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每心少

3、第 3 章

　　拍拍怀中的银两，蒋凡有种轻飘飘但又觉得沉甸甸的感觉。
　　在这里，一百文可兑换为一贯钱，十贯钱可兑换为一两纹银，一百纹银可以兑换一金。
　　对于像蒋凡这样只会做普通的打猎和采集任务的人来说，五两纹银虽不太多，却也不易赚。
　　其实蒋凡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可以有个自己的栖身之所，可以有个避风挡雨的小小屋檐就已是知足。
　　但对于本本分分生活的蒋凡来说，这些也有些奢侈了吧。
　　毕竟要有自己的屋子就得有土地，想要土地就得需要钱财。
　　只是这五十两还是不够的，更何况有了土地房屋外，他还得能养活自己。或者以后还得备些聘礼娶个媳妇，蒋凡觉得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看他想到哪去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但蒋凡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嘴角那抹笑，总觉得有了这五两纹银，什么事都变得轻松容易了。
　　在药店里备了一些紧要的伤药和解毒剂，只是装了小小一个木箱，但已花去了一两纹银。有些心痛，蒋凡还是一咬牙将五两纹银递出去了。这些东西到底是闯荡江湖的必需品，不能心痛了这些钱。
　　找回的四两纹银还在手上，蒋凡有些难受，毕竟这钱总有用尽的时候啊。
　　“蒋凡公子还是将纹银给予我吧，这是存票，上书你存寄的具体数量，届时只要将此存票出示便可在各村镇城市的钱庄进行存取了。”钱庄的掌柜笑看着蒋凡，利落地翻出一本小本子，唰唰几下便将蒋凡的信息记录在案。
　　手掌握起又张开，蒋凡将三两纹银给了掌柜。
　　剩下的一纹银是自己的应急银两，不能随意花费了。
　　正这样想的蒋凡却听到有人正吆喝叫卖，虽有些不想再花钱去买其他东西，但是这叫卖的内容却着实令他有些心动。
　　“贱卖啦、贱卖啦，百里神驹，价格优惠，可以面议……” 这声音到还煞是好听，只是有些慵懒无力，似是不是很想叫卖的样子。那也是，那可是身披白光盔甲，备有流光魔弓在手，身边还有只火麒麟坐骑。
　　好生熟悉的人……
　　刚看清卖马的人，蒋凡却有些无力。
　　还是走吧。
　　余光中看了看火麒麟身边有些瘦弱的小马，两只眼睛已经毫无生气，一条手掌粗的大铁链重重套在脖子上面，此时正无精打采地吃着地上的杂草。
　　这么瘦弱的马匹可能跑不快吧？蒋凡叹气摇了摇头。
　　“死马，害老子还牵着你走了这么长的路，若不是你这死马，老子我一早就把神兽给手到擒来了，再没人买你就等着老子我就把你宰了，来个马肉火锅！！”
　　那人愤愤地用拳头打在小马低垂的长脖子上，小马一吃痛，嗷嗷叫起，却反而惹得那人更重的打骂，小马挣扎着要走远，无奈被那铁链缠住，无力反抗。
　　“……你、你这马怎么卖……”原本还在奇怪都已经贱卖了，怎么还无人问津，甚至是五步内人人都避之不及。现在看清楚了，才知道，这马已然是一副残破身躯了，身边的卖主还这样怒气冲冲，难怪都没人肯上前。
　　“唔？”那人刚在火麒麟背上躺好，听到这怯怯的问话，嚯的一声又坐起来了，飘扬的长发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俊朗的五官也跟着提升了45度，仰满了兴奋，但在看到蒋凡之后表情却停顿了下。
　　“你，要买马？”漂亮的双眸中布满了疑惑，眼前这个男子倒是跟他要卖的马一样，一样瘦弱的可以，不会风一吹也跟着风跑了吧？
　　一身粗糙的布衣，上面大大小小的磨损怕是要过不了多久这衣服就得报销了，只是总觉得这人长得很是面熟，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恩。”蒋凡点了点头。
　　那人挑了挑眉头，试探性地伸出两个指头，“……十两？” 这疑问句倒像是询问蒋凡了，不过还是让蒋凡的脸色变了一变。
　　看这情形，那人的手指顿了顿，果然是个穷鬼啊。
　　这已经是他出的最低的价位了，想他其实也不稀罕这十两，只是出于试探性地就给了这个数字。
　　蒋凡皱着眉，十两，他现在身上还没这么多现银。
　　“……对不起，叨扰了。”
　　说完便转身想走，还是再存些银两再买马匹吧。
