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味》小龙儿

4、第 4 章 浪漫生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临近圣诞，临近新年了。

　　照例严亚维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看股票，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白正林，犹豫

　　了半天还是接起来：“叔叔。”

　　那边愣了一下，“童童，最近还好吗？身体好不好？”

　　他所谓的最近可能有半年了吧，“嗯，挺好的，身体也不错。你呢？也还好吧？有

　　事么？”

　　“啊，我没事，就是想快到新年了，一块儿吃个饭，大家聚聚。有空吗？”

　　“嗯，有空，我会准时去。”

　　“那好，等你们来。”“嗯。”

　　挂了电话，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屏幕上的股市图也一下子模糊起来，一如

　　我模糊的脑袋。

　　慢慢趴到桌子上，把脑袋埋进胳膊里，这样比较暖和，我才不会难受。

　　直到身体慢慢觉得冷了，才发现已经快六点了，严亚维马上就该回来了，可我还没

　　有做饭。连忙冲进厨房，把粥煮上；然后再冲进卧室，找出他的一件大毛衣套上，这样

　　正好能包住上身和大半截腿，他就不会抱怨我一年四季都只穿背心和短裤了。

　　匆匆忙忙炒了两个菜，粥也差不多了，严亚维就回来了，看到我穿的是他的毛衣只

　　是挑挑眉，“还不错。”

　　我却无心理会他的调笑，只低了头去盛饭。

　　吃完饭我正收拾碗盘准备去洗碗，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严亚维似笑非笑：“我来

　　洗吧，免得你心不在焉把盘子打碎。”

　　“什么？我哪有心不在焉？”

　　一愣神间碗盘已被他拿进厨房，一句话随后飘来：“今天的两道菜都咸不咸啊？”

　　呃？没放盐吗？还是放多了？

　　阳光和煦，满地的春花灿烂，嫩绿的青草既是主角又是陪衬，映得小女孩的脚丫白

　　嫩可爱，两只胖胖的小脚丫又蹦又跳，追着前方两步远处妈妈的脚步，被妈妈逗着笑着

　　，乳莺般的笑声招得花儿微微笑，连白云也跑来凑热闹。

　　蓦地，白云变黑，风也凛冽起来，花儿都枯萎凋零，草也变黄变干，原本只有两步

　　远的妈妈一下子看起来遥不可及，她急切地伸手想拉住愈行愈远的妈妈，却是途劳，妈

　　妈的身影忽然着起火来，她不顾一切地向妈妈那痛苦的身影跑去，刚伸手碰触，却满手

　　都是灼热，那可怕的高温和恐怖的烧焦睡衣一下子让她大叫起来：“啊——！”

　　“秋君，秋君，快醒醒，秋君——”不堪摇晃我终于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严亚维

　　紧张的面容在我脑袋上方，“做什么？”

　　他现在又跟平时一样的淡然，“没事，醒了睡不着。刚才太热了把你的睡衣也浸湿

　　了，要不要去洗个澡？”

　　他这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衣服真的又湿又凉，贴在身上好难受，可是浑身酸痛没力

　　气也不想动，“不洗了，就这样睡吧。”

　　刚要闭上眼他又把我抱起来，“你做什么？”

　　“那把湿衣服脱了再睡，不然会感冒。”哦，看他把我的背心短裤脱下来，又拿背

　　心把我额头上和脖子上身上的汗擦干，我又重新躺回被子里，闭上眼重入梦乡之际，突

　　然想起来：“你怎么还穿着烧焦的睡衣？”

　　感觉正替我掖被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是衣物窸窣声，“我现在就脱掉了”，接着

　　一团温热围上来，我翻身把脸埋进温暖里，打了个冷颤。

　　“快起来吧。”

　　“真的不用去，虽然头痛但我确定不是感冒。”我拉着被子看着床前的人，“我保

　　证，再睡一小会儿就起来了，起来后一定吃饭。”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而且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严亚维双臂交叉地站在床前，

