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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睚眦必报 ...

  •   刘在应生日当天,邵于闻特地找了化妆师替许慎化了个淡妆,许慎底子好,化妆师只是往他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配合他的气质,挑了一支接近他唇色的口红。

      刘海喷了定型剂,露出饱满的额头,许慎有美人尖,化妆师连连夸赞,说他不去混娱乐圈真是全国人民的损失,那张嘴甜的邵于闻又给他赏了几十万的小费,把化妆师高兴的手直抖。

      邵于闻不用化妆,所以一早就换好衣服坐在一边等待,待许慎化好妆,换好衣服时,邵于闻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移开过,他真想扒下许慎的衣服,将他压在化妆镜前狠狠要,让他自己也看看他动情时的样子有多迷人,有多骚。

      邵于闻重重咽了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将沸腾的欲望压回身体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绒布盒子,走到许慎面前时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蓝色宝石胸针,色泽亮丽,蓝中透着绿,就好像许慎那对一蓝一绿的眼眸。

      邵于闻第一眼就认准这颗蓝宝石最适合许慎,所以花了三千万从一个收藏家里买下了它,让人打造成胸针送给许慎。

      他将胸针扣在了许慎胸前,俯身吻在了胸针上,就好像吻的是许慎的心,邵于闻柔声道:“它很配你。”

      许慎垂着眼,明明吻的是胸针,可他有一瞬间,真的以为邵于闻透过他的皮肉,吻在自己的心脏上。

      一阵暖流顺进四肢,爬上了脸颊。

      面对邵于闻无时无刻的调情,许慎需要提起所有的戒备心才能抵抗,他握了握拳头:“谢谢。”

      邵于闻抬起手臂,眼神期待,温柔的笑意从眼角晕开。

      许慎望了一眼,抬手揽住。

      刘在应的生日办的很隆重,到场的非富即贵,黎城的富贵人家几乎全部到场,甚至还邀请了记者,可以说,整个黎城要办的像他这么隆重的,几乎找不到第二家。

      邵于闻以前是嗤之以鼻的,铺张浪费罢了,但今天他很满意刘在应爱得瑟的习惯,给了他向全世界炫耀他媳妇的机会。

      刘在应提醒他别抢了自己风头,好歹他也是寿星公,明天的早报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挤到角落,但嘴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已经买好了明天的头条,不为什么,就为了给自己的兄弟打气。

      宴会来了很多人,刘在应忙的不可开交,就连邵于闻带着媳妇到了,他也没机会去迎接。

      车子停在门口,有工作人员替他们开门,许慎刚下车,就看到有数个摄像头对准他们不停的拍摄,说实话,他很不喜欢。

      邵于闻绕过车子,丝毫不避讳的牵起他的手,他说:“别紧张,我会陪着你。”

      许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嘴角露出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两人并肩走进了宴会厅,大厅垂吊的水晶灯足有五六米宽,各处装修都把奢侈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连工作人员身上穿的西装也都是大牌。

      怪不得邵于闻来之前说刘在应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能把生日搞成这样,也就只有刘在应了。

      许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但显然邵于闻并不是,他们刚一进场,就有人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邵于闻态度傲慢,面对对方的主动搭讪,他也是点了点头就拉着许慎离开了,他不屑在这种场合去维系自己的人脉,毕竟他才是那个人脉。

      邵于闻开始搜寻起刘在应的身影,但宴会厅人多且宽敞,一时间还真没看到对方,他心想,那孙子不会毁了他的处心积虑吧?

