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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钓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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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与帝王博弈之人,不成功便成仁。钓叟让你来,可真是会办事!”萧莫玦有些微讽。
韩庄如何听不出他的意思,道:“师父已经退位,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嗤,钓叟既已退位,却还指手划脚,真是为老不尊。”萧莫玦不满意道。
“小子,说我呢,不知道背后说老人家不好吗?”空中飘下一人,鹤发童颜,来到萧莫玦背后,狠狠打了两下他的头。
三人都被这个神出鬼没的人镇住了,还是韩庄反应快,长身一弓:“师父!”
“唔唔。这里这么多好吃好喝的呀。”说完也不管,拿起糕点吃了起来,边嚼边说:“还是皇宫的点心好吃。”端起茶水,一旁的萧莫玦干叫道:“哎,这是我的茶盏。”钓叟也不管,拿起来就喝,不料被烫了一口,转而抱起雪水喝了起来:“梅树上的雪水,不错。”
苏锦有些怔楞,道:“前辈如何得知是梅树上的雪水?”
“知道就是知道,小丫头莫要问东问西。”钓叟看了苏锦一眼,忽然两眼放光彩:“哟,臭小子有问题哟。”
苏锦疑惑的就要问下去,韩庄清咳两声,打断苏锦即将出口的话:“师父,您此次前来是为何?”
钓叟看着韩庄,心里坏坏一笑,这小子被我抓住把柄了吧,算了,让他们自己去玩,我老人家还是吃好喝好吧。
“哼,”钓叟从鼻孔里出气,惹得又长又白的胡子飞了起来:“再不来,锦绣庄都快被你玩儿垮了。”
韩庄无奈道:“师父,锦绣庄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自己的事,不是跟你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钓叟在心里加了句:嗯,我的还是我的。不对,现在暗阁是你的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锦绣庄要是垮了,我那好吃好喝的哪儿来啊。”
韩庄在心里抚额,这个师父真是,暗阁每年进项那么多,除了维护正常的开支,其他都被他藏起来,转而每年来蹭锦绣庄的吃喝,莫玦那句“为老不尊”真是说对了。
“锦绣庄要垮了?”苏锦疑惑。
“嗯,对。对对对,就是这小子。”钓叟拎着萧莫玦:“他爹,要把锦绣庄弄垮。”
“望帝要弄垮锦绣庄?”苏锦有些不相信:“为什么?”
“我说了,小丫头不要问东问西。不过你这个小丫头不一样,我就告诉你。”钓叟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块糕点:“因为臭小子不帮他做事,所有他就要弄垮锦绣庄。这天禧王朝的皇帝真是不好玩。”说着又拍拍萧莫玦的头。
“老伯,我说,你悄无声息的来到我的殿内,还吃我的喝我的,最不可忍受的是还打我的头。我••••••”还未说完就被钓叟抢过了话茬,又多拍了两下萧莫玦的头:“你个小子,要不是你爹,我一个老人家会辛辛苦苦的出来‘觅食’啊,真是不知道我们老人家的辛苦••••••”
“老伯,我••••••”
“我什么我,打你的头,这叫父债子还,你小子还想怎么样,别看你是个皇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爹没有教你吗?再瞪我我去大理寺敲鼓去。”
苏锦和韩庄对望一眼,各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苏锦小声的问韩庄:“望帝如何待锦绣庄?”
“开春之后,桑户的丝,农户的棉麻,全部上缴国库,朝廷会与其付相应银两。”韩庄平静的说。
苏锦心中暗想,如此一来,怕不止锦绣庄,许多绣庄和成衣店就会无丝可用,无棉可纺。
“那丝织业,岂不全部要关门大吉?”苏锦问道。
“不止如此,朝廷还下了一道令,只准徐记绣庄买卖丝线棉麻。也就是说,朝廷从桑户农户收购的丝线棉麻,会交予徐记,若是其他绣庄和成衣店想要买丝线棉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韩庄道。
“朝廷是想赚第二道钱了?”苏锦道。
“不错。即压榨了桑户农户,又赚了其他绣庄和成衣店的银两,可谓不菲的收入。”韩庄道。
“那锦绣庄如何?”苏锦道。
“这个,亏得我去年去了收购了一趟,拿回不少蚕丝棉麻,估计可以撑上一段时日。”韩庄道。
“之后呢?”
