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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抑制剂贵有贵的道理。阮柳绵这次的发情期好受了不少,原本是实打实煎熬七天,再缓两天,这次到第五天,贴上阻隔贴后,他就能正常行动了。

      “我知道你发情期到了,本来我就打算这么推了,谁知道他们说可以等你!”高湘在电话里语调越来越高,“我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就是冲着你去的。”

      阮柳绵闻言蹙眉,这样针对性的饭局,多半不好过。只是他想不通,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专门为自己组建饭局的。

      知道高湘一直被催很为难,他思考了下选定了时间。

      “我后天可以去,”他轻声说道,“高姐你回了他吧。”
      “后天?”高湘迟疑道,“你的发情期还没过......”
      “不碍事的,我换了抑制剂,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挂了高湘的电话,阮柳绵又紧接着给覃星回拨。

      “绵绵!”覃星迫不及待开口,“怎么样怎么样?”
      阮柳绵苦笑道,“除了第一天,我就没再见过先生了。”

      覃星顿时沉默了,犹豫好半晌才说道,“绵绵,要不放弃吧。你看你,因为纪先生最近过的多憔悴,和以前的你差别好多呢。”

      阮柳绵无意识揪紧了被单,像是在劝自己,“再等等,如果、如果他身边再出现别人,我就放弃。”

      覃星也知道阮柳绵长这么大只有纪澜庭对他这么好,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容易了。他也就没再劝,只是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他。

      阮柳绵走出房门时,整栋别墅都安安静静的。他还记得他第一天到这里时,纵使对前途命运十分忐忑不安,也依旧对这里的豪气感到惊叹,这是他在电视里都从来没见过的。再之后,他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感到无比感激和满足。

      他还是太贪心了。阮柳绵心想,纪澜庭能给他这么好的待遇,他不该奢求更多的。对他好点,他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妄想永远拥有纪澜庭,太得寸进尺了。

      他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

      发情期的最后一天,除了信息素浓度有些高外,阮柳绵已经没了任何症状。他贴好阻隔贴,去赴了饭局。

      因为饭局上都是演员和导演,高湘也不好跟着去,只是让他警醒点,别被人占了便宜或者留下什么把柄。

      因为是私人饭局,阮柳绵穿得随意了些,只是挑了件领子高的遮住了阻隔贴。他一进门就被一个演员调侃了。

      “阮老师怎么捂这么严实,不热吗?”

      阮柳绵客气地笑笑落座,没有说话。但他不说话,有人替他说了,还说得阴阳怪气,生怕别人听不出自己的恶意。

      “可不得捂得严实点,算算时间,阮老师还在发情期吧?”

      近些年社会风气逐渐开放,发情期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东西。但在外面这样大声地昭告众人,一个omega正处在发情期,无疑带了点其他不明的意味。

      阮柳绵敏锐地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视线变了味道,心里唾弃,面上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了,“换了抑制剂,发情期已经结束了,多谢关心。”

      席间有人又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能做到这种效果的抑制剂,只有新出的饮用式啊。”

      阮柳绵还不太了解这是什么意思,见那人神色间没有恶意,点头应了下来,“是的。”

      那人顿时惊叹,“这可不便宜,关键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阮柳绵的眼神慎重起来,带了交好意味的冲他笑笑。

      阮柳绵又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收回去不少,心下暗嘲,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把好手。

      说起来可笑,来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饭局的组织者是谁。但一轮酒下来,全场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把话头引到他身上,恭维着场上唯一有名的制片人。

      “小阮啊,你不是和杨孚杨影帝合作过电影吗?”有人说道,“杨制片就是杨影帝的舅舅呢。”

      阮柳绵不知道杨制片叫什么,身边人也没有介绍的意思,仿佛自己认识是理所应当的。
      他舔了舔上颚,感受到嘴里残留的辛辣的白酒味道,又端起半杯酒朝杨制片一举,“杨老师幸会。”

