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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五十五回(下) ...

  •   皇帝皱皱眉头,未语先叹了一口气,“没错,娘您说的流民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不止山东,再往西边一带,也有不少流民啊,诸侯王们各自为政,遇见年景不好,不但不为老百姓解决问题,反而加重老百姓的负担,流民问题才越来越严重,这也是皇儿坚决削藩的一个原因。”

      太后道:“哀家是怕这些流民会被那些诸侯王们利用反对朝廷,北边有匈奴虎视眈眈,一旦诸侯造反,到时哪有那么多军队去平叛啊!”

      皇帝笑着道:“原来娘最担心的是诸侯王造反朝廷能不能平叛得了啊,这个嘛,娘还是多虑了,以朝廷现在的军力,对付一两个诸侯王造反还是绰绰有余的。”

      太后怒道:“一两个诸侯王造反?皇帝现在还这么天真吗?你真的以为只有一两个诸侯王会反吗?只怕现在他们已经联合起来要一齐反了?”

      皇帝笑道:“娘,您过于紧张了,皇儿目前只下诏削了赵国的河间郡、胶西国的六个县,对了,昨儿个又削了楚国的东海郡,这三个诸侯国要反也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太后拍着桌子道:“刘启啊,刘启,你在先帝朝做了二十三年的太子,就是熏,也该熏得差不多了吧,怎么到现在你还这么糊涂,这么天真,削藩削藩,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嘛,后面得牵扯多少人的根本利益啊,你动了人家几世的利益,人家怎么能不跟你玩命呢,你以为这些诸侯王们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嘛,他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两个王敢自己单独造反嘛,要造反,必是各个诸侯王联合在一起造反啊!”

      皇帝瞅着太后问道:“各个诸侯王封国分散,平时又不来往甚密,怎么联合?有那么容易联合吗?娘,皇儿看您是杞人忧天了。”

      太后气得颤颤巍巍说道:“我的儿啊,做皇帝的可不能把事情都想得这么简单啊,你要是这么看问题,大汉的天迟早会塌在你手里啊!”

      说罢,太后扶着龙案就要起身,皇帝和王娡忙上去搀扶,太后一甩手,“老身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要你们搀扶!”

      皇帝只好陪笑道:“娘,您别生气嘛,皇儿只不过在和您探讨,交换意见嘛,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嘛!”

      太后气愤道:“这有什么好探讨的,诸侯联军们就要打过来了,只有皇帝你还不肯相信罢了。”

      皇帝道:“这么着罢,既然娘如此坚信各诸侯王会联合起来造反,皇儿就斗胆和娘打个赌,何如?”

      太后硬声道:“好!老身就跟你打这个赌,你说,赌什么?”

      皇帝笑道:“娘您说赌什么就赌什么,皇儿都听您的。”

      太后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子之位现在不是空着嘛,如果诸侯们联合起兵造反,这太子之位就给……”

      太后话犹未完,只听王娡在一旁“哇”地喷出一口黑血,随即晕倒在地。

      皇帝慌乱之中,抱着王娡,连声吩咐,“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怎么突然间吐血晕倒了,这还了得!”

      又回头对太后说道:“娘,王美人晕倒了,想必是她的剑伤又复发了,咱们改日再说好不好?”
      太医来了好几位,最后还是张青生看的诊,把的脉,皇帝焦急问道:“张太医,之前你不是说王美人无大碍的,怎么突然间又吐血晕倒了,她的伤到底怎么样啊?”

      张青生道:“陛下不必着急,王美人的确没大碍的,此前美人受了伤,身上的淤血一直未化开,虽不影响什么,终究算不得痊愈,如今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上的淤血就清干净了。”

      皇帝问道:“这么说,娡儿吐血晕倒反而是好事了?”

      张青生笑道:“也可以这样说吧,陛下,待微臣开一付药,美人醒来服了就都好了。”

      皇帝点头道:“好好!如此甚好!”

      未央宫大殿,皇帝主持朝议。有大臣上表道:“楚王刘戊虽在为薄太后服丧期间私□□荡,然其终是皇室宗亲,且已削去楚国的东海郡,管辖权收归朝廷所有,皇恩浩荡,求陛下念在其是刘室宗亲的份上,赦免其罪过!”

      皇帝看了上表,问道:“众位爱卿有何意见?”

