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东京》sisfuly

42、唯恐破碎

　　五十岚沙笑不敢追问，她害怕日野映人温和的笑会在她的逼问下冷脸，说谎被揭前会用带刺的话和暴力掩饰，就像母亲对着彻夜不归的父亲刨根问底时，就会得到父亲暴怒的掀翻桌，连踢带踹的辱骂着母亲。

　　“你在疑神疑鬼什么，我都说过是在公司睡着了，非要我死在大街上你才放心是吧！”

　　她实在害怕，目睹空教室里触目惊心的真相。甜蜜的梦境会就此打破，害怕在被玩弄后又狠心抛弃，又将回到一个人时期，可是她已经慢慢接受了日野映人的存在，心安理得又满怀期待地希望着他再次给下一块蜜糖。

　　可自己又无比清楚他背叛了自己，他早在最开始就别有用心。

　　“现在事情解决了吗？”五十岚沙笑选择用装傻粉饰太平。

　　“都结束了。”日野映人用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破皮渗血的膝盖，低眼观察伤口的痕迹，眼睫弯长，眉眼清秀，含着担忧的笑：“现在下楼接你，没想到你居然在楼梯口摔倒了，为什么走路不小心点？”

　　“因为...”我在教室等了很久，迫切想要看到你，结果看到那一幕。可是脱口而出的是：“我在想该怎么摆脱你烦人精。”

　　“现在不是想摆脱我的时候。我要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晚点我送你回去。”日野映人将染血的纸巾折好，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扶起五十岚沙笑，她疼得踉跄，看来还崴脚了，走楼梯很痛。日野映人皱着眉看她咬牙往下走，索性跑到下一阶梯，弯下身示意她上来：“这样很伤脚踝，我背你走。”

　　“我可以自己走。”她多少有些排斥，怀疑这只是他的某种伪装手段：“你走开！”

　　“随便你。”日野映人却说：“不过再拖延下去会赶不上末班车，我没忘记的话，你的爸爸妈妈这几天去仙台了吧。”

　　“我要吃牛肉汉堡。”五十岚沙笑报复性地重重扑倒在日野映人背后，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心跳加速：“真是很恶劣啊，日野君。”

　　日野映人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也这样对其他女孩子呢。”

　　“我很少和女孩子接触。”

　　“我有个朋友最近认识了某个地下偶像，通过联谊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昨天还和我讲起两个人接吻的事。”五十岚沙笑庆幸他现在看不到自己，不然会看透她的一脸心虚，别有用心地试探：“日野君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吗？应该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你吧。”

　　“你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回答你的问题，我不喜欢人多的活动，没有意义而且很无聊。”

　　日野映人背着她走下楼梯穿过走廊，放学后学校并非空荡荡，教学楼后面的体育馆传来激烈拍球和呐喊。两个人拐进偏僻的小道，通往医务室。

　　联谊这种事屡见不鲜，他知道某些前辈或者同期生同粉丝往来暧昧，甚至有女孩会疯狂砸钱在喜欢的偶像身上只求有个私下接触的机会，或者联系私生搞到家庭地址和偶像的行程，偶遇搭讪梦想能够有下一步发展。

　　只是他不在意其他人的行事，当然也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只要自己清白保全个堂堂正正—如果有人目睹他和五十岚沙笑的这番接触，必然想入非非。这段日子他考虑过要不要跟她保持安全距离，但又在看到她的时候打消了念头。

　　在医务室很快就清理了伤口，医生嘱咐五十岚沙笑近日来少走动。

　　他们从学校出来，已日落西山，急急忙忙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车厢内除了坐最前排的看报纸大叔和司机，就只剩下坐在最后位置的他们。日野映人打了哈欠，安静的环境很快酝酿睡意，靠在窗边闭眼休息。

　　五十岚沙笑心事重重，侧着身望着窗外，没多久又被睡着的日野映人吸引了视线。

　　不论多少次都惊叹的容貌，不带攻击性的美丽，却如蛇蝎般的夺取心魄，狠心地拒绝了满怀爱意的少女。她仿佛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如今多美好日后就有多残酷，是否该心存侥幸，她是独一无二。

　　在是与否中逐渐迷失自我，忐忑不定地思索着下一句，开始变得胆战心惊，生怕一句话惹他生厌，这本就脆弱的关系就此打破—不，这绝对五十岚沙笑的作风，她才不愿意被动地承受种种。

　　再后来，某日聚会，她有幸认识了他的队友。那时日野映人已经从家里搬出，单独住在租住的屋里，他在厨房清洗樱桃，关着窗门隔绝了客厅的声音。北原洸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各种趣事，突然问她：“你是映人女朋友吗？”

　　五十岚沙笑下意识看向厨房里的日野映人：“这么八卦，你直接去问映人不就好了。”

　　“他嘴巴很严，别想从他那边套话。”北原洸太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我猜你应该不是他女朋友，如果真的是女朋友就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你这个八卦又轻浮的男人，少打听映人的事！”五十岚沙笑在他对面坐下：“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找机会扳倒映人的竞争对手？”

