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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街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安知命被喧闹的人声吵醒时天色已然大亮。
      这一觉他睡的很熟,睡的时间很长。他很少睡这么久,更没睡过这么死。
      睡好的人精神都很好,而他的精神却很差。不光精神差,还头疼欲裂。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下药。
      枕边还有曲悠然身上荷花味道的余香,然而曲悠然的人却已不见踪影。安知命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
      是谁下的迷药?又是如何下的?
      能给他下迷药的人并不多。他思来想去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曲悠然。
      可如果是曲悠然,曲悠然为什么要给他下药?难道是因为曲悠然还放不下宝藏?
      安知命略带失望的一声叹息,便开始仔细搜寻着屋中。
      屋里的一切几乎原封未动。只有满是灰尘的床头有一处异常。周围似是被擦拭过,中间留有一点不知什么烧过的紫灰色灰烬。
      安知命小心翼翼捻起一点,以他的经验判断这灰很可能就是迷晕他的迷香。
      把灰烬放在鼻边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他将灰烬包好,要带回去问问朱颜。他知道朱颜一定能看出端倪。
      猛然想起昨晚的蓝色包袱,安知命立刻俯身查看。
      包袱卡在靠里的床架之上。看到包袱还在,他没有去动包袱。顿觉误会了曲悠然。为确定心中疑惑,他决定出去找曲悠然。
      天气爽朗,阳光明媚。小院依旧清幽,可墙外已经热闹非常。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安知命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中在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来到前厅,还不到饭点居然已经座无虚席。和昨天的门可罗雀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知命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些人全是江湖中人。而这些人也都一眼就认出走来的是安知命。他们似乎都已等了很久。看到安知命,所有人立刻变得安静。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安知命。
      店家这才意识到生意兴隆原来并不是因为鸿运当头,一想到多年心血很有可能毁于旦夕之间,他的面部变得僵硬,脸色也变得难看。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
      安知命朝店家走来。不少人以为他要走,不约而同都站起身来。看到安知命停下,站起来的人这才没有妄动。
      店家看到安知命停在他面前,越发紧张起来。
      安知命看出老板疑虑。知道来者不善,未免殃及池鱼。本来应该小声问店家的话大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昨晚和我一起来的姑娘去了哪里?”
      “不,不知道。她,她不是一直和客官你在一起吗?”紧张的店家只觉眼前这客人的问题有些奇怪。
      安知命脸色微变道:“你的意思是她昨天来了之后到现在为止都没出去过?”
      店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安知命追问道:“你确定她昨天进来后就没再出去过?”
      店家斩钉截铁道:“没有。伙计就睡在这外面。昨晚一夜都没有出去的人。今天一大早我就在这里了,除了这些进来的人,一个出去的都没有。”
      “你起来的时候头晕不晕?”
      店家一愣,被安知命问的莫名其妙。他吃惊的看着安知命,仿佛就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安知命急道:“你起来的时候头到底晕不晕?”
      “不,不晕。”
      “那伙计呢?”
      “他,他应该也不晕吧。又搬东西,又干什么的。没见他说晕啊。客官你问我晕不晕是什么意思?”
      安知命并没有回答好奇的店家,摸了摸上唇问道:“你们这里有后门吗?”
      听到店家说没有,安知命顿时眉头紧皱,上唇也摸的更勤。每当他遇到难题陷入沉思就习惯性的会摸上唇。
      本来他以为曲悠然还是对宝藏念念不忘。所以才用迷香将他迷晕,然后偷偷溜走,把他当挡箭牌。但现在看来也许一切并不如他所想。
      店家和伙计既然没中迷香,曲悠然要出去就很难不惊动两人。况且客栈四周现在应该很多江湖人士,不会一点武功的曲悠然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不能顺利的走,又如何让他来背锅?
