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梨园》白哥哥

6、君子好逑

　　小年夜过了也就是算入了年，唐宋也就清闲了下来，张云雷也要回家过年，两人也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
　　但是电话却没有断过。
　　唐宋的一颗心再也平复不得，只为了那一句“你说，你喜欢一个人......”
　　张云雷，你可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吗？
　　可还没到告诉他的时候。
　　转眼也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了，家里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唐宋一家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爷爷是武生名角儿，奶奶那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想当年那一段戏子与大家闺秀的风流韵事也是一段佳话。
　　唐宋的父亲和二叔都是军人，常年不在家，便对唐宋这个小丫头颇多了几分宠溺以弥补不能陪伴的过失。
　　唐宋的母亲本是青衣名角儿，便是与王慧颇有交情，也算是唐宋的同门的师叔了，自从嫁了唐宋的父亲，便也退居幕后。
　　若说唐宋的三叔，那便是大有来头，现如今风头正盛的京圈新贵，赫赫有名的古董专家。
　　唐宋的哥哥，正儿八经的戏剧学院客座教授。
　　比起这些个大人物，唐宋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很，可偏就是这一群人的眼珠子心肝宝贝。
　　家里人多了自然也就热闹起来了，唐宋也只躲在自己的闺阁里，听听曲儿，打打电话。
　　其实这段时日的郭麒麟的电话也不少，无非是操心自己磕的CP发展的到底怎么样了。
　　“宋宋！你过来帮我一下。”
　　厨房里的唐母喊了一声，奈何房间隔音好的过分，正在打电话的唐宋并没有听到。
　　于是唐母就上楼去瞧瞧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做什么。
　　“我好像还没去过天津呢，要是下次去，你可要记得好好招待我。”
　　“那必须啊！”
　　“得嘞，你可不能反悔......”
　　“宋宋......”
　　就在唐母推开门的电光火石之间，唐宋连挂断电话都没来得及。
　　“在跟谁打段话呢？”
　　唐母其实也就随口一问，并无他意，却惊得唐宋哑口无言，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云雷吧？”
　　所以，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哦......你慧姨她那个表弟啊？”
　　唐母成功接收到了唐晋的疯狂暗示，阴阳怪气的开口。
　　“那个......我这边有点事,我先......”
　　唐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准备和张云雷招呼一声就挂电话的，却被眼疾手快的唐母捞了过来。
　　“喂，小张是吧？”
　　这慈眉善目温柔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哎哎哎，阿姨您好。”
　　张云雷你还真机灵，倒不愧是说相声的。
　　“宋宋经常和我们提起你的。”
　　什么？什么时候提起他了？妈你这什么套路啊？
　　于是唐宋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拿着她的手机走出了房间有说有笑的聊着。
　　“她俩哪来的那么多话啊？”
　　“大概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呗。”
　　什么就丈母娘了？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啊？
　　唐宋吓了一跳，正准备追出去抢手机，又被唐晋一把揽下。
　　“你呢，最好让妈把电话打完，毕竟她可能是这个家里唯一支持你跟张云雷的人了。当时候女婿上门，有妈护着，还能少挨点爷爷的棍子和三叔的挤兑。”
　　说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于是在唐宋和唐晋百无聊赖的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满面春风的唐母拿着手机回来了。
　　“这孩子还真不错，宋宋啊，有机会带回来吃饭啊！”
　　虽说老妈满意是个好消息，可是这么急着把她打发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妈，过了年我才十八，你就这么急着打发我啊？”
　　唐母开心的走了，唐宋哭笑不得。
　　还是赶紧回拨过去问问情况好了。
　　“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张云雷早已笑弯了眼睛，语气也欢快了许多。
　　“阿姨人真好，真的，比你好。”
　　滚！
　　“看来有空我得去你家做客了。”
　　这嘚瑟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想得美啊你，我妈那是误会了，你少臭美。”
　　其实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唐宋这种死傲娇。
　　“哟，难怪阿姨说你要是欺负我就让我跟她告状，你这就开始欺负我了......”
