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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后悔 ...
风平浪静的日子被划拉开一道巨口,将藏在其后的所有暴风雨彻底释放,呼啸而出的瞬间将所有美好的假象全部打碎。
压在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空气在一瞬间被剥夺,颈间的压痛感,无不都在告诉许慎,该知难而退,顺应对方才是正确的,可许慎却在享受这一刻的痛苦,他要牢牢记住这份痛苦,日后别再因为一点糖就误以为自己特殊,邵于闻的好,全部都是他玩剩的,他能对你好,也能对别人好,陈灵撒个娇有豪房豪车,谢木楠示个弱,生日会都替他办了,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床伴,哪个不是曾经被他宠爱过,新鲜度过了,哪个又不是一脚就被踢走了。
邵于闻对人好时,恃宠而骄是情趣,对人不好时,恃宠而骄就是错误。
十五年的喜欢,许慎心甘情愿沦陷,不曾后悔,可这一刻,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如果时间能倒流……不,没有如果,只能后悔。
嘶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许慎说:“邵于闻,你真可怜。”
“唔……”
氧气彻底被剥夺,许慎甚至能听到骨头摩擦时的咯吱声,他知道,邵于闻真的动了杀心了,他也懒得挣扎,任由对方一点点的剥夺他的生命,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的是邵于闻震怒扭曲的脸庞,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竟然看到邵于闻哭了。
原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泪水汨汨滑过脸庞,好稀奇,原来他也会哭的,还以为自始自终痛苦的只有他一人。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邵于闻终于松开了手。
许慎顺着墙壁滑倒,喉咙痉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他低着头,无尽悲呛,咳嗽声慢慢平复,只剩下颈上一圈触目惊心的红,慢慢泛起紫色。
邵于闻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须庾时间却仿佛度过了一整个世纪,他抬起眼,在触上许慎脖子上的伤时,瞳孔地震。
他只是想找许慎问清楚,怎么……怎么就冲动了?
邵于闻抬起微颤的手,在触碰之际被许慎一掌拍开。
刘在应扶着许慎,那一巴掌响起时也吓了他一跳,以前都是听邵于闻口诉,现在终于见识到,这两人之间隔的何止一条河,一座山,简直就是隔了一条黄河,一座珠穆朗玛山。
靠,他虽然自己也花心,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兄弟多少有点活该了,都叫他收脾气,怎么一上火,又动手了。
看着许慎颈上那一圈红紫,他都起了护花的心。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不理智,邵于闻这回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将被打肿的手颤抖的收进口袋里。
“我送你去医院。”他的眼睛不敢停在许慎身上,那道伤刺的他呼吸紊乱。
“不必。”出声扯动了被伤到的声带,一阵热辣劲让两个词都颤的不成调,许慎站了起来,他绷直了背,当着邵于闻的面朝门口一步一步走去。
刘在应想喊人送他,被邵于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喝止住了,他只是觉得,许慎应该不会想让旁人见到他的狼狈,他想,最应该送许慎的是他自己,可他的脚怎么都挪不开,无形中有铁链将他拴住。
放在口袋里的手还在心有余悸的颤抖,被邵于闻狠狠压住,他一时没了方向。
刘在应失望的摇了摇头:“你这是干嘛呢?你掏心掏肺,他恃宠而骄,不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现在反过来怪罪他,你觉得合理吗?”
“你心疼他?”
“靠,你不是吧,这都能吃到我身上来?你上辈子要不是醋坛子,真对不起你这一世吃过的飞醋,而且就算我真心疼了,那不是合情合理吗?许慎好好一个帅小伙,这阵子伤成什么样了,身无两斤肉,他手都还挂在脖子上没拆下来,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我建议你去看个心理医生吧,不是讽刺你,我觉得你真的需要。”
邵于闻难得没有给他一记眼刀,他疼许慎还来不及,真没想过伤他,就是……就是脾气大。
刘在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我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哄吧!”
