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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回到宿舍,简乐的四个舍友已经躺在了床上。见他进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有人窃笑了一下。
      简乐还没有上床,就发现了自己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卷成一团丢在角落。他连忙爬上梯子,只见被子和床褥上还蒙了一层红油,隐隐散发出辣酱、泡面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简乐看着四个舍友,有两个侧躺着面对着墙壁,谢仁冲他轻轻地摇头,曾升明挑衅地看着他,简直把“就是我干的”写在了脸上。
      简乐也不想跟他计较,反正他还有一套洗好的床上用品,换一下就好了。
      但当他打开衣柜的时候,一堆破布烂条,兜脸而下。别说床单被套了,就连衣服都被剪得乱七八糟。
      他一时间也没有管这些破烂不堪的衣物,反而跑到了阳台上,果真,他晾晒着的小娃娃也不知去向。
      简乐跑到曾升明的旁边,气得浑身发抖,说:“还我!”
      曾升明也是一愣:“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可什么都没拿。”他又嗤笑了一声:“况且你这穷酸样,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我拿。”
      “我的娃娃!还我!”
      曾升明笑了:“你一个男孩子,追着我要娃娃是怎么回事?谁稀罕你那破烂玩意,我可没看到。”
      “把她还给我,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不然……”
      “不然怎么样?不然去告老师?你可做个男人吧,遇到什么事都告老师。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遇到事情就向老师哭唧唧的狗腿子。况且,你可不要污蔑人啊,谁看到是我做的?谢仁,你看到了么?罗逸东,你看见了么?”
      对着墙壁的一人,摇了摇头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仁爬下了床,对简乐说:“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们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把我的娃娃还给我!”简乐站在曾升明的床边,伸出手就要去挠他,反而被他抓住了双手猛地一推,推到了地上。
      “你别不识好歹,老大的事情,我们还没跟你算呢。”曾升明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哟,这账不如跟我算算呗。”傅书承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走进了宿舍。旁边是拿着钥匙的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不高,但很是富态,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她扫视了一下302,只见满地的破布,还有坐在地板上的简乐,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没等发愣的曾升明反应过来,她就叉着腰大声咆哮道:“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净欺负同学了是吧?”
      傅书承走到了简乐的旁边,伸出了手:“起来,地上凉。”
      简乐把手搭在了傅书承的手心上,感觉到微微的凉意。一丝电流,就这样从他的指尖窜到了他的心里,电信号传达到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他的手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放在他的手上,借力站了起来。等他站起来后,立即就把手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简乐觉得手心微微有些发汗,轻轻在裤缝处擦了擦。
      “傅明把学校附近的房子租了出去,逼我一定要住校。”
      宿管阿姨继续咆哮:“你们全部给我从床上滚下来,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在宿管阿姨的淫威下,乖乖地站成了一排,低头挨训。
      “这事谁干的?”
      没有人吱声。
      “好啊,看来是群体作案。”宿管阿姨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记着。“五班的是吧?”她又看了一眼门牌,在本子上写上了302。
      她又看了一眼门上贴着的学生名单,喊到:“哪个是简乐?”