　　这个姿势他已经维持了一个多小时。

　　“可我真的不想动，拜托，再让我睡一会儿。”他终于转身出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可我却睡不着，眼睛和脑袋都非常困，身体也酸痛难受，但

　　就是意识非常清楚，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折腾了多久，我终于裹着被子爬起来，去摸床头柜抽屉里我已经很久

　　没有再碰过的安眠药。趴在床上伸长胳膊，手指尖刚好能摸到瓶子，再往前动一下身子

　　就快勾到瓶子时，一只手横空出世把瓶子拿起来：“你在干什么？”

　　假装没听到那不同于平时的严厉口气，我叹口气躺回床上，“我睡不着，我也不知

　　道怎么回事。”

　　还想着他又会讲一大堆说道的话，可老半天都没听到声音。抬起眼皮，看到他几乎

　　都要把塑料瓶子捏变形，看见我看他，就上前把瓶子又放回抽屉里，接着爬上床拉我的

　　被子，我连忙往回扯，“喂，你干吗？我什么都没穿！”

　　他手不停地把被子拉开，“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没穿”，然后拿起床头我昨天穿的

　　大毛衣套在我身上，接着拉过被子裹住我俩，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肩窝里，揽着我的腰：

　　“睡吧。”

　　我趴在他胸前，枕着他的肩膀，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到他腰间温热的皮肤，一时间

　　只觉得一股暖流渗入我身体里，很舒服，很安心。

　　可能是近来天气冷了的原因吧，睡觉时总是无意识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半夜里醒来有时

　　摸到的是他均匀起伏的胸膛，有时是背，有时是肚子……那一股温热一直伴着我直到再次

　　睡着。第一次发现时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手从他的衣服领口伸进去，抚在他结实的胸

　　肌上。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因为从小都是我一个人睡的，所以刚结婚时非常不习惯旁边

　　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陌生人。于是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时困极了才能睡上一小会儿，不

　　过再醒来时总是两手被他握着，两只脚也被他用脚按着，想必是睡着后不习惯推他

　　吧。后来终于渐渐地习惯了，他却经常不回家，所以我还是觉得很自在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时我连忙把手缩回来，他诧异地道：“怎么了？不睡吗？”

　　怎么说呢？“呃，我现在不困了。”

　　严亚维定定地看着我：“那也陪我睡一会儿吧，我昨晚没睡好。”说完重新把我抱进怀

　　里，一只手像是习惯性地轻抚着我的背。

　　我本来是真的不想睡的，后来不知怎地却睡到快傍晚时才醒来，可能是睡足了吧，起来时

　　并未有平时未睡够时的头痛。醒来他正坐在我改装后的平沙发上处理公事，噼哩吧啦地敲

　　着键盘。

　　“我叔叔让我们新年时去他那里聚一聚。”想了想，还是先跟他说吧，看到底是去还是不

　　去。

　　“在家里？”敲击声停了，严亚维停下来。

　　“嗯，应该是吧。”

　　“那好啊，提前两天准备一下，到时候去看看也好。大家都太忙，很少有时间一块儿

　　聚。”

　　“哦。”

　　严亚维看了看我，“不想去？”

　　“啊，没有，只是不习惯很多人一起。”他一定会叫上家里所有人，那么一大群人在一块

　　儿，我恐怕还是适应不了。

　　“你啊，还是老样子。”说完，他又埋头工作了。

　　老样子？什么意思？他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子？

　　“在想什么？他现在看起来怎样？”

　　“精神看起来不错，但身体却有些憔悴，头发也白了不少。”刚才在院子里和宴会的主人

　　打招呼，才发现他这大半年来衰老了很多，虽然年龄在那儿摆着，但他以前一向都保养得

　　很不错。

　　“心疼了？”慕风略带调侃地问。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人啊，从我十二岁时住进白家，到二

