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短篇合集》绯缺落

109、【朝夕相伴】我也没觉得你有多老

　　再次见到王一博，是在《陈情令》剧组的开机仪式上。

　　作为剧组里年纪较大的主演之一，我站在人群中间，看着那个染着金发，戴着耳钉的男孩安静地站在角落。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导演介绍说，这是王一博，饰演蓝忘机。

　　“肖战，你去跟一博打个招呼吧，你们俩对手戏最多。”制片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朝他走去。

　　王一博很年轻，小了我足足六岁，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下颌线条干净利落，睫毛长得能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虽然早在参加综艺《天天向上》时见过，可是再次见到他，我仍不由感叹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你好，王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肖战，饰演魏无羡。”我伸出手，露出我认为最友善的笑容。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那双眼睛黑得纯粹，但看起来没什么温度。“王一博。”他简短地自我介绍，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就松开了。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至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我试图找个话题，想到他的强项，试着开口：“我记得你跳舞很厉害。”

　　“还行。”他回答，眼睛看着地面。

　　好吧，我是彻底的没辙了。明明参加综艺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的，我怎么都想不通在这合作的当头，怎么王一博就呃……提前入戏了呢？

　　开机仪式结束后，我站在一旁看他们拍摄定妆照。轮到王一博时，摄影师让他摆几个舞蹈动作。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原本冷淡的少年突然像变了个人，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身体的柔韧性和控制力令人惊叹。我看得入迷，直到助理叫我准备拍摄才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对手戏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都能看到王一博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戴着耳机看着剧本或者练舞。剧组的其他年轻演员偶尔会聚在一起说笑，但他从不参与，就像一座孤岛。

　　“肖老师，你觉得王老师怎么样？”有一天，化妆师小张一边给我补妆一边问道。

　　“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就是有点……冷淡？”我斟酌着用词。

　　小张笑了：“听说他从小在国外当练习生，性格比较独立。不过他对前辈都很尊敬的，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但心里却忍不住好奇。这个看起来冷漠的少年，到底在想些什么？

　　转机出现在开机两周后的一个中午。那天下着小雨，剧组的盒饭送来得比平时晚。我拿着饭盒四处找位置，发现王一博一个人坐在化妆间的角落，面前摊着剧本，正皱着眉头研究什么。

　　“这里有人吗？”我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他抬头，似乎有些惊讶我会主动找他，摇了摇头：“没有。”

　　我坐下来，打开饭盒。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但胃口不错，一口接着一口的扒饭，像是饿死鬼呃……好像半辈子没吃饭一样。

　　上镜得保持好身材，所以我扒拉了几口米饭后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热量，然后顺嘴问了一句：“在看哪场戏？”

　　他迟疑了一下才把剧本往我这边推了推：“明天要拍的，蓝忘机得知魏无羡修习鬼道后的反应。”

　　我看了看剧本，那确实是一场情感复杂的戏。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看着他似乎很苦恼的样子，还是鬼使神差的开了口：“需要帮忙吗？”

　　他抿了抿嘴，那双黑矅石般的眼睛直视我：“肖老师……你觉得这段该怎么表现比较好？”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肖老师，也是第一次主动向我请教。我心头一暖，放下筷子，以一种看过原著，便对表演是半桶水的诡异心态认真给他讲戏：“蓝忘机这时候应该是震惊、失望，但又忍不住关心的复杂情绪。他从小恪守家规，却为了魏无羡一次次破例……”

　　我们就这样讨论了一个中午。令我惊讶的是，王一博虽然话不多，但理解能力很强，对角色的把握也很精准。说到关键处，他的眼睛会微微发亮，像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星。

　　“谢谢你，肖老师。”讨论结束后，他轻声说嘴，嘴角微微上场。这是在这个剧组里，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别叫我肖老师了，听着好老。”我半开玩笑地说，“叫我战哥就行。”

　　他歪着头看我，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调皮：“我叫你战哥，你会叫我未博弟吗？”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不是因为那让我莫名感到羞耻的称呼，而是他说这话时的神态——眼睛弯弯的，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冰冰的王一博，而是让人感觉到没有攻击性的，如同邻家弟弟般的亲近可爱。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王一博开始会在休息时主动找我聊天，虽然话题大多围绕剧本和角色。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对表演有着超乎年龄的执着和见解。

　　有一次拍摄间隙，我看到他蹲在片场角落，正在喂一只流浪猫。他小心翼翼地掰开面包，放在手心等猫来吃，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被大家认为高冷的少年，内心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柔软。

　　“你喜欢猫？”我走过去问道。

　　他抬头看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摸了摸那只橘猫的头：“它很乖。”

　　我在他旁边蹲下，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猫咪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跑开了。

　　王一博轻笑出卖：“它怕生。”

