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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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进冬日，新年里添换家具的人家多了起来，作坊最忙的时期，几乎天天得出门去送货。
这日，因为柜子大，一个人搬不了，张老板自己驾车带了周立辰一起去了。
院子并不算大，但还很新，粗看上去很朴质，没有华丽之处。却使用的木材优质，做工精制，结构完美，是花了本钱的。
马车才停下不久，边门处便有个年轻男子探头看了下，不一会大门敞开。
张老板和男子打过招呼，与周立辰一人一边抬着家具，跟着男子将家具放在指定的房间之后，便候在院子门里等着收银子。
周立辰送货，看过不少有钱人的院子，有外面看似豪华，内里却用了杂木，有注重了主屋，省掉了下房。而这栋院子，连角落的杂屋也狠下了一番工夫。
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清，或许是个不喜炫耀的人，周立辰暗暗有些欣赏，禁不住揣测了起来。
一个修长净白的男子从门外缓缓地走进，一身素淡绿色的薄棉袍，两边的长发缠在后脑，一根深绿的发带结着，后面的秀发披垂在肩上。粉色弯弯的薄唇，纤细挺直的秀鼻，不浓不淡的弯眉下，一双墨黑圆润的眸子。
周立辰紧盯着来人，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了感叹，好一个俊美秀气的男人，要不是那神情过于冷淡，显不出柔和娇媚，几乎让人以为是个美貌的女子。
见到有人在，男子淡淡地朝二人看去，目光落在周立辰身上。人突然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周立辰黑眸，掩饰不住地震惊，修长地身躯僵硬地呆愣着，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周立辰不觉愣了下来，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好像没特别让人看了惊异的地方，不自然地伸手理了理扎束着的头发。
张老板回头看到了来人，拱手打了个招呼，没来得及开口。
“爷回来了。”取钱的男子跑了出来，见到才进门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这是来送柜子的张老板和伙计。”
“伙计？哦。”男子微微垂下头，又抬头看了周立辰一眼，掩去了惊异，拱手微微点头示意了下，淡淡地说道∶“辛苦了。”
微微皱了下眉，转身朝屋里走去，在进屋时，目光中带着疑惑，又回头看了周立辰一眼，人失力的踉跄了下，手扶上了门框，顿了会，才缓缓地消失在门内。
“阿悠，走了。”收了钱的张老板猛拍了下还呆傻着的周立辰。
“哦，完了？”男子的神情全落在周立辰的目光里，那人难道认识许悠？可能有点像，认错人了。
铮铮地望着男子进去的那拴门，周立辰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地想跟了进去，和这人认识一下。
张老板客气地和交钱的男子打过招呼，一把拖着周立辰出了院子。
“你小子被钩魂了。”驾着车的张老板训斥了句，想了想，又提醒地劝道∶“我说你可千万别和这人搀合，没好事。”
“这人怎么了？”周立辰晃了晃头，赶忙开口。
“你没听说过男人？”张老板诧异地看看周立辰，随即点点头∶“我记得你是二月来这里的吧！”
“哦。”好像没说过自己何时来这里的啊，周立辰愣了下，可能是那证条可以看出来的吧。
“难怪。”张老板点点头，却不往下说。
“那人是谁啊？在这里很有名？”周立辰迫不及待地问出口后，自己也觉得惊异，从来对别人小道的不感兴趣，怎么对这男子却无法克制好奇？
“有名？嗯，也算是了。”见周立辰问，张老板口气有点鄙视∶“不过是臭名。”
“怎么会？”周立辰瞪大了眼睛，盯着张老板∶“我看那人挺不错的。”
“你啊，是不是被迷住了？”张老板回瞪了一眼。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周立辰想听∶“难道，那人•••”
说不出口了，难道那男子是靠卖身过日子的？靠骗人得来的财产？不会吧！怎么看都是文静静的，周立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了紧张的感觉，不可能，就因为人家长的美，才瞎传的，一定是这样。
“这事啊，许多也是听说的。”见周立辰不知，张老板的兴致上来了∶“你看那栋院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沉木，家什上要是忱上几块，就得多两银子。”
“那么贵？”知道是好木材，可没想到几块板要自己一个月的工钱，周立辰惊愕了∶“那么有钱？”
“见门口那清院二个字了？传说院主姓清。可到底是谁的，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张老板回想着当年继续说着。