　　十二岁嫁给严亚维，这十年间白正林一直都非常疼爱照顾我，生活上事无巨细都放在心

　　上，工作再忙也总抽出时间看我过得好不好。他是继妈妈之后我第二个信赖的人，如果不

　　是十七岁时无意中知道了一些我不愿知道的东西，可能现在我们的关系会非常融洽。

　　婚后的这五年多，我们也很少再见面了，只是偶尔有一些电话联络什么的，上次见面时明

　　明比现在好很多啊，现在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差？以前是叱咤商界的大人物，老了后也和常

　　人一样让人心疼，想着不觉有些心酸。

　　“听说林言明回来了，你刚才没见到他？”

　　林言明？为什么他也在被邀请之列？他跟白正林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没有，他不是出国这么多年了，怎么又回来了？”只见过他一次，就十分不喜欢他了。

　　慕风呵呵笑起来：“人家想出国就出国，想回来就回来，你干嘛这样一副口气？亏人家还

　　追你那么久呢。”

　　我哪里有什么口气？我管他追不追我？其实我对他是有一些印象的，以前只见过一次，就觉得他的眉眼间有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想起他就让凭空地让人不愉快，不想再呆在屋子里了，“慕风，要不要出去透透风？”

　　“透风？在寒冬腊月天？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穿的是礼服吧？院子里可不比屋子里哦。”

　　我外面套了大衣的，应该不会冷到哪里，严亚维去跟他的一些旧友聊天去了，慕风又是一

　　个人，看不见的话在这人多的地方是很不方便的，所以就想让他跟我一块儿出去。

　　不过这次白正林很奇怪，不仅邀请了家人，还有一些好友和商界的知名人物，诺大的别墅

　　里此刻一点儿也不显得空旷。应该是有别的用意吧，不然这可不像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一

　　些人本不应该在此地的。

　　“我就不去了，这里还算是安静，反正我看不见，没有人能烦到我的。你要是不冷的话就

　　自己去吧，冻坏了他又该疯了。”

　　假装没看见他调侃的笑，转身走向阳台处，这里是二楼，凭栏可以看到庭院里，游泳池的

　　四周是摆着的长桌，上面摆放的是美酒、美食和名色名贵水果。来宾也大多是有身份的

　　人，大家凑在一起品酒，谈事业，谈人生，白正林在其中尽到主人的职责，招待客人，显

　　得宾主尽欢。

　　“秋君，怎么出来了？冷不冷？”转过身，严亚维正从里边出来，过来摸摸我的手，放在

　　手心里搓了搓。“去见见他们几个吧？”

　　他最好的朋友有三个，孟志豪、厉玉清和陈锋，也在商界有所成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

　　交的朋友，不过感情十分真挚，时不时地就会聚在一块儿喝酒聊天。

　　上了三楼，在最里边的房间里，他们三人一看我们进来了，马上站起身来：“嫂子，过来

　　了。这边坐。”

　　五人落座，看看他们四人，“你们怎么在这里，不下去见见别的人吗？”

　　最为豪爽的孟志豪撇撇嘴，道：“那多没劲儿，还不如这里来得安逸。你叔叔他到底想搞

　　什么？”

　　“我也不晓得。”看他不信，我不觉好笑，“真的不知道，我是刚才才知道来了这么多

　　人。”

　　陈锋说话了：“来人除了他的亲人，大部分都是平时有生意来往的或是将要有生意往来

　　的。”

　　“现在猜有什么用？以后就会知道了。”严亚维拉拉我的胳膊：“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白慕风躲哪里去了？”

　　“他啊，藏在角落里喝酒呢。呆在屋子里有些闷，就出去了。”

　　“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先回去好了，他们也都想走呢。”说完他看向对面三位：“怎么

　　样？一会儿打声招呼先走吧。”

　　“喂，我还有些事，稍微等一小会儿吧。”突然很想跟白正林说说话，毕竟他一直都那么

　　疼我。

　　“那你要走时过来找我。”“嗯。”