邵于闻盯着自己的手,仿如丢了魂,当他从陈灵嘴里得知那晚喝醉后的事,他第一时间是回想许慎这阵子的态度,才发现许慎别说异常了,就是连情绪起伏都没有。
他意识到,就算自己那晚当着许慎的面,真跟陈灵上了床,许慎连看都不带看一眼,他一瞬间就慌了,只想找到许慎,问清楚他究竟怎么想,可听到许慎一句“有什么好问的”,甚至看到他跳梁小丑的心思时依旧无动于衷,他破防了,他那一刻是真的想掐死许慎。
可为什么他这么后悔呢?
刘在应也说不上太多安慰的问,只能继续拍肩聊表安慰,他突然一问:“对了,那些无人机还放不放?”
“放屁,人都走了。”
“那怎么办?”
“砸了。”邵于闻负气的应了一句。
刘在应砸了砸嘴,心说砸了就免了,他拿去逗逗自己的小白狐也好,没准逗开心了,对他的态度还能再好一点。
想来也是可悲,一只小白狐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行了,也是兄弟我对不起你,我哪知道陈灵跟你也有一腿,要知道,我也不会带他过来了。”
刘在应摸了摸鼻子:“我帮你想个法子吧!但我真的建议你,去看一看医生。”
邵于闻终于如往常一样瞪了刘在应,刘在应嘿嘿一笑,得意的说:“我那个心理医生超绝,小白狐,不比许慎丑,权当我给你道歉,把我的小白狐借你看看病,但你别想撬我墙角啊,兄弟归兄弟,媳妇可不能分享。”
“看不上。”
“嘿,你最好像你说的。”
邵于闻怅然若失,他的脑子里全是该怎么补救这次的冲动,刘在应一旁乐呵呵的说了一堆,全是自己那只小白狐,炫宝似的讲个不停,可邵于闻也没怎么听进去,他想,难道自己真得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提前离开,许慎回到家的时候不过九点,时间尚早,想睡都没有困意。
脱掉一身订制的昂贵西服走进洗手间,许慎抬头看镜子时,才发现他有多狼狈。
肋骨在苍白的皮肤下根根分明,嶙峋的骨头仿佛一弯身就能刺破他的皮肤,纱布下,他的左臂已经不再淤肿,隐约能看到几处淤青,但跟脖子上的对比根本不算什么,因皮肤过白,平时不小心撞到,都能看到一圈明晃晃的红斑,别说邵于闻当时是真的起了杀心。
肌肤底下大片呈指痕状的淤青盘在他的脖子上,边角微红,新鲜的跟刚出炉的包子一样。
视线对上镜子里的自己时,许慎眼角发红,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有如此病态狼狈的时候,他在战场上讨日子时,哪怕断了肋骨,也能意气风发,可如今他被邵于闻圈养了,反而越养越娇弱,越养越不像他自己。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在心里苦涩的笑了一声。
许慎粗略的洗了个身就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没有困意,只觉得烦躁。
尤其是一想到今晚的事,烦躁的同时还有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就算登上七级又怎样,他还是摆脱不了跟邵于闻纠缠不清的宿命。
怎么不直接掐死自己得了,一了百了。
许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朦胧间,他感到唇上贴上了带着酒味的吻,有道暗哑的声音贴着的耳不断重复:“对不起。”
意识彻底苏醒,许慎知道邵于闻就坐在他面前,他甚至不用睁开眼,就已经看到邵于闻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几乎是贴着他的面。
气息搅在一起,脖子的伤隐隐发痛,甚至在猝然间被扼住了气管。
许慎刚醒,没办法像平时那么理智的克制自己,身体微微一抖,却倔着性子不肯睁开眼。
耳边传来邵于闻清晰的声音:“许慎,我知道你醒着,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歉,但你为什么就不能示个软?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看我一眼怎么就那么难。”
许慎已经稳住了自己颤抖的心,呼吸变的平稳,始终没有睁开眼,哪怕一眼都不愿意看看邵于闻。
“许慎,你不想看见我了吗?”
