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有了四个冤家[快穿]》云上松

64、晚宴

　　用餐的地方是一个离寝宫很遥远的宫殿里。
　　莉莉丝夫人在前头带路，两三位低一等的陪侍在她后面莲步生微，温文秀拖曳着巨大的裙摆跟在一群陪侍后面颇显得笨拙，像一只追逐白天鹅的丑小鸭。
　　可是假若变成白天鹅后需要日日夜夜穿着束身衣，她宁可当一辈子的野鸭子，也不要再穿什么束身衣！勒的她骨头都要断了。
　　偏生莉莉丝对王室礼仪教养固执至极，不仅自己如此，还要求她时刻保持端庄威。
　　回想起刚才来的路上，温文秀不禁轻叹。
　　窸窣的刀叉活动的声音何时停了下来，她都未曾发觉。
　　一回神发现禾原正双手交叉置于下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温文秀眸光一闪，问道:“怎么了？”
　　禾原笑了下:“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有什么事烦心？”
　　她垂头盯着餐盘里还剩大半的牛排，咽了咽口水，可是肚子已经吃不下了，就因为穿了束身衣。
　　她如实说:“我不想穿束身衣，不想时刻保持优雅端庄。”
　　“禾原你把我送走吧。我不想待在王宫里，很压抑——”
　　尽管她对这个结果丝毫没报期望，但是禾原的反应却大出她所想。
　　哐当！
　　抬眼看去，长条餐桌的一端，餐盘翻滚倾倒汤汁泼洒一片。
　　墙边守候的侍女想要上前收拾餐具，可是刚走一步，就被禾原那阴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一双修长如骨雕的手紧攥着放在桌上，好一会儿，禾原翻出一张餐巾布擦干了手指上的汤汁:“离开王宫你能去哪儿？”
　　话里含着讽刺，还有一种难以明察的恐惧不安:“难不成重新去当乞丐，亦或是寻找其他几位的帮助？”
　　温文秀看着他紧绷的身体和僵硬的面容，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可是被他这样讽刺，温文秀的暴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她沉下脸:“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想待在王宫里。”
　　禾原刷地腾起身，冷冷地盯着她数秒，然后挪开视线，朝外面走去:“那十分抱歉，一国之后是不能随意更换的。”
　　一场早餐不欢而散。
　　回去的途中，莉莉丝夫人对她提点道:“……无论如何，王后殿下不应该激怒国王陛下。”
　　“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温文秀下了逐客令。
　　等人走后，她偷偷解开了裙撑和束身衣然后换上舒适的睡裙，窝到沙发里翻开莉莉丝带来的历史书。
　　她所处的这个王国是卡拉丹山脉下的一个中等国家——买撒，国家经济以花卉业和制造业为主。买撒目前的政治权力中心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买撒十世的统治，一个是管理买撒和邻近一国区域的红衣主教A。
　　那位主教大人似乎没有名字，于是人们就以他的姓氏的头个字母发音称呼他。A主教也就是给她写信的那位，温文秀心想这主教肯定也是他们三个之一。
　　余下的两天，禾原也就是买撒十世一直在和她单方面冷战，两人在餐桌上一同吃饭互不说话。
　　有时候温文秀察觉有一道视线偷偷觑向她，可等她一看去，那视线就和鱼一样飞快地窜游远了。
　　然后就听到禾原冷哼一声。
　　温文秀无语，低头继续细嚼慢咽。
　　经过两天毒打，她已经能适应这小鸡的食量，除了晚上做梦会梦见吃大餐外。这两日她闲的无所事事，除了翻阅那本历史书了解本土国情和一些重要人物的事迹外，还让莉莉丝夫人教她认识比较难的词汇。
　　直到晚宴当天的下午，一群陪侍鱼贯而入，架着她全方位梳洗打扮。
　　突然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登登的十分有节律的脚步声。
　　“国王陛下。”
　　“你们都下去，我要和王后说些话。”
　　温文秀从梳妆镜中窥见一个穿着华丽宫廷服饰的俊朗男子靠近，摇首笑道:“你终于不闹脾气了？”
　　闻言禾原脸上倏地腾起一抹红，死鸭子嘴硬道:“我没有过闹脾气。”
　　温文秀懒得戳破他的谎言，又继续刚才的打盹。
　　脚步声在椅子后面停下，禾原的声音响起:“别睡，你看。”
　　她睁开眼一瞧，纯黑的天鹅绒上躺着一件珠宝项链，熠熠光辉碎成流星落入眼中。
　　她目光闪了闪，却听禾原含笑道:“这是买撒之心，是初任王后传承之物。我给你戴上。”
　　将项链戴好，禾原又把双手撑在她身后，俯首贴耳亲昵一阵。
　　温文秀任由他动作，神色由茫然、慵懒到冷淡。好在他没有过分狭亵的举动，只靠在她脖子边，语气轻柔:“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幸福近在咫尺。”
　　说完，他将一双深情似海的眼睛对向温文秀，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可是温文秀一本正经地指向墙壁的挂钟:“时间快到了。要是没及时赶上公爵夫人的晚宴，那会被笑话的！”
　　禾原恨恨地瞪她一眼，直起身，却下一秒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温文秀瞟了眼没吱声，说实话，她还蛮喜欢这种被人关怀的感受，可要是让她因此甘愿留在某个人身边，那她就不愿意了。