      顺手从经过的服务员托盘里端了杯鸡尾酒给许慎,邵于闻交代许慎先在这里等他,他有事找刘在应。

      许慎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邵于闻离开以后,许慎找了个位置坐着,现场人很多,但没有人认识他,所以不像邵于闻,没有人上来跟他搭讪。

      许慎抿了一口酒,只觉得这味道甜的像果茶,他虽然不爱喝酒,但喝也喝的都是烈酒,像这种甜丝丝的,只能当作饮料。

      现场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维护人际关系,许慎独身一人,待久了也确实无聊,只好拿出手机随意的翻出几条新闻,兴趣缺缺的品读。

      邵于闻不知去哪了,都过了十分钟,也不见他回来,许慎抿着抿着,杯子里的酒就见空了,他看了一眼周围,想再要一杯,这“饮料”喝着还挺不错的。

      目光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负责端酒的服务员,他挥了挥手,服务员便端着酒托朝他走过来。

      眼睛不过一转,许慎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邵于闻,可心瞬间就彻底凉了。

      原来邵于闻还邀请了陈灵啊!

      也是邵于闻这些天一直绕着他转,才让他竟然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许慎自嘲的笑了笑。

      刘在应也在边上,表情看起来有些窘迫,三人站在角落,却扎眼的很,一眼扫过去,就属他们最显眼。

      许慎拨回视线,假装没看到,接过服务员递酒的手却有些颤抖。

      他一口闷下了那杯酒。

      鸡尾酒浓度实在太低,哪怕许慎有喝醉的心,但几杯下肚,也只感觉到撑肚,脑子还是清醒的很。

      直到邵于闻突然按住他的杯子,许慎独自买醉的行为被迫停下。

      邵于闻的手虽然长,但并不秀气,长期握枪,导致他的骨节相对许慎来说要大一些,竟有男性的修长,又有野性的张狂,许慎以前很喜欢这双手,现在却觉得刺眼。

      揽过太多人了,没意思。

      许慎不疾不徐的挑起了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沉的不能再沉的脸。

      “你喝这么多干嘛?”

      许慎嗅到了属于百灵鸟的味道,他不愉快的拍开对方的手:“无聊而已,反正又喝不醉。”

      “别喝了。”

      许慎只是挑起眼尾,虚觎了对方几秒才嗯了一声,也不反抗,只是放空了脑袋。

      “你难道没有其他话对我说吗?”邵于闻突然问。

      许慎敷衍的说:“你想听什么,我也许可以说给你听。”

      “许慎!!!!”邵于闻的声音粗重了许多,他问:“上次我喝醉,是陈灵送我回去的?”

      许慎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事,他事不关己的说:“是啊。”

      “你……”

      那张如雕刻一般好看的脸似乎出现了裂缝,邵于闻握住了拳头,压抑的情绪让声音变的沙哑,他克制的问:“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跟陈灵在一起?”

      “有什么好问的?”许慎撇开了视线,目光落在高脚杯里的蓝色液体,手指不由的动了一下又给忍住了。

      邵于闻迟迟不应,许慎转过头,却突地愣了愣,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在邵于闻的脸上看到了委屈,一时间有股很特别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猫咪看到了逗猫棒,爪子不由自主就想去勾两下。

      而他尝到了这种味道,还挺不错的,他想,是不是邵于闻以前看着自己委屈难过时也是这种心情?

      许慎沉默的品析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优雅的音符穿过大堂,掠过树梢,消失在了夜色里,高跟鞋踏上大理石,咚声作响,酒杯叮铃,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将宴会推上了高潮,而谁也不知道,角落的两人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明明这里少说有两百号人,可他们的眼里此刻却连纳进一盏华灯的缝隙都没有。

      “偶遇……”

      邵于闻终于开了口:“我在门口撞见他的。”

      眸中飞闪过一丝恍悟,但时间太短,邵于闻没能看出,只觉得许慎无所谓的表情比刀子扎在身上还要痛。

      从前不觉得难过的事,现在却在意的要死,他要的是许慎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会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而不是一句未提,问起时潦草答一句“有什么好问的”。

      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许慎是真的打算不要他了,他像个跳梁小丑不断讨好许慎,放下所有身段跟傲气绕着一个人转。

      当他为自己的付出沾沾自喜时,对方的脚却未动过一下,不对,许慎在退后,在他以为两人关系有进展的时候,许慎其实一直在推开他。

      “嗯。”许慎应了一声,连质疑都不愿意质疑。

      邵于闻却压的肩都垮了,半边脸陷进了黑暗里,黑瞳积攒起数万吨压迫人心肺的阴霾,他是真想掐死许慎!!!