“不是那个人？”周立辰愣了下。
“这事其实也怪。”张老板微微摇摇头，缓缓地说了起来∶“院子是前年年底落成的，一直不见有人住。突然有一天，记得那是开春不久，草绿花艳的好天气。一大早日头才升不久，打鼓敲锣，舞歌彩车，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庆贺院子落成，喜欢凑热闹的人才去看了。
有歌有舞，还有戏，平时哪里能看得到，还白看。这一传，连难得出门的人都去了，谁都想看戏，也想瞧瞧那院主，许多店关了门去看呐。
人山人海围了一层又一层，好看啊！大家午饭都不舍得离开回去吃，谁都没觉得饿，连那些嚷嚷的小孩们也没闹过一声。一直演到午后，戏停了下来，开始都以为结束了，有人打算走了，猛然远处又传来了鼓声。
这一下，人群都又涌向了大路，好一会，才看见一大队人马边走边舞着，呵，那热闹的气势，镇里从来没瞧见过。”
“到底是什么事？”周立辰忍不住问了起来。
“开始谁也不知道，哪里有见过这样豪华庆贺院子落成的。”张老板甩了下马鞭，坐正了下，脸上流露着羡慕的神情∶“直到看见了花轿，大家才明白那是娶亲。呵，这队好长，别说多热闹了。那花轿金光闪闪，轿边还有二个年轻美貌的女子随伺跟着。你说，有女人，真好美啊，竟只是随伺。我这辈子那是第一次看见女人。”
“后来呢？”周立辰急着想听下面的事。
“据说那条道也是为了迎亲修的。那热闹啊！城里那个灯节才比不过呐。”张老板抹了下脸，拿起腰间挂着的竹桶，喝了口水。
“还真有钱。”周立辰也羡慕地说了句∶“不过那院子好像挺冷清的。”
“就是，可当时谁都不这么觉得，说不准就是城长州官，娶的是女人。”张老板猛地点点头∶“花轿在门前定下，新人下轿，在门前又是跪又是叩求着开恩让进门，折腾了许久都没能进院子。那规矩，哪是一般人家有的，咱镇里连镇长家都没听说过。看的许多人都心疼了，一起帮着叫换求了起来。
门开了，大家都集中盯着，以为这下可以看到那家院主了。谁知，就一个下人出来。”张老板可惜地摇摇头∶“新人一进门，大门就关上了。娶亲嘛不就是图个热闹，左邻右舍来观贺喜的，不是说贪图，总的拿些糖果意思一下，听几句恭维庆贺的话吧。可这门一关，送亲的走了，就没一点声息了，围观的人等了许久也不见门再开。”
“是不是人太多，怕麻烦？”周立辰问了一句。
“弄了那么大的排场还会在乎这些。”张老板一口否定∶“后来才知道，外面那么大的排场，那院子里却连个贺喜的来客都没有。”
“说不定闹新房闹晚了，都住下了。”周立辰觉得不可能。
“院子里都没一点声音，哪里像有闹新房。邻居都没见过有送客的，总不见得黑灯瞎火的半夜偷偷送客。”张老板肯定地说道∶“以后几天，据说门就没开过。直到过了一个多月，人们才看见那男人进出。开始还以为那人是这院主呢。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那天嫁过来的男人。”
“这人成亲了？”周立辰顿时觉得有些失望。
“都成了亲，也不把发给盘起来，长的又那样，害人啊！”张老板不满地哼了声∶“没多少日子，那人在镇上开了家杂铺，那么大排场嫁过来，却被夫郎给冷在这里。不知道这人姓什么，大家都唤他清公子。
有好奇，更有想攀接讨好的。但大多的人都挺同情他。可那人总是一张冷冷的脸，好像谁都欠了他似的。就是这样，还是迷了不少人。年前，几个城里来的人为了挣着想娶他，在铺前打起来了。他倒好，像没事似的。”
“就算想娶他，总得问问他心意！也不能凭头发就断定人家没成过亲吧！”无法反感那个男子，周立辰反驳了句，突然问到∶“他开店了？在哪里？”
“就是那个清记。”张老板应着，不满周立辰辩解的话∶““闹得几乎出人命了，谁知道是怎么去骗人的，反正那几个人后来知道他已经嫁过人了，都散了。要不是他瞒着别人，怎么会这样。
“传说那几个讨好他的男人后来被人打得好惨，再没来闹过。不过这镇上就没人愿意理睬他了。”张老板说完又提醒了句∶“你别去理他，没好结果的。”
“哦。”周立辰无心地应了句，心里觉得那清公子一点没错，才嫁人就被人扔下，干吗要死守，走自己的路才明智呐。
那清公子也不会做人，可谁又能在被人骗了终身还笑的出来？估计是吃了哑巴亏，连报复也做不到。
娶了别人又不管，还摆那么大的排场，怕人不知吗？怎么想都是那个院主故意欺人。不过，能花钱建那么栋院子来骗婚，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吧！
周立辰实在不理解，有谁会为了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花那么大的本钱精力？要是自己，既然做到这种地步，人也娶进门了，怎么也得等自己厌倦了才走人。
唉，这婚嫁之事，哪里又是别人能理解的。
“清记？”周立辰想了想∶“那个清记？
“干货店旁边的那家店。”张老板歪头朝周立辰看了眼，解释着∶“酱油店斜对面的。”
“酱油店？”周立辰仔细地回忆着那条大街，自己去打过好几次酱油，好像没记得有那么家店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