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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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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谈甚欢,离开前阮柳绵和江舟摇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舟摇说自己不是怀城人,也并没有长居在此,但在交谈中,阮柳绵发现他对怀城很是熟悉,尤其对云烟巷里砖砖瓦瓦都仿佛了如指掌。
对此,江舟摇只是说,“工作需要。”
阮柳绵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爱好,于是点到为止,并且欣然接受江舟摇作为自己专属导游的毛遂自荐。
“有什么喜欢的?风格,元素都可以。”江舟摇询问着计划明天的行程。
阮柳绵放空,在大脑里搜寻一圈,非常遗憾地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偏好,于是试探地问,“这里有什么美食吗?”
江舟摇蹙眉思索,然后遗憾地说道,“看起来我的导游生涯已经遇到了第一道难题。”
“怀城是个美食荒漠。”他无奈耸肩。
阮柳绵啊了一声,显然有点不信,毕竟怀城可是拥有八大菜系之一,美食方面不说出类拔萃也不可能是美食荒漠。
江舟摇不和他多说,让他在酒店门口等着,决定带他亲身体验一把,特意精心挑选了最有代表性的几家店。
“如果真的荒,那我可不能在这定居。”阮柳绵跟在他身后小声叨叨,“不然我挣那么多钱干嘛呀。”
江舟摇脚步一转,临时又决定换个目的地。
“其实怀城还是有不错的。”他改口道,“只不过寻常人发现不了。”
阮柳绵坐上副驾驶,看江舟摇打开导航时不解地问道,“离得很远吗?”
“不远。”江舟摇冲他笑笑。
二十分钟后,阮柳绵木着脸看着导航上还没消失的绿色线条,对江舟摇说的那句话深表怀疑。
“确实不远啊,怀城总共也没多大。”红灯空隙,江舟摇弯着眼睛,语气柔和,无形中缓解了阮柳绵莫名升起的焦虑情绪,“只剩五分钟,你就可以见到美食美景了。”
几乎在看到目的地的第一眼,阮柳绵就明白了“寻常人发现不了”的原因。眼前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停车场上一排豪车,怎么看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未名居?”阮柳绵默念,“好像京城也有。”
江舟摇半点不显尴尬,神色从容,“对,一线城市都有,这些年也开得越来越广。”
难道怀城真的没有美食了吗?阮柳绵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与难以置信。
“起码未名居的菜不错。”江舟摇找补道,“你想吃什么他都能做。”
江舟摇显然是未名居的常客,还没下车,就有迎接人员在外等候着了,得了示意后彬彬有礼地为他俩人指引道路。
“江先生,欢迎光临。”进了餐厅,餐厅侍者随即上前,“还是流光吗?”
流光?阮柳绵面色古怪,好奇怪的名字。
江舟摇矜持点头,跟着侍者绕过蜿蜒曲折的长廊,步入一间半开放式的包厢。进入前,阮柳绵余光捕捉到了悬挂在门侧的木质小牌子“流光”,旁边还刻了一小句诗,但阮柳绵并没有看清。
侍者离开前将木门闭上,靠走廊一侧完全封闭,避免了来往人群的嘈杂,另一侧呈现的是小桥流水的静谧与自然花鸟的生机。
“喜欢吗?”江舟摇看见阮柳绵在来回观望,笑问道,“未名居在怀城这边就是这个风格。”
阮柳绵在圈里也听到过有人讨论未名居。
据说创办餐厅的主人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字,是为了不被定义的风格。未名居入乡随俗,大体上契合各地的风格,饮食习惯,但也会汇集全国著名美食来供人们尝鲜。只可惜价格甚高,加上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大部分人也只是说这么一嘴,羡艳无比。
“没去过京城的吗?”江舟摇疑惑。
阮柳绵摇头,“我充其量只是个戏子,哪里有什么地位。”
江舟摇默然,阮柳绵这话难听,但真放到现实生活也没什么毛病,他资历浅,又只演戏,在上流社会基本没什么参与感,但纪澜庭可是实打实的贵公子,按照传闻中他们的关系......
“没跟着纪总去应酬过吗?”他状似不在意地问道。
一个简单的纪字就让阮柳绵突兀地心悸一下,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抿了口茶水掩饰,“没有去过未名居。”
“不过到未名居应酬的确实少,这种美景用来做利益交换的背景属实是暴殄天物,”江舟摇为他添了茶,“我不久前倒是见过纪总一次。换个思路来想,纪总这样不解风情的人,离开纪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个弯拐得阮柳绵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先笑笑谢过江舟摇开导的好意,又被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所吸引,“纪先生他,去未名居有什么应酬吗?”
