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演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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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自己上一次月事不是刚来没多久么？
因为不规律的缘故，晏同春每次都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来月事，但是她很清楚的是，自己每次都会间隔两三个月才会有一次，月月都来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抖着唇瓣吞咽了一下，晏同春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纠结为什么的时候，而应该考虑怎么瞒过去才是。
帝王周遭耳目众多，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思及此，她当机立断地将弄脏的亵裤扔进火盆，直到看见它烧成了灰烬她才白着脸随便裹了一身衣服，打算去十三所的住处的拿一趟东西。
这个时辰，早已经过了宫中宵禁的点了，晏同春刚一接近乾清门，就被手执长矛的禁卫给拦住了：“什么人？！”
兵器在碰撞的时候发出铿锵的金属声。
“是我。”晏同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连日雪天，我想要去十三所多拿几身换洗衣物。”
“小晏公公？”即便是在很快就认出了晏同春的面容之后，禁卫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腰牌拿出来给兄弟们看一下。”
“成，没问题。“听完晏同春的目的之后，见不算是什么大事，禁卫登记了一下就让他出去了，“职责在身，还望您见谅。”
晏同春是御前红人，众人也知道他刚刚调来的实情，因此乐得卖他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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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晏同春心乱如麻地地往十三所去的时候，夜色中也有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乾清宫中。
但不同的是，身为暗卫首领的卫风却是深夜面圣来了。
听到卫风漏夜赶来，卫绍昀只匆匆披了一件外裳，便命人将他直接带到了寝殿内。
一进门，卫风就看见帝王大马金刀地坐在龙床正中央，借着低头行礼的机会，他用余光四处瞥了瞥，怎么不见小晏公公？听闻他不是最近被调来御前了吗？
能让卫风这么重视的，卫绍昀只能想到一件事：“可是辽王有什么异动？”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卫风短促地点点头，但神色却并没有因帝王的话而放松多少，“只是——卑职还查到了另一个消息。”
“司礼监掌印洪敏与辽王有交往过密之嫌。
看见卫风吐出一句话便不吭声了，一副有所顾忌的模样，卫绍昀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晏卿不在。”
“他身子弱，朕没让他值夜。”帝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丝毫不提晏同春那夜与自己隔屏而寝，自己是如何寤寐难眠的。
卫风这才没了顾忌：“您最开始的不是让天字营的甲二与甲三暗中轮流跟着小晏公公，有事必报；呃…然后前段时间，您又说没有要紧事就不用往您跟前递了，他们就空闲了很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甲二便抽空去司礼监盯了盯小晏公公新提拔的苗子，一个叫郑秉的掌班太监，结果却意外发现洪敏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为难他，俨然与那厮平日豁达不拘的名声十分矛盾，卑职一下子就起了怀疑。”
“只恨洪敏平素伪装得太好，若不是这次辽王跳了出来，又有小晏公公的事情做引子，谁能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卫风忧虑之余也有些感慨。
“洪敏？”听完卫风的陈辞，卫绍昀眉峰狠狠一压，黝深的眼瞳有中沉云缓缓涌动，“朕确实也轻信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继续相信着，朕一直在轻信他好了。”敲敲龙椅的扶手，卫绍昀很快就做出了下一步指示，“不必打草惊蛇，看着点他要干什么。然后想办法将我们的人偷偷渗透进去。”
“他若是想要和辽王继续联络，也不要阻拦他。”
“卑职遵命。”被帝王处变不惊的气度所安抚，卫风也一开始的紧绷变得从容了不少，他领命之后刚打算离开，不料又被卫绍昀给叫住了，“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洪敏那边另调专人去监视，至于甲二和甲三，让他们继续跟着晏同春。”
“这次，朕要他们事无巨细，不留死角。”
从乾清宫中出来之后，卫风不确定地摸了摸发髻，陛下的意思是，为了保护小晏公公的安全，允许甲二甲三去听墙角吗？
＊
元宵节过后，在京城内盘桓了大半个月的藩王终于陆续启程，各自回封地去了。
晏同春可以十分明显地感受到，卫绍昀的心情似乎随着几位王爷的离开转霁了不少。唉，果然英明神武如一代帝王，也免不了为家务事烦心。
至此，她才没了之前对君臣二人隔阂暗生的担忧，彻底放下心来。
