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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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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昭裕不否认这个世上有太多巧合了，但如果这些巧合通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呢？
昭裕沉思：“也就是说，当初朗姆可能先一步找上桑娇维塞，迫使桑娇维塞成为他的兵器。”
这种事朗姆做的多了，波本不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吗，连中途加入组织的代号成员都想拉拢，更不用说桑娇维塞这种从小在组织长大的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
昭裕抬眼，深深望向白兰地的瞳孔：“白兰地，你认识白马昭裕吗？”
“……”
这一次白兰地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明白了。”
白兰地的反应说明了很多事，昭裕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白兰地礼貌告辞，“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叨扰你了。”
从始至终，昭裕都没有碰白兰地亲自准备的姜饼和咖啡。
有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比如白兰地，比如昭裕自己。
刚刚问那个问题的时候，昭裕居然有一瞬间的胆怯，他在害怕，害怕从白兰地口中确定那个他早就知道的信息，害怕真的变成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却单独隐瞒他。
[我真是一个懦夫。]昭裕在心中自嘲道。
[懦夫？你确实是，毕竟一个连自己的勇敢都不肯承认的人，也没资格被称为勇士。]恶魔不在乎地说。
昭裕居然从达瓦先生别扭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安慰的意思，他不禁失笑道：[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这么光辉。]
昭裕没有等赤井秀一，他随便拦了一辆车返回东京。
没办法，身兼数职的他还要加班。
……
零组主要负责组织相关的事务，而公安课的工作就比较复杂多变了。他们时而需要和外国间谍斗智斗勇，时而需要镇压国内的暴力团体，时而还得负责重要会议的安保。忙的时候公安课上上下下都变成了陀螺。
在这些执勤加班赶报告、开会打杂出任务的无限循环中，白马昭裕也渐渐展露出他过人的胆识和能力。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你可以担任公安课管理官的职务。”警察厅警备局野村力斗局长严肃地说，“白马君，这是警备局和公安课对你的信任，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许。”
如果不是为了零组的保密任务，昭裕早几年就该升职了。
作为凤毛麟角的，能通过国家一级公务员甲级考试的职业组警官，昭裕的警衔停留在警部已经整整四年。
在日本这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他早该升警视衔，只是因为零组的特殊任务一直推后到现在。
而现在——
野村力斗叹气：“有些事我不说你也明白，毕竟你父亲的身份放在那里。”
只要牵扯上警界高官，总免不了涉及阴谋论、打压、党羽斗争之类的话题。哪怕所有了解白马利兵卫和白马昭裕这对父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在乎这些，还是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昭裕再不升职，恐怕就要有传闻说白马利兵卫即将下台了。
野村力斗迫于内外压力，再加上白马昭裕的能力的确出众，总算压下樱田正道的反对意见，强硬给昭裕升职。
樱田正道就站在昭裕身边，手里还拿着根扫把，他的脸漆黑无比，一片阴云。
“升任管理官……”昭裕偷瞄了一眼樱田正道，语气不太确定，“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经常失联、动不动把报告丢给别人写的人真的可以当好管理官吗？
“我还是不赞同这件事。”樱田正道用扫把猛地敲了一下地板，“野村局长，您比任何人都更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上一个被警察厅推出来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野村力斗轻叹：“黑田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白马和黑田的情况不一样，这不仅是公安内部的人事变动，还牵扯到国家公安委员会甚至更上层的大人物。”
昭裕注意到了一个几乎快要消失在他记忆中的名字——黑田兵卫。
他应该就是樱田正道曾经说过的，零组最后一位神秘成员吧？
野村力斗和樱田正道勉强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把选择的权利重新交给昭裕自己。
昭裕对于是否升职、有没有危险其实是不在乎的，但他在乎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影响到白马利兵卫。
顶替真正的白马昭裕本来就已经让他十分愧疚了，昭裕不想再因为自己令白马利兵卫难做。
于是在给野村局长答复之前，昭裕回了一趟白马家。
毕业后，除了节日和几乎没怎么休过的年假，昭裕基本都是在警察厅的单身宿舍度过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工作日的晚上回白马家。
因为他提前说过的缘故，白马利兵卫也在家。
“升任公安课管理官？”白马利兵卫虽然是首次听闻这件事，却并不意外，只感慨道，“也是时候了。”
“我一直没有升职，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怎么会这样想？”白马利兵卫宽容地说，“我不否认高位享有的特权。但是昭裕，我们白马家的子孙从不只依靠家族的荫蔽，你祖父、我、还有你和阿探，任何一个人哪怕脱离了白马这个姓氏，都依然能够成功。
“所以，尽管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吧，不用顾虑我或者其他人。”
白马利兵卫的包容令昭裕沉默。
他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蔓延而出，昭裕不得不垂下脑袋，将自己慌乱的情绪隐藏在阴影之下。他甚至不敢去看白马利兵卫的眼睛，他害怕从那双温和坚定的眼眸中看到卑劣的自己。
白马利兵卫轻轻拍打着昭裕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守在摇篮前哼《红蜻蜓》。
他能感觉到儿子内心的惶恐不安，他将这归结到亲情缺席的十年。
