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浮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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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队长真慢啊……”一个斩击之后，由梨撅着嘴埋怨。
“紧急救援没那么效率，必须要通过总队长的审核才能出动。”
“我知道……可是……”
“能争取一秒是一秒。”我奋力砍下一只虚，又顾头望望向大门疏离的人群。
虽然聚齐的都是些喊不出名字的杂虚，它们的数目却占据目前优势，我们几人与之抗衡数久后，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学生已经疏散完毕，你们三人也离开吧！”鹿岛前辈匆忙的跑过来，一脸担忧劝说。
我和由梨互视一眼，收起浅打正欲动身脱离此地，却惊觉日番谷已经没了踪影。
“要去找他吗？”
我低头沉思约三秒，忧虑还是战胜了理智。
“一起找找看吧。”
“不行！小虚越是繁多的地方越危险，很容易引……”
无视鹿岛的劝诫，我和由梨毅然跑进了基地深处。
穿过座座废旧的工厂建筑，在一个宽阔的坪地停驻了脚步。这一路的虚似乎都被日番谷清理完了。揪紧大脑注意力，努力巡视着四周，此时远处阶梯下那个身影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然后，我故作镇定走了过去。逐步清晰的轮廓，那是一头耀眼的白发。
“日番谷！你没事吧？”紧忙蹲到他旁边，晃晃他昏沉的躯体。
日番谷缓缓露出碧绿的眸子，虚弱的吐出几个字。
“快……跑……基力……安……”语毕，他又一次陷入昏迷。
基力安？
我脑海中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一闪而过。
[灵压巨大][会发出虚闪]。最重要的是————[下级大虚]
“由梨！一起把日番谷抬走！”我无法猜测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恐怖，“快点！”
“唯……”由梨却一动不动望着我后方，嘴唇不停的颤抖，“那是什么……”
透过她瞳孔，我仿若睹到了绝望。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那个故意匿藏的违和感，从未离开我们身边。
***
“呜！”
刺耳的咆哮声顿时贯彻整个基地，强风伴着骤升的灵压不断向我们袭来。我恐慌的回过头，如此庞然大物，如此强的波动，这就是基力安？
不断在心里审问自己，怎么办？
那个滞留的曾经终于旋转起齿轮，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终究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吗？绕了一圈只是在原地踏步吗？
还是拥有这样的想法的我，一直都很愚蠢？
所以，很不甘心……
届时，基力安笨拙的步伐缓缓转向了由梨。
由梨的脸庞，丝毫没了往日的光彩，取之的是犹如死灰的泪水，断线般嵌入地面。她的身体，像被突然扯断控线的木偶，陡然滑到了地上。
“由梨！”我用尽全力失声大喊，视线已是一片模糊。
她好像听到了我的呐喊，好像又没有。目光涣散的抬起头，基力安面向她的身躯聚集起了虚闪。
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我必须救她！
就在我迈出第一步时，那个虚闪就狠狠射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宽厚的身影飞速闪过我的视线，直接落到由梨身前，轻松接住了基力安的攻击。
“抱歉，我们来晚了。”身着五番队羽里的男人背对我，温柔的安抚由梨。“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随即闪到日番谷身边，满脸歉意。
“小白，我来了。”
救援队……终于等到了？我牵强扯出一个笑容，下一秒便丧失所有意识，重重倒在了地上。
***
仿佛游过一片无垠的黑色海洋，全身浑浑噩噩躺在轻柔的波澜上，待我张开双眼，吃劲的适应刺眼的光线，淡淡酒精味飘入我嗅觉。
呆呆抬起右手，在眼前尝试恣意摆动，缓缓放下手臂，暗想自己又逃过一劫。
“终于醒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陡然侧头，一张温和的风貌跃于眼前，鼻间的木质眼镜掩不住溢满和蔼的双目，将斯文得体的气质彰显得更为动人。
“您是……蓝染队长？”
他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请问由梨和日番谷的情况怎样？”其实我想知道的，只有这个。
“他们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用担心。”