近在咫尺的叹息吹在眼睫毛上,黑鸦般的睫毛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邵于闻在他额角吻上一口,唇瓣碾着他稚嫩的皮肤蹭了蹭,他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许慎家里。
许慎睁开眼,门扉关上的瞬间,他看到邵于闻一向挺拔的背影竟然有些佝偻,他翻了个身,手背压在眼睛上,良久才吁出一口浊气。
接下来的日子,邵于闻没有再出现过,厨师依旧每天准时到许慎家里,替他做好饭,又默不作声的离开。
许慎养着伤,气色终于有了点好转。
李凛他们前些天又接了个任务,听说这次李凛没受多大的伤,反倒是陆丰瑾受伤了,在部队准备撤退时,被对方的狙击手射穿肩膀。
这对于狙击手来说是致命的要害,如果恢复不了,陆丰瑾很有可能再也上不了战场。
许慎去看他的时候,陆丰瑾虽然表现的很正常,可还是能看得出他对未来的害怕,时不时就要摸一摸自己的肩膀。
许慎呆了一个小时,就跟着李凛出去抽烟。
李凛仰起头,缓缓朝半空吐出一口白烟,金色眸子在余烟中影影绰绰,烟气散尽前,许慎捕捉到了一丝消耗过度的迷茫。
他身上多处受伤,额角蹭破的皮肤已经凝了一层厚厚的痂,不难看出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李凛又抿了一口烟才不急不慢的说:“医生说他伤到了韧带,后期如果恢复的不好,很有可能没办法再开枪,你别看那小子笑的跟个二百五一样,其实他昨晚又偷偷躲被窝里哭了,怕我们知道,擦完的纸巾还往窗外丢,保洁阿姨早上在楼下喊话时,他耳根都红了。”
李凛说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苦涩。
基地出于安全考虑,硬性规定成团组织人数不得少于四人,他们组织总共就五个人,本来人数就比其他组织少,如今许慎退出了,陆丰瑾如果也折了,估计他们剩下的三个人都要被打散,分配到其他组织里。
说实话,谁都不愿意重新被分配,融入组织需要时间,默契培养也需要时间,但没有组织会给新来的人时间适应,有任务就上,折损率跟着大幅度上升,很多新人都扛不过初期。
李凛倒不怀疑自己的实力,就是赵岚岚这个纯技术人员,战斗力太差,其他组织会愿意分配人手来保护她?
李凛叹了声气,最好的选择要么等陆丰瑾恢复,要么只能等待有没有新人愿意加入他们组织弥补空缺。
但近年来,“狩猎者”数量骤减,要吸纳一个新人,培养,再到配合,这段时间少说也得一年。
想想胖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习惯,李凛替他难过,心里筹划着回家要跟媳妇商量一下,杜绝胖子蹭饭,靠,那王八饭量大的可怕,上他家吃饭都自带饭盆,跟洗脸盆一样大。
李凛并没有把他们的担忧告诉许慎,难得自己的兄弟终于摆脱恋爱脑,离开了邵于闻,他又何必拉他再次入坑,哪天旧情复燃,又看上邵于闻怎么办?
烟屁股在鞋底下碾灭,李凛抬头,沉重的拍了拍许慎的肩膀:“你也该回去了,小瑾我负责看着就行。”
许慎点了点头:“岚岚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吸了点二氧化碳,洗个肺躺两天就没事了。”
李凛故意淡化那天的危险,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委托人竟然为了逃命,把赵岚岚从二楼推下,当时大堂已经烧起了火,赵岚岚不巧又摔到了脑袋,当场直接晕了过去,还是胖子及时赶到,把委托人狠揍了一顿才救出了赵岚岚。
不过二氧化碳吸太多了,赵岚岚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每个任务都有风险,他们竟然选择在险象里讨生活,就都做好随时可能牺牲的准备,再危险的任务,只要成功完成了,也没有人员折损,就没必要去宣扬当时的危险,吓人不是。
“多长脑子,凡事小心点,现在你是队长,其他人的命都挂在你身上。”许慎义正严辞的交代李凛。
“你损不损?我们狮子好歹也是讲谋略,讲配合的种族,你以为跟隔壁那傻大个华南虎,单打独斗,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死了都没人收尸。”
“……但我记得狮子好像都是雌性捕猎,你最多就是个看家的,用不上脑子。”
“你这是刻板印象,我能让我媳妇出去捕猎吗?他上个月信用卡都刷爆了,最后不还是我在还。”
许是想起了什么,李凛脸色一变,他抬起胳膊捣了许慎一肘,说:“哎,正好,我有个问题问一问你,你们猫咪怎么就高高在上了,我不就牵个手,怎么就不行了,哦,他凑过来亲我就没事,我凑过去亲他就是有病,而且……”
口气重了几分,李凛生气的质问:“狮子怎么就狗里狗气了?我媳妇香,我想吻一下还得打报告啊,行,这些不算什么,我媳妇,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可昨晚就真的过分了,他大半夜一巴掌把我从梦里抽醒,理由是想起我上上上个月出去聚餐没跟他报备,你说我冤不冤,我冤不冤?”
