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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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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柳绵再一次前往过舟时,把项链小心摘下放到了自己旧的饰品盒里。
虽然是说是旧的,也还是一年之内新买的,但他左看右看,都感觉委屈了这条华美的项链。
“不喜欢吗?”江舟摇看着被退回来可怜兮兮的项链,有些不解。
阮柳绵就算不会欣赏宝石,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眼前项链坠着的宝石,就算外行人,看到了也会感到惊叹。
“太贵重了。”他为难道,在他商业价值最高的时候,他也没有佩戴过这样的首饰。这不单单是钱财的展示,更无形地彰显了权力地位。
现在的自己戴,太过招摇。
江舟摇合上首饰盒,眉头紧缩,想了想又起身道,“你等我一下。”
阮柳绵静坐在窗边,看着河道上人家撑船来往,偶然间透过玻璃对视,也会得到一张热情的笑脸和客气的挥手。
江舟摇走出里间时,阮柳绵正笑着和河道路过的人打招呼,手贴着玻璃,隐隐可见压抑着的兴奋。
暖意融融的氛围,江舟摇在门前站定,没有出声惊扰。
“江哥!”随着店门被大力推开,大嗓门把店门静谧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江舟摇看见阮柳绵受惊地抖了一下,他面色不善地看向来人,“你怎么回来了?”
阮柳绵好奇看去,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上衣袖口与裤子下摆都被挽紧,和他刚刚看到窗外路过的人家的装束相似。
“啊?”青年呆头呆脑,“今天不是周一吗?”
江舟摇不想理他,拿着盒子朝阮柳绵走过去。
阮柳绵现在看到江舟摇拿盒子都要ptsd了,他慌忙站起来,不知道江舟摇又要拿出什么东西。
“哇哦,这么漂亮,肯定要不少钱吧?”青年凑过来,双眼放光。
“不贵的。”江舟摇斜倪一眼青年,又对阮柳绵解释道,“就几千的。”
盒子里项链坠的是几颗白色翡翠,方便点缀着绿色宝石,看起来美得惊人。
“几千还不贵啊,”青年一脸古怪,“抵我一个月工资了。”
“麻帆你闭嘴!”江舟摇终于忍无可忍了。
阮柳绵没忍住,侧头扬起了嘴角偷笑,心想江舟摇喊人闭嘴怎么还这么有礼貌。
“诶,”青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江哥,这位是?”
“我叫阮柳绵。”阮柳绵回过头来朝他弯弯眼睛,“我是...江哥新认识的朋友。”
“朋友哦。”青年挠挠头,“我叫麻帆,你要是想叫我麻烦也行。”
阮柳绵眨眨眼,好奇问道,“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
“麻烦的麻,一帆风顺的帆。”江舟摇没给麻帆再开口的机会,“麻帆去里间收拾东西去。”
麻帆进去后,阮柳绵问江舟摇,“他是你的店员吗?”
江舟摇点头。
“一个几千啊?”阮柳绵询问。
江舟摇快速看了眼里间方向,“——你的话,工资可以高一点。”
“江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听不到!”麻帆大声嚷嚷着,“涨工资也要优先老员工!”
江舟摇不理他,继续和阮柳绵说,“你是二把手,他是小员工 。”
麻帆:“拒绝空降!”
阮柳绵笑得快背过气去,缓了缓故意提高声音说道,“那二把手有多少工资啊?”
麻帆立马露了个头出来。
“嗯......”江舟摇做思索状,“除了小员工的,剩下都是二把手的。”
阮柳绵眼珠子一转,“那一把手呢?”
“工资上交啊。”麻帆脱口而出,再看两人时一副了然神态,“啊哈哈哈,新时代alpha典范,我以后有了对象,也这样。”
阮柳绵笑容微敛,不等他开口解释,就被江舟摇眼神制止了。等麻帆收回脑袋继续忙活后,江舟摇才低声道,“麻帆是beta,我没和他说过我的事。”
“这种事情,有些难以启齿。”江舟摇微微蹙眉,看起来让人怜惜。
阮柳绵也不忍再强行解释,再给江舟摇的伤口上撒盐。
“哦,对了,”沉默片刻后,江舟摇又突然开口,“还记得我和你过的,我的店员遇到过尴尬的情况吗?”
阮柳绵最害怕别人问他“还记得我吗?”“还记得什么什么吗?”之类的话,江舟摇话音未落他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
所幸记忆还不算遥远,阮柳绵迅速翻了出来。说的是如果顾客入睡失败,掀开帘子大眼瞪小眼的事故。
“还记得还记得。”
“其实麻帆一直很想再证明一下自己,但那位顾客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许是怕麻帆听见,江舟摇声音压得有点低,阮柳绵不得不往他那边倾斜下身子。
“我这两天闲来没事看了看微博,发现前几天和你一起上热搜的omega,就是麻帆想要找的人。”
“白沐?”阮柳绵语气不太确定。
江舟摇道,“十有八九,如果方便的话,见见面也许能确定。不过,如果你朋友不愿意,也不强求。”
阮柳绵摩挲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回答,“那我问问他。”
“好。”江舟摇笑着点头,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
阮柳绵指纹解锁,手机屏幕亮的一瞬间他下意识侧了侧,避免被江舟摇直接看到。
屏幕上是备忘录的页面,黑色标题是,旅游第二站攻略参考。
*
“人呢?”游微死死锁着眉,快步走向电梯。
身边紧跟着的助手叫苦连天,“现在在隔离病房。明明易感期没几天就要结束了,我们也就没一直派人看着。”
“隔离病房?”游微轻声重复,“omega的东西也在吗?”