　　她可真渣啊。
　　温文秀一边自我唾弃，一边跟着禾原登上宫廷马车。
　　穿过一片松林，入眼先是尖顶的哥特式建筑，然后墨绿色的窗户里飘来的音乐声吸引了她的耳朵。雪白的稚鸟扑翅闪过幽蓝的天幕，直没入对岸的松林。
　　布莱登公爵是买撒仅有的三位公爵之一，资历最高。这个时间点，公爵的城堡外面已经停了几十辆华丽繁复的马车。
　　当王室的马车列队抵达时，广场上面突然响起一声烟花的声响，紧接着乐队的演奏声音顺着晚风飘来。
　　一如所有的影视剧所演，先是一阵颇长的寒暄，随后国王王后和那群大臣一齐涌入晚宴大厅。
　　在此期间，温文秀一直努力着充当哑巴花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可惜直到进入会场，她也没能有机会甩开禾原。
　　许多双视线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打转，然后看向那位传说中一眼让国王相中带回王宫并不顾大臣劝阻娶她为王后的女乞丐。并不怎么漂亮呢。这样也能迷得国王神魂颠倒，还有大厅边上坐着的那位公爵。
　　好事者胡乱揣测，并不影响在众人围观之下的温文秀。她试着抽回手，可是禾原看着轻轻握着但是力气贼大。
　　实在忍不住，她凑近低声说:“这又不是正式宴会，你和我不用一直待在一起。”
　　“是啊。”禾原笑眯眯道，趁她不注意突然出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温文秀发现周围的视线一凝，随后又开始变化。
　　禾原对那几位大臣说道:“王后有些疲倦，我带她先到一边休息。”
　　“你偷亲我！”温文秀在沙发上坐下，神色有些不高兴。
　　“我没有，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亲的。”
　　两个人正拌嘴间，突然一道低冽醇厚的男声响起:“抱歉，打扰二位。特鲁斯见过陛下和王后殿下。”
　　对方穿着一身笔挺的修身燕尾服，绅士翩翩。
　　一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灰绿色眼眸，温文秀下意识捏紧手里的酒杯。没办法，遇到熟人就是会很紧张。
　　“白玫瑰公爵，今日不谈公事。”禾原语气森森。
　　特鲁斯举起酒杯一仰而尽，勾起一抹笑道:“王后久居宫中，未曾见人，在下有心想拜见也没法子。今日是个好机会。”
　　温文秀转眸一瞧，禾原的那张俊脸都绿了。心想这个情形还是不要再惹怒他了，毕竟他才是饭碗爸爸。
　　于是矜持地朝白玫瑰公爵颔首示意，然后挪开视线，盯向酒杯。
　　禾原发出一声嗤地笑，说:“舞会要开始了，白玫瑰公爵你的舞伴呢？”
　　“我看哪里有落单的舞伴我去借一个好了。”特鲁斯依旧温和，语气挑衅，“如果实在没有，那请国王陛下割爱，让我邀请王后挑一只舞吧。”
　　“不行！她才学舞没多久，还跳地不好，我担心浪费了你优秀的舞蹈艺术。”禾原一本正经地说道，甚至捏了下她的大拇指。
　　两个人打着机锋，周围的宾客都在旁听观战，时不时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饶是温文秀脸皮厚，也觉得有些受不住，束身衣紧紧绑着腰身让她呼吸不畅。
　　突然她起身，小声说道:“陛下，我去洗手间一趟。”
　　“你不是有——”
　　“我不想用。”转头唤了声莉莉丝夫人，然后一主一仆穿过一群华丽服饰的宾客走远了。
　　“王后殿下，我们已经离开大厅了。”莉莉丝夫人紧跟在她身后，目光紧张地逡巡环视四周。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照映在红色锦毯上，两边驻守的军人看见她们行礼。
　　温文秀一言不发，拖着蓬松的裙摆直往外面走。
　　莉莉丝夫人夫人快步追上来拦住她，语气害怕:“王后殿下，我们进去吧。外面危险——”
　　“呜呜——”莉莉丝夫人突然被拖入黑暗的角落里，温文秀伸出去的手还未碰上她，她整个人已没入黑暗。
　　瞳孔一缩，温文秀反应迅速地往回跑，刚才经过的走廊里有守兵，把他们叫来。
　　然而刚跑出没两步，一双强有力的肩膀突然从后面抓住她，温文秀吓得尖叫声，却因被人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早知道就不出去透气了，公爵家咋这么不安全！
　　“是我。”温文秀挣扎的厉害，尽往对方的要害处击打。
　　对方只是压低声音说道:“是我！萨拉斯！”
　　“放开我！”温文秀恨声说道。
　　对方只好松开手，退后一步。
　　温文秀正打算趁机逃跑，这时候月光透过一侧的窗户照射进来，将对方的面容完全照亮。
　　“赵迦罗。”温文秀哑然，又赶紧问道，“你把莉莉丝夫人怎么样了？”
　　萨拉斯（赵迦罗）紧张地环视一周快速说道:“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昨天我偷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要在公爵晚宴上动手，我是带你离开这里的！”
　　她问:“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着，萨拉斯拉起的一只胳膊朝预留的通道狂奔。
　　温文秀心想，这是个机会，也就没有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