李凛越讲越生气,越讲越委屈,他义愤填膺的补充道:“你们这是种族歧视,就你们这些小不点,我一口能咬死两只。”
李凛属于典型的在家窝囊,在外充胖子,偏偏娶的媳妇脾气比老虎还大,经常大半夜被扫地出门,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基地打铺盖,基地谁人不知他就是个耙耳朵。
许慎上下扫了他一圈,认为冉小冬说的没错,狮子确实狗里狗气的,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冬他不是种族歧视,他歧视的是你?”
……
“你你你……你究竟站哪边?”
“天下猫咪一家亲,我我我……我站小冬。”
李凛一口老血当场喷出,丈高三尺。
许慎脸上有了笑意,积堵了一个月的郁气终于从身体里清扫出一部分,他眉眼舒展,脸上晕出一抹红光,清风拂过他的发梢,拂起万缕银丝,就连天穹之上的夕阳都为他渡了一层暖光,如暖春三月里洒下的第一缕微光,万物复苏前的第一滴雨露,他的美貌,是造物主的偏爱。
许慎立在长廊下,橘黄的光线穿透他白色的衬衫,纤细的优美腰线隐隐绰绰,没入黑色的西装裤里。
那一抹美,就连李凛这个有夫之夫都看的惊心动魄,心里默念了几遍“我媳妇美的天下无敌”才克制住短暂的心跳。
眼神轻飘飘的从许慎身上打转移开,他想,许慎怎么养着养着,养出了一身媚骨?
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兄弟的美色,李凛在心里又苦念了数十遍“我爱我媳妇”。
许慎不知道他兄弟心里的龌龊,要知道他一定反手一个举报,快马加鞭送李凛回去见冉小冬,顺便也见一见上帝。
他仰起头,呼吸了一下空气,半边脸沐浴在了夕阳下,轮廓分……
打住,别看了。
李凛捂住自己的鼻子,匆忙的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小瑾。”扭头极速逃跑,一个闪身躲进了茶水间,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照片,对着上面可口的媳妇猛亲了几口。
他将照片贴在了心口上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眼没瞎,果然还是我媳妇好看。”
许慎不明所以,就是觉得李凛的背影越来越狗,他在回廊下站了一会,才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没有见到邵于闻的日子,许慎虽然有些思念,但说实话,他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他不爱出门,大部分时间是窝在卧室的飘窗下看书,有时候看的累了,就直接沐着阳光打盹,惬意慵懒,就是醒来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负责做饭的厨师临走前都会敲一下他的门,但今天不知怎么,都晚上八点了,许慎都没有听到声音。
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呆呆的坐了一会,月色拢在身上,有些发冷,书本在动作中滑到了地上,咚的一声将许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白皙的脚踏上冰凉的地板时下意识的屈起脚趾,许慎俯身捡起书本,将它放回书柜中,这才不急不慢的套上拖鞋,他站在门后,维持着一个准备开门的姿势。
可手搭在门把上却迟迟按不下去,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还有门外熟悉的键盘敲打声,无不都在告诉许慎,邵于闻来了。
在离开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又不请自来了。
许慎觉得疲惫,怎么都无法打开门。
刘在应:“嘿嘿嘿,老子是攻。”
我虽然更新不太及时,但每一章都很粗粗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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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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