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天下》凯瑟拉

29、金雀双璧第二十七节

　　“累——累死了。”艾黎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从楼上下来，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手脚都软软地摊开：“累……死了……”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雷景飒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很平静地翻过一页：“好像特训也不是很有效果的，嗯？”
　　“才不是！”小副官从沙发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反驳，“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工作量很大啊！将军！我抗议您这种给属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随性行为！那应该是一个小队……不，两个小队的工作量！”
　　雷景飒耸耸肩膀：“整理我母亲的书房就要出动两个小队？艾黎儿，你也太低估联邦军人的战斗力了，再说，弗朗茨不是跟你一起整理的么？据我所知，他的工作量比你还要大，你只要出点力气就好，他还要一一整理排列。”
　　“那怎么能一样呢！”艾黎儿抗议地抱着沙发垫子坐了起来。
　　“那怎么就能不一样呢？”雷景飒无动于衷地说。
　　“因为他爱您，而我不。”艾黎儿说得理直气壮，在雷景飒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的时候，聪明地翘起小鼻子在空中闻了闻：“哦！是咖啡的味道！我爱咖啡！尤其在运动之后。”
　　她这么嚷着，已经爬下了沙发，一溜烟地跑开了，雷景飒就是想抓她回来也不能够。
　　“咖啡？”弗朗茨端着咖啡杯过来，温柔地问，雷景飒不习惯地移开视线，支吾着说：“好啊。”
　　自从那天她心血来潮，用自动洒水系统可以说是‘调戏’了弗朗茨之后，雷景飒就处在一种既后悔又茫然的矛盾情绪中，她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身边有了第一个男人的时候，就开始再度尝到心动的滋味，尤其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还并不是很光彩……
　　我这样做，天上的如夏哥哥会原谅我吗？午夜梦回，她经常这样问自己，而梦中所见，樊如夏的脸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着看着她，轻轻地说：“景飒，我喜欢你。”
　　景飒，我喜欢你……
　　本来以为这句话，已经断绝了她今生今世再度爱上别人的机会……
　　可是另外一方面，她又开始有些愧疚，对于弗朗茨，如果换了别的主人，那他一定会过着比现在好很多的日子，每一个女人都会喜欢这样温柔又体贴的帅哥，就算他年龄大一点，又怎么样呢？雷景飒并没有试过，也不代表他那方面不行啊！
　　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应他的人。
　　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放在雷景飒面前，弗朗茨转身正要走开，忽然又停住了，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两截断掉的绿色物体，递到她面前：“我在书房的角落里拣到的。”
　　雷景飒不感兴趣地撇了一眼，目光忽然定住了，不相信地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伸出手去拿的时候，手指都在发颤：“在书房里？”
　　“是啊。”弗朗茨也拿起一截，欣赏着那绿色玻璃一般纯净的质地，“是翡翠吗？很漂亮的石头。”
　　雷景飒牵动嘴角想笑，可是失败了，她迅速低下头去掩饰眼中的泪光，声音却是一贯的坚定：“是我母亲的发饰……被我不小心弄断了……因为是很高贵的人送的礼物，她还很苦恼。”
　　“哦。”弗朗茨轻轻地回答了一个字，低沉地说，“的确很漂亮……有些可惜。”
　　“不过她到最后也没有罚我。”雷景飒抬起脸，坚强地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我在她心目中什么都不是，但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在她心目中，我永远是第一位的。”
　　弗朗茨笑了起来：“阁下，在父母心中，孩子永远是最珍贵的宝贝。”
　　雷景飒偏着头，把那半截断掉的发簪放回弗朗茨手里，轻声说：“我没对你说过我母亲的故事……也许……”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艾黎儿躲在厨房，她无所事事，高大英俊温柔的男子就在身边，更主要的是：她忽然想从层层往事中探出头来，狠狠地透一口气……
　　弗朗茨，也许你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铃声大作，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一震，弗朗茨下意识地把两截断簪给藏在了手心，雷景飒咳嗽了一声，接通了电话，皱眉问：“哪位？”
　　再听了两句，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简单地说：“我马上到。”挂断了电话。
　　“我要出去一趟拿礼服，要不要一起去？”她对弗朗茨说，脸颊微红。
　　弗朗茨露出一个微笑：“非常高兴。”
　　“那好……艾黎儿！别躲起来吃东西了！我们要出动。”雷景飒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匆匆而去。

