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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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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我朋友就给我发了消息。
“事情忙完了吗?”
“还没,刚到家。”我快速用脚后跟蹬脱鞋子,换上毛绒的拖鞋,脱下外套一边丢至沙发靠背上一边单手打字给他回复消息。
“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对面几乎是秒回。
我和张逸然是在超市认识的,想起来我那时还是很大胆的,和他结识的故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们俩拎着同一篮子水果,因促销牌上写着“第二份半价”,所以我和他一同驻足在拍牌前。我是因为一个人住,这一篮我可以吃俩三日,水果不能久放,我不喜欢长期囤水果这些吃食,不知当时他是为何也站在牌前,可能是打算再拿一盒吧?
说起来我真的对商家们频频举办的——“第二份半价”这种活动深恶痛绝。
尤其当我想喝奶茶的时候,部分主打商品和新品几乎都喜欢做第二份0元的活动。但我很少喝,只是偶尔才想喝一次,每次也都是只买一杯,多拿一杯我又确实喝不下,何必浪费资源呢?
所以,渐渐的我也不喝奶茶了。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看他年龄不大,以为他也是刚刚毕业出来的学生,毕竟他也盯着水果篮看了很久。于是,我提议我们可以拼单。
他犹豫了一会就愉快的答应了,加了个好友把水果一半的钱转给了我
一前一后结完账,才发现我们住在附近,他就在隔壁老小区。
他看起来也是刚毕业不久,常来这个超市。那个小区十年前盖的了,想来应该是爸妈的房子。
后来时不时我也会跟他一起出来超市买东西,遇到第二件打折的促销就会一起拼单。
他爸妈不常在家,他似乎是名大学老师,当然不是他亲口说的,只是偶尔会听他讲大学生的事情,虽然他脾气很好,但是还是会埋怨工作不高,偶尔还要做些副业,想来或许是兼职的代课老师。
当然我没问,我习惯了倾听别人说话,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社交中扮演着耐心倾听者的身份,有时候别人不是独独信任你,或者是祈求你的帮助,只是想倾泻自己的情绪。
小时候我还不会选择,只能被动地被亲朋好友输入了一堆不好的情绪,现在我已经能够接受这些坏情绪面不改色的过滤掉这些了,有时候社交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提供自己的一些“价值”。
他也似乎是跟我一样的性子,也不多问我私事,能讲的他就听,没多讲的他也不深究。和他相处真的很愉快,后来渐渐我们也会一起出门吃饭,骑行…
他的名字也很好听,张逸然。逸然随风,自由自在,真好,家庭氛围想必很好。
想着莞尔一笑,轻拖着有些疲惫饥饿的身子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
“吃什么?”手指飞快回了他的消息。
“牛肉火锅”同时他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我笑了一声,张逸然的手打牛肉丸确实一绝,上次去他家我一口气就吃了二十个,配上他自制的火锅蘸酱就大米饭,一口气竟吃了三大碗,最后我几乎是撑着腰出的他家门。
“下次吧,我带腌鱼过去。”虽然我十分心动,但是想到等会还要去医院附近把钱取出来再把卡还给林子凡,把收据打出来给林子凡看,省得到时候他钱少了怪在我的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我妈不定时会给我寄些腌好的老家当地特色小鱼,肉质轫而且汁水足,加上还没有小刺,腌渍一周后用来配饭再美味不过了。除了猪油拌饭外,可以在我心中排第二的高位,上次偶然送过张逸然一次后,他就也喜欢上了。
张逸然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俩分钟才只回了一个字。
“好”
我拿起发夹,把到肩的长发盘至后脑勺,正准备找一些东西填饱肚子。
电话又开始震动,来电备注是妈妈。
“喂,妈”我双手拖着外套挂回衣橱内,用肩膀夹着手机。
“宝贝,你最近怎么样?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吗?别我不在身边,就老熬夜。”妈妈的声音还是更往常一样,柔柔的,开口的第一句话总是关心。
“嗯嗯,有的,知道啦。”
我嘴上答应得快,因为几乎每次我都是这么回答的,但是我私下还是因为接稿子晚上熬夜熬得厉害,经常画稿子画到凌晨俩三点。
有时候灵感来了,中断不画了不仅睡不着,第二天睡醒了灵感总觉得怎么也续不上,一口气画完的总是最好看的。
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母上大人跟以往大差不差的关心,看见乖乖盘着身子像蚊香一样睡在我床位,圆鼓鼓的小肚子在梦中不断的起伏,肚子上露出的白毛细而柔软,眼睛闭起来的时候像画了一个细长的眼线,小胡子也不住的颤抖,鼻尖上还有冒出一些白色的汗珠,看着我忍不住上手开始抚摸它的额头。
它似乎感觉到我的气味,也不抵抗,微抬起头,闭着眼闻了闻我手腕上的气味,确定是我的气息,下意识就往我的手指头这里蹭。
我无声的弯曲嘴角,转而挠它的下巴,给他扒痒,它舒服的把头抬得更高了,喉咙里还发出像摩托发动器一样的咕噜声。
乖乖翻了身,露出肚皮,示意我也摸摸它的原肚皮,服务要一次做到位。
我看着它无忧无虑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把脸埋在它身体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它身上的味道,用它雪白的毛发洗了一把脸。
“那就好,赚钱也别忘记身体,身体不好赚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妈妈还在叮嘱我注意身体,一门心思全然在我的健康身上。
“嗯,妈妈说得对。”虽然隔着电话,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腌制的鱼肉吃完了吗?妈妈周六再给你寄些?”
