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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已无法补救,宁子仪扶额,“时寻,我们出来也够挺久的,回吧。”

      时寻清楚地明白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宁子仪,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两人折返回到之前去的那个酒楼,时寻从堂内接过打包好的炙羊肉出来。随后又跟着小二去了酒楼侧方,把喂饱的马匹和马车牵出来。

      宁子仪上车,时寻将羊肉和新加了碳灰的手炉放到她手里,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马车行至国子监墙外的树下停稳,时寻才开口,“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你应该听说了,我爹过几天要和殿下去青州。”

      原来是因为这事,宁子仪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父亲吗?”

      时寻眼里自嘲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担心也没用,近些年陛下身体越发不好,党派之争愈演愈烈,不仅皇子就连公主都紧盯着东宫,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也不知这次去青州会遇到什么祸患。”

      宁子仪想要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宽慰,如果自己知道后续剧情,还能暗示或提醒他。

      “也许,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糟,祭酒是个好人,上天不会薄待他的,就算有……”宁子仪不想说不吉利的事,所以她吞下了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转而拍拍时寻的肩鼓励道,“祭酒还有我们,这个春闱后你我也将立于朝堂。”

      宁子仪的豪言壮语,让时寻一扫几日的阴霾,他眼睛闪烁捏紧车帘望着车内的宁子仪,“是啊,还有我们。谢谢你子仪。”

      有打更声从远处村镇传来,两人放好马车,按照之前的路线上树翻过国子监墙头绕过杂物院,宁子仪踩着时寻交叉的掌心爬到林园,时寻还想再送她回小院,被她拦了下来。

      大晚上一个国子监学生在女学乱窜成何体统!

      回去的路上宁子仪依然没碰到任何人。

      跨入小院,主屋暖黄色的烛光投射于地面,黄澄澄的,看的人心尖儿都暖了起来,宁子仪推开房门,热气直扑脸颊,她舒出一口气,身体终于舒服了。

      听到房门被推开,灵湘绷紧的神经,在看到宁子仪那一刻,终于得以舒展。

      她冲上前来,边说边替宁子仪解下披风。“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宁子仪把手中的炙羊肉递给灵湘,“你家小姐说到做到,回来的路上我把它放在手炉旁,还热乎着呢,快趁热吃。”

      灵湘开心地接过,放到红木桌上解开油纸,香料的气味浓郁非常,灵湘把油纸往宁子仪面前移了移,“小姐,你也吃点吧。”

      宁子仪连忙摆手拒绝,“我就算了,晚上和时寻大吃特吃,你摸摸我的肚子,现在还是圆的呢。”

      说着宁子仪就抓起灵湘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灵湘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嗔怪,“小姐,哪有大家闺秀让别人乱摸肚子的。”

      宁子仪哈哈一笑,不以为然,“我们都是女子,怕啥!”

      小姐这性格,灵湘算是怕了,她拿起片好的羊肉塞入嘴中,一脸享受。

      宁子仪凑近盯着她幸福满满的面孔问:“好吃吗?好吃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炙羊肉是她做的。

      “好吃!”

      “嘿嘿,那就好。”

      宁子仪拿过旁边的剪子,把蜡烛捻子剪短,随口问道:“我出去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提到这个,灵湘立刻停下了吃东西的手,吞下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羊肉,喝了一口宁子仪为她倒的水说:“大事没有,就是王娘子晚上来过。”

      添水的手顿住,宁子仪看着灵湘问:“她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说在小姐如厕,她点点头,也没说啥就坐在你那个位置等。”灵湘指指宁子仪正坐着的地方,“过了好久,我都快绷不住了,她倒二话没说,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宁子仪撑着下巴咂摸,“她怕是发现了。”

      “发现了?!”灵湘连吃的都顾不上了,她一蹦三尺高,抓起宁子仪的手大声喊道。

      宁子仪抽回双手,揉了揉听力尚未受损的耳朵,按住灵湘,“小声点,小声点,你家小姐的耳朵都快聋了。”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大了点,灵湘嘟囔,“哦,好吧。”

      她压低声音,但不改急躁,“小姐你快说啊,她到底怎么知道的,我没露馅啊。”

      宁子仪把她扶回板凳,“别急,我没说你,我只是有这种预感。你继续吃,不碍事。就算被她知道,也没关系,她不像是会乱说的人。”

      “啊!”灵湘震惊,“小姐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王娘子。”

      “好啦,”宁子仪弹了一下灵湘的脑门,“赶紧吃吧,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灵湘捂着被弹红的额头喃喃,“好吧。”

      那天过后,宁子仪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碰到过时祭酒,她知道他还没有和太子出发去青州,可也没见他来找自己,以她对时祭酒的认知,不应该啊!

