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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八十五回(下) ...

  •   窦太主叹了口气,“唉!皇上整天忙着改革,哪还有什么功夫到后宫去呢。”

      正说着,外面进来人回道:“王太后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来了。”

      王娡进来给老太太请安毕,又给窦太主见过礼,方笑说道:“臣媳正要伺候老太太梳头呢,可是起来得晚了,不想都梳好了。”

      老太太道:“不是你起来晚了,是大丫头来的早了。”

      窦太主一旁笑道:“可是呢,我好不容易来早一回,要是再被你抢去了梳头,我可是罪过了。”

      老太太道:“就是你不给哀家梳头,时常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也高兴,好久没像今早这么痛快地笑几声了。”

      窦太主道:“您哪,都是被那些儒生搞的什么‘新政’气的。”

      虽是说笑,王娡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再瞧老太太,微微皱了眉,刚要拿话叉过去,听老太太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由他折腾去吧,哀家倒要看看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窦太主一面搂着老太太的肩膀,一面瞅着王娡说道:“太后啊,皇上年纪还小,你应该劝着些才是,精力得用在正地方,老太太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老太太道:“可是这话,刚才哀家还问呢,阿娇可有喜了,一打岔就混过去了。”

      窦太主又重复道:“皇帝一心搞‘新政’,哪里顾得上这些呢?”

      老太太不悦,“胡闹!子嗣事大!子嗣事大!你们俩个都是做母亲的,回去好好给我教导着,哀家要尽快抱上重孙子!”

      窦太主和王娡一齐退了出来,窦太主犹嫌不够,一面走,一面笑道:“看来这个‘新政’啊,真的让老太太不高兴了。先帝那么大能耐,三个月就平定了七国之乱,也喜好儒学,可也没搞什么‘革故鼎新’啊?朝廷中这帮老家伙,个个才顽固呢,你要革掉他们的利益,不跟你拼命才怪呢?皇上才多大啊,继位没几天就搞这么大阵仗,怕是吃不消呢。论理,我不该说这话,可是皇上毕竟是我女婿不是,我胳膊肘总不能朝外拐吧?”

      王娡知道她话里话外是怎样的意思,忙笑道:“可是这话呢,姐姐还不是一心为我们母子好,为大汉好吗?皇上毕竟年纪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先生个皇子出来才是正经。”

      窦太主高兴道:“老太太也等着抱重孙子呢,倘或阿娇这会儿有喜了,老太太一准儿高兴,到时生气的心就都没有了。”

      王娡又顺着窦太主的意思,说了好些话儿,二人才分别各自回去。回到崇明殿,王娡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尉田蚡进宫来。

      田蚡听说王太后有请,不敢怠慢,找个由头便进长乐宫来。及至见了王娡,先问道:“姐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样着急唤弟弟进来。”

      王娡见他如先前一般逍遥闲散,问道:“你这个太尉日子过得很是快活啊?”

      田蚡无奈笑道:“不快活又能怎么样?你弟弟我对军事一窍不通,一应大小事情都是下面的将军处理,每天无所事事,能不逍遥快活吗?”

      王娡说道:“好歹你也跟着学一学,不要落了人的笑话才好。”

      田蚡笑道:“姐姐这话糊涂,人家让你弟弟当这个太尉,就是什么都不懂才好。弟弟要是学会了,那人家还能放心吗?”
      王娡四处看看,皱眉小声道:“你小声点儿,看叫人听见。”

      田蚡道:“好了,姐姐,不说我了,你急着找弟弟来,可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王娡不禁叹气,“还不是最近那个‘革故鼎新’,你这个太尉也是的,不知道劝劝皇上,还一味助着他。可是因为这个‘新政’惹老太太不高兴了。”

      田蚡道:“我这个舅舅本来就是个没实权的太尉,如今皇上要搞‘新政’,别的忙帮不上,我能不帮着摇旗呐喊嘛。‘新政’是急了些,可是已经很能够初显咱们这位小皇帝的作为了,姐姐看着吧,将来这个‘新政’可了不得,这才哪到哪啊,咱们的小皇上啊,深不可测着呢。”

      王娡道:“再有本事这时候也得收着点儿,满朝廷谁不知道,老太太喜欢黄老之术,重用的都是道家的人,皇上搞‘新政’尊崇的是儒学,重要的都是儒家的人,这不是明摆着跟老太太作对吗?刚才瞧老太太的意思,要是皇上再不收敛,她就要出手了。”

      田蚡道:“出手,怎么出手?难不成她要废了皇上?”