      路过的人终于察觉他们的异常,小声嘀咕两句都往边上走,就怕祸及池鱼。

      刘在应姗姗来迟,见气氛诡异,立刻伸出左手一勾,揽住了邵于闻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极其僵硬,他说:“于闻,今天我生日,怎么还沉着张脸啊,陪我喝酒去。”

      邵于闻雷打不动,眼睛半刻都不愿意移开,倔强的想从许慎脸上窥到哪怕一丝的破防也好,可越看心越沉。

      陈灵这时也走了上来,还是一副容易受惊的样子:“邵公子,你还好吧?”

      许慎眼睛一动,森冷的目光望向音源,寒能渗骨,陈灵瞬间绷起了背。

      这一丝希望让邵于闻捕捉到,如燎原星火,燃起一缕微光,但这缕难能可贵的光反而让邵于闻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贪心的只想从许慎身上捕捉更多的光。

      他揽过陈灵的腰,将对方拖进怀里:“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话是对陈灵说的,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许慎。

      陈灵有些受宠若惊,身体都僵硬了,但很快又松软了下来,依偎在邵于闻的怀里,他小心翼翼的说:“我看你脸色不好,担心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没有错,你说的都是实话。”

      “那我就放心了。”陈灵脸色有点难看,他低声说:“邵公子,你揽的有点儿紧,我有些痛。”

      邵于闻闻言垂下了眼。

      陈灵靠的近,明显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缕缕的不悦,如丝线盘织,缠成了一道巨大的网套住了他的呼吸,可他却不觉得可怕,反而有些兴奋。

      眼里露出了痴狂,陈灵往邵于闻怀里靠近。

      一旁的刘在应汗如雨下,邵于闻一时冲昏了头脑,在许慎面前上演一出“你侬我侬”的戏码。

      卧槽,这他妈事后一定又得后悔了,他后悔就算了,遭殃的最后还是自己,邵于闻这不要脸的孙子一定会把错归到寿星公的他的身上。

      他就真不明白了,邵于闻怎么一面对许慎,智商就直线下降呢?

      刘在应拉了拉邵于闻的袖子:“于闻,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现在没事了。”

      “那我找你有事,跟我过来一下。”

      “没空。”

      ……

      刘在应真想说去他妈的,爱作死就作死吧!

      邵于闻给予陈灵的目光只有一瞬,黑瞳生出锋利的光芒,狠狠搜刮过许慎每一寸轮廓,但所有的细节一纳进眼眶里又徒然扎了自己一身的血。

      许慎眼里是无光的,脸上不仅毫无破绽,就连那点希望也彻底从他脸上消失,邵于闻甚至荒谬的觉得,许慎在心里嘲讽他幼稚的做法。

      邵于闻的眼睛瞬间就染红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他还期待许慎能做出什么反应呢?

      委屈卷起了一股无名火,席卷邵于闻身上的每个细胞,毛细孔都跟着冒起了热气,回想自己这些天的委屈求全,别说驳来许慎的回心转意,就连换许慎一句讨好的话都没有。

      无尽失落在胸腔同化成怒火,邵于闻突然一把推开了陈灵,不由分说抓住许慎的手腕,用了力气掐住了他的下巴,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他妈花这么多钱是为了看你脸色吗?你就算不会笑,哭总会了吧,整天摆着张脸,你想臭给谁看,啊?你想臭给谁看啊!”

      许慎似乎并不惊讶,他平静的说道:“谁看就是给谁的。”

      刘在应脸都吓白了,他连忙拖住邵于闻的腰退后数步:“于闻,你冷静点。”

      “冷静?”邵于闻不顾围上来的人群,他愤声指责:“我掏心掏肺,整天跟个傻子一样绕着他转,他要什么我不能给他的,他偏偏就要离开我,许慎,是不是我跟谁出去,跟谁上了床,你都不会在乎?”

