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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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萧无忧看着怀里安静乖巧的萧灵犀，话却是在问朝露。
面对突然发问，朝露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于是低下头语气悲凉:“奴婢愚钝，还没来得及考虑今后的日子……”
此事正合萧无忧的心意。
于是她顺着说道:“灵犀年幼，你一个侍女又能如何？本宫的朝阳殿还有一处偏殿空着，不如你就随灵犀一起搬到那里。”
朝露一听，又惊又喜，忙不迭问：“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宫的话自然是作数的。”
朝露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压抑不住激动的心向萧无忧连磕三个响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奴婢代我家娘娘谢殿下对公主的照拂！”
萧灵犀见状抬头看向萧无忧:“我是马上就可以和皇姐住在一起了吗？”
“现在就可以。”萧无忧说完，扭头吩咐倩兮，“天色已晚，明日你再带人来收拾灵犀的东西，先回朝阳殿。”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萧无忧回来的萧琉璃开心地迎了上去，在看到萧无忧牵着的萧灵犀的那一刻，笑容眨眼就显示在了脸上。
她盯着怯生生躲到萧无忧身后只露出半个头的萧灵犀，问:“阿姊，这个孩子是谁？”
“她叫灵犀，是我们的七妹。”萧无忧说完低头看向萧灵犀，“灵犀，这是你二姐姐，琉璃。”
“琉璃姐姐……”萧灵犀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萧琉璃随即露出温柔的笑:“灵犀真乖。”
“她才七岁，宫中攀炎附势之人众多，身后没有人替她兜着，恐来日遭他人欺负，我便将她带回来安置在另一侧偏殿。阿璃，你我都多关照她一些。”
意识到萧无忧在向自己解释，萧琉璃心中对萧灵犀的不满烟消云散，更多的是同情。
阿姊愿意同她解释说明她在阿姊心中是有份量的，阿姊在乎她，她又怎么忍心怪阿姊呢？
“阿姊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照顾好灵犀的。”
“夜已深，倩兮，你先带她们主仆二人去另一侧偏殿休息，本宫和阿璃还有话要说。”
“诺。”
萧灵犀松开萧无忧的手，临走前小心翼翼偷瞄了萧琉璃一眼，正对上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心中一惊忙收回了目光，低着头跟着倩兮离去。
仅仅是这一眼，萧琉璃心中便有了打算。
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聪明伶俐的，比萧玲珑识时务，至于是好是坏，就要看她想干什么了。
此时夜半，殿内只剩下萧琉璃和萧无忧两人。
“阿璃，你可知今夜来了一个人？”
萧琉璃疑惑地问：“阿姊说得这个人，她肩上是不是绣着一只长有翅膀的蛇？”
“你竟知道？”萧无忧诧异。
萧琉璃摇头：“我本不知，是玉霄向我提起她遇见了一个衣着奇特的人，所以我猜，阿姊说得应该是她。”
当时为了能方便更好地探查安婕妤的情况，她特意卡了时间段，让玉霄去找自己手腕上并没有丢的镯子，为的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外头天寒地冻，玉霄也听话，实在找不到就回来了，后来也让她以“记错了，镯子一直在妆奁里”为由给了此事一个正当的结果。
对萧琉璃的回答，萧无忧深信不疑。
“那阿璃猜一猜，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萧琉璃垂眸，似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之后，抬眼望着萧无忧：“我猜，她是西荒长公主，独孤厌。”
答案仿佛是在萧无忧预料之中，她欣慰地轻笑一声：“不愧是阿璃，果然聪慧。”
“阿姊，陛下是要立她为新后吗？”
“没错。”
震惊之余，萧琉璃面上浮现悲悯之色：“可是皇后的丧期还未过，玲珑尚且陷在哀恸中无法自拔，陛下此举恐实在不妥。”
“那又如何？只要他想，没有什么能拦住他，不是吗？”
皇后姓甚名谁萧无忧其实从来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否安分守己，贪图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萧无忧始终认为安婕妤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安国公府的仇人早已销声匿迹，想报仇多的是机会，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很难不怀疑是借刀杀人并嫁祸给并不存在的人。
独孤厌心思难测，不是常人所能及，一步行差踏错可能都会给她致命一击。
从现在起，她要更加警惕。
“阿姊，那玲珑怎么办？”
“让父皇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事，为今之计只能先安稳她的情绪，然后劝她慢慢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萧琉璃面露不忍：“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话音刚落，女人崩溃的叫喊夹杂着婴孩啼哭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放开我的孩子，来人呐，有人在朝阳殿抢孩子！”
