都别想落，我会一点点教给你。从每天开始，你和我一起看奏折。”
“嗯。”牧安使劲点头，不仅星星眼没下去，还笑得傻乎乎的，王寻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
“寻叔，奏折你看一半，我看一半。你平常要看这么多这么麻烦的奏折，还要照顾我，真的好幸苦啊，以后我帮你一起看。”
这番话直接熨帖进王寻心里，他如何能不欣慰感叹：
“皇上长大了。”
结果下一秒牧安就扑进他怀里：“我帮你处理政务，你就答应我元宵节那天陪我出宫玩嘛。”
王寻有些犹豫：“按道理来说那天皇室是要举办家宴的。”
“哪有那么多道理啊，反正皇室也不剩下几个人了还办什么家宴。”
这句话真真戳中了王寻：“也是，那就出宫玩。”
于是牧安就开始盼元宵节，有个饼子在前面吊着，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在皇宫里过年不仅一点年味都没有，而且还累得很，尤其是除夕那天要祭拜祖宗，累了一天不说，吃得了清淡。
牧安盼着盼着，元宵节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元宵那天，牧安光明正大地拿着令牌走出去。侍卫都认出了这块令牌，不敢阻拦。
牧安，已经不是以前的牧安了，他现在傍上王寻的大腿，自个还成了皇帝。
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需要扮成小太监才可以出入皇宫。
牧安瞥着侍卫长一阵斜笑。
呵，数年过去，物是人非，不知侍卫长还记得故人否。
侍卫长被牧安看得头皮发麻，不停流着冷汗。
毕竟他哪里知道自己曾和小太监牧安打过照面。
牧安佯装惆怅之后就兴冲冲地牵着王寻往宫外跑，哪里人多他就带着王寻往哪钻。
王寻低下头凑在牧安耳边小声道：“走慢些，免得御林卫跟丢。”
牧安闻言转过头使劲瞄，愣是没看出哪个是御林卫：“他们是混入人群了吗，还是躲在树上？就像话本里的暗卫一样。”
王寻低笑：“都有，看你能不能发现。”
牧安一阵兴奋：“我肯定可以找出来。”
元宵节这天说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也不为过，一路走过来都有摊子在猜灯谜。
牧安看哪个摊子呦呵声最大往哪个摊子跑。
有个摊子老板是名山羊胡中年男子，声音最是洪亮，虽然摊子上的花灯一般，却还是聚了几个人过来。
见已经围了不少人，老板道：“诸位看看我这莲花灯，这花灯是我摊子上工艺最好的，要是谁能猜对三个灯谜，就能把这盏莲花灯拿走。”
王寻以为牧安想要，对自己猜灯谜的本事还是蛮自信的：“老板你先说第一个灯谜。”
牧安连忙摇头：“不猜不猜，我想要那个兔子花灯，老板你卖不卖啊？”
老板见他两穿着华贵，笑眯眯道：“卖，一两银子一盏。”
“我要两盏。”牧安痛快付钱。
牧安分了一盏兔子花灯给王寻，这花灯是他特意挑的，两只兔子是一对：“还是这小兔子花灯可爱，比那莲花灯可爱多了。”
王寻拿着花灯觉得他的这小兔子看着憨态可掬，笨笨的，反而牧安那盏看着机灵些。
花灯有了自然应该去放花灯，两人往河边走去，一路走走停停。
牧安拉着王寻看人猜灯谜出风头，王寻都有些技痒了，牧安还是津津有味地在旁边看。
毕竟某人只想热闹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鼠鼠我呀，要出宫玩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