      许慎反问:“有什么好在乎,一直不都是这样吗?”现在又闹什么?

      许慎撒谎,邵于闻跟谁出去,又跟谁做/爱了,他就没有不在乎的时候,可在乎了又怎么样?

      邵于闻依旧会带着各种情人大摇大摆的在他面前恩爱,而且他不是没有表现过,他有的,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关到噪音室,后来他就学乖了,只有不表现出来,邵于闻余兴未了时才会找他,但现在又质问他的不在乎,什么都他说了算,不如连自己的命也给他算了。

      许慎话音刚落,邵于闻却气的肩膀直抖,他指着许慎质问:“许慎,你睚眦必报,我负过你,所以你就要我也尝尝你的滋味,是不是?”

      “别闹了,难看死了,都别看了,散开,没什么好看的。”刘在应急的音都抖了。

      “我闹也是他许慎逼的。”邵于闻声音不稳:“许慎,你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高兴?”

      “你装什么哑巴,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故意看我跟条狗一样绕着你转?”

      薄唇抿的发白,许慎在邵于闻不断的质疑中终于被激怒:“是,我睚眦必报,不也是你咎由自取,你要觉得委屈,你随时可以让我滚。”

      邵于闻愕然,他倏地瞪起了眼:“你做梦,就算我哪天真看不上你,你也只能跟着我,我就是不要了,你也是我的东西,你想离开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许慎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宠物,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你以为我真他妈离不了你了吗?”

      刘在应滋了一声,低声提醒:“你不想后悔就别说了。”

      “你说我后悔?哈,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阵子对他太好,让他恃宠而骄,区区一只家猫,也敢跟我掉脸?”

      邵于闻自相残杀的做法将两个人都捅出了一身的血,许慎的胸腔在起伏,呼吸急促间,他听到旁边的人嘀咕着难听的话。

      “他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世风日下,这种事怎么还拿出来大庭广众下吵,不嫌羞耻的吗?”

      “现在什么宠物都能恃宠而骄,果然就是欠收拾了。”

      “哎呦,不就是卖的吗?还得别人伺候啊?滋滋滋,真不要脸。”

      “妈耶,竟然有瓜吃。”

      “哼,真没用,一只宠物都管不住。”

      “别看了,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细碎的声音汇成海啸,惯进了许慎灵敏的耳朵里,语言化成武器,将他的脸皮连着血肉一起撕扯下来。

      是啊,在邵于闻的眼里,他不过就是情人,宠物,本来就没指望过对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是一直都在等邵于闻跟他撕破脸皮吗?现在终于撕破了,他该高兴啊?

      邵于闻冲边上吼道:“都闭嘴,我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滚。”

      人群这才慢慢散开,给他们让出了继续争锋相对的空间。

      目光回到了许慎身上,邵于闻的理智渐渐回到了身体,可难听的话已经说出口,这时候他也不能再让步。

      邵于闻推了刘在应一把,往前凑近,以俯视的姿态将许慎难堪的表情收进眼里,顿觉脚步都沉重了,他按住窝囊的想法,问许慎:“我对你够好吧?你就算不正面回应我,你至少也别糟践,许慎,我要他妈舍得,我真的想掐死你,就你的心是肉长的是吧,我的难道就不痛吗?我都已经尽力在弥补你了,你就不能回头看一眼吗?”

      还是说出了窝囊的话,邵于闻抱一缕希望,希望自己卑微的态度能让许慎松动。

      可倔强的猫咪却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冷讽一声:“不能。”

      怒火彻底烧断了最后一根线,邵于闻勃然大怒,他掐住许慎的脖子,惯在了墙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能。”许慎轻轻一笑,他抬起眼,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会离开你。”

      就让他们一起陷入万丈深渊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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