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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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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戚行身边的侍卫慕安。
卢晚顿时警惕了起来,只见慕安拱手道:“王妃,殿下有命,让属下带您过去。”
卢晚差点没站稳。
……
上京城的街道,到处是摆摊的商贩,吆喝声不断,好一派热闹的场景。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艳香楼前,车夫搬来马扎,从里面下来一个人,此人衣着打扮一看就不简单,看来这贩卖私盐的生意确实很赚钱啊。
此人正是今天穆戚行的目标,也就是卢晚那位母亲赤云丽的娘家哥哥,赤云顶。赤云家是侍郎出身,再怎么说也是在朝廷干事,按理说不应该做这等买卖,想来背后有人指使了。
楼上的骆十三看着这一幕对正在喝茶的穆戚行笑道:“来了。”
穆戚行闻言一笑,好戏要开始了。
慕安把卢晚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殿下。”慕安向他拱手。
穆戚行微微抬头,卢晚假装镇定的脸浮现在他眼前,放下茶杯,穆戚行对慕安道:“出去把风。”
慕安得令便消失在房内。
一时这厢房内便只有穆戚行和卢晚还有骆十三三人了。
骆十三觉得有些尴尬:“我也出去把风。”
正要踏出房门,却见穆戚行盯着自己。
……
这下只得乖乖留着了。
卢晚一时不敢吱声,想起自己的身份,才对穆戚行微微行礼道:“殿下安好。”
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也不敢看他的脸。
“安好?”穆戚行冰冷的声音充斥在卢晚耳边,“你乔装打扮跟踪本王来到这艳香楼,做出这等事也配问本王安好?”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嘲讽。
“卢晚,你不要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既然嫁过来了,就理当为本王做事,而不是在背后捅刀子,懂么?”
“殿下此言有理,可恕臣妾做不到,”卢晚的声音很坚定,似是觉得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就敞开了说,“大婚之前,父亲曾嘱咐我说要我探查殿下底细,臣妾人微言轻,惧怕生死,不敢不从,所以不得不这么做。臣妾只想好好活着,别无他求,还请殿下明鉴。”
穆戚行愣了一下,一旁看戏的骆十三亦是如此。
没想到这才一天,仅仅一天,卢晚就全盘托出了,也太快了些。
穆戚行觉得有些好笑,骆十三则在一旁挥着扇子,试图缓解尴尬。
“底细?可笑,本王的底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查的,你说你怕死,怕死你还敢跟踪本王,本王看你胆子大得很。”
卢晚低着头没有说话,如今都坦白了,她也不管穆戚行会把自己怎么样了,至说出来自己心里也少一些负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免得整日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
看着卢晚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穆戚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立马就消失了,看着面前这个蠢货,他又道:
“行了,既是本王的王妃,也不好让你受委屈,免得丢我的脸,这样,到了回门那日本王同你一道去。”
卢晚猛地抬起头,今日的穆戚行怎的有些奇怪,就连骆十三也觉得有些惊讶,厉王莫不是吃错药了?
