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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金雀双璧第三十五节 ...

  •   和平,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来临了,从飞车上往下看着街头人群欢呼庆祝金雀联邦和罗斯里帝国两国签署互不侵犯协定的时候,雷景飒这么想着。
      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进银月军团总部,果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有些茫然又有些兴奋的神情,银月军团作为北方军区的防守军团,可以说,十年的功勋都是建立在和罗斯里帝国拉锯战基础上的,现在,战争结束了,她们失去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但是,从而也不必再面临死神的殷勤邀请。
      “安妮,老大在吗?”她敲敲半掩的门,里面的少校正抓着头发在起草什么文件,抬起头来的时候一脸的苦恼:“在,她说会在小会议室等您,下午三点的专机回海雅。”
      雷景飒喔了一声,刚要转身走,安妮忽然很感兴趣地跳起来问:“对了对了!一直忘记问您!那天在建军纪念日舞会上,您在场是吧?您是否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关于……将军?!将军!不要跑啊您……”
      推开小会议室的门,雷景飒惊讶地发现玛格丽特军团长背对着门负手而立,一身整齐的将军制服,肩上三颗金星闪耀,从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势,让她陡然认真了起来。
      “哦,小雷啊,坐吧。”军团长头也不回地说,专注地看着订在墙上的地图,比来划去,末了用手指重重地按在一个点上,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回过身来。
      看见雷景飒依然静静地站在门边,她露出笑容:“小雷,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坐下吧。”
      “下官没有在长官面前安座的习惯。”雷景飒看见她坐回沙发上,才欠身坐下,玛格丽特军团长端起咖啡,向她示意:“要喝什么?”
      “不了,谢谢。”雷景飒把目光投向地图,不解地问,“您刚才在思考什么?”
      悠闲地交叠起双腿,军团长用非常轻松的语调说:“哦,我在计算,如果发动突袭的话,是否可以在议会弹劾我之前,就攻占下罗斯里的首都。”
      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而听的人更是无动于衷,雷景飒淡淡地说:“欧诺山脉,马里亚纳要塞。”
      “对!太对了!就是那个该死的要塞!挡住了银月军团的步伐。”玛格丽特军团长带着无比的遗憾说,“我以为我有生之年可以看着它在我的军靴下□□的……可惜……”
      “阁下,没有什么可惜的,和平来临了,这对我们都是好事。”雷景飒放低了声音,“您该控制一下您的情绪。”
      “我的情绪好得很。”玛格丽特军团长露齿一笑,“在和平协议签署后的酒会上,我比谁都欢呼得大声,那声音连最挑剔的议员都不得不承认满怀激情。”她皱起眉头,摇晃着咖啡杯,“我在自己的军人生涯上,已经走到了职业的尽头,现在是国家欠我养老钱,只要我不叛国,就必须养到我寿终正寝,哈哈,真是不错的结束,对不对?”
      雷景飒没有说话,玛格丽特军团长歪了歪头,用很深沉的声音说:“我担心的是你,小雷,忽然一夜之间,你变得毫无用处了,我的银月之花。”
      “不会的,阁下。”雷景飒的口气听不出异常。
      “哼,你还太年轻,我可是知道军界那帮老女人打击后进的决心和力度,要是你早点听我的建议的话……”
      雷景飒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军团长,不行,这个不行。”
      “在这一点上,你还真象那个老土豆,一辈子都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似乎教导过你们,为了战胜要不择手段,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军团长嘀咕着,把话题一转,“我今天下午回海雅。”
      “一路小心。”
      “唔,为了调防,协定里划出了停火区,而且也提出了不要让你的两个师驻扎在边境上……原来她们也知道洛芙迪的腿是很快的,哼哼,不过不要紧,让卡里兰的第三师上去也有好处,起码我们不用害怕任何偷袭。她肯定能撑过八小时。”
      “二十四小时都可以。”雷景飒的目光微微露出一丝骄傲,她麾下三位师长个个干练精明,联合起来更是无懈可击,洛芙迪是有名的狂风暴雨,在突袭时一马当先,集中最优势兵力抢攻,从来都是最快地突破对方防线,把敌人打得狼狈不堪,弥补她冒进缺陷的就是长于策应的莎尔拉,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补上任何可能出现的漏洞,歼灭一切溃逃的败兵,尽可能地扩大战果,而作为最后防卫的就是第三师,师长卡里兰,出名的小心严谨,防守固若金汤,罗斯里帝国的很多将领都曾经在她的盾牌前败下阵来,洛芙迪曾经公开说过:“我很幸运,卡里兰站在我身后,而不是我对面。”
