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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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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导真正见到阮柳绵人后,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早上的大动静把乔举也吓得赶了过来。三人静坐无言,面面相觑。
阮柳绵给自己手机插上充电器,开了机。
“要不,”徐导小心提议道,“你先给纪先生报个平安?”
阮柳绵用气音“嗯”了一声,感觉还没回神,手已经拨打了电话。
“......阮阮?”
纪澜庭带着隐隐哭腔的声音把阮柳绵震住了,忘记了回答。
“你不要吓我,阮柳绵。”纪澜庭情绪开始不稳定,语气变得僵硬,“你说话。”
“我、我在。”阮柳绵连忙出声,“我是明天的飞机,我昨天说错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难以掩饰自己的心虚,“那个你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回了。”
“就留在那!”纪澜庭声线颤抖,“我去找你,你听话点,不要再乱跑了,好不好?”他渐渐哀求起来,声音痛苦地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一样。
徐导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背景板,乔举倒是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好好,”阮柳绵连连答应。
“能不能,”纪澜庭顿了下,小心翼翼问道,“别挂电话?”
阮柳绵再狠心也没办法拒绝,依旧是“好好好”。
对面安静下来,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阮柳绵没刻意收敛自己的动作,知道这个时候发出一些声响会让他更安心。
徐导又悄悄把手机备忘录拿过来给他看。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徐导没有大导演的架子,反而好奇心八卦心极其重,这会儿备忘录上又添加了个新疑惑。
——纪先生不是又包养了阮黎?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好?
乔举也看见了,一脸不敢相信地看阮柳绵。
阮柳绵接过手机,打字回复他。
——没有包养他。
——误会啊?那你咋不回去?
——一码归一码,谁说解释了我就得接受?
——拿捏。
阮柳绵也不能干坐在房间里等着,就催徐导和乔举各做各的事去,自己也出去逛逛。
“不要走远。”纪澜庭叮嘱道。
纪澜庭似乎是很想了解他不知道的事情,每当有人和阮柳绵搭话完,纪澜庭就会紧接着询问。
“他/她是谁?”
“你们关系很好吗?”
“问这个干什么?”
“饭好吃吗?吃得习惯吗?”
“......”
直到——
“柳绵啊,你家乔举在那边呢,别乱晃悠了,晃悠一天了都。”
阮柳绵下意识想掐断通话,被纪澜庭立马制止,“不准挂。”
“乔举是谁?”
“你家的?”
“你要去找他?”
阮柳绵嘀咕,“现在问题怎么这么多?”
“......因为你不让我监视你了。”纪澜庭自己还感觉委屈。
阮柳绵顶嘴,“你也没什么立场监视我啊。”
纪澜庭不说话了,依稀能听到高铁上播报的语音。
“阮阮,”不知道沉默多久,纪澜庭才重新组织了语言,“我没想和你分手。”
阮柳绵心软归心软,但涉及这个事可没打算让他好过,“我们都没有在一起哪里来的分手。”
“再说了,又不是离婚,分手需要双方都同意吗?”
纪澜庭不想隔着电话和阮柳绵讨论这样重要的事情,“快到站了,等我们见面再聊。”
阮柳绵哼哼几声挂了电话。
纪澜庭除了手机和证件,什么也没有带,一身轻。下了高铁就直奔目的地。
车子没办法开上去,在山脚下借了钱,纪澜庭开始爬山。
时间有点晚,路上的人稀少,没了嘈杂的人声,自然的声音终于回归。风过树梢,虫鸟相鸣,原本寂静的路越走越热闹起来,纪澜庭怔怔地想,这是阮柳绵喜欢的吗?
路不长,步行二十分钟就看到了不远处灯火亮起,欢呼雀跃的声音也一并涌来。
粗略扫了一眼相聚的人群,阮柳绵不在其中,他继续往后走,穿过人群。
纪澜庭不常在公众面前过多露面,即便因为这张脸和身份引起过一阵热度也很快散去。这里的游客没有人认出他来,但都为他出众的外表和不合时宜的笔挺西装行了注目礼。
没有见到阮柳绵,他的心依旧提着,连带着脸色也不好,不像是去寻爱人,反倒有寻仇的嫌疑,也断了不少人想搭讪的心。
又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脚步,想起他其实是可以向阮柳绵寻求帮助的,而不是坚持自己一人寻找。
纪澜庭拿出手机,无意识地继续走着,一边拨打了阮柳绵的电话。
嘟嘟嘟——
几声响后,没人接通,他正要再拨打试一次,余光里瞥见了两个相依偎的身影。本该像任何一次一样目不斜视小情侣地走过去,他却不由得定睛去看。
是阮柳绵和一个陌生的beta。
看到阮柳绵的一瞬间他的心重重落地,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弛。但两人亲昵的姿态让纪澜庭的妒火又瞬间上涨,几乎要压制不住上前呵斥两人分开的举动。
但不能,这会让阮柳绵极其难堪。
纪澜庭捏着手机,定定站在原地,眼神锁定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beta虚揽着阮柳绵,从他后脑勺上拿下了什么东西,然后甩在了地上,伸出一只脚轻轻一碾。做完这些动作后,beta动作轻柔地像是安抚地呼噜了下阮柳绵的后脑勺,嘴里说着点什么。
阮柳绵拉开些距离,低头去看,肩膀松懈地垮了下来,很是自然地抿着唇表达自己的苦恼。
再然后两人一齐转身要走,看见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纪澜庭。
阮柳绵受到了第二次惊吓,没有像刚刚一样下意识靠近乔举寻求保护,而是又走了两步,拉开了些距离。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为自己下意识反应感到不可置信,为什么自己有种被正宫捉奸的心虚感呢?