　　“叔叔。”到他常去的顶楼，果然看见他端着酒杯站在那里。

　　“嗯？童童过来了，最近好吗？”看到他眼里的欣喜，心头一阵温暖。

　　“我很好，你呢？憔悴了不少。”白发也多了起来。

　　“可能是老了吧。来，这边坐，好久都没聊过了。”他指了指他常躺的长型沙发。

　　坐在他身边，首先看到他的手，长了几块老年斑，与我刚进白家时的白皙修长反差很大。

　　“严亚维对你好吗？”

　　“挺好的，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总想着工作，慕原应该能帮你分担

　　不少。”慕原是他最小的孩子，比我小了四岁，现在正是大好的发展时期。

　　“看你精神不错，应该是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也能对童童有所交待了。”这

　　里的童童是我妈，他的神色又暗了下去。

　　白正林是我亲生父亲，他说过我妈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却娶了两个别的女人。一个是慕

　　风的妈妈，一个是慕原的妈妈。慕风的妈妈是怀着他嫁给白正林的，两人是真正的商业联

　　姻，并无感情。所以白正林在几年后遇到我妈，两人一见钟情，可白正林正值事业高峰

　　期，名声不能有损，更不能离开慕风妈妈家的支持，所以一时不能离婚，妈妈就独自离开

　　了，后来生下了我。我十二岁时她把我领进白家，白正林已经又娶了慕原的妈妈，后来我

　　才知道慕风的妈妈已经去世十年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多想也无意义。”妈妈已经和她后来的爱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说的是啊！”他握住我放在膝上的手，“现在我老了，只要你们几个孩子过得好，我就

　　什么都无所谓了。你说你过的好，我就不会再操心了；慕风眼睛看不见，不知什么时候才

　　能有个人照顾他，慕原则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谁也管不住他。”

　　说完他拍拍我的手，长叹一口气：“一定要过得好啊，以后都要靠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了！”

　　“嗯。”虽然是普通的话语，可我心里却隐隐生出不安来。

　　一路想着那不安到底是什么，就撞上了严亚维，他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对，我还没开口，他

　　就问：“现在要回去吗？”

　　“走吧。他们三个走了吗？”

　　“早走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走吧。”他可能还不知道白正林是我的父亲吧，还是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

　　他吧。

　　坐进车里，他却不发动车子，捧着我的脸就吻了过来，吻得异常激烈，与平时的他判若两

　　人。我开始的时候想挣扎，后来就不想了，沉沦又怎样，不如就此沉沦。

　　半晌，他将脸埋进我的肩窝，颈动脉激烈地跳动着。

　　我也努力平缓呼吸，一动也不想动。

　　他也没动，只是揽着我的腰靠着我，过了一会儿坐直身体，“想不想去公园坐坐？”

　　当然是想，前两天下了雪，又刚过过圣诞节，街边以及公园的装饰都还很漂亮，再加上雪的点缀，应该是美极了，只不过我还没有看过。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用大衣裹着我，周围只有几个年纪稍长的老人在说话。

　　公园不大，只有一小片的健身器材，几条长椅，剩下的就是花草树木。因为是冬天，树叶早就没了，只剩下枝干，只不过现在在雪的陪伴下，显得朴实又平凡。

　　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草依旧翠绿，雪也不曾把它们压弯，小小的叶子上只有一点的雪，而旁边大树上的雪明显要厚得多。

　　静静地坐在这里，感受着万物寂静。

　　有一点儿冷，但也很温暖。

　　我在想白正林，想我妈妈。他们那时候应该是很相爱的吧，要不然妈妈也不会在离开他后发现自己怀孕就坚定地留下我，要不然白正林也不会现在仍很顺口地叫我“童童”。妈妈的名字叫何童童，他当年那样叫她，妈妈生下我后便让我姓童，到了白家后，他便一直叫我童童。

