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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三十回(下) ...

  •   木瓜道:“奴婢怕亲戚说的不真切,特意派人到王娡呆过的村子访查了一番,再也没有错的,才敢回来向良娣禀告这天大的好消息!”

      栗良娣道:“这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好你个王娡啊,你竟敢向太子殿下隐瞒已结婚生子的事实,骗取殿下的恩宠,这还了得?”

      木瓜附和道:“可不是呢,这种已经失了身的下贱货,居然又到皇宫里□□后宫,她生的孩子谁敢保证是不是殿下的龙种啊?”

      栗良娣道:“她进宫前□□不假,进宫后她是没这个机会的,不过谁让她有前科呢,给她扣上一个秽乱后宫,私生野种的罪名也不冤枉她!”

      又叹气道:“七年前本宫怎么没想到派人去宫外查查她的家底,可是大意了,要不然早就收拾了这个小贱人了!不过,这会儿子也不算晚,一切刚刚好!”

      木瓜道:“殿下要是知道了她曾经结过婚,又生过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栗良娣道:“殿下那么爱她,又那么高傲自负,他怎么会受得了这种羞辱,曾经有多爱他,到时候就会有多恨她!”

      木瓜笑道:“说不定殿下一怒之下会杀了她也未可知,那良娣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殿下呢?”

      栗良娣微微扯动嘴角,眼波一转,“这个消息要是本宫去告诉了殿下,殿下一样会憎恶我的!”

      木瓜不解,“那是为何?”

      栗良娣道:“那个小贱人对于殿下而言,是一个美好的梦,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梦,谁要是打碎了这个梦,殿下就会恨谁。”

      木瓜问:“那我们就不告诉殿下了?”

      栗良娣笑道:“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告诉,但却不是咱们去告诉。你只需在后宫之中悄悄地将这个消息散布了,让那些宫女太监们知道得越多越好,要让殿下从下人们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他才能伤得最痛,恨得最深!”

      说罢,示意木瓜近前,又贴耳叮嘱了一番,主仆二人便都眉开眼笑起来。

      后宫的飞短流长从来没有断绝的时候,但木瓜放出去的王娡已婚生子的传闻无疑石破天惊,在整个后宫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奴才们偷窥主人的心思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她们仿佛都得了好处似的,既欢喜听到这样的消息,又雀跃传播这样的消息。

      于是,一传百,百传千,一时间,王娡成了后宫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各宫的主子们也很快听说了这个消息,个个抿着嘴偷着乐,只等着看好戏。

      绿竹去内府传话,几个管事太监远远见了她,神色便有些不自在,忙掩了口低头假装干活。

      绿竹笑骂道:“你们又想在本姑娘面前捣什么鬼,平日见了我姐姐长姐姐短的,今日都成哑巴了,却是为什么?宜兰殿的赏钱你们可没少往兜里揣啊!”

      那起太监们只笑道:“瞧姐姐说的,我们能捣什么鬼?王孺子那般厉害,我们可不敢呢!”

      绿竹见他们说话不似往日,也摸不着头脑,便传了话,一径回来。路上遇见别宫的宫女,也都是不拿好眼色打量她,一问,又都像避瘟疫似的避开。

      绿竹回到宜兰殿,一脸垂头丧气。王娡正坐在窗下做婴儿衣服,见她这个样子,问道:“去了趟内府,怎么这么个情形回来了?”

      绿竹倒了一碗茶端给王娡,道:“孺子,最近那些奴才见到奴婢都躲得远远的,就连宜兰殿她们都绕着走,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娡听了,也觉得蹊跷,微一走神,手下针一斜,便刺进了中指,一朵鲜红的血花赫然浮于中指之上,王娡心中一沉,隐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绿竹忙道:“孺子,手指出血了,奴婢给您包扎一下。”

      王娡方转过神来,“不碍事,针眼大的一个伤口而已,有什么可矫情的呢?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跟咱们相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绿竹便脸色煞白地回来说道:“孺子,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原来宫里都在谣传,说您……”

      绿竹又焦急又不敢直言,王娡急得没法儿,“快说啊,说本宫什么?”

      绿竹咬咬牙,方说出来,“不知是那起黑了心的小人,如此糟蹋孺子,在外面散步谣言,说您进宫之前已经……已经嫁过人,还生了……生了一个女儿,后面还跟着很多更难听的话,奴婢学不出口!”

      听到这里,王娡忽地眼前金星乱冒,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手中针线什么时候滑落了都不知道。

      绿竹忙跑过去扶住王娡,只觉得她浑身不住颤抖,双手也凉凉的,脸色煞白煞白,忙说道:“孺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奴婢,一定是她们嫉妒孺子又怀孕了,才散布了谣言要害孺子,奴婢相信谣言不攻自破,孺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没事的!”

      王娡紧紧攥住绿竹的手,手心里一阵阵渗出凉汗来,半晌方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一次本宫怕是……你赶快出宫请本宫母亲立刻进宫一趟,快去!”

      绿竹连忙答应着去了。绿竹前脚刚走,秋来便赶来道:“孺子,殿下派玉撵让奴才过来接您去长乐宫一趟,太后正惦记着您哪!”

