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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时闻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感谢宁子仪,每在时寻迷惘困惑的时候都有她陪在他身边。

      想到儿子那执拗的性格,时闻笑道:“也就只有你能看到他真实的一面了吧。”

      这个问题目前的宁子仪给不出答案,显然时闻也不需要她回答。

      他又拉回之前和宁子仪聊的那个话题,“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我有预感,这次青州之行危险重重。”

      宁子仪疑惑,“既然您都能感觉到,那太子必定也有所察觉,你们都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

      不是宁子仪觉得时祭酒不如太子,而是她认为太子身处党派之争的中心,应该对这种更为敏感。

      “朝堂瞬息万变,时刻都有大事发生,既然身处时局就要有所觉悟,我曾经告诉过你们,一件事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无非是我们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而此刻我只能说它是危险的,但又是值得去做的,也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时闻为自己添了杯茶,转头看了看窗外枝杈上因抢食而互啄的麻雀。

      他问:“你可知,我今天为何叫你来?”

      “学生愚钝,只能猜个大概。”宁子仪能猜到时祭酒叫她过来可能是为了青州一事,但具体不得而知。

      时闻没有像解释青州之行一样东掩西遮,而是直接告诉她原因,“当初你爹走时要我护住你们娘俩,现在你娘去找你爹了而我也要离开了,你祖母那人我放心,只可惜她在内宅,朝堂之上她鞭长莫及,而你心善热忱,我怕我走后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让你爹进退两难。”

      有些人臭水沟里长的心,阴暗无比。什么事都能被他们搅得又臭又令人作呕,宁子仪厌恶的摇摇头,“这些人好不讲道理。”

      时闻笑笑,“树大招风本就没有道理,你记住,我到了青州若是有消息传回来,你就好好备考春闱,若是……没有,你就拿上这封信递交给大理寺卿李元李大人,他会安排好你的。”说着时闻将一份用火漆封住的信件放到桌上推到宁子仪面前。

      宁子仪接过信左右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问:“您将我安排妥当,那时寻呢,他怎么办。”

      提到时寻,时闻的脸都柔和了不少,“你不用担心,我推测他们会先拿女学开刀,而时寻在国子监,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郑国公府还可护他一二,毕竟他外祖父也不是好惹的。”

      宁子仪愣住,她才知道,时寻和晏子楚竟是亲戚。

      交代完,时闻像是放下了重担,“离开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时寻,现在没有牵挂了。”

      这遗言般的说辞是怎么一回事,宁子仪固执地纠正道:“您说错了,还是得牵挂的我和时寻又皮又不受管教,还是得需您回来提点教训的,要不我俩能把京城的天给翻喽。”

      “哪有这样形容自己的?”时闻慈爱地看着宁子仪,“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两人坐在软榻上又喝了一会儿茶。

      时闻问宁子仪,“从未上过藏书楼顶层吧?”

      说着他起身带着宁子仪走上三楼。

      三楼没有隔断,整个空间都被打通,里面只零散地挂着几幅画。他推开所有门窗,走到满是围栏的过道,宁子仪跟在时闻身后。

      眼见时闻走到一处外突的平台上定定站住,俯瞰着这片注入了他心血的学院。

      宁子仪学着时闻那样凭栏远眺,这一看才发现,藏书楼有着绝佳的地理位置,女学各处尽收眼底。

      一时她内心生出豪情万丈,她忽然感受到了平阳长公主站在这个楼上的感觉,这个女学是她为天下女子争取来的平等。

      时闻望着学堂里来来往往的女学生,他平静地诉说着女学建立之初的过往,“平阳提出女学的时候,也不过双十。那时所有人都不看好,觉得她异想天开。可谁能想到,女学都已走过了二十载。”

      他上扬的唇角告诉宁子仪,那些往事美好且珍贵。

      “当初她问我和常思‘你们俩觉得女学会像国子监一样永远开下去吗?’”时闻描述着平阳长公主当时的模样,“她眼里盛着星辉,我们都不忍心对她泼凉水,除了说会以外说不出其他话,而且我们还向她保证,只要我俩一人还在朝堂,必帮她把女学开下去。”

