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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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公寓只有大门处才有监控，俞净很轻松地上了天台。
他难得开车，也难得停在了隔着一条街道的路口。
仲夏夜里四处是蝉鸣声，俞净从天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工厂，这栋公寓楼距离工厂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几缕微风拂过他稍长的发丝，青年浅色的眸子中透着点点光亮，却又显得无比沉静，不沾烟火。
俞净面上还带着六七分倦意，他原本想着回到家甩开那个麻烦的家伙后，就出来的。却不想一回去，秦歇走后，他一闭眼便睡着了，直至半夜一点时才醒。
视线焦点正四处乱撞，俞净眉头微蹙，双臂撑在天台的栏杆上，稳住身形，凝聚心神将目光集中在化工厂的方向。
化工厂只有一个大门，保安室里有三个保安，有两个趴着休息，显然是轮着守夜。
天色仍旧漆黑一片，俞净一醒来便下了楼开车，这时候也不过才两点钟。
除了保安室以外，化工厂上下不见半点灯光，但他光是一眼扫过去，就发现外围的监控不是一般地多。
车间外圈的墙壁基本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摄像头，俞净细细地扫过每个角落，但中间的几间车间四周的确没见半个摄像头。
毕竟，监控也能够成为把柄之一。
俞净闭了闭眼，抓住栏杆的双手紧了紧，若是熟悉的人见了，便会发现他居然在苦恼。
三年了，当初的那伙人不会真的又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搞事吧？
俞净眼眶刺痛，最终不由得闭上了眼。
许久过后再睁开时，他才发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栏杆，正想向后退时，多年下来灵敏的听觉使得他双眉紧蹙。
他回过头去，身后五六米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
俞净和栏杆拉开了一段距离，白皙的手指才按上了太阳穴。
若放在平日里，有人接近，他必然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只不过方才精神太过恍惚，以至于没注意身后的什么声响。
“俞先生，年纪轻轻的，何必想不开？”
秦歇还是那样笑着，只是此时此刻，在夜里两点的天色下，他那张脸显得有些妖孽。
俞净心说有病，他刚才那举动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还面若无事地站在后面静静看着，倒也是个神人。
秦歇轻笑出了一声，又略带“慌乱”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万一俞先生寻了短见，只有我一个人在案发现场，岂不是摆脱不了这个嫌疑了？”
秦歇：“俞先生在路上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后来又特地等我进门之后才又不耐烦地逐客，说实话，这招玩的很厉害啊！我一开始也惯性认为俞先生打算闭门不出，不参与调查了，想不到在半夜一点多又遇见了再一次出门的俞先生。”
俞净没有打算停下脚步去搭理他，和秦歇擦肩而过时，俞净只冷不丁留下了句：“别讳疾忌医。”
秦歇微眯着眼，伸手想去拉住俞净，但准备离开的那人好似也发觉身后的人有了什么动作，头也不回的避开之后加快脚步，即使不乏在下楼梯时有些踉跄，但速度仍旧不减。
秦歇看着这一幕莫名好笑，这才像这个人该有的样子吧，他第一次知道，不近人情还是有层次划分的。
他走到楼下时，俞净已经不见踪影，秦歇心说这有什么意义吗。
刚才俞净在天台上看的方向明显是化工厂的方向，等会势必要翻进去看看的。
俞净快步穿过巷子，不得不说，他终于明白楚胧胧明明自己就和鬼差不多，还会去怕那些东西。
害怕这种事对于俞净来说可能性自然不大，但他头一回发觉，大晚上被人盯着的感觉确实很糟糕。
正事优先，他从一处没有监控的角落翻了进去。
化工厂里可以称得上黑灯瞎火，忍着那点酸痛，戴上了一副眼镜，镜片极厚，光是看着也有八百度。
这副近视眼镜要放在平时，他半年都不一定会戴一回，这副眼镜是十二年前，楚胧胧动用能力使他的眼睛有所好转后，又研究了许久才找出这么个勉强视物的办法。
但这种高度数的眼镜戴上，虽然算是以毒攻毒，但戴久了眼睛可是酸得不行，自从毕业之后，他平时就不怎么戴了。
俞净沿着墙走，每走一步就要三百六十度地扫一圈，也没功夫去顾及秦歇是否跟了上来。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他摸到了库房，门上边加了锁，当然，俞净本来也没想过能进去。
他绕到一边，正想从窗户往里看看，余光瞧见远处有些许光亮，便一闪身，隐匿到一旁搁置着的铁门后。
一个人影拿着手电筒巡视过来，准确来讲，应该是径直往库房这边过来。
陈易平。
俞净看见了那人工作牌上的名字。