　　可他后来还是在慕风的妈妈去世后和慕原的妈妈结了婚，不什么不是他口中最爱的“童童”呢？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用了他最喜欢的那个字做了我的姓，单身了这么多年怎么又会爱上别人呢？这可能就是爱的多变性吧。

　　无论当时有多相爱，以后的事情还是难以预计的。时间终究是最强大的。

　　只是不晓得白正林的心中有没有遗憾，看着妈妈嫁给了别人。

　　“想什么呢？”可能出神久了点。

　　“没什么。”

　　突然想起来度假村那里，就问他：“你家乡度假村的那个湖会不会因为下雪结冰？”

　　严亚维终于露出了一个今天晚上第一个比较正常或是比较好的表情，他愣了一下笑道：“自己去看看就知道啦。”

　　我是很想去啊，可又不认路。

　　他将我在怀里抱紧了些：“春节那几天可以去哦。”

　　真的？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真的很喜欢那个地方吗？那就去多住几天。”

　　心里便开始有了一些小小的期盼，一个多月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雀跃的心情让我忽略了很多平时都会注意到的事。

　　越来越临近春节，严亚维就越来越忙，因为商厦各楼层都在准备各种各样的活动，供应商也是花样百出，做年内最后一次大赚。相应的，很多事也都要他拿主意，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有下属在做，不过他都会做最后的审核和验收，因为这个时期真的是非常关键。所以，他又经常晚回家了，不过再晚他都会回来，一大早就又出去了。

　　不过他说过今天八点就会回来，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我早早准备了一桌饭菜，两道汤是我煮的，其他的菜是叫的外卖，在有名的饭店里订的，是严亚维和我都赞不绝口的。餐桌布我也换过了，花瓶也都擦过，屋子也精心地收拾了一番。

　　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应该快回来了吧。在白家的时候我就基本上不过生日，因为白正林他也很忙，慕风曾说过要帮我庆祝，被我回绝了。一个被妈妈抛弃的人，为什么要庆祝自己的生日？

　　不过后来大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关键是妈妈已经去世了，在我还想多埋怨她一段时间再原谅她的想法之后就去世了，还是以那么痛苦的方式。

　　后来在白家过过两次生日，白正林的疼爱和慕风的真诚让我一下子暖了很多。和严亚维在一起的这五年里，虽然没有正式地在一起过生日，但是他都会打电话给我，一次也没有忘过。今天这一次却是很大的例外，因为他昨晚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看他回来就准备收拾一下去睡觉，他就告诉我今天要一起庆祝生日，才让我想起了今天的日子。

　　每年的这时候他都很忙，今年却要跟我一起过生日，想想，心里莫名地有一些紧张。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我忙去打开门，果然是严亚维，还是平时的黑色正装，只不过惯常拎包的右手提着蛋糕，左手圈抱着一大束红玫瑰，他应该也是紧张的吧，表情些微有些不自然。看我开门，他轻咳一声：“秋君，生日快乐！”

　　“嗯，进屋吧。”他这样，我也有些不自在。

　　他把花插在水晶玻璃瓶里，我则去挑了一瓶红酒，在两只高脚杯里各倒上少许，放在餐桌上。他已在餐桌旁就座，帮我们两人摆上餐具，我也坐定，看看他，轻声道：“开动吧。”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吃饭，这是这一段时间我们俩人第一次共进晚餐。看他尝过菜后看了看我，我就只好低下头装作不知。如此好的气氛，可不能被我那拙劣的手艺给破坏了。看来以后要好好地练习一下了，不能再常叫外卖了。

　　关了灯，二十七根蜡烛插在精美的郁金香蛋糕上，闪烁的烛火照得紫色的蛋糕更是精致美丽。看着对面的他，我缓缓地闭上眼，许了两个愿望。

　　睁开眼，看着他笑笑：“帮我一块儿吹蜡烛吧。”