　　“慢着！”
　　谁知蒋凡还没转身，那人便从火麒麟身上跳将下来，蒋凡一惊，连忙倒退几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那人也有些惊讶，不明白他的靠近对这个瘦弱的男子有什么威胁性，但这惊讶也只是一瞬间，反正他也不在意这陌生男子的害怕是所为何事。
　　“你身上有多少银两？”
　　蒋凡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也不想跟他做买卖，只是看这马怪可怜的，就想买下好作个伴。但十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没什么能力支付的，之前存在钱庄的钱他是不会取出来的，那是以后要用到的。
　　谁知他还没转身，那人竟就跳了下来，吓得他连退几步。
　　开、开玩笑，就算是在村子里，但前两次跟这家伙碰面都被秒杀的经历也令他不想离他太近，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跟可以秒杀他的人有过多接触罢了。
　　只是在那人问自己身上有多少银两时，蒋凡也犹豫了下，将揣在怀中的银子拿到手中。
　　“我只有这一两。”
　　那人看看那银两，又看看对面的男子，一伸手便将那银两夺了过去。
　　“成交了！”
　　“呃？”
　　蒋凡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银两便落入了对方手上，这身手快的，蒋凡还没看清他的动作。
　　“小兄弟，这马是你的了，牵走吧。”那人扔下一条铁链给蒋凡，这是连着马匹脖子上的粗大铁链其中一环的小锁链。“这脖子上的粗链是原本就有的了，弄不断，我也无能为力咯。如果你要解开这小锁链，呐，这是钥匙。”
　　蒋凡接过那人抛来的钥匙，其实他还没意识到这马已经是他的了，只是看到有人拿了他的银两。
　　看看那匹瘦弱的马，还戴着如此沉重的铁链，还好他不会怎么急着赶路，否则绝对会不堪重负就倒掉了吧。
　　拍了拍身边的马，脖子上那铁链拿在手上也重量十足，更何况是戴在脖子上，蒋凡突然有些同情这马，竟然毫无自由可言。
　　“那好，这马我带走了，谢谢这位公子割爱，告辞了。”蒋凡拱拱手，既然钱已经付了，而且还是他仅有的一些银两，那这马他定要好好照顾，以后赶路是要多靠它的了。
　　“喂，我叫凤翔，行走江湖难免碰面，交个朋友吧！”凤翔一个跨步立在蒋凡面前，怪眼熟的家伙,凤翔想着要跟他做个朋友。
　　听到这话，蒋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蒋凡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承蒙凤公子不嫌弃是在下的荣幸。”
　　“哎，说话不用文绉绉的嘛，大丈夫说话就得干脆利落，反正你我是朋友了，虚礼就免了吧！”凤翔没注意到蒋凡的小动作，只是觉得蒋凡话里的意思也是高兴跟他交朋友的。
　　“不过凤公子必定事务繁忙，在下也不好叨扰，今天就先在此拜别，他日有缘定会再见的，告辞了！”蒋凡拱拱手，拉着那匹瘦马就往村口走去。
　　“啊、呃…好，”凤翔愣愣地看着前面的背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还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要走了？
　　“嗷——”
　　火麒麟有些乏了，张开嘴巴就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哈欠。
　　凤翔有些烦躁，也不知是被火麒麟的热气烘的，还是因为新交的朋友没说几句就离开才让他这样。
　　挠挠头发，凤翔拍拍身边的火麒麟，火麒麟懒洋洋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这才慢悠悠地跟着凤翔并肩走着。
　　“火火啊，今天这家伙倒是挺有趣的，你说是不是？”凤翔挠着火麒麟长长的火红毛发，道。
　　以前的朋友都和他混得熟了，说起话来更是口无遮拦，倒是很少遇见像蒋凡这样规矩的家伙，原本还想着可以多相处一下呢。
　　“可惜。”
　　凤翔边走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