　　“呀，我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啊？”
　　“你猜。”
　　呀！张云雷！
　　当然，在唐宋喊出声前，张云雷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张云雷！你真是越来越贫了！混蛋！
　　挂断电话，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差辈了吧？
　　张云雷是小师傅的表弟，小师傅和妈妈是朋友，张云雷岂不是她的叔叔辈？那他一接电话叫阿姨叫的怎么那么自然？
　　鬼机灵！
　　（操碎心的郭麒麟：你能不能别这么迟钝？）
　　唐母似乎打了别的主意，有意替唐宋隐瞒，并没有把张云雷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也顺便知会了唐晋。
　　唐宋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一半，只是和张云雷打电话之前一定要记得锁紧门。
　　年三十，就愈发热闹起来，就连唐宋这个闲人都被扯着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宋丫头，难得见你主动来厨房帮忙啊！”
　　三叔可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气满满的人儿，如今瞧着同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侄女儿在厨房洗菜，倒是惊奇的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主动啊？”
　　唐宋有些委屈，白白嫩嫩的一双手浸在冷水里，何时这样委屈过？
　　老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让她去厨房帮忙？
　　“以后嫁了人还是要下得了厨房。”
　　嫁什么人啊？嫁给谁啊？
　　“嫁人，莫非宋丫头有了男朋友？”
　　“没有！”
　　唐尧只是一笑，却也不多说。
　　“没有就没有，紧张什么，哦我看大林那孩子就不错，对你也上心......”
　　“得了吧，我可不喜欢小矮子。”
　　本也是有口无心，唐宋对郭麒麟的情谊也只是止步于朋友，最多是闺蜜。
　　本来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何况如今已然有了张云雷。
　　“您这么大岁数还单着，我可不急。”
　　说起来，唐尧的年纪和张云雷也差不了多少，虽说算不得岁数大却始终形单影只，也免不了被家里人催婚的。
　　早婚大概是唐家的传统了。
　　唐尧撇撇嘴，无言以对。
　　于是就在一群大老爷们在客厅喝茶下棋，唐宋半死不活的陪着母亲和唐晋在厨房忙里忙外之后，一大桌年夜饭诞生了。
　　这么一大桌子菜，可要好好馋馋那几个家伙。
　　拿了手机准备好好拍两张，被一只不识趣的手挡住。
　　“没见你有吃前拍照的习惯啊？”
　　这阴阳怪气的，怕不是起了疑心吧？
　　唐宋吓得手都凉了，一巴掌拍掉了唐尧的手。
　　“年夜饭啊，一定要好好馋馋陶禹哥和郭麒麟那货啊！”
　　这话，也算是一半真啊！
　　唐宋一双眼睛死盯着唐尧，生怕他猜出个什么破绽来。
　　“还说不喜欢大林，还这么惦记？”
　　行，我谢谢你，你这个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脱单了。
　　拍了照群发给郭麒麟，陶禹，还有张云雷，完成！
　　美滋滋。
　　食不言寝不语，唐爷爷的规矩还是大的，于是即便是年夜饭，依旧是沉默着结束了。
　　唐宋躲回房间，手机刚才震个不停，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小心年后胖十斤！”
　　郭麒麟，你才胖十斤，变回大胖子。
　　“小祖宗啊，我求您少吃点，开年回来武侠剧啊。”
　　“哟，伙食不错。”
　　一条一条回完消息，给张云雷打个电话好了。
　　（少女！偏心要不得！）
　　“新年快乐啊二爷！”
　　这是唐宋第一次叫他二爷，配上她软糯摇曳的嗓音，摆明了几分调戏的意味。
　　于是，对面的张云雷笑得合不拢嘴。
　　“你在做什么呢？”
　　唐宋向后仰去，倒在床上，声音更多了几分慵懒随意。
　　“我可没你吃饭那么早，还在厨房帮我妈。”
　　“你妈妈在你还敢接我的电话......”
　　咦，貌似哪里不太对劲？
　　唐宋似乎听到了张云雷很轻很轻的笑声，有些摸不到头脑。
　　“哎我问你，你应该叫我妈什么？”
　　一句话可算是难住了唐宋。
　　从妈妈的辈分算，张云雷可是她的叔叔辈，从郭麒麟这边算，张云雷可是她的舅舅辈，那张云雷的妈妈......