      迷香,消失的曲悠然。现在安知命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最先到的人用迷香迷晕他和曲悠然。然后掳走曲悠然去找金子,把他留下和众人周旋。
      能把迷香悄无声息放在他床头的人,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但想不出不代表没有。而且这个人无疑是个很可怕的人。
      一想到此,他就开始担心起曲悠然。他迅速的回到后院房中,试图想要从包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可用的线索。
      众人看安知命又折返回去,怕他跑掉都跟着一起来到后院。看到他进屋把门关上,众人都在门外等候。
      片刻之后,屋中始终没有一点动静,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人群中忽有一人动,众人立刻一窝蜂闯进屋去。看到桌上的蓝色包袱,最先进来的人如潮水一般已经扑上来抢夺。
      陷入沉思的安知命立刻回过神来,大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要这个包袱。”说着一人已出手来抢安知命面前的包袱。
      安知命见状身形一闪已从众人头顶掠过来到屋外。
      屋中立刻乱作一团,争相哄抢,但抢到的无非是一个装满女性衣服的包袱。
      屋外也是茫茫多的人,安知命才一落脚就被许多人围住。
      人群中全是让安知命交出藏宝图的声音。
      安知命无奈道:“我要是知道这该死的藏宝地点在哪,我一定告诉你们。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这该死的地方在哪。”
      人群中一个人高声叫道:“你不说,大可以交出蓝色包袱我们自己找,否则别想轻易离开。”
      安知命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这人怎么知道藏宝图在蓝色的包袱里?
      安知命急问道:“是谁在说话?”
      刚刚说话的那人仗着人多势众,喊了声:“我!”
      头昏脑涨的安知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声辨位。虽然眼前全都是人,他还是一眼便找到说话之人。飞身一掠,已来到这人身边。
      身边众人吃惊看着安知命的同时,不禁感慨着安知命轻功之高世所罕见。还在院中的人武功本就不如已入屋里的人,看见安知命惊人的轻功,本想动手强来的人都已变得老实。
      安知命来到说话人身边,这人长得其貌不扬。他没有一点的印象,他随手一招便已扣住这人脉门,而这人居然毫无抵抗之力。显然这人不过是个江湖中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安知命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个蓝色的包袱?谁告诉你的?”
      这人吃疼道:“是,是纸条上写的。”
      “纸条?什么纸条?纸条在哪?拿出来我看。”
      “不,不知道是谁扔的。我这没有纸条,不过他们好多都有。你要看,你管他们要。”这人随手一指周围。
      安知命一听,立刻知道他已彻底入局。因为他刚刚的那一问,无疑已经坐实他这里确实有个蓝色包袱。而藏宝图也在他这里。他终于明白刚刚那些人为什么一进来目光就瞄准他面前的包袱,而不是他的人。
      麻烦既然已经主动找上,想甩掉并非易事。安知命心中叫苦。他高声问道:“谁有纸条给我看一下?”
      嘈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我有,不过给你看纸条,你要给我看看藏宝图。”
      安知命苦笑答应道:“好。”
      一个好字一出,有纸条的人争先恐后都叫着让安知命看自己手上的。
      安知命看了几张,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藏宝图在安知命的蓝色包袱里。
      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写的很随意。纸张也不过就是最普通随处可见的纸张,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不过安知命还是看出一些线索。
      墨迹并不新。显然这是个酝酿已久的阴谋。难道幕后黑手盯上的并不是宝藏,而是他?可如果是他,昨晚为什么没动手?难道昨晚的人和宝藏后面的人是两波人?他想不明白,但他一想到床头放着的迷香,背脊就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全身汗毛倒竖。因为这个人昨夜很有可能就躲在床下。
      安知命大叫一声让众人先安静下来。他已经拿出从包袱里取出的藏宝图。两指夹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忽一发力使劲扔出的同时,人已趁乱而走。
      这一跑许多事情更加说不清楚。如此多人已经盯上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必须跑,他的脑袋实在太乱,他需要清净一下,缕清思路。
      院里没人轻功能追的上安知命,为抢图后院人大打出手已乱成一团。抢的人投鼠忌器怕图被破坏,被抢的人战战兢兢怕有性命之虞。很快众人便达成共识,握手言和一起看图。
      但凡看到图的人,无不暴跳如雷,对安知命破口大骂。因为藏宝图的敷衍程度实在令人发指,连三岁孩子的水平都不如。
      安知命知道这糟糕的画风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他一定要走。没人会相信一个随手乱画的图是藏宝图。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信。