      玛格丽特军团长放下咖啡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雷景飒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军团长笑了:“小雷,你要是再狡猾一点,就跟我年轻时一样优秀了。”
      “谢谢您的夸奖。”
      “为了防止萨宾芮那这根老胡椒再搞出什么花样来,我还是亲自回海雅坐镇比较好,你还年轻,对付不了她。”玛格丽特军团长大言不惭地说,“你嘛,就在帝都好好待着……算是我留在帝都的人质吧,你留下来,我才能走,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啊。”
      雷景飒耸耸肩:“阁下,您太小心行事了。”
      “我小心么?不!永不!对待议会里那帮痞子议员和军务处那帮老洋葱,无论多么小心都是不够的。”玛格丽特军团长用力拍着她的肩膀,“你看着吧,如果我不回去,她们不久——最多一年就会让我回家养老!而你呢,你还年轻,在非战时期,军团长这个位置还论不到你坐,反正下面还有副军团长,参谋长等等一堆人呢,论资排辈嘛,至于你,就提拔到军团参谋部作个闲职好了,现在,告诉我,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不愿意。”
      “那就对了。”玛格丽特神秘地一笑,“我也不愿意,回去之后,我就坐在军团长的位置上不动弹地等着你,让大家比比谁更有耐心,谁更无赖吧。哦活活活活……”
      “那当然是您。”雷景飒很老实地回答。
      “真是太不可爱了,小雷,这个时候你应该跟我一起笑才对。”军团长站了起来,“好了,我回家去接我亲爱的们一起上飞机,你不用去机场了,分别太让人伤心。”
      雷景飒站了起来,玛格丽特军团长凝视着她清秀的侧脸,鼓励地用手掌轻轻拍拍她的面颊:“姑娘,你也该考虑一下结婚了。”
      “军团长!”雷景飒差点失去理智,大叫起来:不是说好不谈这个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好吧我承认,的确那天提出要你去追求某位男士的这个建议呢,里面掺杂了一滴滴的个人恩怨……不过也仅仅是一滴滴,其实,我的想法是:联姻在大部分时候真的是一项很有用的机谋,没有什么比娶了她们的儿子更让那些老洋葱们放心的了,因为你的孩子从此就有了她们所谓的贵族血脉,你也会被看成是她们一家人……哈,而且,你年轻有为,美貌多才,又是刚出炉的英雄,因为你率军打了胜仗所以罗斯里帝国才主动求和的,你是英雄了,小雷,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为你倾心的。不趁热打铁给自己找个好老公还等什么呢?”
      她说得很兴奋,看见雷景飒脸色的时候,又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语调:“当然,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根本不理会,还可以嫌我唠叨,这有什么呢!年轻姑娘总是不太爱听别人的,尤其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去娶什么贵族爵爷,只要娶你心爱的男人就好,你不是说过么,你要娶一个男人,就是因为你爱他,好了,现在就按照这个目标前进吧!我的银月之花!找到你爱的男人,然后娶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
      “说起来如果我玛格丽特的麾下军官要用联姻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前途,甚至安全,这也太可笑了。哈哈哈!”军团长发出豪迈的笑声,“我当然有办法保护你,跟着我,没错的。”
      雷景飒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军团长,谢谢。”
      “不用这么说,小雷,为了你们,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应该的,谁叫我现在还是银月军团的老大呢,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一样。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会努力让你们都幸福的。哈哈……”
      “这是不是就是您常说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呢?”
      玛格丽特军团长的笑声陡然停了下来,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小雷,我发现你甚至比我年轻的时候还狡猾。”

      在军团长的坚决要求之下雷景飒没有到机场去送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家,飞车降落的时候她敏锐的眼睛就看见弗朗茨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背靠树干,悠闲地伸直一条长腿,另一条腿竖起来支撑着书本,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了下来,星星点点地洒在他身上,好一派悠闲的光景。
      是不是,自己也会这么悠闲下去了呢?
      她走进大门的时候示意弗朗茨不必起身,对跟在身后的艾黎儿说:“你今天的四个小时冥想完成了么?”