　　“应该叫......奶奶”
　　于是张云雷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叫阿姨吧，反正也没见你叫我叔叔舅舅的。”
　　阿姨阿姨，叫她妈妈阿姨你可是顺嘴的很。
　　“还有啊你，我妈在这我怎么就不能接你电话了？你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才见不得人啊你！
　　不过说起来也是，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是她唐宋心里有鬼，他张云雷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你有跟你......阿姨介绍我吗？”
　　“有啊，那肯定有，你可是我姐的徒弟。”
　　只是这样而已吗？
　　唐山有些失落，却还是强撑面子。
　　“我还是你外甥的老铁呢。”
　　多多少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吧？
　　“哟，那你怎么跟你妈妈介绍我啊？”
　　一时语塞，唐宋突然接不上话。
　　“你猜。”
　　“我猜，男朋友吧？”
　　看老妈的态度，他误会也不意外了吧？
　　“你想得美。”
　　真的是，一张脸烫的像是熟透了的螃蟹，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贫嘴了。
　　挂断了电话，才发现有陶禹的四个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果然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
　　“我才几天没有看着你，你就跟人家进展飞速啊？”
　　“得了吧你，八字没一撇呢，找我什么事？”
　　“给你拜年啊。”
　　“信你的邪！到底什么是？”
　　“那我说了，你别炸啊。”
　　看来是又有工作了。
　　“初五开工，你进组。”
　　初五，也不算早，不过也不晚啊。
　　“前几天戏去天津拍。”
　　天津啊，天津！
　　这就很开心了啊！
　　“好，挺好的。”
　　陶禹也大概明白了她兴奋地理由，也懒得多嘱咐，毕竟她喜欢，只要不闹出事不受委屈，也就随她去好了。
　　“初五早上我去接你。”
　　“好。”
　　美滋滋！
　　才说过有机会一定要去天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嗯......要不要告诉他呢？
　　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呢？
　　果然还是不要先告诉他了。
　　于是为了出现的效果炫酷，未来的四天，唐宋并没有主动给张云雷打电话。
　　甚至于张云雷主动打来也只是敷衍回答，匆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总算是熬到了初四，唐宋甚至欢喜到根本睡不着，一整晚的翻来覆去，到了两点钟才睡去。
　　偏又是早早的醒了，五点钟坐在床边精心描眉打髻，挑选了一身最喜欢的埋金线的月白旗袍，等着陶禹来接她。
　　陶禹看到精心打扮的唐宋，也只是撇撇嘴。
　　北京到天津并不远，所以陶禹选择了开车带唐宋去，一来避免了公开场合和粉丝纠缠，二来也比较安心。
　　抵达天津。
　　“哥。我们到火车站。”
　　“什么？”
　　“走吧走吧。”
　　陶禹还是依了她，毕竟他实在是了解这丫头。
　　半个小时前——唐宋拨通了张云雷的电话。
　　“二爷，早啊。”
　　张云雷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答应过我，我去天津你会好好招待我的。”
　　唐宋有些小得意，语气都带了些小傲娇。
　　“你到天津了？”
　　“嗯......目测还有四十分钟的样子。”
　　“到哪儿？我接你。”
　　“火车站。”
　　“好。”
　　于是当车抵达火车站后，唐宋无情的赶走了可怜巴巴的陶禹。
　　唐宋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悠悠的走去。
　　张云雷早已等在那里。
　　或许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唐宋踩着高跟鞋三两步跑过去，给了张云雷一个拥抱。
　　于是这个动作不仅吓到了张云雷，也吓到了唐宋......
　　鬼使神差的，唐宋突然冒出了一句。
　　“张云雷，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于是，张云雷非常顺手的双手回抱住唐宋。
　　两人就这样在火车站出站口相拥着。
　　（媒体：大过年的，我们不放假的啊！）
　　“你自己来的？”
　　张云雷解开自己的围巾给唐宋系上，捏了捏她冻得发红的鼻尖。
　　“怎么早不说？”
　　真的是，最近几天各种爱理不理，害得他以为这丫头变了心，吃不下睡不着的。
　　“惊喜嘛，我新戏进组，前几天的戏在天津取景。”
　　赶紧安抚安抚疑似被自己伤透了心的辫哥哥，唐宋却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美滋滋。
　　“今天不开工，你不是答应我，我要是来天津要好好招待我的吗？”
　　“行是行，但是吧......”
　　好像是怀了什么心思，张云雷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先跟我回家一趟吧。”
　　“干嘛？”
　　唐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差点崴了脚。
　　“哎，你说说你，来了天津一趟，怎么着也得去瞧瞧我妈吧？好歹是你的长辈。”
　　这话倒是有道理，只是，到底是什么身份去见他妈妈。
　　这算是，见家长？
　　“我......”
　　“你脸红了。”
　　他忽而靠近，唐宋的心脏差点吓得停了拍。
　　“那好吧，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吧，总不能空着手去。”
　　“真懂事。”
　　于是唐宋大手笔的买了一整盒金丝燕窝，跟着张云雷回了家。
　　张云雷按了门铃，唐宋愈发局促起来。
　　“你没有钥匙？”
　　“这是你第一次见我妈，我开门不正式。”
　　这话怎么怪怪的。
　　门被打开的刹那，唐宋只感觉血液逆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其实看起来张云雷的母亲和唐宋的母亲年龄相仿，毕竟唐晋的年龄要比张云雷还大两岁。
　　“阿......阿姨，您好......”