　　“就像你一样？”我脱口而出。

　　他愣住了，随即低下头，耳尖微微发红：“我不怕生，只是不擅长社交。”

　　“我知道。”我轻声说，“没关系，我擅长就够了。”

　　我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展，发生在一场重要感情戏的拍摄中。那场戏是魏无羡重生后与蓝忘机相逢，需要表现出极度复杂的情感。导演要求很高，我们NG了十几次。

　　“一博，你的眼神还不够。”导演又一次喊停，“蓝忘机等了十六年，终于见到魏无羡，那种情感应该是爆发性的，即使他性格内敛。”

　　我看到王一博的着手握紧又松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从看他即使进组，仍日复一日的抽空练舞中，我就知道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这样的失败对他来说应该很难接受。

　　“导演，给我们五分钟调整一下好吗？”我提议道。得到允许后，我把王一博拉到一旁。

　　“别着急，你不是有过出国经历吗？。”我轻声说：“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做练习生回国后终于见到最想见的人时，会是什么感觉？”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我静静等待，看着他逐渐放松表情。

　　“我明白了。”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重新开拍后，王一博的表现令人惊艳。当他说出那句“魏婴”时，声音进而的颤抖和眼神中的炽热让全场安静下来。我完全被带入戏中，当我的角色转身离开时，我看到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那不在剧本里，却是最真实的反应。

　　“完美！”导演激动地喊道。

　　其他工作人员也有同感，只有我觉得有点可惜，因为后期的配音会让这一幕大为逊色。

　　拍摄结束后，王一博还沉浸在情绪中，独自站在片场边缘。我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真诚地称赞道：“你演得太棒了。”

　　他接过水，手指有些发抖：“谢谢……是你帮了我。”

　　“那是你自己的实力。”我笑了笑，“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滴眼泪……是真的哭了？”

　　他点点头，难得地露了同个羞涩的笑容：“想到如果是真的失去你……就忍不住了。”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心跳加速。我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入戏太深了？”

　　“也许吧。”他轻声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王一博开始会在我拍戏时站在监视器后面后，偶尔对上我的视线，他会迅速移开目光，但耳朵却会变红。而我发现自己越来截止频繁地关注到他——他练习舞蹈时流畅的肌肉线条，认真读剧本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甚至是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

　　剧组的拍摄进入尾声，我们的关系也越发亲密。王一博会在我累的时候默默递来一杯绿茶，我会在他练舞到深夜时陪他对台词。而且在我的身边，他越来越不像网上为他构造的冰山王子的形象，反而成了一个话痨。但有时候其实不必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我们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杀青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剧组举行了小型聚餐。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气氛热烈。王一博坐在我旁边，也跟着喝了几杯，欢乐的气氛让他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我去透透气。”酒过三巡，我小声对他说，然后起身走向酒店的花园。

　　夏夜的微风拂过脸颊，带走了些许酒意。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出来了？”我没有回头，知道是他。

　　“找你。”王一博的声音很近，几乎贴在我耳边。

　　我转身，发现他站得极近，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然后几乎是同时，我低头，他抬头，我们的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却让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我们迅速分开，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喝醉了吗？”王一博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我摇摇头：“没有。”然后鼓起勇气问他：“你呢？后悔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后悔。但是……战哥，我比你小六岁。”

　　“所以呢？”我听见自己问。

　　“所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不够成熟？”他难得地流露出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我从不觉得王一博幼稚，反而觉得他足够成熟和独立，但很显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想必是在心里积压足够久了。他想了想，转而反问他：“那你呢？我比你大六岁，你会不会觉得我……”

　　“没有！”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一博强行打断。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我也没觉得你有多老！”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王一博，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觉得你幼稚。年龄只是个数字，重要的是……”

　　“是什么？”他急切地追问。

　　“重要的是，”我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与年龄无关。”

　　月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然后他扑上来紧紧抱住我，力气大得让我差点摔倒。

　　“我也喜欢你，战哥。”他把脸埋在我肩头，声音闷闷的，“在你参加天天向上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拍陈情令也是因为你在这里。”

　　我回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跟我的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但天气太热，我很快就开始流汗，怕汗味熏了他，我连忙把他推开。

　　“战哥好香啊……你知道你身上香香的吧？”王一博呃……大概是因为终于把感情说开的缘故，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凑，甚至在那儿滔滔不绝，“战哥，我是认真的。年龄差距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成熟但也有很可爱，有才华，待人还特别温柔，但却会对我发脾气，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与众不同的，我喜欢你的所有，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对我的与众不同。”

　　夜色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我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也是，一博。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那天晚上，我们在花园里聊到很晚，关于未来，关于工作，关于我们。

　　当第一缕晨光出现时，我们十指相扣走回酒店，迎接新的一天，也是我们关系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