      王娡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先帝把虎符交给老太太,就是让老太太留心着皇帝呢,要是彻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依老太太的手段,怕是真的会废了皇上。再有今日窦太主也跟着敲打你姐姐我呢!”

      田蚡道:“窦太主她跟着起什么哄,这个女人素来可恶,这次她又想占什么便宜?”

      王娡道:“可是为这事找你来商量呢,她想让彻儿和阿娇尽快圆房。”

      田蚡瞪大了眼睛:“姐姐你没说错吧,咱们皇上到现在还没跟阿娇圆房么?”

      王娡道:“可不是嘛,彻儿越来越不喜欢阿娇,如今又一心搞‘新政’,可哪有时间圆房呢。”

      田蚡点头道:“姐姐别急,弟弟都知道了,这可是一件大事,这事包在弟弟身上,弟弟自有办法让咱们的皇上尽快和皇后圆房,早日让阿娇诞下皇子。”

      不言田蚡妙法,且说刘彻自从下了召贤令,开始‘革故鼎新’之后,真是日日夜夜忙着搞改革,大有时不我待的架势。尽管改革遭遇了阻力,刘彻仍十分有信心,每日亲自调度,盯得紧紧的。韩嫣时刻陪侍左右,简直成了皇帝身体里的蛔虫。

      田蚡打点内侍,好容易见到了韩嫣。一见面,田蚡就笑着作揖道:“韩大人,近来可好啊?”

      韩嫣见是田蚡,忙回笑道:“田太尉一向好?”

      寒暄过后,田蚡也不隐瞒,直塞了五百金子做见面礼,韩嫣推辞不过,笑道:“受之有愧,太尉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田蚡也不卖关子,直将一卷锦轴交给韩嫣,“烦劳兄弟呈给皇上看看。”

      韩嫣见田蚡的表情,早已猜到了七八分,索性打开来看了,笑道:“皇上早就看过了。这也没有什么新鲜的。”

      田蚡笑道:“是你给皇上看的?”

      韩嫣笑道:“那还用说。”

      田蚡又笑道:“那个……皇上在这方面没问题吧?”

      韩嫣哈哈笑道:“太尉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个我哪里知道?”

      掂量掂量手中金子,忽又笑道:“不跟你开玩笑了,实给你说了吧,皇上这方面厉害着呢,今早还和一个小宫女……”

      话犹未完,忽听身后有人说道:“韩嫣,你和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呢,还不给朕滚出来!”

      韩嫣和刘彻都唬了一跳,忙回头看时,皇帝正背着手站在身后,紧忙跪下磕头。只听刘彻又说道:“舅舅不在太尉署呆着,跑这干什么来了?”

      田蚡忙回道:“微臣特来给陛下请安,可巧在这碰见了韩大人,就聊了两句。”

      韩嫣看了一眼田蚡,识趣退了下去。皇帝道:“难得舅舅惦记着朕,起来吧,朕想逛逛这园子,舅舅一道吧。”

      田蚡喜不自禁,一面整理手中的卷轴,一面笑道:“不仅微臣惦记着陛下,太后也日夜惦记着陛下呢。”

      皇帝道:“舅舅见过太后了,太后可跟舅舅说了什么?”

      田蚡有些为难,欲言又止,“这……可该怎么跟陛下说呢。”

      皇帝道:“太后必是跟舅舅说朕的不是了,怎么太后还不原谅朕吗,朕特意孝敬太后的几样菜都给退了回来,舅舅没劝劝太后么?”

      田蚡微一思索,答道:“太后最疼爱陛下了,一时气了也是有的,微臣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可是口口声声惦记着陛下呢,哪里还生什么气?只是这事,太后确实不好开口,所有就让微臣来……”

      刘彻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太后不能亲口跟朕说?”