      “我是。”简乐站在一旁,举着手。
      她点点头,把剩下的名字都誊抄到了本子上。
      “小兔崽子们,你们等着啊。”
      “这,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低着头说道。
      “哦?那你说这事是谁干的?”宿管阿姨凌厉地卡着他。
      两个男生的目光不觉地挪在了曾升明的脸上,曾升明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收回目光,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磕磕绊绊地说:“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回宿舍就是这样了。谁知道是谁干的。”
      宿管阿姨心里有了底,看了一眼一脸理直气壮的曾升明,又扫视了三位同学,冷笑一声说:“既然你们要互相包庇,那也不要怪阿姨我如实跟你们班主任汇报了。”
      谢仁出来打圆场,对宿管阿姨说:“这事儿吧,是我们做得不对,不过男生宿舍的事情还是让我们男生自己解决吧。你说是吧,简乐?你损失的这些衣物我们赔,我们也跟你道歉,就别告到老班那里了吧?不然,大家都闹得不好看。”
      “行,你把娃娃还给我,我就不计较。”简乐的如水的眸子里仿佛冻成了冰,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是这个么?”谢仁从床铺上捞出一个手掌那么高的娃娃,娃娃泛着褪色的旧色,但是洗得十分干净,穿着条白色的布裙,楚楚可怜地看着简乐。
      简乐伸手接过,在碰到娃娃的那一瞬间,神情柔软了下来。
      曾升明睨着谢仁,阴阳怪气地说:“哟,你还知道他这个宝贝啊,还把他偷偷藏了起来啊,怕我们为难这个娃娃?你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谢仁的脸上的不自然转瞬即逝,他回答道:“这不,今儿个晚上好像有些飘雨,我见这娃娃好像干了,就把她收了进来,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这不巧儿了么。”
      简乐一边顺着娃娃柔软的头发一边说:“既然已经找回来了,那这事就算了吧。”
      “这可怎么行啊?我是一定要把这事情告诉你们班主任的,我们对校园暴力要做到零容忍。”她皱着眉头看着简乐,说:“我也是为你好,看你柔柔弱弱的,不给他们个教训,下次说不定就变本加厉了。”
      简乐说:“这次就算了吧,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告诉老师的。”
      宿管阿姨狠狠地看了曾升明他们一行人一眼,警告道:“行吧,既然简乐要息事宁人,那这次的事就算了,你们赶紧看看怎么赔偿他,再有下次,我一定让你们班主任在你们档案上狠狠记上一笔。”
      她又向傅书承挥挥手,说:“我看简乐今天的床铺也不能睡了,那个空床铺就给他睡吧。我们再去楼上有空床位的宿舍看看。”
      傅书承已经把箱子拖到了空床铺下面,说:“没事,我就住这儿吧。刚好我也带了两套床上用品,还能借一套给简乐。”
      宿管阿姨扫视了一下曾升明一行人,说:“行,你觉得可以就住这吧。如果他们再欺负简乐,简乐面子薄不好说,你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啊。”
      傅书承点点头,说:“嗯。”

      宿管阿姨走后,傅书承砰地关上了门。
      “简乐,你睡那张空着的床吧。”傅书承推着简乐走到里面的那张空床上。
      “这,不好吧?”简乐看了看布满红油的床,皱着眉头说,“就算把床铺撤下来,那味道还是没那么快散去。”
      傅书承没搭腔,反而拍着曾升明的床铺说:“嘿,你,给我滚下来,我看上你的床了。”
      “你他妈谁啊?”曾升明跟着张联仪也横惯了,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下不下来呢?”傅书承微笑着,不过笑意未到达眼底。曾升明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似乎瑟缩了一下。他离傅书承很近,才看见他的右眉上有一道刀疤,虽然看起来已经是陈年老伤,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一道很深的伤疤。
      “你别过来啊,你想对我校园暴力么?”曾升明往后缩到了墙角。
      这一下傅书承是真的笑了,他指着简乐乱七八糟的床榻,说:“贼喊捉贼啊?”
      曾升明闭嘴了,不过他依然坐在床上,没有下来的倾向。
      “算了算了,这张床清理清理勉强还是能睡的。”简乐出来打圆场。
      “这不行,谁做的事情,谁就要付出代价。”傅书承,看着床上的曾升明,加重了语气重复道:“你到底下不下来?”
      曾升明求救般地看向其他几个舍友。他们虽然都在看着这边的热闹,但一接收到曾升明的目光后,就把眼珠转了回去,装模作样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最后,曾升明还是下床了。
      傅书承爬了上去,把他的床上用品扔到下面桌子,说:“我可不用你的被褥,你自己处理去吧。”
      曾升明的脸都气白了,终于还是趁傅书承不注意一拳打了过去。傅书承被打了个趔趄,他眼睛一眯,立即反击,招招往人体的薄弱处打去。曾升明转攻为守,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傅书承最后一手抓住曾升明的双手反剪在背后,一手按着他的脖颈。曾升明疼地嗷嗷叫,被迫蹲在了地上。
      “疼疼疼,你快放手。”曾升明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讨饶。
      “你睡不睡简乐那张床?”