“多谢殿下。”收起自己的惊讶,卢晚微微行礼道。
看到卢晚似是有些心烦,穆戚行唤来在门外把风的慕安:“慕安,找人把王妃送回去。”
“是。”
卢晚就这么回到了王府。
……
片刻的功夫,隔壁厢房已传来说话的声音。
人到了。
骆十三看着穆戚行调侃道:“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竟然要同她一起回门,真是稀奇。”
穆戚行有些烦闷,不想同他说话,懒懒道:“闭嘴,好戏就要开场了。”
骆十三听罢便收起了八卦的模样,今日来可是有正事要干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
听着隔壁厢房内那些人谈论的要事,骆十三表示鄙夷,穆戚行也是如此,对于这种小喽啰,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不过今日是个例外,贩卖私盐是大买卖,可在安槐国乃至周边大国都是死罪,虽说这钱来的快,也很少有人干这勾当,但赤云顶是个例外,真是不怕自己死后都没人收尸。
穆戚行和骆十三对视一笑:
时间到了。
“我们干的这事,虽说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但好在赚的钱多,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听闻那边近日又有一桩大买卖,我们可要好好干,不能让上头那位失望啊。”赤云顶喝了一口酒,对着屋内的各位同僚嘱咐道。
听了这位‘小老大’的话,一行人自然是俯首称是:“这个自然,我们既为上头那位做事,自然是要好好干,不会让他失望的。”
说罢都举起了酒杯,为着这次商议,也为了日后的合作更加愉快,可酒还未沾到嘴,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登时进来两个人。
一人手执青云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而另一人,身着暗黑色锦袍,锦袍尾部绣着符文,而且是用金丝所制,再看他的脸,棱角分明,却带着一丝阴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赤云顶一行人警惕地看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倒是骆十三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先开口道:“赤大人,别来无恙啊。”
见来人居然认识赤云顶,一行人都有些害怕,就说今天出门总感觉不是什么好日子。
“你……敢问阁下……是……是何人?”赤云顶有些疑惑,他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做的勾当要是被当今陛下知道,可是要杀头的大罪。”骆十三倚靠在柱子上,斜着头眯着眼看着这群人。
众人听见这话,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来人不简单,先不说他们贩卖私盐的事做得很隐蔽,就单说今天的会面,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再者说,就连这厢房都是艳香楼中最不起眼的一间,居然都能被他们发现,看来来人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啊。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厉王殿下。”骆十三用手指了指旁边身着暗黑色锦袍的穆戚行,竟是毫不避讳道。
众人被吓了一跳,甚至有人惊讶地站了起来,还有甚者听见这话差点从板凳上跌了下去,厉王殿下是何许人也,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如今朝中最受陛下宠爱的皇子,办事更是阴狠无比,手段极其残忍,比阎王爷还可怕,光是听着就让人闻风丧胆。
赤云顶也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只是强装镇定地扶着桌子,这个‘小老大’也不是白来的。
穆戚行嘴角一勾,靠在门框上,低声笑了起来,仿佛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若是在骆十三眼里这样看起来还算个正常人,可在赤云顶等一众人看来,简直可怕极了,虽然穆戚行在笑,但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背后在发凉,阴森森的。
笑罢看着屋内这一群人,不过笑了两下便怕成这个样子,真是没意思。
于是上前走了两步,准备坐着喝口茶,但发现桌上只有酒,穆戚行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看了眼骆十三,骆十三跟他对视一眼心想,他也没说错什么话吧。
这倒是把坐着的一些人吓得不行,随即从凳子上滚了下去。
穆戚行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手肘在桌子上,看着赤云顶,赤云顶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在笑,骆十三看着他笑出了声。
“赤云顶,你们这贩卖私盐的生意,做得倒是好啊。”
赤云顶不敢不恭敬:“殿下谬赞……”额头上的汗都快把衣领打湿了。
穆戚行看着赤云顶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徘徊在厢房内,一时间无人敢出声:
“你说要是陛下知道了,会怎么做呢?是把你,哦不,是你们这一群人,怎么样呢?五马分尸?或者诛九族?还有,你们背后之人是谁本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他身居高位,犯了错陛下也不会心慈手软。”
其实他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一群人连带着赤云顶赶紧跪下道:“厉王殿下开恩,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向陛下揭发此事!请殿下开恩!请殿下开恩那!”
穆戚行摸了摸手里的扳指,那是身份的象征,在安槐国,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是陛下的血肉,都会在出生时赠予扳指。
“话不多说,八成的分红,”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骆十三外,皆是一惊,八成!天呐!那得多少两黄金啊?!而且还是他们所有人,他们本就是靠贩卖私盐才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如今却要他们把自己赚的钱白白送给别人!怎能甘心!可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就是心里再不甘心,也得憋着,这可是做事不择手段的厉王,要是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穆戚行见没有人说话,佯装生气道:“怎么,各位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赤云顶随即回道:“殿下多虑,这都是小意思,在下一定办到,一定办到。”心里却是憋屈极了。
其他人见状也忙道是。
穆戚行这才露出一抹微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带着骆十三出了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