      不过令他想不通的是画图的人既然乱画一通如此的儿戏,为什么又要在上面写个屏山?画图的人是不是想让他去屏山?屏山有什么?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去。
      因为他知道,他如果不去把事情解决,他就别再想过消停日子。那些寻宝人一定会无休无止来烦他。而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去应对,而不是躲避。
      行动之前他要休息,他不喜欢昏昏沉沉去做事。虽然才刚刚起床,他又已呼呼大睡起来。
      骂安知命的这些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安知命就大明其白的晒着太阳睡在他们脑袋顶上。
      众人早都已经散去,客栈又恢复到往日的清净。
      在春季温暖的阳光下他可以睡到太阳落山。他没有睡到太阳落山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的肚子不干。
      醒来的他没有立刻行动。找他的人实在太多,白天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好不容易甩脱众人的他并不想太快又被人盯上。
      也不知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发了多久的呆,太阳终于收工换班。
      老板再次看到安知命,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说道:“客官小店打烊了。要打尖住店还请另择他处。”
      安知命笑道;“你是怕我不给你钱?”
      “不,不,不。”
      “那你早不打烊,晚不打烊。我一来你就说要打烊是什么意思?你莫非是对我有意见不成?”
      “客官你多想了,我绝对没有这意思。”
      “不管你有也好,没有也好。现在最好给我弄点酒和菜来。我吃完就走,绝不停留。否则我就一直坐在这里。丑话说在前头,再来那么多人,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店子还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
      店家一听很识趣的先把门关上,笑着请安知命到雅间去坐。让小二给安知命上好酒好菜招待。
      酒菜上来,安知命非要让店家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知命问道:“昨晚和我一起的那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在你们店里的?”
      店家想了想说道:“有两三个月了吧。”
      “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别人吗?”
      店家看了看安知命摇了摇头。
      安知命故作愠色厉声道:“你看我干什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店家摇头道:“真的没别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人问个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这女客官来的时候,我本来也以为有很多人。可是这么久过去,你还是她带来的第一个人。”
      安知命疑惑的问道;“你以为会有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客官一入住,便把整个后院都给包了下来。要不是人多,谁钱多烧的,会把整个后院全包下来?你说是不是?”
      安知命一听确实觉得可疑,这才知道后院为什么没人格外清净。他问道;“那她每间都换着住么?”
      “没有。”
      安知命盯着店家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那女客官就第一天住了一晚就走了,之后再回来就是昨晚了。”
      安知命一听更觉奇怪,捏了捏嘴唇问道:“这期间有人来过这里找她吗?”
      “没有。”
      “也没人去过后院?”
      “除了伙计和我,没人去过。”
      没人会不认识自己的金主,没人会对自己的金主不加以重视。安知命没有再次确认,但他再次陷入沉思。
      带着藏宝图小心是正常的,但包下整个后院是不是太过张扬?曲悠然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她的身上似乎有很多解不开的谜团。
      还有那个抓走曲悠然的神秘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恐怖角色?那人和曲悠然到底又有何瓜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把他牵扯其中?安知命越来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没有头绪。
      人这一生本就很短,不如意事常□□。开心本就不多,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再自寻烦恼。懂得放下,快乐自来。
      酒足饭饱,夜色渐浓。为把该死的麻烦解决掉,算罢饭钱安知命便星夜离开。
      此地离屏山不算远,却也不能算近,骑马一日就可到达。可要是走路,最起码也要好几天。
      安知命很懒,能躺着的时候他绝不坐着,能坐的时候他绝不站着。明明可以骑马,明明想早点甩掉麻烦。可他此刻好像很有耐心,打算靠一双腿走去。
      安知命的轻功很高,虽然比马要慢上不少,可比大多数人却要快上许多。
      江陵地势,西高东低。西边是山,东边平原。屏山在西,安知命却在往东走。
      一出西城平坦开阔,一望无边。甚至连个小山丘都很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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