      再看田蚡时,笑得有几分促狭,不停地揉搓着手里的卷轴,皇帝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舅舅手里拿着什么宝贝,给朕瞧瞧。”

      田蚡巴不得皇帝看到,忙笑呵呵呈了上去。皇帝看了,不禁哈哈大笑,“早就听说舅舅精于房中术,果然这图也画得妙趣横生。”又瞅着田蚡问道:“上面画的舅舅可都试过了?”

      田蚡没想到皇帝一点儿都没难为情,反而打趣他,一时不得主意,只得笑着回道:“舅舅哪里都能试过,有些难度太高了。”

      皇帝笑道:“朕倒是觉得越难才越有挑战,也才越刺激,舅舅不应该退缩啊!”

      田蚡道:“是,是,陛下说的极是。”又试探着说道:“想来陛下在这方面的功夫一定了得,能否传授微臣几招?”

      皇帝笑道:“哈哈哈!朕还想向舅舅讨教呢,舅舅怎么向朕讨教起来。这就是母后难于启齿的?让朕教你几招?”

      田蚡道:“陛下说笑了!”又瞄了一眼皇帝说道:“太后关心的是陛下和皇后在这方面是不是阴阳和合?”

      皇帝道:“哦!太后原来担心朕这个,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是皇后到太后那去告状了?”

      田蚡道:“太皇太后和窦太主也关心呢,陛下。”

      皇帝道:“什么?老太太也关心,老太太不是最关心国事吗,怎么又操起这份心来?”

      田蚡道:“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太皇太后怎会不关心呢?”

      皇帝冷笑道:“舅舅蛮会替老太太说话的嘛,要朕看,必是朕那个不省事的姑妈又到老太太跟前儿嚼舌根去了,才叫了太后教训朕,朕猜的没错吧?”

      田蚡道:“陛下既然都知道,定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了。”

      皇帝怒道:“什么利害之处,朕看最大的利害之处,就是后宫太想干预政事了,朕的婚事要干预,现在连朕床榻上的事都要管了!”

      田蚡忙解释道:“陛下息怒,如今‘新政’重用儒生,已经令太皇太后不满了,老太太在太后面前也颇露出些话头,如果后宫子嗣再令老太太不满,陛下和太后的处境可就真的危险了,望陛下三思!”

      皇帝骂道:“放屁!什么前朝不满,后宫也不满,难道朕就必须假于妇人之手吗?阿娇那个蠢丫头,朕看了就倒胃口,哪里还有兴趣跟她做那个事情!”

      田蚡道:“陛下要做一代明君,有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老太太手握虎符,舅舅这个太尉就是个摆设,前朝后宫错综联系,稍有不慎,后宫的小事就可能是前朝的灾难,陛下如何能被立为太子,个中关节难道不比微臣清楚吗?老太太纵然健朗,终有日薄西山的一天,陛下要忍耐啊,等到陛下真正掌握了大权,不愁将来没有一番新作为啊!”

      刘彻忽然笑道:“难得舅舅这么清醒,但是那个蠢丫头,朕实在没胃口!”

      田蚡笑道:“这个不难,这上面有一招,只要陛下用了,保管能尝到新乐趣,舅舅试过了,百试百灵。”

      又悄悄压低声音,细细讲了一遍。皇帝听罢,笑着对田蚡道:“朕就说嘛,还是舅舅这方面老道,那朕今晚就试试?为了大汉江山,朕就和那个蠢丫头试试?”

      田蚡乐道:“保管陛下满意。”

      至晚间,刘彻果然摆驾椒房殿。外头宫人回禀说:“陛下来了!”阿娇意外得有些措手不及,又喜又气又恨。故意倒在榻上装睡,要皇帝亲自哄她才行。

      刘彻进了内室,闻到一股十分浓烈的香气,便有些不舒服。见阿娇躺在榻上也不起来,不禁又增了几分气恼。因想着此行目的,少不得忍下气来。

      过来碰了碰阿娇,“朕来了,你还故意装睡?这么不想看见朕吗?要是不想见朕,朕就走了。”

      阿娇还是一动不动,刘彻站起来故意说道:“朕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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