      “唉,将军。”艾黎儿拔腿就向房子奔去,抱怨地说,“您想把我支开就直说好了嘛。”
      雷景飒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低头对弗朗茨说:“你看了报纸了吧,也许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阁下更喜欢战场吗?”弗朗茨平静地问。
      “我?不,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杀戮,血腥……女性并不像男性那么好斗,更多的时候是厌恶战争的,我觉得和平很好,可以放松地睡上一觉了。”雷景飒毫不讳言地说出心里的话,仰起头,看着树梢上的绿叶已经渐渐染上黄色的边,轻轻一笑,“秋天也要来了。”
      弗朗茨注视着她,窈窕的身体裹在深蓝将军制服里,肩上金星闪耀,目光坚定沉着,仿佛什么都无法把她打倒一样的坚强,可是,又隐隐显露出一丝的脆弱,一丝失落的寂寥。
      他顺手拣了一片叶子当作书签夹在书里,轻松地站了起来:“阁下,您感到不习惯吗?对于随之而来的安静生活。”
      雷景飒避开他的眼睛,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自从十二岁我就进了少年军校,四年里唯一的目标是毕业,然后就是进入银月军团,那之后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从战场上生还……成为将军并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我的运气好,我也没什么兴趣一定要给自己肩膀上再多几颗星,就是觉得……”
      她皱起清秀的眉毛思考了几秒钟,自嘲地笑了起来:“觉得忽然之间,多出很多时间出来。”
      “阁下……”弗朗茨想说什么,被雷景飒挥手制止:“没有什么,我自己会调节,而且,就这么悠闲地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们老取笑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不会享受生活,现在,终于也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弗朗茨垂下浓长的睫毛,微笑着说:“是的,阁下,不知道您,打算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放松。”
      “这个嘛,我还不知道呢。”雷景飒深吸一口气,故作开朗地说,“反正时间还很长,慢慢想吧,帝都是一个非常繁华的世界,我很快就会找到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的。”
      她举步向房子里走去,路过花圃的时候看到冒出的一丛新绿,回头愉快地一笑:“就在这里看着花开也不错啊。”
      阳光下,微风中,她的笑灿若春花。

      事实上,雷景飒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成功,三天后,她得知麾下两个师长调防完成,回海雅军团总部述职之后,又将马不停蹄地往帝都军务处而来,美其名曰度假。
      她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危险的预感,但是又无从捉摸,直到那一天,她在外面吃过午饭,回到家里,看到银月军团总部的公务车停在门口,心中的忧虑忽然千百倍地扩大。
      保持镇定走进家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洛芙迪和莎尔拉各占据一边的沙发,手捧一杯啤酒在跟弗朗茨吹嘘:“那一次!面对着罗斯里帝国的铁甲机器人大军,我一个人就杀入重围!圣母在上,那场面是够瞧的!”
      “我仿佛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吧,洛芙迪?”
      “也对!我身后还有我的副官。”洛芙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点细节不用计较!我想说的是,我一个人就把她们追杀出很远,差点——”
      “差点就被敌人把你的第一师给截成几段分别吃掉。”莎尔拉不紧不慢,“如果不是我从侧翼冲垮了她们的话。”
      “莎尔拉!”洛芙迪暴跳如雷,“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拆我的台?!”
      “洛芙迪,为什么你老是故意忽略我们第二师的存在?”莎尔拉寸步不让,“为你收拾残局的永远是我们。”
      雷景飒负手站在大门入口,冷冷地开口:“我认为你们俩都忽略了我的存在。”
      “哟!将军!”洛芙迪高高地举起啤酒杯,“我们正在为你的健康干杯!感谢圣母!你的气色真是好啊。”
      “是的是的。”莎尔拉连连点头,“军团长说起您在帝都春风得意,我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弗朗茨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走到雷景飒身边:“我给您倒杯果汁来,阁下。”
      雷景飒偏过头去,嘴唇几乎不动地低声说:“不要出来。”然后大步走向两人,挂起一丝冷淡的笑容:“欢迎来到帝都。”
      “干杯!”洛芙迪和莎尔拉心领神会地举起酒杯碰在一起,“今夜不醉不归!”
      “是吗?”雷景飒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要不要试试?”
      室内陡然旋起两道小小的气流,杯中金黄色的液体被牵引着旋转了起来,形成两股小小的水龙卷,眼看就要突出杯面扶摇直上,洛芙迪丝毫不怀疑再度落下的地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头上,急忙改口:“当然,我们不会在您家里喝醉的,那多么地煞风景啊,我和莎尔拉只是顺路来送一件礼物,然后到总部去放下行李,安妮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住处,还有今晚的节目,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哈皮一下嘛?”
      “我可没兴趣。”雷景飒一口回绝,“你们去玩也可以,不要惹事,这是在帝都。”
      洛芙迪和莎尔拉双双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军服,举手敬礼:“明白!”