      常思,宁子仪还是知道的,这是他父亲的字,取意于孔子论语中的‘吾日三省吾身’,她听灵湘讲过。

      只是没想到父亲、祭酒还有平阳长公主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宁子仪看着时祭酒眼中转瞬盛满悲伤,听他说“转眼二十年,她不在了,有人就想把她的心血给毁掉。”

      越说越愤怒,时闻手掌狠狠拍在栏杆上,“他们以为女学是什么?是他们搅弄朝局的棋子?我还没死,我绝不会让平阳的心血付之东流。”

      见他还会气愤,宁子仪就放心了,刚刚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真让她心惊,这样很好,至少还有反抗的干劲。

      许久没有这样发泄过了,时闻讪讪一笑,“让你跟上来,倒叫你看了笑话,行啦,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时祭酒这个状态,宁子仪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拱手退下离开。

      直到宁子仪的身影完全不见,时闻这才收回目光,面朝西北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雏鸟长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宁子仪捏着信,心中五味杂陈,她试图呼唤藏在游戏背后的系统,但无济于事,任她在心中如何叫唤,系统始终没有出现。

      唉,她就不该有所期待,宁子仪叹气,默默把信塞回袖兜里。

      既然没有提醒,她只好见机行事了,但愿一切顺利。

      ……

      与祭酒谈话后没几天,就传来了太子与祭酒去青州的时间,不过时闻不是以两学祭酒的身份而是以太子太傅的身份前往青州。

      听到这消息时,宁子仪正在收拾着放假回家要带的书籍。因着上元节与旬假挨在一起,学院便打算多放学生两天假,下午也不用上课了。

      灵湘抱着晾晒完的被子走回屋子,她边把被子放到床上边跟宁子仪讲着今天与小姐妹聊天时听到的消息。

      “听她们说,时祭酒以太子太傅之名与太子明日前往青州,也许明天我们在路上还能碰到他们出发的驾撵。”

      宁子仪放下手中的书卷,紧蹙眉头,“太子太傅?”

      铺好手下的被子,灵湘挂好床纱,走到宁子仪身边拿起桌上的书籍帮她整理,“是呀,都这么说,具体的时少爷应该清楚,小姐你可以问问他。”

      自己想不清楚,时寻应该能知道更多,既然之前在马车里说开了,想来他也不会再介意了,“你去监学那边问一下,看他离开了没。”

      灵湘应下,一溜烟就跑没人影了,宁子仪坐在桌旁手撑着头思索,时闻完全可以以两学祭酒的身份出行,临了给了一个太傅的虚职,皇帝这是要把他和太子紧紧绑在一起啊。

      到时,世人只会看到太子太傅,而自动忽略了两学祭酒。皇帝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道真如时寻所说,他身体每况愈下,开始为太子铺路了?

      “想不通想不通!”宁子仪气恼,手一挥将桌上的书全都推到了边角,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面,哼哼唧唧。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奈何祭酒走之前找她说了那番话,让她都不能不多想。

      等了会儿,灵湘从外面跑回,“小姐这是怎么了?快去榻上躺会儿,我给你拿毯子,可别受凉了。”

      宁子仪猛地坐起身,止住灵湘往里间走的动作,“我没事,先说说时寻吧。”

      看宁子仪真不像困乏的模样,灵湘作罢,她慢慢讲着刚才去监学遇到的情况,“我刚过去,还没问,看门的李贵一见着我,像是等了好久的样子,他跟我说,时祭酒明天走,时寻少爷为了赶上送行,今早已向司业请假提前回家了。我猜。时寻少爷应该是特意留了口信,让李贵给你说一声的。”

      时寻对时闻的感情深厚,断不可能还待在监学,是她疏忽了,算了,明天回家总会见到他,到时候再问也行。

      ……

      满□□霞,整个天空呈现红色,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如此看来,今天实在算不上什么外出的好天气。

      宁子仪放下掀开的车帘,接过灵湘递来的手炉。

      “这才刚晴没几日,天又要阴了。”灵湘递着手炉,正好瞧见了帘外的景色,抱怨道。

      宁子仪眉头紧锁,愈发担忧。

      天寒地冻的,今早宁子仪特地吩咐车夫,等吃完早饭再回去,

      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到京城外时太阳都高高挂在天上了,只是偶尔有乌云飘过遮挡住光芒,车夫将马车停在远处。

      “小姐,太子与太傅的车辇在前方,一时进不了城。”车夫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门帘传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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