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事件进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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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犹豫片刻，低声说：“中午在店里，你可能也听到毛利先生说附近发生凶案的事了……”
“嗯。”阿倪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当时的确听见了，但没太关注，只记得那个大叔说什么证券员在公寓遇害，凶器是来丨复丨枪之类的。
小梓忧愁地叹气，“遇害的鸟平贵文先生是哥哥的上司。”
阿倪立刻反应过来：“警丨察怀疑榎本先生，所以才一直跟着你，看看他会不会和你联系？”
“是的，但是——”小梓急急地说，“我相信哥哥是无辜的！我非常了解他，他是不会杀人的！”
阿倪表示明白，“你是想甩开那位高木警官，独自去找榎本先生。”
“我、我只是觉得，可能——可能我一个人去会比较好。”小梓明显是第一次做“躲避警丨察”这类的事，说话都有点磕绊了。
或许阿倪先生会劝她回去说明实情吧，她想。
可是她又实在很担心哥哥的现状，无论如何，她想先见哥哥一面——
“我开车送你过去。”
并没有听到劝阻的话，驾驶座上的青年发动了车子，很平静地说：“到时候你可以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你准备去哪儿找榎本先生？”
“啊？哦，在——在奥穗町三丁目四番地的空仓库……”
夜色中，黑色的车子很快驶离了停车场，汇入街上的车流之中。
公路两侧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映出一片迷离的光带。
小梓猛然醒过神：等等，自己不该给阿倪先生添麻烦的，这可是一起凶杀案——但这个时候再拒绝已经太晚了——这都要怪她自己，刚刚怎么就晕头晕脑地说出了地址？
然而这个问题不想则已，一旦回想：阿倪先生问那句话的时候，明明是很温和的语气，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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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穗町算不上偏远。在开车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
这里不是住宅区，而更类似于仓储区，白天会有工人在这片区域来回忙碌。但现在是晚上，所以呈现在两人眼前的只有连成一片的仓房，寥寥几盏灯半死不活地亮着，昏昏的光线反而使周围的夜色更黑。
小梓道谢后下了车。她刚要关上车门，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有些好奇地弯腰对着车里问：“对了，阿倪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跟着我的那些人是警丨察的？”
“警官先生们往往都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所以我总能分辨出来。至于具体是什么嘛——”阿倪笑着眨眨眼睛，“那就是我的一点小秘密了。”
异于常人？
小梓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空仓库那里走。但不管她怎么想，也没觉得高木警官、千叶警官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开了，因为她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哥哥榎本杉人的背影。
“哥哥！”
“小梓？！”榎本杉人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还问为什么，不是哥哥在礼物的缎带上面，写这个地址要我过来的吗？”小梓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她继续说，“所以我也给河濑先生传了简讯，要他过来这里。既然哥哥你不是杀人凶手，我想请他劝劝哥哥，不要再逃跑了，我们陪你一起到警察那里说明清楚。”
“什么劝不劝？”榎本杉人一头雾水，“叫我逃走躲到这里的，就是他啊。”
“啊？是他？怎么回事——呃！”
后腰处骤然传来一阵刺痛，小梓软软地倒了下去，被身后冒出来的人影扶住。
仓库内昏暗的光线模糊照出他的模样：短发、瘦高个，戴着一副边框眼镜——正是兄妹二人刚刚提到的河濑透治。
他是榎本杉人的同事，也是——杀害鸟平贵文的真正凶手。
“就是这么回事。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河濑一手揽着失去意识的小梓，另一只手上，电丨击丨器“滋滋啦啦”地冒着颇具威慑力的光。“就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榎本杉人已经意识到事情走向了不妙的方向。
他喃喃道：“在这里等她？”
“对啊，还不是因为你传了那些无聊的相片简讯过来，”河濑把电丨击丨器收回去，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小梓的外套口袋，“很好，有把手机带过来呢。”