　　一向伶牙俐齿，此时却成了结巴。
　　“妈，这是唐宋。”
　　或许是唐宋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张云雷的挤眉弄眼。
　　“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么破费。”
　　“初次拜访，应该的。”
　　张母热情的招呼唐宋坐下，反而把张云雷晾在了一边。
　　“唐小姐哪里人啊？”
　　“阿姨您叫我宋丫头就好，我家人都这样叫我。”
　　“宋丫头今年多大啊？”
　　“我过了年十八岁。”
　　张母抬起眼，瞪了一眼忙着洗水果的自家儿子。
　　这么小的姑娘你也好意思下手！
　　于是唐宋和张母很快熟络了起来，要不是张云雷说要带唐宋在天津好好玩玩，张母还要留唐宋吃饭。
　　“我妈还真喜欢你。”
　　“因为我招人喜欢啊！”
　　唐宋心情大好，走路时一蹦一跳的。
　　“我饿了，我可是听说天津的好吃的多得很，快带我去吧。”
　　大年初五，还有很多店家没有开门，于是张云雷带了唐宋去吃了卷圈儿。
　　正吃着，陶禹的催命电话就到了。
　　“你在哪儿呢？”
　　听他的语气很是焦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你俩要约会要见家长能不能长点心，明天就进组了今天你给我爆出恋情。”
　　什么！
　　大过年的，媒体不放假吗？
　　“我俩......被拍到了？”
　　“娱乐新闻头条，祖宗你可真行。”
　　唐宋示意张云雷拿手机，果然是上了头条，张云雷在火车站接她的图，带她回家的图。
　　还有出来玩的图，但好在距离很远，并不是很清晰，如果不是有心人也绝不会扯到他们身上。
　　“哥......”
　　“少说别的了，我现在找人处理这件事，你发定位给我，我现在去接你！”
　　陶禹匆匆挂了电话，没多时就到了。
　　“上车。”
　　唐宋冲着张云雷挥挥手钻进车里。
　　陶禹却走向张云雷。
　　“有些事，她傻，没有分寸，你要是真为了她，就替她打算清楚，别害了她。”
　　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车外的影子快到看不清，车内的气氛压抑至极。
　　“马上进组你给我弄这么个新闻？你是想让导演把你拉入黑名单吗？”
　　“那些图都很模糊，你去澄清也不会有人怀疑。”
　　“可是也会有人相信！不接这部戏没什么，可是你要知道张云雷现在的人气是水涨船高！网络上的人言可畏你不懂吗？是不是我们以前一直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非要把自己的前程都给毁了才满意是吗？”
　　唐宋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介于张云雷的人气，如果真的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不只是她自己，就连师傅和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这就不是大事。
　　纵使是如何喜欢，师傅于她恩大过天，家人更是如此，如何胡闹，如何痴心，也不能昧了良心昏了头。
　　“哥，你的意思是......”
　　“暂时别见面了吧，避过风头再说。”
　　“好。”
　　对于唐宋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陶禹虽然心下有些震惊，不过也还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陶禹将唐宋送到一早定好的酒店安顿好，就继续去忙公关处理的事情了。
　　说实在的，今天也是奔波了一天，虽然很累，唐宋却根本睡不着。
　　如果结果真的那么严重，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画上句点呢？
　　喜欢算什么？如果为了喜欢背德忘恩，又算得上人吗？
　　越想越烦，还不如不想。
　　却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张云雷。
　　唐宋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
　　对面亦是不发一语。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唐宋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寒意从脊背扩散开，凉的她只想将自己浸在滚烫的热水中。
　　“你没事吧？”
　　没事吗？突然感觉心口堵住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快要窒息了。
　　“没事。”
　　总觉得呼出的气儿都是冷冰冰的。
　　“最近，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吧，或者，以后也别见面了吧。”
　　对面沉默了，一丝丝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是为了我们双方好。”
　　唐宋知道，他会懂的。
　　最好是这样。
　　“好。”
　　唐宋捏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泪珠子在眼底打转，却舍不得掉下来。
　　“晚安。”
　　这一次，是唐宋先挂了电话。
　　明明连开始都没有就结束了。
　　眼泪像决堤似的涌了出来，到底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久到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吧？
　　半个小时后，电话疯狂震动起来。
　　是郭麒麟。
　　唐宋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你？”
　　“没事，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么了你？”
　　“我和他不合适。”
　　“我说你们两个有毛病吧？多大的事至于闹成这样？他是艺人吗？你是吗？那说相声的多少成了家的也没见事闹多大吧？你说说你至于吗？”
　　“如果是圈外人，确实没事，但是我和他，就不一样，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行，我不管，那你现在打算怎么着？”
　　“到此为止。”
　　对面的郭麒麟沉默片刻，半晌开口。
　　“你不后悔吗？”
　　“后悔，可是那能怎么办？”
　　挂断了电话，唐宋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却如何也无法入睡。
　　或许是不是真的可以像郭麒麟所说的，根本没什么事？
　　不，师傅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她不能赌，她赌不起。
　　睡不着也要睡，明天就要进组了，不能所有事情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