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孤城却

3、第 3 章

　　7.
　　周狄大为震惊，筷子间的鸡腿没夹住，直直掉回餐盒。

　　时晚见缝插针，夹到自己碗里开啃。

　　一分钟后，周狄终于缓过来，几个“卧槽”后才神情复杂地看着时晚。

　　替身。
　　他眨了下眼睛。

　　男替身。
　　他又眨了下眼睛。

　　男的找男替身。
　　这下他不眨眼了，弱气地问：“这是不是有点渣？算不算出轨？你算不算三？”

　　时晚耸了耸肩。
　　一年的时间，他除了正职，就跟个会动的照片一样。

　　唯一一次越界就是霍令辞今天早上偷看他洗澡。

　　周狄思绪依然混乱。

　　他回想起刚入职那段时间。
　　最初周狄只为自己和时晚进同一个公司高兴，可惜刚入职培训多，很少能和时晚见面。

　　还是新员工大会上，时晚以总裁特助的身份出现，他才知道时晚升职。

　　也是这次见面后，他耳边多了时晚的“八卦”。

　　“听说时特助是总裁男朋友，老孙今天早上还看见他们一起下车。”

　　周狄皱眉：一起下车怎么了，他天天和几百号人一起下地铁。

　　“这算什么？我有次不小心撞见总裁给时特助扣纽扣呢。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这占有欲……”

　　周狄不屑：呵，扣个纽扣而已，他还给室友拉过裤子拉链呢。

　　“还有还有，总裁看时特助的眼神。啧啧啧，深情款款～感觉能拉丝了。”

　　周狄无语：霍总眼睛里是进芝士了吗？还拉丝。

　　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周狄将目光放到霍令辞和时晚身上。

　　于是，他发现霍令辞看时晚的眼神好像确实有点色眯眯的。

　　周狄打了个哆嗦，挑着中午的时间约时晚吃完，委婉询问：“你有没有发现霍总对你不太对劲？”

　　“没有啊。”时晚坦然，几乎是立刻猜到了周狄约饭的用意。
　　“放心吧，他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脸，时晚话锋一转，“但我们在一起了。”

　　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让周狄三观尽碎的话。
　　不喜欢，但在一起了？

　　嗯？什么先谈后爱的新情节？

　　周狄心里一咯噔，以为时晚是被逼的，声音颤抖：“那你要离……辞职吗？”

　　时晚困惑地抬头，问：“为什么？没禁止办公室恋情吧。”

　　“等等，这好像算是金钱交易？”时晚挠头，不太确定，“不管，月薪十万，傻子才辞。”

　　话里内容太多。周狄价值观也碎了，甚至跟着心动。
　　他琢磨时晚的话，“契约情侣”四个字猝不及防撞入他脑袋。

　　可，霍令辞要是不喜欢时晚，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深情？

　　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饭。

　　原来如此。
　　困扰周狄近一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居然是“契约替身”。

　　周狄苦着脸，上午还跟着组员一起嗑到了，现在心都碎了。
　　他好奇地问：“采访一下，突然被甩替身协议，你是怎么接受的？”

　　时晚动作没停，皱着眉将有点酸的草莓咽下去，呢喃似的重复：“突然被甩？”
　　他笑笑，“因为霍总给得多啊。”

　　吃完饭午休时间过去，霍令辞继续跟市场部开会。
　　时晚乐得清闲，将咖啡杯送回茶水间。

　　放好杯子，他手机忽然震了下。

　　池觅：“我下周回国。”

　　时晚回：“哦。”

　　他的话过于冷淡，对面似乎不太高兴：“嗯？”随即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不接。
　　时晚恶狠狠地按了接听，语气瞬间又乖又软：“老板下午好。”

　　池觅轻笑声，有衣服摩擦的声音窸窣响起：“怎么？不高兴？”

　　时晚将茶水间的门关上，背抵着墙，凉意渗进衣服。
　　“以后每个月少赚30w，肯定不高兴啊。”

　　池觅失笑，“你乖一点，我给你补上。”

　　时晚垂眸，轻声应了。

　　8.
　　忽然被甩。
　　才不是什么忽然被甩。

　　霍令辞暗恋池觅是他们那群人中心照不宣的“秘密”，甚至池觅自己也知道。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霍令辞对他一往情深，也听着霍令辞与替身的绯闻。

　　在时晚之前，霍令辞有过四个特助。
　　他们或是眼睛，或是声音，总有很多地方与池觅相似。

　　不过他们待的时间都不长。

　　当时池觅去学校看时晚，他微凉的指尖落在时晚眼角。
　　面上是一贯的温和：“晚晚这么好看，不会被霍令辞勾走吧。”

　　声音，眼睛。
　　这是时晚和池觅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他刻意安排时晚与霍令辞的初遇，将时晚放到霍令辞身边。

　　依赖替身维系的痴情。
　　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时晚想起，他二面完那天确实很沮丧。
　　可不是为了与霍氏失之交臂，而是为了要拒绝另一家公司，也为了循着池觅猜测往下走的剧情。