“唔,”江舟摇表情为难,“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不能跟着去听墙角。”
不等阮柳绵失落,江舟摇又继续说道,“倒是看见身边跟了个omega,可能是你们公司的新艺人吧。”
江舟摇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些事无关重轻,让阮柳绵都不好意思再矫情一下。
“大概吧,我不太清楚。”他含糊说道,眼尾下垂,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江舟摇轻轻地“嗯”了一声,听着小溪潺潺流淌的声音,愉悦地眯了眯眼睛。
未名居的饭菜出乎意料地很合阮柳绵的口味,咸淡适宜又富有自己的特色,阮柳绵为自己错过两年的未名居感到由衷的遗憾。
现在自己又没钱又没权,进去更加不可能了。他想着吃着就悲伤了起来,自己奋斗了两年归来仍是素人。
“这个表情是,”江舟摇揶揄他,“好吃到要哭了?”
阮柳绵收起自己伤春悲秋的心态来,眼睛放光地看着江舟摇递过来的烫金卡片。
“喜欢吃的话,可以常来,这张卡片在全国任意一家都可以用。”江舟摇诱惑般的补充道,“完全免费哦。”
阮柳绵看看卡片看看江舟摇,再次感叹人美心善顶级omega的魅力,忍痛婉拒了他,“我也不常来,就不用麻烦了。”
“好吧。”江舟摇遗憾地收回,“不过刷脸也是一样的,相信大家都会记住一只顶顶漂亮的omega的。”
阮柳绵脸颊传来灼热的温度,他看也没看随便夹了一筷子菜,看着窗外的景色机械地嚼动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毫无征兆又悄无声息地,眼前的一草一木猝不及防就被笼罩在了一场烟雨中,雾蒙蒙的,细雨织成了一张网,传来微弱的雨声,并不惹人烦,反而提供了最自然完美的白噪音。
“我记得,”江舟摇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你之前吹过陶笛的对吧?”
说的是自己的事阮柳绵反而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有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好像是吧。”
江舟摇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为了找个话题开个头,他起身走到木质柜子旁,从中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
“要试试吗?”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通体黝黑的十二孔陶笛。
阮柳绵绞尽脑汁回想了一会儿,依稀记得自己在哪个节目上吹过,不过是照着谱子吹的半吊子水平,哪里好意思拿出来献丑,连忙对着江舟摇摇头摆手,“不了不了,我不行的。”
江舟摇也不为难他,伸手取出陶笛退开几步,面朝窗外吹奏。
当陶笛穿透力极强的乐声响起时,阮柳绵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被曲中的欢快的旋律感染,眼神亮晶晶地和侧头看来的江舟摇对视。
细雨飘荡中,没有半点江南烟雨的哀愁,反而在幻化成风之中,滋生出隐秘的喜悦。
曲子渐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过后,阮柳绵倏地回头,和侍者身后眉头紧缩的纪澜庭四目相对。
清亮的乐声也陡然中断,窗外绵密雨声压得低低的,让人心烦意乱。
“阮阮。”纪澜庭声音,神色平静,看起来并无异样,也并没有因为他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事情生气,但尾音落下的同时阮柳绵就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先—”他刚冒出个音,江舟摇含笑的声音抢了先。
“纪总,好久不见。”江舟摇放下手中陶笛,上前两步站在了阮柳绵身前,挡了纪澜庭大半视线。
纪澜庭视线被迫放在了江舟摇身上,他看着眼前AO难辨的男人,额角突突地跳,小omega每天就和这种危险的人在一起?
“江先生,”纪澜庭沉着脸点头,“既然你们没什么要事,那阮柳绵我就要带走了。”
江舟摇苦恼蹙眉,配上精致柔和的五官让外人看来仿佛是纪澜庭欺辱了他。
“这恐怕不行,再说了,纪总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要事?”
纪澜庭瞥了眼江舟摇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omega,这样过于明显的对立关系让他感到格外不爽,“要事?风花雪月的事情吗?”
江舟摇闻言一笑,竟跟着附和,“培养感情的事,怎么不算呢?”
阮柳绵心底一咯噔,暗想江舟摇是何方人士,竟然敢这么怼纪澜庭。他很想置身事外,但自己的卖身契还在纪氏,现在怎么也不能和纪澜庭闹得太僵。毕竟他自己离开,尚且还能算是闹脾气,有了第三方介入,那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你们......”
“嗯?”
“嗯?”
两人齐刷刷看向阮柳绵,眼中传递的信息并不一致,但却不约而同地在问,
你要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