      杨制片暧昧隐晦的眼神在他脸上打转片刻,也端起酒杯,直奔主题,“听说小阮最近,和纪先生闹的有些不愉快啊。”

      阮柳绵手一顿,细想这场饭局邀请他时,先生还没把资源给了阮黎,那一开始杨制片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的目的他现在不得而知,但现在明晃晃的事实是,他遇到了传说中的潜规则。

      “没有的事。”阮柳绵笑笑否认道。

      但杨制片似乎早已认定了他被放弃的事实,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诶,我理解,像纪先生那样的人,来娱乐圈也只是消遣而已,遇到更合心意的...演员,也正常。”

      杨制片说着大笑地点点头,认为自己还懂得照顾小演员的面子,没把情人说出口,显得自己很绅士。

      “来来来,”杨制片旁边坐着的人很有眼色地站起来,“小阮来坐这,离那么远不好交流感情。”

      阮柳绵怔了一下,有些稀奇这杨制片怎么这么急不可耐,就不怕假如传言有误,惹祸上身?

      他摆摆手推脱道,“就不麻烦了,在这里也能聊天嘛。”

      站着的那人看了看杨制片的脸色,又坐了下来。

      杨制片冷哼一声,招呼人给阮柳绵满上酒,“小阮啊,知道你之前一直没参加过什么聚会,但是呢人总有第一次的,今天就在这里好好学学,嗯?”

      阮柳绵听出了这话里暗藏的威胁,但他仍不起身,端起酒杯敬道,“谢杨老师。”随后唇沾了沾酒杯就放了下来。

      杨制片陡然黑了脸,立马有人就出头了,“阮老师不给面子啊,得见底!”

      阮柳绵捏着酒杯没有答话。

      杨制片把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不就是个被包养的玩意儿?装什么清高!”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桌上其余人端着酒杯面面相觑,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谁也不敢说出来,两方他们都得罪不起,这话可没法回护或者帮腔。

      “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杨制片敲敲桌子,又给了个甜枣,“只是这规矩不能不懂,是不是?乖一点,我也舍不得对你说重话。”

      阮柳绵垂下眼眸,心想这话都能在明面上说出来了,背地里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他也没再僵着,决定先打发了眼前的酒局。

      阮柳绵酒量其实还算能撑得住场子,但架不住有人恶意一杯一杯地灌,又有人想趁他喝醉套点话,他只能勉强应付着,接下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

      杨制片一直冷眼看着,等着他受不了时开口求饶,自己再大发慈悲救他一回。可直到omega喝到双眼迷离,脸颊绯红一片,说话也有些迟缓,也没见他往自己这里看一眼。

      醉酒的美人还含着泪光强撑着应酬,这样的美景勾得人心里痒痒。

      有人借着敬酒的名义想摸两把,被死死盯着的杨制片呵斥道,“手不想要了?!”

      阮柳绵被这么一声也惊得清醒了几分,看见眼前的人尴尬地匆匆离开,也起身对杨制片说道,“杨老师,我出去醒醒酒。”

      杨制片是不愿意的,谁知道这么一出去还能不能回来。但阮柳绵醉意上头后,说话声音软了很多,黏黏糊糊像是在撒娇,他又感觉满足了他的某种心理,于是大手一挥,放人出去了。

      阮柳绵离开酒气熏天包厢,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随后一刻也不愿停留地向楼下走去。

      他就没打算回去。刚刚杨制片感觉到的撒娇,一部分是喝酒后他声线些微改变的原因,另一部分也是他故意为之。

      阮柳绵死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来保持情绪,踉踉跄跄地扶着楼梯下楼,正要给守在外面的徐依依打电话上来扶他,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西装革履,快步向某个包厢走去。是纪澜庭的特助。

      特助开门瞬间,阮柳绵捕捉到了纪澜庭的身影。在开合门短短几秒里,他看到纪澜庭把阮黎护在身后,替他挡了一杯酒。

      后面的阮柳绵就看不到了。他僵硬地盯着紧闭的包厢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叫嚣着“进去看看”。但终究理智占了上风,他发了消息给徐依依,让她上来。