      “尤其不要去决斗……或者游行。”雷景飒以自己的切身经验告诫两个人。
      “您放心,将军,我们已经商量过了,银月军团的武勇您已经表现得差不多啦,那么我们上场的时候当然要用风度和优雅向人们展示银月军人的另一面。”莎尔拉微笑着说,洛芙迪拼命点头。
      雷景飒用非常怀疑的目光看了她们一眼,淡淡地说:“那去吧,玩得开心点。”
      “唷唷,不要这么急,等我喝完这杯酒,您也该把礼物收一下。”洛芙迪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一个神秘的惊喜哟!”
      她清脆地弹了个响指,房间角落里站着的一个人影慢慢地从那里走了过来,拖着脚步,很不情愿的样子。
      其实雷景飒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子,但本着不欲多事,更不愿去和男□□际的想法装作没看见,总以为是洛芙迪在路上‘嗅’到的床伴,反正她干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等‘礼物’这个字眼的出现伴随着这个男子从角落里走到面前的时候,她显然不能再装没看见了。
      雷景飒皱着眉毛上下打量着被称为‘礼物’的男子,很年轻,最多二十一,二岁,蓬乱的金发,如果梳理整齐必定是非常令人惊艳的灿烂耀眼,暗金色的睫毛遮蔽着眼睛,犹如大理石雕像般的面容端正俊美,健美匀称的身体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装,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一些不协调,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高兴吧?将军?看!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洛芙迪得意地挺起了胸膛,“莎尔拉,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比你好一千倍!”
      莎尔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冷嘲热讽,雷景飒就控制着自己,用听起来相当镇定的口气说:“洛芙迪,你不想一降到底去当列兵的话,就都给我出去!”
      “咦?”洛芙迪瞪大了眼睛,“将军,来的时候我已经侦察过地形了,周围没有宪兵监察厅的人在,再说了,就是有又怎样?我又不是向您行贿,只是把属于您的东西顺路带给您而已。”
      雷景飒霍地转身,狠狠地瞪着她:“我的东西?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件东西?你还说不是行贿,我倒情愿你是向我行贿!”
      洛芙迪不敢相信地眨了眼睛:“莎尔拉,天哪!帝都果然是个腐化人的大染缸,你看!将军居然能向我们明目张胆地索贿了!”
      莎尔拉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喃喃地说:“这不可能是真的……”边在胸口划着十字。
      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两个属下一眼,雷景飒咬牙切齿地说:“原来在战场待久了,人连幽默感都没了……现在你们给我带着他,出去!”
      “唔,我们还好办,他要去哪里?”洛芙迪小心翼翼地问。
      “你从哪里弄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雷景飒不想再罗嗦,斩钉截铁地说,“我不需要这样的礼物,什么样的礼物我都不需要。”
      “这可真为难呢,将军,您将我们的心意付之东流啊。”莎尔拉感叹着,“从战俘营把他弄出来花了我们不小的力气,现在在名册上他属于失踪……如果把他完好地送回去,那么我们怎么解释?起码有二十个人要为之上军事法庭,您忍心失去这么多怀着对您的爱戴而渎职的部下么?”
      雷景飒毫不动容地说:“不管怀着对谁的爱戴,渎职就是渎职,你们从战俘营里弄他出来是什么意思?”
      “将军!”洛芙迪和莎尔拉几乎是齐声说,“看看他的脸!您难道不认识他了吗?!”
      雷景飒沉下脸来:“洛芙迪,莎尔拉,我容忍你们的胡闹也是有限度的。”
      “嗨,胡闹就胡闹吧,我以我的军人职业发誓,我是真心诚意地要送给您这样一个礼物的,毕竟他是您从军十年以来,唯一一个与之过夜的战利品,这值得纪念,不是吗?就算我们的手段有些不合理,但是想法是好的呀。”
      “莎尔拉!我什么时候和他过夜了!”雷景飒大怒起来,“你以为我是洛芙迪那个没节操的吗?”
      “喂!将军!禁止人身攻击!尤其不要批评我庆祝胜利的方式!”
      “将军!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您,就在您返回帝都的前一夜!”