　　9.
　　应付完池觅的电话，时晚神色冷了下去。
　　才不是亏30w，还有季女士大方的20w零花钱呢。

　　不过白月光回来，替身还恬不知耻地留下……
　　时晚回忆一番，冷不丁打了个颤。

　　接下来替身就该被虐身虐心，虐到一无所有，远走他乡，等着霸总开火葬场副本。

　　不值当。
　　时晚正想着全身而退的方法，手机一下接一下地震动。

　　他看了眼——离职交接群。

　　离职交接群。
　　又称特助闲聊群、霍令辞的特助们、白月光的特助们。

　　只干了一个月的三号选手：滴！三百天打卡！
　　勉强干了三个月的二号选手：哇，晚晚厉害。

　　时晚发了张害羞的表情包。
　　然后扔雷：听说白月光本光要回来了。

　　这一下连常年潜水的首任都炸出来了。

　　一个星期就拜拜的一号选手：池影帝要回国了？哪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哪个机场？我想去接机！

　　时晚一问三不知，@老四：你是怎么全身而退还赚了一笔的？

　　干三天大赚三十万的四号选手：我说我体检报告出了，绝症。
　　干三天大赚三十万的四号选手：你要离职？

　　时晚：是这么打算的。
　　时晚：我可不想和白月光正面刚上。

　　二号提议：你可以缓缓，等白月光回来霍总还能留你？到时候铁定赚笔违约费。

　　很有道理。
　　时晚道了声谢，继续兢兢业业做他的尽职小白花。

　　霍令辞开完会回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时晚。
　　他眉头松了又皱，愤懑地坐到自己位置，噼里啪啦带出一阵响。

　　时晚被吓到，迷茫地抬头。
　　他看着面色不善的霍令辞，小心翼翼将掉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放回原处。

　　霍令辞“哼”了声。
　　他指尖在桌面轻点，过了许久才开口：“池觅要回来了。”

　　来了。
　　时晚没想到霍令辞消息这么快。

　　他放文件的手顿了下，抿紧唇，笑容苦涩：“那我……”

　　快，快说协议结束。
　　时晚都快压不住心里的期盼，按着霍令辞的性格，他表现得越可怜受伤，能得到的越多。

　　霍令辞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决绝的话到嘴边又被他收回。
　　他轻叹一声，“算了，再说吧。”

　　时晚这下是真的慌了。
　　他没见过这么发展的剧本。

　　不对，有一个。
　　那本小说里，霸总的白月光得了罕见的病，需要人做他的长期血包和供给。

　　啊这……
　　时晚想了想，池觅也是O型血。

　　他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位置，一边在群里求助，一边狂轰池觅。

　　300天了还在坚持的五号选手：完蛋，霍总说：“算了，再说吧。”

　　时晚：“老板，您没什么罕见病吧？要人当血包供给包的那种。”

　　群里搬砖的都没回，倒是忙着拍戏还有时差的影帝秒回。

　　池觅：^v^
　　池觅：你猜？

　　你猜我敢不敢猜？
　　不过池觅这么说，时晚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是没病。

　　那是为什么呢？
　　时晚自我反省：还是书读得少了。

　　他立刻行动，按照关键词搜书，一本又一本地加入书架。

　　忽然听见桌子被拍响，他迅速叉掉网页，心虚抬头。

　　霍令辞仍然坐着，只不过身体紧绷，脸色黑如锅底。
　　他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恶狠狠的表情像是要把电脑瞪出一个洞。

　　时晚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小声询问：“霍总，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令辞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还是时晚又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
　　他眼神变了几变，最后留下的只剩下冷漠。

　　“你长得这么好看，有想过进娱乐圈吗？”

　　没想过，滚啊。
　　时晚像只懵懂的兔子，慌乱地摇头。他声音轻软：“您想让我进娱乐圈？”

　　霍令辞走到时晚身前，指尖拂过对方细软的发丝，目光却落在他清澈明亮的眼睛上。
　　他压低声音，似蛊惑般开口：“你愿意为我做这件事吗？”

　　不愿意，滚啊。
　　时晚抬头，正对上霍令辞怀念又挣扎的目光。
　　他像是被诱惑，脑袋往前挪了一点，很快又恍然后退，慢悠悠垂下。

　　“愿意的。”他声音极轻，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难过。

　　霍令辞手指温柔地卷着时晚耳边偏长的头发，眼底一片复杂。

　　他压了压时晚头顶竖起的头发，像说缠绵情话般承诺：“我不会亏待你的。这边的工资你正常拿，圈里我会帮你打点。”

　　时晚闷声说“好”。
　　等他逛完vb，他才搞清楚事情始末。

　　池觅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狗仔偷拍的图中他和宋朝珩在一起，两人举止亲昵。

　　两位影帝正在拍一部双男主大片，网上都在传他们因戏生情假戏真做。
　　将这个猜测推上顶峰的是两人工作室发出的行程图。

　　池觅:
　　1月1日至1月20，在组拍戏。
　　1月21日，回国。
　　1月23日，杂志拍摄。
　　1月27日，综艺录制。

　　顾朝珩的行程图，不能说和池觅的相似，只能说一字不差。

　　时晚吧唧了这口大瓜，下班就拉着周狄做最后的狂欢。

　　两人缩在酒吧最安静的角落。
　　周狄笑眯眯打趣，“我是不是应该先要签名，再要合照，最后要签名照？”

　　时晚笑骂，故作高傲：“很贵的，你要不起。”
　　他沉默一瞬，一口喝完杯中矿泉水：“也不知道是进圈（quan ）还是进（juan）。”

　　周狄笑喷，他在时晚腰际轻轻捏了下，“咱晚晚这种祸国腰鸡，肯定是……”
　　“进圈（juan）啊。”

　　时晚锤他狗头。

作者有话说

　　别问，问就是尾款没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