      “睡,睡,睡。”
      傅书承松开曾升明的手,又往前推了一下他,说:“去给简乐道歉。”
      曾升明不情不愿地走到了简乐面前,小声说道:“对不起。”
      简乐没有搭理他,只是在铺着他的床。
      曾升明摸了下鼻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继续杵在这儿,还是认命地收拾一下床铺。
      傅书承把他推到一边,从他的行李箱中掏出一套床单被套。他一边抱着床上用品一边对曾升明说:“杵在这干嘛?还不去收拾你的床?真想睡在红油上啊。”
      傅书承又从行李里掏出一套睡衣,递给了简乐,说:“我看你那些衣服估计也穿不了了,先穿我的将就一下吧。”

      简乐很快就铺好了床,他本想铺好床后帮傅书承整理一下床铺,没想到一抬头,傅书承的床铺已经整整齐齐的,而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已经开始洗澡了。他又看了看曾升明,只见他已经把脏污的床单撤在了地上,艰难地把自己的床垫拖上简乐原本的床上。曾升明脸色愠怒,但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简乐收回目光,刚刚在床上坐下,傅书承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他洗了头,水珠从额前发梢滴落在脸上,创可贴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脸上。他随手拿着一块干毛巾就胡乱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你这伤口,都碰水了。创可贴也都湿了,空气不流通,容易滋生细菌发炎。”简乐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翻找出今天从校医室买的碘酒双氧水和棉签。
      听了简乐的话,傅书承随意把贴在脸上的创可贴都撕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他脸上细小的伤口已经干涸,混合着水珠,颇有些狰狞的样子。
      简乐拿着棉签,端着碘酒,走过来说:“我给你上药。”
      他凑了过去,倒了些碘酒在棉签上,尽可能轻柔地擦拭着傅书承的伤口。傅书承脸上的伤口虽然都不深,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很难看,而且被碎玻璃擦伤的地方一块一块的,有些密集。简乐皱着眉头,把每一处伤口都仔细地照料到了。
      太近了,傅书承的脸上都能感到简乐的鼻息,浅浅的还带着一点点甜味,挠得他的脸痒痒的,也挠得他的心痒痒的。他的肌肤从感受到简乐的气息处开始发热,以那一处为源点,酥痒的感觉从那点扩散到脊髓处又扩散到全身。他从简乐专注地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微微晃动。
      他抢过了简乐手中的棉签,与他拉开了距离,说:“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吧。”
      简乐瞅着他绯红的脸,一边把手背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边说:“很疼么?没发烧吧。”
      傅书承拿着棉签,在自己的伤口处乱戳着,摇摇手说:“没事,都是小伤。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简乐看了下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说:“那我去洗澡了。你如果有哪处伤口擦不到,再叫我。”
      简乐拿着傅书承的睡衣进了洗手间。
      水流碰到伤口有些许的刺痛,不过还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他也草草冲洗了一番,连头发都没有洗就穿着傅书承的睡衣出来了。
      傅书承比他要高一些,傅书承的睡衣自然不是很合身,简乐挽起了裤脚以免拖地沾水。还好睡裤腰带是松紧带,不然提着裤子既不好看也有些尴尬。
      简乐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了傅书承的床铺,傅书承从床上指着桌上的药酒和棉签说:“我弄好了,你拿回去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
      简乐抬头看了一下傅书承,向他点点头。刚洗完澡的简乐,眼神有些迷离,还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把傅书承蛊了一下。傅书承不自然地把视线从他眼睛处挪开,却又落到了简乐的锁骨上。他的衣服对于简乐来说略微大了一些,倒不显得肥大臃肿,反而有种宽松的慵懒之感。这下傅书承不敢再看简乐了。他翻了个身,对着墙壁说:“睡了睡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曾升明的床终于铺好了。他爬下床来关了个灯,愤懑地睡了过去。
      简乐在黑暗之中闭着眼睛,但他的周身都是傅书承的气息,阳光晾晒的味道配上淡淡的不知名的冷香。这气息让简乐觉得安心,同时又让他心脏扑腾乱跳,整夜辗转反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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