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每心少

4、第 4 章

　　蒋凡牵着这马到了新古镇中心的井口边，利落地将手中的小锁链解开。
　　看看那条粗重的铁链，上面的铁环上有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每一环环环相扣，倒是有些像符咒，果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蒋凡才放弃要解开这铁链的打算。
　　在井口边打了一桶井水，掬一把拍在脸上，觉得清凉沁心，舒服极了。蒋凡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水珠，又从包裹里拿出刚买来的毛刷，沾着桶里的井水，一下一下地帮马清洁身上的污尘。
　　虽然是瘦弱了些，但马身上的毛发洗干净了之后竟也是漂亮的棕红色，湿润的毛发在阳光下倒也十分有光泽。
　　蒋凡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马，已经吃饱喝足的它不再耷拉着脑袋，反而欢叫着左盼右顾，洗去了身上的污垢，看起来更是神气十足。
　　或者是匹良驹也说不定，蒋凡突然想。
　　“逸风，以后你就叫逸风吧！”
　　希望你可以早日摆脱这沉重的枷锁，得到风一般的自由，可以任你驰骋。
　　像是回应蒋凡一般，逸风一声长鸣，虽不是仰天长啸但听在蒋凡耳中却也颇有欢喜之意。
　　“哈哈，莫不是你还通人性了？”蒋凡笑道，轻轻拍拍马头，却不料逸风突然爆跳起来。
　　蒋凡一个重心不稳便直直倒在地上，原本摆放在逸风旁边的水桶也被踢飞，刚好打湿了跌坐在地的蒋凡。
　　蒋凡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湿了大半的衣裳，虽是刚想着也要换一身新衣服了，但也不用这样折腾他吧？蒋凡连忙起身，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贴在身上，重重粘粘的好不难受。
　　看看逸风，已经不在暴躁，而是低垂着脑袋，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看看蒋凡，一副认错的模样。
　　奇怪了，蒋凡一边拧干身上的衣摆一边想着，逸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跳起来了？看现在的情形也不像是有心这样来吓他的，倒像是因为太痛了才一时受不了而避开…
　　刚刚他是碰到哪里了？
　　额头？
　　蒋凡走近逸风，逸风的头顶处有一缕浓密的毛发，遮挡了半个额头，只是弄湿了，还没清洗，一条条都耷拉在上面。蒋凡刚要伸手，逸风却别过马头，不想被人碰到。
　　“难道是额头伤到了吗？”看逸风这样子，蒋凡也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是伤在额头了，“别乱动，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不会弄痛你的。” 蒋凡没想过这马可以听懂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就把这话说出口了，刚觉得好笑，却不想逸风这么站定不动，虽然眼里还是有着一丝警惕。
　　蒋凡有些惊讶，却也只是一瞬间，他伸手拨开盖在逸风额头的湿发，一条狰狞的大疤赫然出现在眼前。
　　自上而下，一条约手指般粗长的疤痕盘蜷在上，像是被人用剑或匕首插伤，又像是原本额头上的某样东西硬生生扯开了。
　　蒋凡看到这伤口只觉得胸口一阵难受，这马在之前不知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竟留下这么深的伤口，那疤竟陷在肉里近一寸深！
　　莫不是那个将马卖给他的黑发男人吧！
　　一想到这，蒋凡对那张俊俏得有些妖艳的脸孔更是反感。
　　是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模样，那样子长得俊俏就算了，还留那及腰的长发也不知道要整束一下，若不是看他身形高大，声音低沉，蒋凡还以为那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女生了。
　　小心地用从身上撕下的碎布擦拭逸风的伤口周围，反正这衣服也是要报销的了，蒋凡也就不心疼了。
　　可能还是弄痛了吧，逸风的鼻子一直重重地喷着气，蒋凡更加是轻柔了几分。
　　这伤口明明已经愈合结疤了，怎么看逸风的模样却还是这么痛苦？似是刚受伤还在流血一般，小小的碰触也令逸风难受。
　　“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啊？”蒋凡很纳闷，但还是细心地把脸和毛发都清洗一遍，发现原本湿了大半的衣服竟也干的差不多了，只是背后也被汗湿了大半。
　　“呼～终于洗完了。”蒋凡松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看时间，这才发现太阳西斜的厉害，已经将近傍晚时分了。
　　看来今晚还是要投宿了。蒋凡想着便牵着逸风走回市集中心，除了有店面的铺子外，这临时摆摊的商家已经陆续收摊要回家了，所以这市集现在的道路倒是宽敞了不少。
　　蒋凡在庄美丽的装备店里拿了前一段时间要求定做的新衣服，那是他在蛇窟里收集到五花蛛的蛛丝和千步蛇的蛇皮定做的，虽然不是很华丽，但防御力对于现在身上的布衣而言是要强太多了。
　　蛛丝可以保暖，蛇皮可以御敌，原以为制作出来的只是一件小马甲，但庄美丽因为蒋凡拿来的材料还见丰富，便也制成了一双靴子和护肘。
　　蒋凡穿在身上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番，这马甲摸起来柔软舒适，但对于武器的攻击竟也可以抵挡一番，除非是特别锻造出来的武器，否则其他的普通兵器也难伤其分毫。
　　又换了身新衣服，浅黄青色的绸布大褂，下摆刚好可以覆上鞋面，长短适中，套上定做的马甲和护肘，蒋凡好好地整理了一番才出现在庄美丽的跟前。
　　庄美丽刚看到蒋凡，只觉眼前一亮，想起了一句古话“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可不是嘛，相比较蒋凡还是新人时侯的青涩稚嫩，现在的他是更有侠士的风范了。
　　只是，这颜色过于轻柔，竟是缺少了些许气势，增长了几分恬雅气息，到是有些翩翩才子的味道了。
　　庄美丽又看了看蒋凡，此时正含笑看着自己，原本挺普通的一张脸孔此时也生动起来了，正眉飞色舞地聊着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奇趣轶闻。
　　“好了，老板娘，蒋凡也要告辞了，这马甲做的太好了，我很是喜欢，下次要是再有好的材料也要多麻烦你了。”蒋凡看着外面在溜达的逸风，也是时候走了。
　　“瞧你说的，去了其他城镇，还怕找不到好的裁缝吗？我这的手艺也就如此了，等你要再打造更高级的装备就要去河阳城了。”庄美丽笑道，这蒋凡的修为是越来越高的了，现在这小小的新古镇已经不适合他了。“或者你可以去找找刘大哥，帮你的马造一个好的马鞍。”
　　“呵呵，也好，是应该要去拜访下刘大哥了。”蒋凡笑笑，利落地出门，带着逸风便向铁匠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