      徐依依匆忙进来,还记得拿了一条围巾把他大半张脸围住,又给他盖了一定鸭舌帽,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出去。

      “怎么就这么逞强啊,这不就是给纪先生打个电话的事?”徐依依小声叨叨着,见他难受得皱眉又迅速闭嘴。

      阮柳绵被送回别墅后,挥手说让徐依依回去吧。徐依依没理他,没好气地去厨房熬了醒酒汤。

      阮柳绵在沙发上歪歪扭扭地斜靠着,一直在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又回想起自己和覃星信誓旦旦说过,纪澜庭身边再出现人自己就离开。

      犹豫片刻,他给纪澜庭打了电话。

      “阮阮?”纪澜庭的声音好像有些沙哑。
      阮柳绵舔了舔嘴唇,软声道,“先生,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现在在家吗?”
      “在家,我头好疼啊。”阮柳绵说着带了点微弱的哭腔。
      纪澜庭果然坐不住了,他哄道,“我立马回去,乖,等我。”

      挂断电话,阮柳绵才看到徐依依端着醒酒汤在一边一副叹为观止的样子。他无奈接过,放在了茶几上。

      “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徐依依快速点头,相当自觉地撤离。

      阮柳绵侧头看了看散发着热气的醒酒汤,安静等待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直到一个小时后,纪澜庭也没有回来。
      阮柳绵默默计算着,算上堵车,即使现在是大半夜,路程最多半个小时。

      “阮阮?”开门声和焦急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阮柳绵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纪澜庭快步上前,看他面色发红,一身酒气,顿时有些生气地问他,“去哪里喝酒了?还把自己喝成这样。”

      阮柳绵睁眼看他,眼神一点也不像个醉酒的人,清澈透亮。
      “先生身上也有酒味,先生去哪里了?”

      纪澜庭避而不答,“我在问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去一品斋了,先生呢?”阮柳绵继续和他对视。

      纪澜庭没有说话,阮柳绵明明面色柔和,语气也并不咄咄逼人,却让他感到心慌。

      “我知道先生去哪里了,可先生,”阮柳绵近乎泫然欲泣地说道,“你晚到的半个小时里,又去干什么了?”

      纪澜庭沉默地看他,嘴角抿得平直。

      “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阮黎发情期信息素的味道?”

      偌大的别墅里寂静得可怕,外面树叶簌簌,月光寒冷,夜风从没关紧的门里钻了进来,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泣。

      纪澜庭喉结滚动几下,才开口道,“他遇到了点困难,需要我帮他。但你相信我,任何越界的行为都没有。”

      别墅里更沉默了,空气近乎凝滞。良久,阮柳绵一声叹息打破,“先生,我们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纪澜庭受到刺激般猛地攥住他的手腕,不敢置信地问,“好聚好散?”

      阮柳绵尝试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发现完全抽不动后就干脆放弃了。他点点头,“先生之前说的对,我也不想再为难我们两个了,先生可以去找更听话的情人,也不用在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澜庭打断,他咬牙切齿道,“情人?你认为你是我的情人?”

      阮柳绵懵了一下,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纪澜庭被气笑,几乎是在低声嘶吼,“我他妈拿你当男朋友,你拿我当金主?”

      这个走向是阮柳绵始料未及的,他呆愣了一下,又耸着鼻子嗅了嗅纪澜庭身上的味道,把他推开了点,表情更悲伤了,“那这不就是出轨了?”

      纪澜庭突然间就头疼欲裂,涌上一大波莫名的情绪,他越来越情绪化,根本没办法好好商量,只想把omega丢回房间锁起来。但几番思想争斗下,他最后一脸疲惫地起身,
      “回去休息吧,我们都冷静下。”

      阮柳绵僵坐了几秒没动,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时急忙转身,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一眨不眨地专注看着纪澜庭的身影,眼中湿润。

      就像是,告别前最后一面的那种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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