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畵荻

65、认亲

　　“若是没记错，韩府还有四小姐未出阁吧？”皇后道。
　　“四儿身体一直不善，外间又传说成那样，倒是一直不好媒聘。”阮馨婉忧虑道。
　　“若是身子不错，倒可以嫁进宫来，瑶妹妹在此，也好是个照应。”皇后道。
　　此话一出，殿中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各家女眷面面相觑——这韩家，莫不是要与皇家结为儿女亲家了？
　　“谢皇后娘娘抬爱，只是四儿的身子••••••”阮馨婉道。
　　“嫂子，四儿的身子一直没有好转吗？”德妃道。
　　“是啊，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只得慢慢调养。”阮馨婉道。
　　“本宫倒是记得，韩府四小姐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白贵妃笑道：“粉雕玉砌的孩童，进宫来的时候，太子和众兄弟都去找她玩，惹得云梦和沁心还有些不高兴呢！”
　　“母妃，那都是小时的事了。”云梦和沁心两人嗔道。
　　“云梦帝姬今年也要大喜了吧，臣妻在此恭贺了！”阮馨婉道，其他命妇皆附和。
　　“哎呀，真是！”云梦帝姬有些脸红：“舅母，连你也笑话我！”云梦帝姬指着一贵妇说道。
　　“哪有哪有！”出声的正是白墨的正妻王氏：“舅母和众夫人是给你道喜，云梦要长大了！”
　　云梦帝姬无话反驳，又有些羞恼，只得在白贵妃的身边闷闷的吃着糕点。
　　“云梦脸薄，偏生你们这些长辈还要逗弄她，真真是为老不尊，该罚！”白贵妃笑着道。
　　“是该罚！”皇后笑道：“欺负了我们云梦，一会开宴上桌，都可得多喝几杯呢！”
　　“两位妹妹可是真真的贴心，贵妃娘娘倒是享福！”出声的是元欣帝姬，望帝的长女。
　　“元欣过誉，二位帝姬小时候，可是恼人呢！”白贵妃道。
　　“看来还是女儿好，偏生臣妻生了几个小子，还有个操心的女儿！”阮馨婉道。
　　“嫂子，你就知足吧！”德妃道：“锦儿很不错，本宫还想认她当干女儿呢！”
　　苏锦正和金林夕窃语，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正欲说话，不想被阮馨婉打断：“瑞瑶真是快一步，臣妻也正想认锦儿当干女儿呢！”
　　苏锦见阮馨婉向她使眼色，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这倒是有趣，你们姑嫂抢着认一个干女儿。”赵淑妃笑道。
　　“锦儿聪明伶俐，也不枉婉姨和德妃娘娘抢着认呢！”金林夕插话道。
　　“钱夫人和苏姑娘也熟识？”白贵妃问道。
　　“原先草民并不知晓苏妹妹和各位夫人的关系，因缘际会得以认识，一见投缘。”金林夕解释道。
　　“瑶妹妹和馨婉可得好好商量商量，依本宫来看，苏姑娘还是拜在瑶妹妹膝下吧，也好做个伴，馨婉就让一让吧。”皇后道。
　　“早先还想着将锦儿拐回家，难得四儿喜欢她，也好一处作伴。”阮馨婉顿了顿接着道：“看来，还是瑞瑶下手快。”
　　“嫂子，这可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你可找她去，别怪在我头上！”德妃笑道。
　　“皇后娘娘你瞧，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是气煞人也！”阮馨婉佯怒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耗着了，宴席已经备好。得空本宫跟皇上说一说，这认干女儿这事儿，可不能草草。”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阮馨婉和苏锦一并道。
　　筵席半途，苏锦借口更衣，与金林夕一道下了席，院子里的戏台上，旦角正唱着“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唱着便衔着杯，悠远的唱腔，行云流水的步子，且歌且行。