　　“只是队友，换句话说我们是有利益关系的同事。”北原洸太笑眯眯盯着她：“你说的没错。如果映人缠上绯闻，一些资源就会转手给更适合的人。我最近是想要在综艺上加把劲的，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你要是敢透露出去。”五十岚沙笑皮笑肉不笑地回视北原洸太：“明天我就让你横尸在歌舞伎町名声最差的牛郎店里。”

　　“什么？”

　　“偶像预备役出现在牛郎床上这种新闻，会直接让北原君爆红吧。”

　　“蛇蝎心肠的家伙。”北原洸太愤怒地靠着沙发背，愤愤不平：“以映人的风格，他绝对不可能把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所以，刚才的那番威胁，你又是出于什么身份跟我说的呢？”

　　“因为北原君是没有被映人信任的队友。”五十岚沙笑火上浇油：“而我是他的朋友。”

　　映人的朋友这一身份，我为此受宠若惊。

　　“对他来说这是偶像失格。靠着粉丝才获得舞台和金钱的偶像却堂而皇之地把女朋友介绍给队友，甚至出现在公共场合，被粉丝察觉到，这难道不是一种背叛吗？”北原洸太从拆开的盒里取出pocky，夹在指尖像是抽烟，故作高深地说：“他不爱说话，好像对什么都没追求的样子，但其实是个野心勃勃又严肃认真的家伙。”

　　窗门拉开，日野映人捧着新鲜的樱桃离了厨房。正巧撞见北原洸太和五十岚沙笑对立坐着，客厅里弥漫着硝烟，于是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什么家伙？”

　　北原洸太勾眉，了然地看一眼日野映人，悠悠道：“我们在说只有怪物级别的人才能称之为映人的队友。”

　　“所以这就是你凌晨三点不睡觉给我打电话，让我大半夜打车给你赶走屋里蟑螂的原因？”

　　“这是很重要的事，我不能接受一只蟑螂跟我同居相处。”

　　五十岚沙笑说：“这还不简单，只要有两只蟑螂或者更多蟑螂，你就能接受了。”

　　北原洸太夸张地抖了抖身体：“请别说冷笑话。”

　　“为什么两只蟑螂就可以了。”日野映人接着补上：“看来北原君有异于常人的身体机制。”

　　北原洸太痛心疾首：“映人，求你别再装傻了！”

　　“你是在教他做事了？”五十岚沙笑脸沉了下来：“找死是吗？”

　　“沙笑，冷静。”日野映人呵止住她。

　　“日野君，你知道每次你在节目里装傻，我要有多强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不吐槽你。”

　　“你有没有想过。”日野映人认真地看着他，好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开玩笑：“我就是故意吸引别人来吐槽我，所以说那么多次制造节目效果的机会都能忍住，北原君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身体机制。”

　　“你的装傻点...我实在很难恭维。”北原洸太痛心疾首：“就像日野君在野外遇到野兽，只需要表演这一通装傻，绝对是对方被吓跑的。”

　　“这也是我的风格。”

　　“都怪佐藤！”北原洸太感受到他的威胁视线，无奈地直抓头：“如果不是他在台下苦心劝诫，说什么你刚进队里还不能很好适应我们的节奏，还有大家都在盯着我们，队内一定要和谐统一，我才一次次咬着牙看你在台上装傻。所以说嘛，什么大傻瓜连一万元和一千元分不清楚，华盛顿是美国总统，美国首都是纽约这种常识都能错，简直太离谱了！”

　　日野映人手落在下巴处，恍然大悟：“刚进入队里时，我一度觉得佐藤很像妈妈，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他只是很喜欢关心照顾别人而已。”佐藤义正言辞为他证明。

　　“他甚至问我需不需要色||情杂志，还说如果有需求的话不能憋着。就连我爸妈都没有关心过我的生理问题。”

　　北原洸太心虚地咳嗽了几声，急忙要扯开话题：“佐藤当初还帮我恶补复习，就连我的作业都有他帮忙。感谢神明大人，让佐藤成为我的队友。”随后双手合十，虔诚拜佛。

　　他总不能不打自招，刚进队时，稚嫩鲁莽的少年常常吵架打起来，作为队内年龄排第三的佐藤则担任起了维持长兄末子和谐关系的责任，经常刚坐下休息，就听到后头吵架声起，赶忙冲进去拉架。到了后头心身俱疲的佐藤，私下单独找了精力最旺盛的北原洸太，希望能投其所好，好让队内能有几日消停。

　　“那给我去店里买色||情杂志吧。每一期我都要看，所以每周给我买最新的！”

　　为了队内和平共处，佐藤一咬牙，黑帽墨镜口罩帽子全部戴好便冲进了店里，快速找到最新的一期，交给一脸怀疑是不是进抢劫犯的店员手上，付完钱火速逃离现场，却因为装束可疑，被店员报了警，闹了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