他随即打开手机，开始删除里面的照片。
榎本杉人没有找到可以奋起一搏的时机，只好不断说话，企图干扰对方的注意力：“照片讯息？你是说昨晚传的那个吗？”
河濑删完了照片，道：“没错。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嫁祸到你的身上，那则简讯却让你有了不在场证明——这可不行。”
“这，这么说，难道是你杀了鸟平部长吗？！”
“对，就是我。因为我用公丨款丨炒股票，结果损失惨重，捅出了一个一亿元的大洞。这件事竟然被鸟平那个老头知道了，他还说要我用一辈子来还之类的鬼话，我只好让他从此闭嘴。可是就在不久之后，你传了那个简讯过来——”河濑嘿嘿一笑，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要是你不传那则无聊简讯的话，小梓也用不着赔上这条命了。”
榎本杉人急道：“等等——”
河濑拿着刀，在小梓脖颈上威胁地比了比，“不想害死你妹妹的话，你就当场写遗书吧！然后就用旁边那条绳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榎本杉人看了看一旁已经打好的绳圈，哪里还会不知道眼前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又是愤怒又是担忧：“你！你这个家伙！”
“写得好的话，我就放过你妹妹。”河濑并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语调油滑地说：“还好，她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而且好像很信任我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谁都没想到的意外状况出现了。
河濑突然惨叫出声，手中的刀“当啷”跌落到地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凶狠地袭击了他持刀的手臂？
榎本杉人完全不理解现在的状况，然而本能先于意识提醒他抓住这个大好时机。于是他立刻一头撞上去，把还在捂着胳膊惨叫的河濑透治狠狠撞到了地上。被挟持着的小梓仍然没有恢复意识，也在这一撞之下往旁边歪倒——
然后被另一只手在颈后垫了一下，没有让她直接跌在地上磕到后脑勺。
但河濑透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榎本杉人怒气值满点的一撞，直接把他撞翻在地，摔晕了过去。
另一边，及时拉住小梓的自然是阿倪。他把昏迷的姑娘放平在地上，看着仍然压在河濑身上的榎本杉人，提醒道：“小心点，他快被你压死了。”
榎本杉人急忙从不省人事的行凶者身上滚了下来。
这时他才终于看清了让河濑发出惨叫的“元凶”：对方持刀的手臂竟然被一根竹签扎穿，而那根竹签头上还写着一行小字……
呃，“黄金墨鱼丸”？
等等。
榎本杉人的脸色扭曲起来：是他想到的那个黄金墨鱼丸吗？
阿倪并不知道自己随手拿关东煮的签子当武器的行为给别人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他走过去，摸了摸河濑的脉搏，又翻了一下对方的眼皮，呼出一口气，“还好。我刚刚真担心你一下把他给撞死，那样可能会被判防卫过当的。”
榎本杉人忍不住看了看河濑被扎透的胳膊。
他心想：……难道现在还不算吗？
“当然不。”像是听到了他心中所想，阿倪说，“根据刑丨法第36条，‘对于紧迫的不法侵害，为了防卫自己或他人的权利而不得已实施的行为，不予处罚’；同样还有‘为了排除针对自己或他人的生命、身体的现在的危险，杀伤犯人的，视为相当于刑法第36条第1款的防卫行为’。”
他又拨拉了一下河濑的胳膊（后者在昏迷中痛得一抖），“更何况，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你看，”他的语气就像肉摊老板正在骄傲地向客人展示切好的猪肘，“没有伤到血管神经，也不影响手臂功能，只是血流得多了一点而已。”
当然，疼确实可能稍微疼了一些。
但是，谁在乎？阿倪可不在乎。这种持刀胁迫无辜者的弱鸡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刚刚这个人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应该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他另一只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晃了晃。
榎本杉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啪”地一声，仓库顶棚的排灯亮了。一群赶来的警丨察不知何时已经围在附近，神情复杂地看过来。为首的女警卡壳半天，终于组织起了语言：“这位先生……麻烦您先把凶手的胳膊放下来吧……”
——他的血还在顺着关东煮的签子往下流啊！
“还有，手机里的录音，稍后还需要您提供一下。”
“当然没问题。”阿倪自认是一个热心好市民。“请问您是？”
“警视厅搜查一课，佐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事件进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