循着哭喊声的源头匆匆赶来的萧无忧见一陌生蒙面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抽出腰间的长鞭特意控了力道甩出，缠住能秒人的脖子后挥臂将他放倒，背靠地重重摔在地上。
一直死死抱着蒙面人的腿不肯撒手的侍女见此，立马爬过去抢回孩子，起身就要朝萧无忧奔来。
前脚刚抬，一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利箭从后面刺穿了她的胸膛。
紧随萧无忧之后的倩兮眼疾手快挡下直冲萧无忧面门的利箭后，上前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侍女，抬手朝她身后甩了一根银针定住蒙面人。
等萧琉璃珊珊来迟到达此地，眼见这里血流成河，惊得瘫坐在地上。
“阿璃，不是说了叫你不要跟过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萧无忧走近将她扶起，又气又怨。
萧琉璃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她为自己整理因为跑太快而有些凌乱的发丝，心中一阵后怕：“阿姊，你有没有被伤到……”
“我没事，你放心。”萧无忧冲她温柔一笑，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夜深了，这外头冷，快回去吧。”
这东边房子里住的侍女已经死光了，无一生还。
看来她有必要敲打一下自己的父皇了。
听完暗卫的复命之言，萧道成手里搓捻着念珠面，面上波澜不惊，背在身后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蠢货！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的这几条狗有什么用？
“此事是臣办事不利，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机会？”萧道成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盯着跪着的暗卫，“朕费尽心思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这点小事都能搞砸，还留下了把柄在朝阳殿，你有什么理由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陛下，臣有一计，可以让陛下坐收渔翁之利。”
“二姐姐，这是谁的孩子啊？”萧灵犀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好奇地问。
“这是宫里一个侍女的孩子。”萧琉璃如实相告。
婴儿似乎是被两人的声音吵醒，开始啼哭起来，没有经验的两个人怎么哄也哄不好。
一旁的乳母见状上前将婴儿抱在怀里，转身走到纱帘后背对着两人喂奶。
原来是饿了。
萧琉璃不理解自己的阿姊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孩子，竟将他养在身边，况且他只是一个侍女生的孩子。
听说昨夜抓到的那个杀了东院所有侍女的凶手在倩兮出手前就断了自己的舌头，没留下任何关于有用的线索，他背后受何人指使无从查起。
如此狠绝，世间少有。
“二姐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三姐姐怎么样了。”
独孤厌若是为后就必定要入住中宫，中宫只有两处，椒房殿是萧道成发妻生前所居，特意空了出来以缅怀亡妻，所以东方暮云所居为尊贵仅次于椒房殿的凤鸾殿。
两姐妹虽然都是皇后，但在萧道成心中地位天差地别。
姐姐是萧道成费尽心思求娶而来，而妹妹，则是为了占住这后位被送了过来，地位高下立见。
萧无忧是北荒未来的君王，一出生便得萧道成看重，独孤厌想住椒房殿那简直是异想天开，至于凤鸾殿，只要她敢，萧琉璃相信萧道成就会如了她的愿。
“母妃曾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我相信三姐姐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
萧琉璃跪坐在案前无聊的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看似是在钻研棋术，实则别有所思。
乳母抱着喂好的婴儿将他放回摇篮中，默默退到一旁待命。
萧灵犀觉得实在无聊，便坐在萧琉璃身侧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拿棋放棋。
“二姐姐可会下棋？”
“这是自然。”
“那二姐姐可愿意教一教灵犀？母妃生前闲来无事便喜欢下棋，曾夸灵犀天资聪颖，灵犀相信只要二姐姐愿意教，定能学会。”
萧琉璃看一眼一脸认真的萧灵犀，忍不住轻笑：“你母妃自然是向着你夸你的，这棋可不好学，需要想很多，你年纪尚小还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等你长大些我再教你吧。”
其实她是不会的，之所以摆这个不过是用来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但在孩子面前，她怎么能灭自己威风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