　　因为比预定的时间提前到礼服店，为了避免枯坐等待，雷景飒宣布原地解散，最终在玫瑰罗盘咖啡屋会合。
　　“将军，不是自由活动么？为什么我还要跟着您？”艾黎儿看着弗朗茨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商业街汹涌的人潮中，禁不住抱怨说，“我也好想去买东西。”
　　“这恰巧就是我担心的。”雷景飒严肃地说，“艾黎儿，你已经花光了这一年的薪水，而且买的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那些在你回到北部边境之后，根本没什么机会穿。”
　　艾黎儿鼓起腮帮子：“那没有关系！只要我买了，回去就可以让大家嫉妒得直流口水。”
　　“虚荣心害人的典型例子。”
　　“您不觉得我们很互补吗，将军？生活的乐趣就在于此，如果我跟您一样，也怪没意思的。”艾黎儿神往地说，“就像您和军团长，也是一样。”
　　雷景飒忽然浑身打了个寒战，低声警告小副官：“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制造紧张气氛，我好容易以脚伤推脱了她好几次的下午茶邀请。”
　　“哦！”艾黎儿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也压低声音说：“如果您请我吃炸薯条的话……将军，您知道，嘴里塞满了东西的时候，通常就没那么有空说话。”
　　两个姑娘一起走向卖炸薯条的摊子，穿着统一服装的小伙子淡褐色皮肤，头发卷卷的，一张娃娃脸相当可爱，他透过垂下的长长睫毛偷偷的打量了面前这两位身着军便服英姿焕发的女主顾一眼，不自然地抿了抿嘴，高高地堆了两大袋薯条递出来。
　　“喔！谢谢！”艾黎儿笑眯了眼睛，“可爱的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吗？”
　　“艾黎儿！”雷景飒差点暴走，一个遮音屏蔽让艾黎儿说不出话来，拖着她就走。
　　一直走出几十米远，她撤掉屏蔽的时候，艾黎儿才哇哇大叫起来：“将军！人家还没有要到电话号码！更过分的是，连番茄酱都没有加！”
　　“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雷景飒憋了半天要找个词来形容，却还是找不到，艾黎儿叽叽咕咕地吃着薯条：“好想在帝都来场艳遇哦！人家听说帝都的男孩子都特别热情。”
　　“照我看来，热情的是你吧？”雷景飒不为所动地说。
　　“哟哟哟！看看！看～～～～看！这是谁！”一个温和而快乐的声音从侧面响起，棕色头发的联邦议会秘书处副秘书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老远就大力挥手，“雷！真高兴在外面看到你。”
　　“别说得我是自闭症患者一样。”雷景飒淡淡地说，点点头算是招呼，“你很闲？”
　　“呼，不是，我出来透口气，议会正在表决‘关于议会第十六届年会组委会的筹备会议的预备会议”的目标，前景，规划……”瑞切尔即使在说着讽刺的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真难为议员们了。”
　　雷景飒不自然地点头：“政客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
　　“好了，不谈那些，现在说说你吧亲爱的。”瑞切尔热络地挽起她的手臂，抬眼瞟了艾黎儿一眼，小副官咬着满嘴的薯条，却极其勇敢地向前跨了一步，目光坚定，一副’誓死不离开主官’的大义凛然。
　　“好了，艾黎儿，我许可你现在去发掘你的艳遇吧，只是要记得早点回去。”雷景飒不动声色地说，“八点以前。”
　　“九点吧，嗳？将军，九点吧？”小副官讨价还价。
　　雷景飒看看表，冷冷地一笑，还没有开口，艾黎儿就识趣地开溜了：“是！八点！我记住了！”
　　等到小副官完全消失在人群里，雷景飒面无表情地向瑞切尔递过手中的纸袋，“薯条？”
　　“不了，谢谢，我在减肥。”瑞切尔苦笑着说，“不知道是哪个议员提出的议案‘公务员超重即意味着人浮于事，腐朽的官僚作风’，所以我们不得不开始控制体重。”
　　往嘴里丢进一根薯条，雷景飒皱眉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多做评论。
　　”好吧，我们谈点正事，本来我打算亲自到你家里去找你的，顺便看看你的新生活有没有什么不妥……”瑞切尔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莎提娜跟我抱怨你的家如堡垒一般，不容外敌侵入……亲爱的，你知道罗斯里帝国和我国已经在第三国接触，并达成初步和平协议了吗？”
　　本来想反唇相讥的雷景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一怔，转过头去确定好友的话：“真的？”
　　“千真万确。”瑞切尔把手放在胸前，郑重地说，“罗斯里女皇危在旦夕，新女皇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决内部问题，而战争，就要结束了。”
　　雷景飒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金色的阳光从浓绿的树荫间洒下，地面斑驳着阴影，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在身边跑来跑去，不时发出愉快的尖叫和欢笑，悠闲的人们散步经过，空气中传来花香和棉花糖的甜味。
　　这一切，是如此美好。
　　“战争就要结束了。”她喃喃地说，“真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平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你，未必。”瑞切尔温和地说，“亲爱的，胶着了十年的战争一旦结束，银月军团在北部的意义，就失去了。”
　　雷景飒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考虑得很长远。”
　　瑞切尔笑着点头：“如你所说，政客是很辛苦的职业。”
　　微微地扬起清秀的眉毛，雷景飒冷笑着说：“那么，我应该趁机挑起罗斯里边境的战争，以便浑水摸鱼？维持稳固我自己的地位？”
　　“亲爱的，如果我是这样的人，你早就跟我绝交了。”面对她的冷漠，瑞切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我不会这么勉强你做这种事情的。”
　　雷景飒的脸色大大缓和下来，她耸耸肩：“抱歉。”
　　“对朋友用不着说这个。”
　　“薯条？”
　　“同样不用，谢谢。”
　　“那么你的建议是……”雷景飒漫不经心地又往嘴里丢进一根薯条。
　　“亲爱的。”瑞切尔笑眯眯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结婚吧。”

　　如果很多人关心那个金发战俘的话，小凯预告一下，他将在第一部结束的时候出场，是的！他绝对不是炮灰或者死跑龙套的，人家也是个角儿呢。
　　华夏帝国的公主暂定名字叫李舜华，大家觉得这个名字还可以吧？感觉也比较大气……太女性化的名字不合很大一个帝国的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