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散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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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殷切的等待你的回应，哪知你给予的，是无尽的缄默。
你想要的，就是注视我一步步走向那座崩溃的裂口吗？
隐隐绰绰飘起一缕雾气，久久萦绕我的瞳孔，不断盘剥出苦涩液体……
“告诉我好吗……”我怔怔盯着他，视野已是一片浑浊。
银的脸上褪去往日的轻佻，取而代之是无声的悲伤，紧闭的嘴角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刺过眼球，直击大脑，将我仅剩的理智也扼杀掉。
“为什么不说话？市丸银！”我失控的抓住他的手臂，呐喊后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驱使我去猜测？
很灰心，很疲倦，很想大声的哭出声来，用很大很大声音，觉得哭出来也许会好一点，所以我就一直这么持续着，让身体无尽的瑟缩。
“唯……”银哼着软软的语调，将我温暖的环抱，然后窝在他的怀中聆听自己的呜咽。
我企图将眼前这些模糊的碎片拾起，即便它的菱角会把我割得疼痛不堪，再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推开银的胸膛。可是心底传来的一阵阵清晰而窒息的抽痛感，提醒着我，这个里面，真实有你的存在。
于是，想狠狠用个什么尖锐的物体把它挖掉，哪怕伤及周围的血管神经也在所不惜。
只是，最终我们都没有这份勇气……
耳边回荡银轻柔的呢喃，呓语似的不断念着我的名字，舒缓得如同一支摇篮曲。
“唯……”
不管他轻唤几声，我依旧啜泣着。
“唯……”
惆然合上双眼，感受无垠的黑色，将自己卑微的掩盖……
***
两人一直这么拥着，听时间在缝隙中寂静的呼吸，像是等候什么，又像逃避什么。却怎么也料不到，猛然按响门铃的，那股令人畏惧的熟悉灵压。
不同于蓝染以往的召集，这次隐隐透出一丝紧迫，接着感到银的身体陡然一惊，彷徨几秒逐渐松开了手臂。
我伸手，紧紧攒住他纯白的袖摆。内心平静得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让他走……
银茫然凝视我，欲言又止，最终定格为尴尬的微笑。
“呐，某些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迟钝一点……”银轻轻将手掌按在我的腹部，流露惆怅的眼神，“抱歉了，小唯。”
届时，一阵剧烈的麻痹感蹿过全身，将知觉密密层层的盘踞，眼皮开始不听使唤的沉下来……
这个感觉是……崩点？
***
依稀记得，昏倒前银忧伤的神情，以及那声孱弱的抱歉。不甘的，被黑暗无边的放逐，一个人躺在坑长的甬道，到处都是糜烂的气味，刺得我一度想要流泪。
昏昏噩噩间，视野被灰白的天花板铺满，折射微微有些刺目光芒。我眯起双眼，从绵软的触感中猝然弹起。惊慌失措环顾一圈，白光透过整齐的玻璃，将房间点得通明透亮。
一串问号从脑中碌碌滚过，拖出一个长长的省略号，究竟，昏迷了多久……
强撑起钝重的肢体，踱步虚夜宫兜兜转转的长廊，寒意由脚底缓缓蹿过全身，将大脑激醒了不少。整座宫殿，静谧得只剩自己薄弱不堪的灵压，以及咚咚作响的心跳。
我迷惘寻觅，他的气息，统统融为一阵阵踉蹡的步伐声，锋利堵住心头。觉得很难受，可是我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恍恍惚惚注视前方，一座素白的身躯霎时矗立眼前……
“蓝染大人命我来接您，请走吧。”陌生的嗓音穿透厚实的面具，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
“去哪？”
“空座町。”
不安，毫无预兆的突然降临，闷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萎缩起来。瀞灵延还是失败了吗……
攒紧拳头，跟着他毅然迈进了黑腔，我能做的，只是尽力把这个休止符画得完美一点。
瞳孔方才适应了那片暗色，一座城镇突兀的呈现眼帘，飘渺得好比海市蜃楼。青鴍不时从天宇上掠过，微岚掀起的一丝凉意使我幡然惊醒，四周的景象有些许眼熟。
“这里是……”我讷讷掉头，询问身旁的破面。
“是尸魂界。死神们将空座町转移到这里了。”
***
蹑手蹑脚踩过这片沉睡的城市，焦虑化作我繁乱的呼吸，参差不齐扩散在空中。茫然望去，感应不到任何灵压，不管是蓝染的，还是银的……
楼房一栋栋从身旁晃过，我揪紧神经拐过一个路口，一股熟知的气息扑鼻而来，诧异盯着那座枯白的背影，他缓缓回过头，神情镇定自若。
一阵一阵的战栗流泻全身，不安的倒吸一口气，这只硕大的蝴蝶是蓝染吗？
不等大脑咀嚼消化眼前这个情形，怵然发觉不远处，无比惦记的脸庞安详躺在那里，鲜红的血液侵透雪白的衣衫，那滩刺眼的色块一点一点渲染我的眼眸，然后没有丝毫的准备被一瞬间冲散……
“银——！”我歇斯底里冲到他身边，苦涩的泪水随着身体一并落到地上。心脏不止的痉挛，近乎夺走我的呼吸意识，颤抖的手指不停抚摸他冰冷的面庞。
骤然浮现一缕微弱的灵压，我不可能记错……这是银的气息！
“银……？”呜咽着凝视他的脸颊，直到沉淀的五官逐渐挂上一丝弧度。
“为什么要来这里……快逃……咳咳………”银艰难吐出几个字，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精致的面庞再次笼上一层灰暗。
我使劲晃晃头，思绪已是一片混沌，无助的握住银厚实的手掌，所有的语言化为泛滥的咸水，源源不断溢出眼眶。
“抱歉……”他虚弱又吃力的，不断重复这个两字，“唯，抱歉……”
“不要，我不要听你道歉……”
“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凝视我，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银……不要说了……我求你……”我第一次看到这么难看的笑容，却觉得很痛，痛得心都要碾碎般。
“呵，突然有点明白了……”银仿若是自嘲一笑，微微抬手抚过我额头的发丝，“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就是喜欢啊……”
“诶？”周遭倏地陷入一个短暂的沉寂，我手足无措定格原地，聆听大脑和耳朵嗡嗡的鸣叫。
注视单薄的嘴唇一张一歙，再次安然的合上，不再呢喃轻柔的语调了，抚摸我额间的手指，断线般坠入地上……
“唯，我喜欢你……”
这句话似乎慢了半拍，缓缓悠悠延伸至我的心底……
“银——————！”
“对了。”蓝染冷冽的语调骤然飘近，我抬起迷蒙的瞳仁，迎上他诡异的漠视，“银会寂寞的，所以，你去陪他吧……”
眨眼间，锋利的刀尖映着灼光刺进我的胸膛，抽离体内时，铺天盖地的痛楚一齐袭来。意识逐渐崩溃，隐约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漆黑的大海点点淹没，直到窒息……
日落的长歌从西边缓缓传来，朦胧的新月映在玫瑰色天际，隐隐透出稀薄的萤光。这散落了一城的关于泪水的零星片段，犹如穿过了时间在呼吸……
如果这是注定的结局，我甘愿将牵着你的手，凄怆一笑然后付之一炬……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散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