“柳绵,这是你的朋友吗?”三人中,反而是最摸不着情况的乔举先开口了。
“啊,”阮柳绵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纪澜庭的身份,只好说,“他就是纪澜庭。”
乔举这才很认真地去看纪澜庭。他感觉眼前的男人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至少不像是给阮柳绵发长长的小作文,又哭着给阮柳绵打电话的人。
“纪先生,你好,我叫乔举。”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柳绵的朋友。”
纪澜庭态度温和点头,“你好。”紧接着他目光看向阮柳绵,“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乔举有些紧张地碰了碰阮柳绵的小臂,但也只是轻轻碰了下,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在听到阮柳绵“嗯”了一声后,识趣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朝人群的方向走去,拐了个弯就挡住了身影。但他没有走远,因为不放心阮柳绵和那个男人独处,就保持了个不打扰他们的距离,默默等着。
阮柳绵自顾自地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然后抬眼去看还呆在原地的纪澜庭,正想出声让他也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聊,纪澜庭就朝这边走过来。
哦,还没傻。阮柳绵想。
紧接着一张脸就怼到他眼前。阮柳绵惊了一下,手撑着往后移了移,又因为石头磨屁股磨得皱了脸。
“你离这么近干嘛?”
纪澜庭眼神专注,异常认真地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阮柳绵本来想拒绝,拥抱这种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行为,理应被驳回。但他张了张嘴,就看到纪澜庭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哪个alpha这么能哭!
就当是劫后余生的庆祝吧。阮柳绵撇着嘴把手臂打开,想给他一个朋友一样的拥抱。然而眨眼间,他就莫名腾空,又莫名坐到了纪澜庭的腿上。
阮柳绵感受着alpha在他脖颈处使劲嗅来嗅去的动作,一脸呆滞。
“你是狗吗?!”在脖颈处感受到湿润的感觉后,阮柳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骂他。
“嗯......”纪澜庭回答得漫不经心,似乎没听到是什么问题。
阮柳绵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把推开他的脑袋,正义凛然道,“AO授受不亲。”
纪澜庭顿了顿,“那把我当个坐垫好了。”
阮柳绵没有理他。
于是纪澜庭有点不敢再这么贴贴蹭蹭,但也不把人放下来,沉默片刻才重新开口,“我把阮黎的事情都详细地整理了遍,做成了时间线,我发给你。”
阮柳绵喉咙一甜,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感受到怀里的omega身体紧绷,纪澜庭立马住了口,开始重新组织语言,“我一点一点和你说。”
“第一次见到阮黎的时候,就是和你受伤去医院那次。”
阮柳绵突然歪头看他,“你和我说,他小时候救过你,是真的吗?”
“是也不是,”纪澜庭说,“我还没找到他不是的证据。”
“——?”阮柳绵愣了一下,这什么逻辑?
“我直觉不是他,”纪澜庭很苦恼,“但我找不到证据。”
没等到阮柳绵的接话,纪澜庭只好继续往下说,“我去见过他——”
他话音猛地一收,像是突然开窍一样,一个急转弯,“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上闻到......他当时突然进入发情期,特助把他带进了空包厢,我只是进去看了一眼,他告诉我他腺体受损,抑制剂作用很小,需要alpha来标记他,我拒绝后就走了,绝对没动他。”
阮柳绵想到阮黎来示威炫耀的那个早上,身上的痕迹不像是伪造的。
“你知道阮黎来找过我吗?”
纪澜庭小心问道,“哪次?是奶茶店那次碰面?”
“你知道?!”阮柳绵倏地直起身子,震惊看他。
“只是派人远远跟着,”纪澜庭连忙解释,“绝对没有窃听什么的。”
“不是,”阮柳绵从他腿上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道,“是你们共度发情期的夜晚之后。”
“就在家。我看他身上,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纪澜庭脸色霎时难看,沉声道,“那天监控数据全部被损坏了,我不知道他来找你。”
“我没有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他说完忐忑地去看阮柳绵,想得到一点反馈。
“你那天去陪他,是干什么?”
纪澜庭越回想越糟心,“因为他说,他遇到了之前资助福利院的人,我去查了,确实是资助的大头,他说能......”
阮柳绵疑惑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戛然而止。
“能找到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