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衰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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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捏着细带两端，利索的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再驻身整了整衣襟。
一切准备完毕，那么……
我低头最后审视一遍，不禁双手合十泪光闪闪。终于摆脱那身苍白的病服，换回这套无比怀念的死霸装了。
鼻子往外哼哼气，凛然发足朝房门走去。
踏出四番队大门，伫立幽静的街道上伸了个懒腰，我仰脖举着双臂东张西望一番。依旧是熟悉的建筑，和煦的阳光安逸的填满整个视野，时有时无的微风轻柔的拂过面颊，隐隐嗅到空气中已渐渐褪去了盛夏的酷热，接下来便可安心的等待孟秋来临。
一切平静得过于美好，仿佛一颗五光十色的泡沫战战兢兢飘浮在空中，虚幻得随时都会破灭。
措手拨开嘴边的发丝，我眯起双眼，笃定迈入湛蓝如洗的苍穹下。
***
我想，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阴暗的角落，那是很少有人能够抵达的一个地方。于是我决定，将那个名字埋在里面，聆听它沉睡的呼吸声，或许有一天，会在岁月的缝隙间悄然远逝。
所以，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只是，现实不容许我懦弱的躲在甬道里，继续悲哀的吮舔伤口。距离冬季大战不到五个月了，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必须深切的教育下蓝染惣右介，虚这种危险的东西，是不可以随地乱放的。
孑然穿过漫长的街道，两旁尽是旖旎的花朵，时不时冒出陌生的队员跟我打招呼，不温不热朝他们颔首示意，走远几步，身后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唏嘘。
眉头一竖，不由加快脚下步伐，昂首挺向十三番队。
猛然推开玄关的大门，无数双目光刷的向我投来。
“上野副队长？您……您不是明天才出院吗？”一位队员抱着大叠文件，满脸狐疑的挪了过来。
“浮竹队长在办公室吗？”我横了他一眼，又瞧瞧满屋子手忙脚乱整理资料的队员，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啊，在的。”
“行，我知道了。”若无其事的朝他挥挥衣袖，直径走进长廊。
搔搔下巴，大家看上去挺忙的嘛……我翻动眼珠寻思着，不一会便来到办公室门前。
敛足深吸几口气，目视面前的推门，我启唇轻声的询问，“浮竹队长，我可以进来吗？”
“啊，好的。”浑厚的声音穿过薄薄的纸窗，悠悠飘进耳中。
攀上手掌推开纸拉门，浮竹埋首桌前的景象缓缓收入眼帘。我漫不经心的瞟瞟四周，一边踮起脚尖走到桌前，正准备弯腰跪坐就对他举目一瞥的目光。
“上野……你的伤势已经复原了吗？”浮竹执笔定格原地，瞪大的眼眸微微闪烁几丝讶异的光芒。
“是的，让您担心了。”我欠身朝他鞠了一躬，顿了片刻，抬头直视他的双目，坚定的吐出自己的心声，“队长，我想前往现世接受夜一的训练，诚心的望您批准。”
“诶？”浮竹听后脸色骤变，搁下毛笔慌慌张张站了起来，俯视我面有难色的说道，“可是，你的伤才刚好，还是留在瀞灵延静心休养吧……”
我偏头，匪夷所思的望着他，“属下的伤势已无大碍，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五个月后的冬季大战……”
“我知道，但是……上野，你别着急，再休息一个月吧？”浮竹紧锁双眉搔搔那头白发，语气有些含糊，神情却是无比的诚恳。
“队长？”呆呆盯着他愈发惨白的脸庞，一时竟找不出任何的措辞。僵持半响后，我无可奈何的垂下肩膀，朝他点了点头。
***
合上推门，转过身眼前仍是一片晴明。杵在原地发了一会懵，忽然甩甩脑袋，打起精神挺向久违的副队长办公室。
是的，先把这一个多月的工作补回来再说。
“副队长……？”
身后猝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悄然顿足，回首便看到小椿捧着一叠报表徐徐走来。
“啊，小椿三席，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双手抱肘，面带微笑朝他颔首示意，“接下来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
“这个……”小椿停驻我面前，顿时闷头不说话，好一会才吞吞吐吐挤出一句，“这个，队长刚刚交代过了，要您专心养病，副队长的工作……暂时交给由我和虎彻处理……”
“啊？”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心里那个凉啊，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