      王娡忙道:“本宫也正想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呢,可巧殿下在那,秋公公稍后,本宫换一件衣裳便来。”

      王娡趁着换衣服的间隙,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心下揣度,看来殿下还不知道此事,这就好,还有时间和母亲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王娡刚到长乐宫门口落了轿,就见栗良娣、程姬、贾姬,还有其他姬妾,像赶集似的三三两两地结队而来,这些姬妾都不约而同看向王娡,眼里盛满了异样的笑容,似是轻蔑似是嘲讽又似是幸灾乐祸。

      尤其是栗良娣,王娡从来没看见她如此高兴过,一身薄粉宫衣配着桃花妆,越发显得她玲珑出众,妩媚动人。

      她见王娡过来,便站定了,轻轻摇着手里的桃花扇,笑道:“听说妹妹又怀孕了,是第四胎了吧,姐姐还没有去给妹妹道喜呢,可巧今天在这里碰见了,姐姐给妹妹道喜了,恭喜妹妹又怀上了龙裔!”

      木瓜嗤笑道:“良娣,依奴婢看,您还是先不要给王孺子道喜的好,最近啊,这宫里头都在传,王孺子进宫前就嫁过男人还生过孩子,这么不检点,谁知道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不是殿下的啊?这万一要是道错了喜,别说殿下不高兴,恐怕老太后还要动怒呢!”

      栗良娣假意喝道:“还不住嘴!宫里的传闻能听得吗?王孺子这么冰清玉洁的美人,怎么会嫁给男人生过孩子呢?你说是不是啊,王孺子?”

      其他姬妾开始窃窃私语,偷偷嘲笑,王娡一一看在眼里,只得道:“太后怕是等着急了,姐姐还是先进去向太后请安要紧。”

      栗良娣笑道:“怎么?妹妹顾左右而言他,是在逃避本宫的问题吗?”

      王娡不言,径自进去,栗良娣抢先一步急忙走在前头,剜着眼珠,道:“你仗着殿下宠你就忘了尊卑贵贱了吗?”说罢,把王娡往旁边一挤,当先进去了。

      只见太子和太子妃正陪着太后说话,众姬妾由栗良娣领着款款进来,齐齐请安道:“太后长乐无极,太子殿下、太子妃长乐安康!”

      太后看着满屋的红翠相间,难得笑道:“年轻真好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落座,太后瞧着王娡隐没在后面,招手笑道:“娡丫头,躲在后面怪可怜见儿的,快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的孙儿离哀家近些!”

      王娡应着走上前去,笑道:“老祖宗,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太后拉着她的手让她贴身坐在自己身边,道:“哀家怎么老觉得这胎是男孩呢,你说怪不怪?”
      王娡笑道:“借老祖宗吉言!”

      太后又笑道:“宫里好久没有增添喜事了,你这一胎怀得好啊,哀家还想再抱个大孙子呢!前几天哀家过寿,收到一对玉镯,说是产自昆仑山,是上好的,戴着最是养人,如今你又怀孕了,哀家就把这对镯子赏给你戴了,把你叫来就是为了此事。”

      说着命人取来玉镯,亲自给王娡戴上,果然莹润的光泽含而不露,仿佛昆仑山的灵气都裹挟在里面似的。

      姬妾们见了,只能暗暗地眼红,有些沉不住气的,面上便露了几分酸溜溜的神色。

      老太后眼光微微掠过众人,便含了一缕薄笑道:“别嫌着哀家偏心,哀家心里面疼你们是一样的,要是你们也怀了孕,为宫里增了喜色,哀家一样有重赏!”

      又环视众姬妾道:“为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是一等一的大事,你们要精心服侍太子,多为皇家诞育子嗣,知道吗?”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温和,寄予希望之中却不乏苛责之意,众姬妾忙起身跪下道:“谨遵太后教诲!”

      又闲话了一回,栗良娣见太后面有倦色,便笑道:“太后,臣妾芳华殿前面那一片荷花今年开得格外鲜艳,来向太后请安前臣妾叫人拿新采的莲叶配了几只乌鸡熬了一锅汤,最是滋补人的,想来这会熬得差不多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太后移驾芳华殿一面赏荷,一面尝尝那汤,不知可否?”

      太后笑道:“栗丫头的心意,哀家领了,只是哀家这会儿子也有些乏了,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启儿啊,你也不能每日心思都在朝政上,得空要放松方松,你就替哀家带着大家去赏荷品汤吧,娡丫头也跟着去散散心,多走走路对胎儿好!”

      众人等忙答应着。栗良娣嘴角向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便引着太子和众姬妾逶迤向芳华殿走来。

      路过寿石桥,忽见桥上两个小太监正在吵架,一个骂道:“你血口喷人,不准你这样侮辱我家孺子!”

      另一个回道:“谁血口喷人了,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现在后宫里谁不知道,王孺子进宫前嫁过男人,生过孩子,她做了这样的事,瞒过了太子殿下,这么不检点,怎么就是侮辱她了?”

      一个恨恨道:“我家孺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你再说,我揍你!”

      另一个也不示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说,我偏说,王孺子嫁过男人,生过孩子,你要揍爷爷,爷爷还要揍你呢!”

      两太监一心都在吵架上,太子携了一众妃嫔走来浑没在意,眼见着二人撕扯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一面打一面骂爷爷骂奶奶。

      栗良娣故意眼尖说道:“哟,那不是宜兰殿的小五子和掖廷的小豆子吗,好端端地怎么扭打起来的,满嘴什么‘嫁过男人生过孩子’的,成何体统?”

      太子负手立在当街,面有不豫之色。秋来慌不迭跑过去,喝道:“好你们两个兔崽子,没看到太子殿下驾到了么,还不赶快滚得远远的,等会儿再收拾你们!”

      两太监一听,忙住了手,爬起来见到太子冷冷站住前方,早吓破了胆,忙转身要跑。

      只听太子喝道:“你们俩个给孤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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