      难道他忘了?

      正值课间,宁子仪背靠座椅,脚尖勾着桌案一摇一晃地想着。

      突然有道身影遮住了宁子仪的光,她歪头看过去,王嫣?她找自己有事?

      “你,找我?”宁子仪看着她不善的表情问道。

      王嫣站着盯了她一会儿,转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书卷,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我找你,是时祭酒,他在藏书楼等你。”

      看来祭酒并没有忘,倒是因为在忙去青州的事,放她逍遥了几天。

      这样也好,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谢啦!”她脚一收大步向外走去。

      纸张在王嫣手中变皱,她侧头看着远去的人影,垂下眼眸。

      藏书楼立于女学中心,地处学堂东侧。

      宁子仪迈着轻快的步子往藏书楼走,说实话,这次见祭酒她没有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监学门口祭酒护着她的原因。

      冬日暖阳暖烘烘,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树枝,叽喳高语像是在诉说一些值得大声分享的事情。

      因天晴,书楼的窗户全被打开,暖黄的光线从外面撒入,一个身着青底道袍的儒雅先生,凭栏远眺,仿若与世隔离。

      宁子仪规规矩矩的走进,朝他一拜,“老师。”

      听到宁子仪叫他,时闻这才转身,他含笑看着她,“许久没听到你叫我老师了。”

      叫老师只是因为宁子仪一时没注意,把以前在学校的习惯带到了这里,却不曾想竟勾出了他这些许感慨。

      有徐徐的清风吹入,桌上的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时闻站在窗前,风将他的发丝吹向空中,他淡淡地说:“时间真快,曾今那个半大点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也不知道何事触碰了时闻的神经,他把自己叫来,竟没有训斥,只是感怀。宁子仪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闻接下来的话愈演愈烈。

      “别站着了,过来坐,你爹不在我们叔侄俩好好聊聊。”时闻撩袍,走到一处案几旁坐下,他拂袖朝着对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时祭酒想跟自己聊心,宁子仪哪有不从的道理。再说从他这里应该能得到更多不同于灵湘、时寻以及同门带来的消息,而这必定和主线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老实坐在时闻对面,一动不动。

      时闻慢条斯理地弄着手中的茶盏,几回后,他将盛满茶汤的杯盏放到宁子仪面前,“尝尝我的手艺,看是否退步。”

      宁子仪哪懂茶艺,她双手端起,浅浅抿了口,说出心里话,“我哪懂这个,但既然是老师泡的,必然是好的。”

      时闻手持紫砂壶哈哈笑道:“你呀,你倒是把你爹油嘴滑舌的性子学了十成。”

      万万没想到,英明神武的骠骑大将军在监学祭酒眼中竟是这副模样,宁子仪也不敢多说,到底是自己知道的太少。

      叙过旧,时闻言归正传,“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过段时间要和太子前往青州为天下学子祈福。”

      这件事全学院都在讨论,宁子仪不可能不知道,她点头,“听她们说过。”

      “她们应该很开心吧,毕竟青州对于女学乃至天下学子都是不一样的存在。”时闻脸上挂着笑,看不出情绪。

      宁子仪老实回答道:“是的,大家都因为这件事感到振奋,情绪高涨。”

      “也是,如果我不知道内情,我怕是也会兴奋一阵。”

      听到他这么说,宁子仪又想起了前几天时寻对她讲的那些,她越发不安,“祭酒,是出事了吗?”

      宁子仪双手搅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时闻无声叹气,“这是你自己察觉的还是时寻与你说的。”

      “说实话,是时寻,他……很担心你。”时寻满面愁容的样子,宁子仪还记得,她忍不住补充道。

      时闻早就料到,那孩子自从失去了娘亲,就变得非常敏感,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起他。但他也很欣慰,他总是忙于两学的各项事宜,对孩子的关心非常少,一个没有母亲又缺失父爱的孩子还是长成了如今这个与人为善,光明磊落的时寻,说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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