“之后便不知了。若是朝廷这个法令一直如此,丝织业也就完全和盐运一般,为皇商垄断了。”
“哎呀,你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钓叟凑过来:“我看,锦绣庄快玩儿完了。臭小子你想办法呀!要不,我去偷皇帝的圣旨,咱回来重写一份?”
“这可不行,要杀头的!”萧莫玦戏谑道。
“呔,老夫就喜欢刺激!”钓叟道。
“师父,你就别插手了。我让苍耳护送您回去可好?”韩庄道。
“老夫出来了可就不想回了,皇帝老儿欺负到我徒弟头上,不行,我得去找他!”说完就施展轻功,要往外飞。
“师父!”韩庄大喊一声,立马跟上,在殿门处截住钓叟,两人就地过招,只见衣袂翻飞,两人周身笼起雾一般的屏障,看不清晰。
萧莫玦见状,把苏锦向后拉:“后退,小心真气!”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倏的分开,钓叟哈哈大笑:“你小子武功又精进不少,哎,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架了!”
韩庄擦擦额头上的汗,没言语。
“说正事,下月十五,武林大会,小子你可记得去啊!”
“谨尊师命!”韩庄做了个揖。
“老夫要在皇宫住上一段时日,你,过来!”钓叟指着萧莫玦。
萧莫玦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老伯,有何贵干?”
“嗯,还算听话。带我去见你爹,走嘞!”说完就抓着萧莫玦一飞而过,还远远的听得见萧莫玦大喊:“放我下来••••••”
苏锦走上前去:“韩大哥,你没事吧?”
“无碍,只是和师父练练拳脚。锦绣庄的事,你不必操心。”韩庄笑道。
“嗯。”苏锦应道。
“宫中的事,实在庞杂,今年又正当望帝登基二十年,事务众多。但,不少有句话说的好吗——浑水摸鱼。”韩庄道。
苏锦道:“聪明人摸鱼,糊涂人浑水。是这个理。”
“嗯,十五的时候,会有大宴。日尧、林夕也会来。”韩庄道。
“真的吗?”苏锦高兴的说:“可有好久没见林夕姐姐了,不知道钱金现在长到多大了。”
韩庄笑道:“也就三个月的孩子,天寒地冻的,怕是不会带来。”
苏锦撇撇嘴:“那就待我出宫了再去看望她。”
“我先走了,喏,这支玉哨给你。”韩庄说着将袖中的物什拿了出来——一个拇指长的哨子,通体雪白,玉哨中央恰好有一些纹理,咋一看像一朵盛开的幽兰。“这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小玩意儿,无事解解闷。这紫极宫,太沉闷。也算是对你的回礼吧。”韩庄道。
苏锦疑惑的眨眨眼,韩庄朝头上一指,苏锦顿时明白。
“你初五那天送我的生辰礼物,这天气戴正好。白狐毛很难得,况且发带本就不好做,你手艺又如此精湛,难得。”韩庄夸赞着。
“韩大哥过奖了,此之于你帮我的,只是沧海一粟。”苏锦低头道。
“此话毋须再讲,单不论韩将军的铁血英豪,令堂苏君问当年的勤政,也是救了不少百姓。我只不过得人施好,还之于其。”韩庄道:“这个拿着吧,就当过年的压岁吧!”
苏锦接过,韩庄接着道;“哨子声音变换虽不比笛箫,却也是有的。”
“嗯,我回去试试。”苏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