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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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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知道慧净师太的性格,也不多说,拉了弦儿,从庵内出去,正巧车夫赶了马车过来,弦儿扶了苏锦上车,吩咐车夫回镇上,苏锦一路上看着腕上的佛珠,不语。
到了家,苏锦下了马车,正巧看见锦绣庄的掌柜带着一个伙计站在门口,苏锦福了福身,问道:“掌柜的,不知您有何贵干?”
掌柜的笑眯眯地对苏锦说:“姑娘,明日就要出发,在下来看看您准备妥当了没有。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叫在下一声祥叔吧。以后大家都为老板效力,可不能这么生分。”
“祥叔哪里话,只怕小女子高攀了,以后您就直接唤我苏锦吧。”两边正说着,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手持木棍,把苏锦等人团团围住,苏锦也不惊慌,只是淡定的看着来人的方向,发现徐大娘正由一个头目样的人陪同,气冲冲的往自己这边走来。
苏锦的眼中满是了然,瞟了一眼祥叔,只见后者气定神闲,等待着徐大娘的大架,苏锦心中愈发惊疑,难道这锦绣庄的靠山真比那徐记绣庄强过百倍?
徐大娘来到二人跟前,语带讥讽:“我说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喽,原来那么需要钱的一个人竟然会不为钱动,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儿。不过,祥老板,您也知道吧,苏姑娘是我绣庄的绣娘,您要挖角也得找准了地方,免得挖了角砸到自己头上。”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苏锦一眼。
苏锦心中苦笑,看来徐记颇费一番工夫,眼线都埋到自己这里来了。嘴上却道:“徐大娘,小女子只是靠自己手艺吃饭,能卖给您徐记绣庄的东西,自然也能卖给锦绣庄。何况,小女子并没有跟您定契,怎能算贵绣庄的绣娘呢?”徐大娘不妨苏锦来了这一手,原以为弱不禁风的女子竟不是一个善欺的主儿,不仅没有被自己的阵仗吓到,反而出口就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面上却猛然一变,和颜悦色道:“苏姑娘,不知锦绣庄许诺你什么好处,他锦绣庄能给的我们徐记绣庄一样能给,只要您跟我定契,当我绣庄的绣娘,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说完,期盼地望着苏锦。
苏锦连连苦笑,打了三年的交道,徐大娘这人她算是看透了,为商者的奸诈狡猾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若是再陷入徐记的泥潭,只怕是自己也出不来了。
思忖间往祥叔看去,祥叔也正在看她,苏锦心中叹道,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锦绣庄的靠山是否比徐记强,若不然,今天就是非死即伤了,看来,只有赌一赌了。
苏锦正色道:“徐大娘,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三年前,我初来乍到,得亏你收我的绣品,我才得以度日,不胜感激。可是,三年间,你收我的绣品越来越多,催工越来越急,可工钱却越来越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绣品你卖到二两银子一方锦帕,可是你给我的工钱才五十文,你净赚一两银子,还不说你时常克扣我的工钱。”苏锦接着道:“而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这镇上就你徐记一个绣庄,散卖更不可能,你早已控制了市场。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东西卖给你。你以我的短处相要挟,而我要过活,能奈你何?现如今,你让我当你绣庄的绣娘,我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祥叔,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您可不能不讲信用,出尔反尔,这可是商家大忌。”
祥叔看了看苏锦,笑道:“苏姑娘,我们锦绣庄最讲的就是诚信,以后你就会见识到了。”苏锦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知道锦绣庄要保自己,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徐大娘听苏锦说了这么多,句句指责之言,恼羞成怒,冷冷地道:“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祥掌柜,您若是现在不走,只怕棍棒无眼,到时候可别怪老身。”说完,使了使眼色,包围圈越来越小。
苏锦暗自着急,不知道这祥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要保她,却没有任何举动,苏锦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弦儿挡在苏锦身前,意图用自己瘦弱的身子保护苏锦,看着那些人的眼里满是痛恨。
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苏锦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望向身边的祥叔,苏锦转念一想,这祥叔可别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人,为了争一口气,被人围困在这里。
越想越乱,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之间有急速的风声从苏锦耳边划过,身边的祥叔不知踪影,只听啪啪几声,包围圈陡然不动了,苏锦抬眼一看,手持棍棒的人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脸上还是凶神恶煞,眼里却满是哀求,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如此可笑的场景联袂而来,苏锦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祥叔笑道:“苏姑娘,这场面可好玩?”
苏锦忍住笑意:“着实可笑,倒不知祥叔身手如此之好。”
“呵呵,也没什么,只不过在下原先跟着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年岐黄之术,略通医理,自然好找穴位,倒让姑娘见笑了。”祥叔说着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徐大娘:“徐掌柜,这次我不为难你。只是提醒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大娘早被这一变故震得半天回不过来神,等到回神了,却听到这么一句,心中不由大动:难怪他们敢在镇上开绣庄,莫不是早就把我们调查清楚了,看这情形,得先回去再做打算。
想完,起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着祥叔道:“老身竟不知祥掌柜身怀绝技,倒是老身孟浪了,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绣娘,我们徐记还是有容人之量的,既然祥掌柜喜欢,就让给你们了。只是,我这帮手下••••••”
“难得徐掌柜有如此雅量,在下承情了。您的手下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穴,不必担心。”说完看着苏锦道:“苏姑娘,如若不嫌弃,就到锦绣庄将就一晚吧,反正明天咱们也该上路了,怕就怕今儿晚上有那么些不死心的人来打些不该有的主意。您说是不是,徐掌柜?”
“是是,苏姑娘可要当心。”徐大娘讪讪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祥叔捎带片刻,待小女子回屋拿些东西。”说完与弦儿回了屋。
“小姐,我看这锦绣庄很不简单。”弦儿边走边说。
“是啊,这祥叔把这点穴之事归于岐黄,不知是否为真。三两下解决徐记绣庄的围困,不是常人所能办到。弦儿,我们今后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有所差池,否则,功亏一篑。”苏锦不无担心道。
“是,小姐,弦儿知道了。”
“恩,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出了门,跟祥叔回了锦绣庄,草草的安置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苏锦和弦儿就坐上锦绣庄的马车,驶往苏州。
马车一出镇,弦儿就坐不住了,嫌车厢太闷,把头探出窗外,装模作样地看着田间景色。还时不时的掀开帘子,与赶车的车夫聊两句。
赶车的车夫叫小柱,长的白白净净,只比弦儿大两岁,弦儿得知后干脆坐到外面与小柱笑闹。小柱这次送他们去苏州后就待在苏州的分号。毕竟是小孩子,两个人在一起聊个不停。苏锦在里面听着弦儿把小柱惹得发急却又无可奈何,无声的笑了。
苏锦也纳闷过,为何要让这样一位少年给她们赶车,难道锦绣庄不怕徐记报复?可后来一路相安无事,打消了苏锦的顾虑,也就不再限制弦儿跟小柱的吵闹。渐渐地,睡意袭来,苏锦就慢慢的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