　　寻了个暗处，两人坐下，苏锦开了口：“我只道宫中步步需小心，没先到，却会如此。”
　　“仰仗着皇帝而生，都是如此。皇家的脸面和气派，龙之逆鳞。”金林夕道。
　　“宫中视人命为草芥，更不用谈人之意愿。皇后的一句话，任何人都没有出声反对，难怪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苏锦道。
　　“锦儿，你不想做德妃的干女儿吗？”金林夕问道。
　　“不是不想，只是如此这般，不问情由，非我所愿。”苏锦道。
　　“此事拿到台面上说，也好过先做之后，授人口实。宫中的事，自古如此，德妃和婉姨也是想保护你，你别太介怀。”金林夕伸手拉着苏锦的手。
　　台上的戏子一人醉卧，台下渐渐多了些贵妇，生了火盆，院子里也不是如此的冷了。
　　两人走出来，正巧遇见元欣帝姬。这元欣帝姬的生母本是一介宫女，得望帝宠爱，生下元欣。第二胎的时候，由于难产，母子皆亡。当是时，元欣只有三岁，望帝本想将其交由皇后抚养，元欣小小年纪却不干，一个人由奶妈照拂。及至十八，由皇后安排，下嫁大理寺卿周泰，两人也算郎才女貌，只是出嫁之后一直未生育，也是望帝和元欣帝姬的一块心病。
　　苏锦和金林夕朝元欣帝姬行了礼，元欣有些薄醉，两颊染红。
　　“钱夫人，倒是许久不见。这位苏姑娘，以后便是姐妹了。”元欣帝姬笑道。
　　“帝姬抬爱，苏锦只不过拜在德妃娘娘膝下。”苏锦道。
　　“这可不是，既然母后说要与父皇商量，这便不止。”元欣帝姬道：“多的不便多说，且看以后吧。想必驸马也下了宴，本宫先走一步。”说完便坐了软轿出了殿。
　　“若是不止，锦儿，可得好好斟酌。”金林夕道：“我也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嗯，林夕姐姐，夜黑，当心。”苏锦道。
　　“不碍事，宫中还能出什么事呢？”金林夕莞尔一笑。
　　苏锦进了殿，向德妃和阮馨婉推说身体不适，想要先回，德妃笑着允了，还说让软舆送其回去，苏锦说想走走看看，阮馨婉便嘱咐她别着凉。
　　走出坤极宫，依依呀呀的唱腔断续的随着冷风吹来，时显时隐。苏锦拢了拢袖子，快步往瑶芷宫走去。
　　穿过御花园，沿着墙根，方看见瑶芷宫的宫门，不想前面出现一人，挡住了去路。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苏锦听了这话，惊道：“是你！”正是那日伪装成太监扬言进皇宫偷东西的人。
　　“不错，”那人还是一身太监的衣服，但是凤眼微挑：“来，带我去个地方。”说完出手如电，眼见着就要扣住苏锦的肩膀。
　　忽然，听见石子破空的声音，一人翩然而下：“唔，原来就是你啊！”说完举着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
　　苏锦看着来人，虎背熊腰，左眼窝处黑色的印记尤为明显，大冬天的穿的倒是甚少。
　　“阁下何人？”假太监问道。
　　“你爷爷。”
　　那人听了却是不恼，平静道：“传说暗阁四大首领玄目，可是阁下？”
　　“是你爷爷我，怎的？”玄目道。
　　“看来不假，暗阁已插手龙脉一事。”那人说道。
　　“你小子也有些斤两，怎么着，比划比划？”玄目道。
　　“鄙人运气不错，两次探紫极宫都遇着这个丫头，暗阁如此紧张这丫头，怕是有鬼吧！”假太监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迷蝴蝶却为沧海国办事，此事算不算是江湖秘辛呢？”熟悉的男声响起，苏锦侧头一看，正是韩庄。
　　“你又是谁？”迷蝴蝶问道。
　　“在下锦绣庄的老板，韩庄。”韩庄温文尔雅，如初次见面的公子，与那迷蝴蝶见礼。
　　“不说也罢。”迷蝴蝶转念一想，自己在紫极宫的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那在下便不奉陪了，今日上元，我请各位吃元宵！”
　　还未说完，便撒出一几颗元宵大小的弹珠，说时迟那时快，韩庄抱起苏锦速退百余步，玄目也跟着后退，弹珠爆炸，那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