“如果……”昭裕闷闷地问，“我是说如果，如果其实当初SAT搞错了，我并不是您的孩子呢？”
“不是？”白马利兵卫愣了愣，像是没想到昭裕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他好像知道昭裕在害怕什么了。
这位在下属面前雷厉风行的圆滚滚警官，在儿子面前笑得很温柔：“如果他们搞错了，那就意味着我要有三个儿子了。”
白马利兵卫眨了眨眼睛，“有时候孩子太多也挺让人头疼的，对不对？”
昭裕回白马家本来是为了问问升职的事情，结果到最后变成了白马利兵卫安慰他。
实在是太丢人了！！
回到卧室，昭裕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中，一脸怀疑人生。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公安课管理官在处理家庭关系问题上这么丢人的吗？]恶魔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对契约者冷嘲热讽。
[饶了我吧。]昭裕绝望道，[我根本没办法在那种眼神下说出真相。我必须承认，哪怕嘴里说得再好听，说什么要把家人朋友都还给桑娇维塞，可实际上我一个都不想还。]
恶魔：[？？？]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我干嘛要把自己伪装得那么道貌岸然呢？我是来赎罪的，赎罪，犯过罪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吗？我应该正视内心，正视我对家人和朋友的渴望，这才是真正的赎罪。]
恶魔：[……]
[你说的对！]昭裕忽然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可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乌托邦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这种心态用人类的话说是不是就是‘破罐子破摔’？]
昭裕没有搭理达瓦先生，他飞速爬起来打开电脑，进入工作模式。
于是第二天，上班前白马利兵卫看到的就是一个双目无神昏昏沉沉，眼下还有浓重乌青的儿子。
“抱歉，或许是我工作失职。”三原夫人推了推眼镜，满脸严肃，“白马家是什么时候开始了一场比拼谁睡得更晚的家庭活动吗？”
不仅是昭裕，白马利兵卫也心虚地别开了头。
如果说白马家存在一条可见的食物链，那么在良美夫人去世后，三原修子夫人便是当之无愧的食物链最顶端。
三原夫人的念叨一直持续到白马父子离家，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警察这份工作太辛苦了，不能再让探少爷走上老爷和昭裕少爷的老路。幸好探少爷更喜欢福尔摩斯而不是雷斯特勒德警官，侦探至少还有休息的时间，而警察工作时要查案，休息时间还要和侦探继续查案。这个暑假等探少爷回来，我一定要给他再推荐几本侦探小说……”
昭裕：……阿探，祝你好运。
因为警察厅上班的时间略早一些，所以司机先把昭裕送到了单位。
下车前，白马利兵卫忽然叫住他：“昭裕！”
昭裕闻声回头，有些困惑：“我在，怎么了？”
白马利兵卫没有说话，只是朝他张开怀抱。
昭裕微怔……
在他怔愣的时候，白马利兵卫已经主动抱住了儿子，并在他耳侧轻声叮嘱：“工作顺利，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昭裕眉眼处的严肃倏尔柔软了下来，他用力回应了这个拥抱：“谢谢，你也是，父亲。”
目送着儿子的身影渐渐远去，白马利兵卫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放下去。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邮件：【你说得对，三原。再没有什么比一个拥抱更适合父子的了。】
三原修子很快回复：【看来昭裕少爷回应了您的爱，老爷。】
日本人很少将爱宣之于口，可许多误解和怨怼正是诞生于点点滴滴不起眼的小事，并在沉默中持续发酵，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白马利兵卫或许不太明白昭裕的困扰，但这不影响一位父亲对儿子说“我爱你”。
……
当天，带着父亲的祝福，昭裕正式在公安课三支机动队的注目礼中，由警备局局长野村力斗亲自授予“警视”衔，并接受公安课管理官的任命书。
“恭喜恭喜，白马警视，真给我们第三机动队长脸！”
昭裕升职，最高兴的就是第三机动队这些老同事了。吉野修一郎更是大手一挥，暂停了所有人的外勤任务，聚集在办公室开欢送排队，甚至还给昭裕准备了升职蛋糕。
昭裕脸上带着笑，语气则有点无奈：“我是升任管理官，又不是调派到其他部门，以后大家随时都能见到我。”
“转眼四年过去，你已经成为我的长官了，白马君。”吉野修一郎眼中欣慰有余，恍惚有之，唯独没有嫉妒。
早在最初，得知手下要来一个职业组的新人时，吉野修一郎就知道新人肯定不会在三队待太长时间。
四年已经很出乎吉野修一郎的预料了。
“四年来承蒙吉野队长和其他同事的照顾，我很感谢你们。”昭裕向第三机动队的所有人鞠躬，“今后的工作也请多多指教。”
“小事小事！”
“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第三机动队的大家早已把年龄最小的昭裕看作弟弟，眼见最小的弟弟去往了更广阔的天地，他们心里都很高兴。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站着一个第二机动队的队员：“那个，白马警视，有位自称是您副官的人来公安报道，人已经被请到招待室了。”
“我的副官？”昭裕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副手，野村局长那边也没有消息……
嗯？
昭裕打开手机才发现，就在十分钟前，野村局长刚刚给他发消息说公安从警视厅那边给他调了个辅佐过来，说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从警视厅抽调人手啊？
昭裕不由想起零组至今流落在警视厅的成员风见裕也。不过风见裕也比昭裕还大一岁，显然不符合“年轻人”的说法，至少野村局长不会在他面前用这个词。
第三机动队还在庆祝，昭裕先一步离开，向招待室走去。
成为管理官后，他现在在警察厅也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这位副官所在的招待室就在办公室旁边，平时用做接待和休息。
招待室门没关，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昭裕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是个女孩子？
走近一些，昭裕屈指敲响招待室的门：“你好？”
“啊！”那个人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对他鞠躬，并双手奉上一份文件。“您、您好白马警视，我是新来的管理官辅佐小原葵！这是我的调任书！”
昭裕原本平静的眼眸逐渐幽深。
真巧，遇到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应该是没有管理官辅佐这个职位的，最起码要到参事官的等级才有辅佐，这里就当是剧情需要私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