这个中年男人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
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俞净这个角度刚好能从窗户看进去一点，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陈易平走到其中一个架子前，看着像是在清点化学物品，俞净挪了挪角度，便看清了货架上的标签，跟他猜的差不多。
大半夜的过来清点材料，只能说善后工作做得还挺仔细。
大概十分钟过后，陈易平又上了锁，就离开了。
俞净没再停留，该查什么，他大概知道了。
又翻出墙后，他又换戴上了墨镜，把那副近视眼镜收进了兜里。
他沿着原本的巷子往回走，走到距离先前那栋大楼最后一条路时，才停下脚步。
“让开，别挡道。”俞净抬眸，蹙着眉说道。
秦歇见等到了俞净，才把手中的烟给掐了。
按他的推测，只要俞净先前引导他猜想的那些不假，林旭致也的确涉及非法交易，那他在化工厂里的这个同伙皆有可能不会是个工人，更大几率是个管理人员，这样一来就未必不能插手多安几个监控，借工厂的摄像头看管货物，自己私下调取化学物品时，避开摄像头时也要方便许多。
他不清楚俞净是怎么避开摄像头的，但他这次只是跟着俞净出来，自然不会贸然进去。
“俞先生，不分享一下吗？”
“一无所获。”俞净眼也不眨地回答道。
他今天晚上的本意就只想知道看管仓库的是谁，原本是想着能不能查到名单，但这时候运气又出乎意料的不错。
要是放在正常案件中，查个人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但问题就在于现在不能向警方全盘托出，否则又该像当初一样打草惊蛇，损失惨重。
秦歇当然不大相信，但是俞净去的时间不长，只怕也没发现什么。
俞净想从他身旁过去，他伸手拦住了。
“俞先生，我们不如合作，你究竟在隐瞒什么我现在不着急知道，但我作为警局顾问，人脉也是不错，调查起来，可要比你方便多了吧。怎么样，您可以考虑一下。”秦歇半笑着说道，眼神中却带了几分认真。
俞净道：“不考虑。”
闻言，秦歇也不禁因俞净的性格有些犯难：“啧，俞先生，既然我们各有所图，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俞净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吐出一句：“哪来的各有所图，是寻仇，道不同。”
秦歇一怔，他一时间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缘由，俞净明显是在告诉他，他不是因为什么正义凛然而调查，之所以插手，全是因为私人恩怨。
俞净毫不客气的甩开秦歇的手，又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私人恩怨，先前所谈到的这起案件可能涉及的犯罪团伙吗？
还真有必要……查一查他了。
俞净倔强的程度确实超乎了秦歇的意料，他上了车后，远远看着带金边墨镜的青年开车离去。
秦歇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开车往总局方向过去。
他先前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如今终于明白过来。
……
“秦歇，你居然过来了？”岑述原本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听见声响才被惊醒，抬头便见秦歇开门进来。
“岑述，尸检报告里有什么异常吗？”
“嗯?哪一方面的？”岑述揉了揉眼，思路已经清晰了不少。
“四肢，类似指甲缝里……这法医干几年了？”秦歇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额……”虽然没听懂秦歇查这些的意思，但是对法医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岑述说：“林法医不是腰折了吗，六零三这起案子只剩个新来的……”
秦歇心说敢情他们这原来是新人抱团了，沉默半天过后才揉了揉眉，心说总得有个磨合的时间，说道：“怪不得你们这个尸检……再查，指缝里，衣袖上，仔细着有没有什么粉末或者结晶体？”
“你怀疑他碰过毒品？”这个碰还真就是字面意思，法医虽然说没经验吧，但不至于查不出吸毒，也就是皮肤异物检查得手忙脚乱的。
“嗯。”
“那你今晚呆这儿？”
岑述总感觉秦歇这时候有点怪，平日里那么一张祸世的脸还笑眯眯的，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
“废话，不然我特地跑过来给你传口信。”
活见鬼了，岑述一边出了办公室，一边心想今天这个脸谱怎么变脸也不打声招呼。
秦歇的办公室就挨着岑述，他关上门就坐在了沙发上。
现如今，这才立案几个小时，问题接踵而至，秦歇正常来说是挺感兴趣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因为想到了俞净的事，就对这些问题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