助手连连点头,“在在在,纪先生一直拿着都没让人碰,但这么久了,东西上早没信息素了,安抚作用也不大。”
“你去、去找那个,”游微扶额,大脑一时短路,“强效镇定剂,以防万一。”
“好的。”助手一面应下,一面又按了电梯楼层。
“束缚带和止咬器带上了吗?”
助手迟疑,“额,止咬器没有,但束缚带绑了。”
游微“嗯”了一声,绑住了就好,纪澜庭总不能去啃束缚带去。
......
“纪澜庭!你他妈牙不想要了?!”游微带着隔离口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纪澜庭眼神一片阴霾,垂头叼着束缚带在磨牙。在易感期在末期又意外气势汹汹地到了信息素浓度的第二个高峰,远比前几天要更加难忍。
即便带着隔离口罩,病房内alpha强攻击力的信息素仍然让游微也感到烦躁。他瞥了眼仪器上极其不稳定的波动,气得话都多了起来,
“就不该放你出去的,你说找到阮柳绵易感期就好了,我真是信了你个鬼话,二次易感期住院的,我他妈学医十年,从医五年来就见过俩,上一个信息素暴乱被击杀了。”
消毒水味渐渐蔓延开来,纪澜庭嫌弃地撇开了头,“我这是正常的。”
“不是要柳绵嘛,让我给你拍个照,看你可怜他没准就回来了。毕竟omega那会儿死心眼地认定你,不结婚不要孩子也不走。”游微一开始是在想办法,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讽刺起来,
纪澜庭眼神闪烁,神情温顺下来,哑着声音问道,“你能联系上阮阮?”
游微嗤笑一声,“现在这么卑微,怎么都找到人了还自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纪澜庭真的用强硬手段把阮柳绵带回来,那才是大问题。
“等着,我去拿手机。”游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了又叮嘱,“安生点,或者把自己搞可怜点,这么一副煞神样子,吓也把omega吓跑了。”
纪澜庭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把自己的犬牙收好,又歪头一阵乱蹭把头发搞乱,然后酝酿了一会儿,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想了想,阮柳绵的撒娇大法适合借鉴,稍一改良,眼神放软舍去娇气,嘴角放平但不能下撇,眉心微蹙表现隐忍,微微抬头能拍到他优越的下颌线和喉结,衣服......
“......你是来拍色/情杂志的吗?”游微站在门口,一脸无语。
“你不懂。”纪澜庭淡定说道。除了可怜,还要有美感,才能让omega心动又心疼。
游微略一勾嘴角,也不和他争辩,反手掏出一支针剂给他注射了下去。
随着液体缓慢推入完毕,纪澜庭忍痛到嘴角流血,喉咙挤出“赫赫”的声音,游微这才开口道,“柳绵演技很好的,不要和他拼演技,要真情实感。”
纪澜庭疼到脑袋发蒙,也听不清游微在说什么,眼神迷茫地看向声音源头。
闪光灯一闪,游微满意地看着成品,给阮柳绵发了过去。
“早晚都要来这么一遭,忍过今天就好,还有刚刚给你注射的那支,十八万六,不要逃单。”
顶级alpha的忍耐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出奇得强,几句话的时间,纪澜庭已经扛过了神志不清的阶段,恢复了理智思考。
“他回消息了叫我,一百八十六万我也给你。”
“豪气。”游微用气音感叹道。
*
阮柳绵手机响起的瞬间,江舟摇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在看到阮柳绵神色紧张地站起来时,他闭了闭眼,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阮柳绵看见自己列表里那个万年不吱声的买表顾客陡然发过来一张纪澜庭照片的瞬间,差点以为纪澜庭被人绑架了。
“您好?”阮柳绵迅速拨打了对方电话。
“你好,我是游微。”
阮柳绵肩膀一松,坐了回去。
“纪先生他......”阮柳绵眼前闪过那张照片,不能不叫人揪心。
照片里的纪澜庭就像一头困兽,眼神被痛苦折磨得失去光彩,黑色束缚带紧紧禁锢着他,丝毫看不出往日位高权重的样子,简直毫无尊严。
而且,照片上的病房,更多是用于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
“二次易感期,你应该听说过吧?”游微语气沉重。
阮柳绵心一颤,听着对面游微轻而缓的问话,“你要回来看看他吗?或许omega在,他更容易康复。”
江舟摇突然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轻轻转过来,然后神色郑重地无声说了几个字。
阮柳绵跟着他的口型仔细辨认,惊讶地发现,他说的是,“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