      一瞬间,房间里忽然平静下来,雷景飒愣愣地站在原地,来回地瞧着两人,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那边默默站着的青年,脑子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要和面前的男子重叠起来,可是她无论怎么想,都无法记起那个人的脸了。
      “你们说……是他?”她颤抖着问。
      洛芙迪和莎尔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庄严地点头。
      而那个青年一直默默地站在原地,连睫毛都不曾抬起来,仿佛她们说的根本是别人。
      “听说罗斯里要和谈,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这件事,战俘肯定是要被遣返的。”洛芙迪得意洋洋地说,“然后我就对自己说:嗨,洛芙迪,军长待你不薄哦,她唯一一次看上的男人,你可要给她留下来,这是个纪念呢。然后我就去找了莎尔拉,我们一拍即合。”
      “在那个时候从战俘营里弄个把人出来,还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莎尔拉补充,“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您的禁脔,所以进行得很顺利,相信我,大家都是非常爱您的,自告奋勇地愿意出力,就算宪兵将来调查起来,打死我们都不会说的。”
      “对!打死你我都不说。”洛芙迪符合。
      莎尔拉白了她一眼,继续保证:“自从您走后我们就注意加强保安工作,绝对没有让一个害虫的爪子伸到他身上过,您放心,对于他来说,您就是唯一。”
      “住嘴!”雷景飒终于忍不住地咆哮出声,“我……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喔……”洛芙迪和莎尔拉发出诡异的长叹声。
      “你们不要给我摆那种鬼脸!”雷景飒气急败坏地说,“那一夜,我只是……什么都没有干,只是睡觉而已。”
      “喔……”叹息二人组继续合唱着。
      “他睡他的,我睡我的!”雷景飒冒火地说,“我干嘛要跟你们解释这种问题?赶快把他送回去!这是命令。”
      “一条让我们可以让军事法庭的命令。”洛芙迪高声说,“将军,现在是非常时期,在战争时期这点小事顶多算的上是行为不检,现在嘛,很可能就是往脖子上套一个绳索,吱……”她用手比了一个拉紧的手势。
      “说得对啊。”莎尔拉深表赞同,“将军,相信军务处正在整肃军纪,等于在找我们的麻烦,军团长告诫我们要小心,喏,您也说过,要我们谨慎从事,那么现在告诉我,您还坚持要我们把他送回战俘营?”
      雷景飒幽深的黑眸里掠过一丝犹豫:“那你们把他带走,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军长,您还是不明白我们这么干的目的,更加不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洛芙迪夸张地张开手臂,用咏叹的语调说,“我们~~是如此地~~~~爱着您呀,连您碰过的男人都要偷偷藏起来给您带回来,又怎么会去碰他呢?!”
      “这点我倒可以作证。”莎尔拉严肃地说,“自始至终,洛芙迪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伸到他身上去,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奇迹。”
      “如果真有奇迹的话,你们三个就一起从我眼前消失吧。”雷景飒喃喃地说,开始头疼。
      “我们这就消失。”洛芙迪挤了挤眼睛,拉起莎尔拉要离开,“帝都敞开了怀抱在等待我们呢,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等,你们……”雷景飒出声叫住了她们,但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让她们把这个战俘带走?那是不可能的,莎尔拉说的对,这事要是揭出来,倒霉的肯定不止她们两个,那留下来?开什么玩笑!
      一想到要和这个陌生的战俘共同生活在屋檐下,她就开始浑身难受,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相当不自在的感觉。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她的神经没那么大条!
      “还有事吗?”洛芙迪发问。
      “……”
      僵持的气氛被弗朗茨打破了,他从楼梯上走下来,微笑着说:“阁下,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
      “唔。”雷景飒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弗朗茨继续用温和的语调说:“我想,他也很累了,是不是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什么?!”雷景飒一下子跳了起来,“谁说他要住下了?!还洗澡……休息……”
      “这两位上校刚才说的。”弗朗茨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微微的笑意,“阁下您请不要担心,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他微笑着侧过头,和蔼地问那个战俘:“我叫弗朗茨,是雷将军的被监护者,请问,你的名字?”
      翠绿如上好祖母绿的眸子在暗金色睫毛抬起的瞬间,闪过一丝愤恨的火焰,紧接着又低了下去,声音干涩地开口:“亚力克。”
      “嗯嗯,我们一路上问那么多,他都没有开口说过话,还是您的被监护人有办法。”洛芙迪赞叹地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莎尔拉,我们走。”
      “你们……喂!你们给我等着!”雷景飒放下狠话,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肩并肩走出门去,再回头想说话的时候,弗朗茨挡住她的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大声说:“阁下,您想喝杯果汁吗?”
      “我自己去倒就行了。”雷景飒丧气地回答,转身离开大厅,离开让她头疼不已的场面。
      年轻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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