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见狐》冠军临瀚海

3、第三章

　　树林深处长年见不到太阳，到处弥漫着昏昏暗暗的夜色。太阳要下山了，天要黑了，也没有人等霍去病回家了。
　　霍去病刚射死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狼，一个美艳动人的小姑娘就坐在树梢上，如同玫瑰一般。
　　她说：哥，你能不能不生气？
　　苏烟依旧穿着红色的肚兜，好像明珠美玉。
　　霍去病毫不客气得张弓搭箭：你是哪儿来的妖怪！离我远一些！要不然，我就一箭射死你！
　　苏烟妖媚得冲霍去病笑：哥，你不认得我？
　　在苏烟跳下树那一刻，霍去病的三支箭划破夜空，直直得射进合抱粗的树干。
　　苏烟瘫在地上，泪汪汪得盯着霍去病：哥，你干嘛这么对我？
　　霍去病道：妖害人，犯天条！再不滚，我就射死你！
　　苏烟扑过来，简直要长在霍去病的腿上，黑漆漆的眼睛里浸满泪水：哥，我知道错了，求你带我回家！我求你啦！
　　月亮升了起来。森林里好像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苏烟被这层雾气裹着，就像一段白嫩的水葱。
　　霍去病收起弓箭，把苏烟扶起来，一刀刺进她的胸口。
　　女人不可思议得指着霍去病，身体剧烈颤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
　　霍去病面无表情：我打过阿烟好几次，她记打。再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
　　“梁楚”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她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耳边别着一朵百合花。她的身体迸发出无数道蓝色光芒，整个人也变得狰狞可怕：我比苏烟漂亮，我比她家世好，你为什么不爱我！
　　霍去病刚要说话，苏烟出现在霍去病身边，一挥手，就是无数道天蓝色的冰刃。
　　苏烟冷冰冰得盯着梁楚：敢伤害我哥，我就杀了你。
　　那把马刀握在苏烟的手里，女人的手指白皙修长。
　　可是苏烟的手，刚刚被线勒过。
　　霍去病沉默片刻：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温泉。

　　苏烟第一次见到深山里这池温泉。泉水上空飘着白蒙蒙的雾气，清澈的好像一面镜子，水草绿油油的招展，白色的石头上，偶尔游过一只小红鱼。
　　苏烟笑眯眯得盯着霍去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霍去病也笑了。男人利落得除去陈旧的天蓝色粗布外衣，露出里面紧束的白色单衣：你先下去？
　　苏烟调皮得坐在水边，撩起天蓝色的裙摆，两只光洁的小脚白皙柔嫩：哥，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男人走进温泉，顺势把苏烟拽进水里：我也喜欢你。
　　霍去病的吻落在苏烟白嫩的脖颈，女人虚弱得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声音甜腻：哥，你怎么不把我带回家？
　　男人笑了：既然是杀鱼，当然要在水里杀！
　　电光火石间，男人握紧拳头，重重得朝着女人的头顶锤下，苏烟眼前一黑，晕倒在霍去病怀里。
　　男人冷酷无情得将眼前这个陌生的紫衣姑娘拖上岸，解开她的腰带，捆了她的双手，把她丢在温泉边的草地上，头也不回得走了。

　　山里的夜晚好像死亡一般安静，霍去病提着竹篮，踏进院子，那个小麻烦坐在霍去病家的围墙上，面朝大山，百无聊赖得朝背后抛石子。
　　霍去病刚帮苏烟教育过梁楚，小丫头一定很高兴。
　　霍去病将竹篮放在门口：你回来干嘛？我是没有法力的人！
　　苏烟头也不回：哥，如果我的石头能砸到你，你就收留我。好不好？
　　霍去病道：我之前怎么说的！你给我滚下来！
　　别的神话里都是下金子雨下银子雨，这只傻呵呵的小妖精，为什么会给霍去病表演“下石头雨”？
　　苏烟转过身，很乖巧得笑了。
　　男人脸色铁青，眼里出火，声音像打雷。
　　这个男人打过老虎，杀过野狼，砍过毒蛇。树林那些猛兽见了他，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可是苏烟不怕他。
　　苏烟笑容温婉：哥，老头子说不定早把我给忘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虽然苏烟很想问问霍去病：你怎么知道今天两个女人都不是我？你是人，你又看不出来！可是很明显，霍去病不想说。
　　霍去病转过身：你冷不冷？
　　苏烟道：哥，我冷！
　　男人的怀抱结实得好像一堵墙，一看就很暖和。
　　霍去病道：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苏烟气呼呼得跟着霍去病走进屋子，一脚踹在门上。
　　这个男人就是块钢铁！笨死他算了！

　　苏烟现在才想明白，那些女妖之所以作弊失败，全是因为她们也不会爱。谁叫她们也是飞禽走兽修成，她们的血也是冷的。
　　梁楚是一条鲤鱼精，她不怕冷。她才会相信，那真是一池温泉。霍去病也才能在冷彻骨髓的泉水里教训她。水一冲，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可如果第二个姑娘真得是苏烟，她会不会让膝盖有旧伤的霍去病踏进那池冷冽的湖水？
　　苏烟不知道。
　　苏烟喝了两口粥，忙忙得问霍去病：哥，你怎么看出来，第一个姑娘是变成梁楚的绿结？
　　霍去病回答得很干脆：梁楚有本事欺负你。
　　苏烟问：那你怎么知道，梁楚是条鱼？
　　霍去病道：你每次吃鱼，都要先拿筷子戳好几下。
　　苏烟道：可她长得好看。
　　霍去病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苏烟低了头：哥，我也跟别的男人睡过。
　　霍去病道：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高傲得好像一只孔雀。
　　苏烟道：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霍去病道：我非打死你不可！
　　苏烟道：哥，我是妖，你是人。所有的女妖，都只会用美色金钱迷惑男人。你要小心，梁楚今天丢这么大的脸，她搞不好还会来找你。
　　霍去病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干嘛？
　　苏烟道：妖爱人，犯天条。
　　霍去病道：我是你哥，你跑什么？
　　苏烟想了想：哥，男女之间除了情爱，也可以有亲人一样的爱，对吗？
　　霍去病道：是啊。
　　苏烟如释重负。
　　只要他们不成亲，没有床第欢愉，那就不是女人爱男人，苏烟就能一直霸占霍去病。
　　好像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