      大臣们低头面面相觑,谁都摸不透皇帝的真实意思,不知如何表态,窦婴瞄了两眼御史大夫晁错,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头已猜中八九分,这场削藩的大戏完全就是晁错一手策划,皇帝在背后撑腰子,别人的意见皇帝是听不进去的,上次廷议皇帝同意暂缓削去吴国的藩地,那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这样想着,窦婴便垂下眼帘,不发一声。

      皇帝环视一圈,笑道:“众位爱卿今日的意见很是统一吗,既然都没有反对意见,那准奏,念楚王刘戊年老多病,又为皇室宗亲,免其死罪,着令其即刻返回楚国好生反省。”

      皇帝又问道:“是否还有事上奏?”

      有大臣道:“陛下,赵王刘遂和胶西王刘昂上书谢罪,感念陛下不杀之恩,所削之地管辖权均已上交朝廷,请陛下过目。”

      内侍接过上书,呈与皇帝,皇帝看了,很是欣慰,点头笑道:“好好,赵王和胶西王还是很识时务的嘛,好得很!晁大夫,你可有什么话说?”

      晁错上前一步,施礼道:“陛下,微臣以为此时应当趁热打铁,吴王犯有多项罪行,应当立即削去豫章、会稽两郡。”

      此言一出,众大臣屏息凝气,有几位眼观六路的,转动眼珠观察左右局势,见窦婴岿然不动,浑似没听见一般。

      皇帝看着窦婴道:“窦婴,你一向不是最有主意的吗,怎么今日一句话都不说!”

      窦婴出列,道:“陛下,上次廷议臣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已无话可说。”

      皇帝道:“是嘛,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吗?朕看你是赌气不想说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朕就替你说。你是不是想说,吴王刘濞可不是好惹的,削了他的地,他就要造反,朝廷还没有准备好,不如等他慢慢老死,一点儿一点儿再解决,朕说到你心里去了吧?”

      皇帝又看了几眼其他大臣,“还有你们,一个一个,有很多是跟他一样的心思,是不是?怕削藩削出乱子来,对不对啊?那今日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削藩绝不能再拖了,和风细雨能解决得了问题吗,暴风骤雨就暴风骤雨,更何况未必一定是暴风骤雨啊,那赵王,那胶西王,不都是很识时务的嘛,朕就不信,吴王刘濞能翻了天?传朕旨意,立即削去吴国豫章会稽两郡,其管辖权收归朝廷所有!退朝吧!”

      皇帝大袖一甩,转身走下龙椅,秋来高声唱道:“今日早朝毕,退----朝!”

      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出大殿,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窃窃私语,魏其候一步步走下台阶,耳旁飘过大臣们嘈杂议论声,他只能无奈地望向天空,祈求上天神明保佑大汉国祚昌荣。

      刚出了宫门,斜刺里窜出一个人来,头发花白,笑着作揖道:“窦大人,一向可好啊!”

      窦婴寻声看去,忙笑道:“原来是袁盎老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走走走,到我家喝几杯去。”

      袁昂笑道:“那老朽恭敬可不如从命了。”

      说着,二人携手上了窦婴马车,向窦宅驶去。到了宅邸,窦婴忙吩咐家仆摆酒设宴,款待袁盎,还特意命将自己珍藏了十年的好酒拿出来殇客。何以窦婴如此款待袁盎?

      原来这袁盎为人正直,在朝中颇有义名,文帝朝时,曾因直言直谏,得罪了文帝,贬到了陇西当都尉,后来又做了吴王刘濞的丞相。

      袁盎这个人,朝中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晁错,两人极其不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水火不容。

      刘启继位后,晁错四处派人抓诸侯王们的把柄,因袁盎曾做过吴国的丞相,自然被晁错狠狠盯上了,就以收受吴王刘濞的钱财为由要定罪处罚,刘启念其为人直言善谏,并没有处罚他,只将他贬为平民而已。

      说来也巧,窦婴在文帝朝时也曾任过吴国的丞相,和袁盎自然有了许多共同话题,加之窦婴和晁错也是政见不和,就更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袁盎举起酒碗说道:“窦大人,老夫今日在宫门外等了大人好长时间哩,你可知道老夫等大人是为什么吗?”

      窦婴笑问:“袁兄如今是无官一身轻,等老弟无非是喝酒叙旧啊!”

      袁盎道:“大人此言差矣,喝酒叙旧只是一方面,老夫找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窦婴问:“哦?袁兄要与我商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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