“所以，还是请你还好休息一阵子吧。”小椿说罢，轻轻鞠了一躬，留下风中凌乱的我阔步离去。
顶着满脸的咸菜，无所事事的熬到晚上。晚餐也不想吃，回到房间，躺在铺上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咬着被角。
既不让我去现世，也不让我工作，这不存心要我当个废人嘛。
泄气的翻过身，双脚开始不停的踢着的被褥，哼哼唧唧的踢累了又望着天花板发愣。
还是睡觉吧，明天去看看由梨。
翌日。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可是意识是越清晰，越觉得心底空荡荡的。鼻间讨厌的涌上一股子酸楚，默默钻进被褥里，麻痹的将自己埋进广袤无边的黑暗中……
再次睡醒，发现房间仍是一片灰暗，爬起来浑浑噩噩的掀开窗帘……原来是阴天啊。
我挠挠头发，悠哉的梳洗完毕，此时肚子已经饿得直敲鼓了，跟幽灵一般飘到餐厅，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匆匆扒了几口剩菜，塞得嘴巴满满的，一边嚼一边走出了队舍。
仰望铅灰色的天空，吹着阴天的风，与一张张冷漠又模糊面孔擦肩而过，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五番队。
狭小的房内，晦暗的光线病怏怏的笼罩着两座静谧的身影。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几次企图出声打破沉默，好好的安慰她一番，只是话倒嘴边又莫名的咽下了喉咙。瞄瞄身旁一语不发，始终眼光涣散的由梨，不禁在心里摇头叹息，究竟要如何脱离这种小心翼翼的紧张氛围呢？
“小唯。”由梨冷不防唤了一声，嘴角浅浅扯出一个弧度，若有所思的望着我，“呐，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的模样，我都不好意思再消沉下去了，呵呵……”
我无言以对，注视那张苦涩的笑容，脑中竟浮现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何时开始，你也不再是那个笑得一脸天真懵懂的女生了。褪去绚烂包裹的青春外壳，迎接我们的，只有一个比一个更残酷的真相……
最残酷的是，所有人都了解，这只是个必然的过程。
这天是怎么回到队舍的，我几乎忘了，唯一有些印象的是，好像一路上有人在鬼鬼祟祟跟踪我。
***
临近日落时分，队员们都去各忙各事了。
一个人呆在队舍的休息室，此刻显得分外的寂寥。
我懒懒打个哈欠，泪眼迷蒙的朝地板大字一躺，就这么睡在阴影里，放任身上长出一颗颗小蘑菇……
魂不守舍的度过两个星期，开始逐渐明白浮竹队长那天为何如此吞吐，因为这段日子，不论我走到瀞灵延哪里都有警逻队的人悄悄尾随着。
该说山本总队这回学聪明了，还是思想呈死板趋向进化了？
即便如此，我也无力向他解释什么，因为那种人从一开始跟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反而令我郁闷的是，凡是见到我的人，对话不过三句便要神情复杂的关怀一声，“你还好吧？”
气得我……白眼直翻！
紧锁眉头，扁扁嘴盯着天花板，我看起来有这么脆弱吗？
只闻一阵推门声响起，脑筋一时间还未转回来，某个身躯就被我右腿悲惨的绊到，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啊……抱歉……”我有气无力翘头瞧了瞧，迎着门口照射的薄弱光线，渐渐看清这个倒在自己脚上的娇小身躯，“露琪亚？”
“……副队长？”露琪亚迷糊的挠挠头发，面露疑惑的看着我，缓缓爬起来跪坐到地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呆在哪都一样……”我收回目光，脑袋继续倒回地板，惆怅的轻叹一声。对啊，呆在哪里都一样无聊……
“那个……我正要回家用餐，不介意的话，副队长也一同来吧？”
“……这样好吗，朽木白……朽木队长不会生气吗？”目视天花板，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兄长大人那边没有关系的，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向你表达谢意，如果副队长……”
“好了。”我猝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望着正襟危坐的露琪亚淡淡吐出一句，“我去，走吧。”
说罢，理了理满头稻草，朝一脸茫然的露琪亚比个手势，发足踏出房门。
两人并肩走在绯红的街道，一路无尽。途中，我忍无可忍的骤然敛足，憎恶的斜了一眼后方。
“副队长怎么了？”露琪亚偏头凝视我，语气听来很是不解。
“没事。”我暗自嘁一声，佯装淡定的朝她笑笑。
步行片刻后，两人终于到达了朽木宅邸。
瞥了她一眼，我伸手捂着惯性抽搐的眉头，忐忑不安的迈进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衰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