我听完才算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很勇敢。”他依旧牵着和煦的嘴角，“但是下次不要这么逞强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勇敢和冲动只有一线之分。
“我很怕死……更怕抱着遗憾死去。”脑海不断浮现当时的记忆，轻轻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蓝染笑而不语，一双清静而修长的手指，柔和的抚上我的额头。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对面突如其来一系列动作，我受宠若惊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了病房。
凝视静静合上的房门，视线又自觉回到了天花板。
那是只，没有温度的手掌。
我曾顾虑过，由梨经历这场意外，心灵多少会被打击到。
可是，少女的心思如同变幻莫测的浮云，所有苦难都敌不过蓝染队长一个挡剑身姿。
几天之后再回真灵院。
树荫斑驳的林荫道，花枝迎着微风害羞的舞动。
幽幽环视一圈，踏着悄然的步伐来到那个午睡的身影前。
“由衷的谢谢你。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轻靠树干，绘着碧绿的眸子，皱眉闪过我的俯视。
“哼。”
啊啊~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霎时一阵不小的微风扬起，树荫在地面晃起阵阵星点，空气不断升起悠然余香。
无时无刻都在变幻的世界，我们都会离开。
至少让我贪恋此时片刻的宁静吧。
轻轻拨开唇边的发梢，信步离开这片静谧的路道，我瞻望深邃的晴空。
“夏天……就要结束了吧。”
***
一片枯叶瓣辗辗转转落到我的肩膀，一个挥刀又将它无情推到空中。
我歇口气，抖抖发麻的手掌，继续专注的挥起竹刀。
不知何时，地上已经铺满一层落叶，四周繁密矗立着突兀的树干。
真灵院的秋天，总有一种道不清的凄凉感。
有时候是和由梨在这里一同练习，更多时间独自握着竹刀一举就是一下午。
可是不管我怎么训练，都填不满心里那个空洞的缺口。自从经历了死里逃生那一劫，越发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无能。
“喝！”一刀落下，不料一个夺目的身躯缓缓闯入我的视野。
“啊类，是小唯啊，这么努力的练习剑道呀。”市丸银扬起左手，老远就朝我摆动着。
“市丸……队长。”凝视这张熟悉的脸庞，我骤然停手，不由的锁紧眉头，“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呐，你猜呢？”他直径停驻我身旁，仍是一脸不明的笑容。
果然没去神社许愿就不够诚心吗？
头皮适时颤抖起来，我故作淡定的横了他一眼，又默默举起了竹刀。
“啊类，好冷漠的反应哦~”
“那么，市丸队长能告诉我原因吗？”不耐烦的垂下了手臂，我扭头朝他虚伪一笑。
市丸银笑而不答，只是安静的注视我。
……这个家伙脑子有毛病吗。
我暗暗嘁了一声，无视他自顾挥起了竹刀。
“喝！”
“喝！”
“喝……”刀身倏尔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顺着那只手臂，我的目光游移到罪魁祸首灿烂的笑脸。
“嘛~实小唯的剑技还算成熟，分解动作和连锁动作基本到位了……”市丸银咧嘴慵懒一笑，弯下腰凑到我耳畔哝哝耳语，“你呢，需要多些心对心的攻守对抗，切记练习时保持清晰的思维，便于分析对手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噢~”
说罢，他的呼吸声渐飘渐远，我怵了良久，佯装镇定的瞟了一眼。
“我懂了，……谢谢。”扁扁嘴，这些老师明明都有讲过，我偏偏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啦，不用这么客气的，那么我先走了。”市丸银挂着一贯的微笑，潇洒的转身阔步离去，出其不意的招招手，“拜拜，小唯~”
我吐吐舌头，目送那个耀眼的背影一点一点消逝。
…………
“小唯~~！”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抬首望去。由梨踏着自己窄长的影子碎步跑来，背对斜阳有些探不清她的神情，从这个音调来判断似乎还算开心……
“由梨……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注视她气喘吁吁的停驻身边，我疑惑的放下竹刀。
“嘻嘻，今天是四回生特别授课的日子，小唯忘了吗？”
“所以……你跑去看热闹了？”
“嘻嘻嘻……市丸队长太帅了！”
我拿起竹刀轻轻在由梨额头敲了一下，毫不留情敲碎她粉红色少女的梦境。
“收！小姐啊，还是好好思考下卒业的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浮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