　　切开蛋糕，里面是诱人的水果和厚厚的奶油，我的最爱。我平时并不忌口，不怕吃任何高热量的东西。

　　一人一盘蛋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的是紫色的花朵，下面是厚厚的奶油，旁边是一圈各色水果；他的则是水果居多，少许蛋糕。我在心里暗笑，现在吃这么多水果，一会儿我还有其他的吃法，让他吃到牙酸！

　　他也看了一眼我盘子里的蛋糕，“吃那么多奶油不会腻吗？”

　　“不会啊，这么美味，怎么会腻？”说罢，我叉起一大块，递向他嘴边。

　　他呆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吃了。

　　我看他咽下，刚想问他味道如何，他却凑向我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看我一眼，才接着吃蛋糕。

　　怎么了？我有什么味道吗？

　　看我疑惑的样子，他笑起来：“你身上时常有一种香甜的味道。”

　　我的脸瞬间升温，平时我并不用香水，沐浴乳是牛奶味的，香倒有可能，甜怎么会闻得到？况且他也有在用啊！

　　我放下盘子，也学他慢慢凑向他的衣领敞开处，闻到的却不是沐浴乳的香味，是一种很干净清爽的男性气息。我记得刚结婚时有见过他抽烟，后来不知怎的就再也没见过了，刚开始时以为他不在家里抽，但他刚从外面回来时身上也并没有烟味，才知道他是彻底不抽了。刚沐浴过后，他也会有一丝丝的香味，但大多数时间他身上都是很清爽的味道，像是……普洱？

　　直到鼻腔里满是他的味道，我才想起要直起身，这样趴着有些累。他却搂着我的腰轻轻用力，我的脸便贴在他颈窝处，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呼吸拂到他的颈项上又反扑到我脸上，然后我看到他的颈动脉开始变快，揽着我的手也紧了紧，他的喉结也快速地上下滑动。

　　看他想要转过脸，我撑在他胸膛上，借力拉开一些距离，“等一下，我还有话要……”

　　不是我不想说完，他的电话在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响了，他虽然没有动，但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然后看向我，“什么话？”

　　我笑笑，“你先接电话吧。”

　　他却还是没有动：“你先说。”

　　我去他的公文包里拿电话，是陈助理，递给他：“明天才告诉你，先接电话吧。”

　　看他接了，我才拿过我没吃完的蛋糕，边吃边看电视。

　　他很快地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对不起，我得出去一下。”

　　“电话响我就知道了，没有急事他不会找你的。”我也站起来帮他把公事交提过来，交到他手上，“快去吧。”

　　他没有接，只是看着我，然后捧着我的脸，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尽快回来。”

　　他拿过公事包，开门出去了，我看向墙上的时钟，刚好九点。这一个小时也是他抽空赶回来的吧。

　　我慢慢坐下，将我的那盘蛋糕吃完，走向餐桌把刚才吃饭时没喝完的红酒拿过来，倒上一杯，再拿起他没吃完的蛋糕，拈起一块草莓，放在红酒里浸了浸，再丢进嘴里，味道果真与众不同。再换一块椰果，如法炮制，等那盘水果搞定，红酒看起来也有些不同了。端起来晃了晃，再细细尝一口，多了一点点水果的味道，很美味。再倒上一杯酒，去厨房端来那盘黄桃，是特意为严亚维准备的，他走了我就替他吃喽。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吃了多少黄桃，更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

　　我只知道我又看到了严亚维，他的俊脸就在我面前，好像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听到，看着他性感的薄唇，我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他像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很深地回吻过来。

　　等他吻到我的脖子时，我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真的好痒啊。想要他也试一试痒痒的感觉，便学他一样吻向他的脖子，他动了一下，我没有命中目标，只是亲到他耳朵下方，心中不甘，便就势咬了一口，他也乖乖地让我咬，看着那圈齿印，我满意地笑了。不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咬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