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跑路了》一颗柠檬精不吃柠檬

5、驾照是什么

　　季英澜推开门，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灯也没开，开灯后，只看见床上除了一点褶皱，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鹿一心？”

　　书桌那边意外地发出了一点声响，季英澜走过去拉开椅子，小孩正蹲在里面睁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他面露疑惑地问：“你怎么不下去吃饭？”

　　鹿一心一脸茫然，解释“没，没听见吹哨呀。”

　　季英澜把他从里面拉出来，牵起他的手一起去餐厅，“你刚才蹲在里面干什么？”

　　鹿一心不好意思地笑笑，“在躲猫猫。”

　　季英澜扯了扯他的脸，“以后到点就自己来餐厅吃饭，这里没有人会吹哨喊你。”

　　鹿一心懵懵地答应：“哦。”

　　晚餐鹿一心吃的不少，完全没有水土不服没胃口的样子，中午没吃，下午又吐，应该是饿狠了。季英澜本想多问他几句话，回房间没多久，鹿一心就困得眼皮打架，坐都坐不稳，身子一摇一晃，只好先让他睡了。

　　两人的房间都在二楼，相互挨着，季英澜回房后简单处理几件事就睡下了，季将军公务在身有事外出。

　　大概晚上十一点多，季英澜的光脑突然发出提示音，由于隔壁卧室的权限还没开通，智能家居显示二楼客房在深夜发出异常声响，请求查看。

　　季英澜一开始并不在意，多住了一个人肯定会有些动静，应该是正常情况，明天更改一下权限就行。

　　可闭上眼又睡不着，季英澜掀开被子起身，走到隔壁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卧室隔音效果确实很好，但也不至于敲门听不见。

　　在睡觉吗？

　　季英澜垂眸想，进去看一眼，没什么事就出来，他推开门看清房间，眼中满是愕然，又是空的。

　　人呢？

　　季英澜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掀开的被子，凉的，四周扫视一圈，阳台空的，卫生间也没人。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吱”的一声，像是椅子拖地的声音，季英澜恍然想起饭前发生过的一幕，他走到书桌前蹲下，视线移过层层木架，接住一双怯懦的目光。

　　鹿一心的双手牢牢地扒在椅子底下的搭脚木架上，眼神像折射后的星光，明晃晃的闪耀，亮了起来，嘴角弯弯，他用气声呼唤，“哥哥~”

　　季英澜长舒了口气，对这个自己选择的孩子给与了所有的包容，他干脆单膝跪地，一手攀在椅背上要往外拉，又顾忌着鹿一心没有动作，一手从空隙间伸到鹿一心面前，柔声道：“来我这里。”

　　鹿一心攥着小拳头，随着季英澜拉开椅子，慢慢爬出来，挺起腰抬手揽住季英澜的脖子，一副要抱并且已经抱住的样子。

　　季英澜一愣，随即自然地摸摸他的脑袋，单手托着他的屁股抱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房间，把他塞进被窝里，关灯后自己也上床。

　　厚厚的被子盖住鹿一心的半张脸，鹿一心又黑又亮的小眼珠子露在外面，像生出了根可以无限延长和弯曲的透明丝线，牢牢地黏在季英澜的身上，看着他抬起修长的胳膊关上灯，看着他稳稳踱步回来，看着他掀开被子。

　　一进被窝，鹿一心就试探着抓住季英澜的睡衣袖子，一脸可怜兮兮又理直气壮的样子。

　　“洗过澡了？”季英澜问，他有些生疏鹿一心亲近的动作，但还是默许了。

　　鹿一心一脸呆滞，分明是忘了这件事。

　　季英澜叹了口气，“睡觉之前记得刷牙和洗澡。”

　　“知道了，哥哥！”鹿一心甜甜地笑起来，搓了搓手里的衣服，眼睛又亮起来，“哥哥洗过澡了吗？”

　　季英澜闭着眼睛，“洗过了。”

　　鹿一心有些可惜，很快又兴奋地说：“哥哥，我们下次一起洗澡好不好？我可以帮你搓澡！”

　　“不用，你自己洗就好。”

　　“那哥哥，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我可会讲故事了，你随便挑啊，有小乌龟开飞船，有芝麻偷走大西瓜，还有这个矿泉水不能喝，啊，还有还有大王不让我开车的故事！哥哥，你会开车吗？”

　　鹿一心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季英澜，“不用，我还没有驾照，你不睡觉吗？”

　　“驾照是什么......”鹿一心立刻问道，又感觉哥哥的语气好像有点不耐烦，他不敢再说话，怕讨人厌，声音越来越小，“那我睡觉了......”

　　季英澜说道，“睡吧，晚安。”

　　“哥哥，晚安。”

　　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季英澜大概知道小孩心里会害怕，但是鹿一心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想到会怕到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在心理学课上看到过，当小动物感觉到危险而害怕时，通常会选择回到熟悉的，隐蔽的地方，或者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没多久，鹿一心就睡着了，发出微微的鼾声。季英澜睁开眼，鹿一心的嘴巴张开了一点点，眼睫毛浓黑又纤长。

　　他安静地睡着，一时间静谧又平和，季英澜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

　　他有些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不要鹿一心呢？

　　他曾经说自己最多可以省出五个营养棒，一餐一个，他曾经饿过多少次才算出的这个结果？

　　在密不透风的学习和看管中，季英澜曾经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可如今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现在的Omega已经不再刻板入院分类，但通常来说，鹿一心应该按照实习侍卫的标准进入军校系统的公共管理学院，学习后勤工作或者服务项目。可季少爷显然安排好了一切，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不一般的决策力和执行力。

　　按照鹿一心的年纪，季英澜对接完相关机构后，要求他在一周后开始上幼儿园。季英澜自己并未上过这样的公立教育学校，一般的公立学校虽然课程自由，学科众多，但并不适合他的特殊情况。包括他家族在内，以及众多国家工作人员也并不允许让这样的大众化一般教育浪费宝贵时间。所以从首次分化后，季英澜就开始由专人进行定制培训，除去常规课程外，增加了多类军方训练，人工智能技术实践等学习。

　　为了更好的照顾鹿一心，季英澜主动压缩了留校学习的训练时间，提高效率，以换取长期回家的机会。季将军颇有微词，认为不应该在一个实习侍卫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而季英澜只是保持沉默，再用更多更完美的成绩作为回复。

　　季将军很忙，常常不在家，而越忙，季英澜便会越有空回家，对鹿一心越好，似乎想要证明什么，或者说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尝试弥补某些他不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