“嗯,正好,我朋友上次吃了您做的鱼肉,说很好吃呢。”
知子莫若母,懂我的未尽之语,每次我都感觉需要妈妈的时候她便出现了,像是心灵有别有的感应。正好,这次让妈妈多寄点,到时候给张逸然送去。
“那这次我多给你寄些,你给朋友送些去。”妈妈听了很高兴,自从妈妈年纪大了以后便更爱研究一些好吃的饭菜,偶尔别人的夸赞和肯定总是能让她高兴好久,妈妈似乎也很高兴我交上了朋友,语气中带着兴奋不自觉的说话便快了几分。
“嗯。好的,谢谢妈妈,他一定会很高兴。”不用想我便能从回忆中想起妈妈此刻应该是满面的笑容。
“这有什么,好啦,那我就不打扰你啦。”妈妈轻笑俩声过后,便示意不打扰我了。
“好的,妈妈,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年纪大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要去医院及时做检查。”
想起妈妈总是不舒服就自己随便买点药吃,好了就不在意,似乎老一辈苦过来的人都这样,习惯了用身体去抗病痛。
像上次眼睛不舒服就随便买了眼药水滴了俩天就不管了,结果后来眼睛肿得老大,睁不开。幸好是后来我坚持她一定要去了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才发现用错药,之前购买的眼药水根本不能治疗她的病状反而造成了眼部二次受伤。
我忍不住在心里担心妈妈的身体,在身边时没有感觉,离开后反而感到牵挂。
“嗯嗯,好的宝贝。”
说完妈妈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盯着已经界面显示的对方已挂断电话,忍不住发怔了几秒。
说起来我和妈妈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子,亲密又疏离。有些心里话我只对她说,但是有些话我也只不想对她说,她也是,我想每个人都是完整的个体,最算是最亲密人之间也有秘密。
我转了一个身,整个人瘫倒在床上,背脊陷入厚实柔软的床垫中忍不住舒畅的长舒一口气。
乖乖被我的大动作吓了一跳,直起毛茸茸的身子,拉长脊背打了大大个哈欠,嘴巴长的老大,舌头也伸了出来。我按耐不住把手指伸入它张开的嘴巴,它被我这举动吓到了,舌头半天收不回来,打了个喷嚏,跳下床,扭了扭肥臀翘尾,傲娇地去吃猫食了。
我轻笑俩声,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感受此刻的宁静。
我又缓了一会儿觉得恢复了些体力,才进浴室洗了身子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在楼下又买了一些水果,朝医院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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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医院门口,就见他林子凡穿着那日我在街边遇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所穿的沾血的衣物站在门口,虽然仅是初春,太阳并不灼人,但是阳光打在他那过分白皙的脸庞上,鼻梁和下颌线都有些虚化了,整个人似在发光。
周围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脖子伸得老长,有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我脚步顿了好一会,实在没想到他为什么此刻会站在这里,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呆在病房里吗?不会是没医药费被赶出来了吧,不至于吧?我记得我昨日才又存了不少进去,难道这么快就用完了?还是说难道林子凡这家伙还不起钱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赶紧跑路,那卡里其实一毛都没有?
想着千万般的可能,我迟疑的放慢了脚步,挪蹭着移动步伐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