自从那次被卫绍昀冷淡以对又说开之后，两个人表面上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但只有晏同春这个当事人才清楚，自己和陛下之间像是突然多了一层隐形的隔阂。
陛下还是像一位英明的君主应该做的那样，体恤下属，关心臣僚，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被行动所掩盖的。
她在自己想要放下戒备，珍惜最后这段与帝王真心相处的时光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一直不厌其烦地在原地等待自己的人，也会有心灰意冷的时候。
晏同春有些怔忡地想道，来到京城之后，自己便把所谓的君臣分寸奉为圭臬，将前人兔死狗烹的教训当做前车之鉴，完全没有想到过，陛下所做的，并不是捧杀，而是在挽留自己、在向自己做出初心如故的承诺？
自己让陛下伤心了吧？晏同春胸中钝钝的有些发闷，抬头望了望远处宫殿的屋脊上蹲着的瑞兽，却一不小心被射过来的太阳光线晃痛了眼。
可是，就在她暗下决心在离开之前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捂热帝王的心的时候，却发现卫绍昀的态度又不知为何离奇回转了。
掰着指头数遍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晏同春虽然觉得对不太上，但也只能将其归因于辽王等人的离开了。
毕竟除了这件事，整个京城都没有什么能够引人注目的动静了。
就是不知道辽王到底干了什么事，让陛下如此心事重重？
晏同春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日，日日都有步履匆忙的暗卫出入养心殿了。让她偷偷难过多日的波折过去，她又有时间分出注意力到其他的事情上来了。
只是每次他们与自己对上眼神的时候，都会谨慎地迅速转开视线，不属于自己负责的事情，晏同春也只好安安静静地当做什么不知道。
落在帝王身后两三部的距离回到养心殿，融融的暖风扑面而来，晏同春微微眯了眯柳叶眼，原本不甚明显的倦意随着温度静悄悄一齐涌上来。
正月十六，因为是年后第一次开朝会，积攒的内容多了些。她余光扫了一眼博古架上放置的更漏，果然，距离君臣二人晨起从乾清宫中出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察觉到晏同春进入室内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卫绍昀示意宫人给他也搬个椅子：“可是累了？”
往常这种场合，都是高进禄随侍在自己身边的，晏同春恐怕还没一次性站过这么长时间。
令帝王心怀舒畅的原因，自然不是晏同春猜测的那么简单。
离京之后，辽王愈加频繁的小动作固然让他感到厌烦，但掌控之内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乱了分寸。
他真正展颜的缘由，是甲二和甲三递上来的暗信。
假、鸳、鸯。
卫绍昀意味不明地看着晏同春半垂的浓长眼睫，因为从刮着小雪的室外陡然进入室内，落在对方的睫毛上的碎雪被热气烘化了，将他的一双眼睛都点缀得湿漉漉的，看起来清澈又无辜。
谁能想到呢，就是往日白璧无瑕的晏同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假凤虚凰。
若不是因为查辽王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还真要被他精湛绝伦的演技给蒙蔽过去了。
卫绍昀唇角勾了勾。
在推辞还是接受之间犹豫了一小会儿，晏同春还是选择了谢恩，她朝坐在上首的帝王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这些日子太懒散了，一时忙碌起来有些不适应。”
实际情况是，晏同春刚来小日子，不仅比以往嗜睡了不少，身上还总是软绵绵地没多少力气，但为了不让旁人看出异样，她只得百般掩饰，反而因此更为心累了。
“晏卿确实是太瘦了，”闻言，卫绍昀撩起眼皮打量了晏同春半晌，郑重其事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道，“还得好好补补。”
平心而论，在宫外养伤的这段日子，晏同春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原本尖尖的下颌也养出几分圆润的弧度。但即便是这样，卫绍昀还是总觉得晏同春太瘦了些，束着革带的腰自己两手就能合握，来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跑了。
因为祖上有胡人血统的缘故，他自己从少年时期就天赋异禀，对此并没有过多的经验。只是联想到高进英这么多年也是个吃不胖的，他当初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是这么轻飘飘的吗？
“以后，让厨房多给你做些滋补的吃食。”百思不得其解的帝王摇摇头。
不过，没关系。以后，养晏卿这件事，自己会接手的。
好久没这么肆无忌惮地端详眼前人，卫绍昀的眼神一时有些贪婪，如化实质一般工笔描摹着对方精致端丽的眉眼。
不得不承认，那个绣娘将晏卿确实照顾得不错，看在这个份上，来日事发的时候就让她…罪减一等罢。
眸光落在对方的白皙的脸颊上，帝王突然恍惚发觉，晏同春腮边微微丰盈的软肉，使得面部轮廓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整个人就像是一块通体莹润的羊脂白玉，又像是一夜催开的雪莲，恬淡与旖旎在其身上糅成一种惊人的融洽，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
有什么难以捕捉的念头，从帝王的心头一闪而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演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