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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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岑述脸皮一抽，随即:“不是……秦歇，虽然说不是没可能，但你这说法太……”
“我知道，太抽象化了……准确来说，我这只是猜测而已。”
“而且即便她是自杀的，留有实证的可能性很小，我这个猜测只是仅仅作为推断案情的一个思路罢了。”
光从他的神色来看，明显也没有多看重这说法。
岑述开始翻看起尸检报告，老林似是嫌他看的慢，自顾自的挑着讲了。
“死亡时间在六月九日早上七点到十点之间，头骨碎裂，有大面积淤血，身上有多处损伤，是坠楼致死的没错了。她手臂上有一处刀伤在右手小臂，左肩和两膝有淤青，有搏斗痕迹……”
一直说到最后，秦歇就静静听着。
两人出去时，老林话锋一转，突然加了句:“这姑娘的手指比普通人的要长些，劲道恐怕不小啊。”
秦歇闻言敛眸记住了这句。
……
俞净不知何时起，又习惯性地发呆了，被一通电话拉回了思绪已是十几分钟后。
“嗯?”
他接通电话，语气略带些许慵懒。
对方的情绪似乎比他想的要稳定许多。
“该记住的我应该都想起来了。”
……
那个女人身上的气质与昔日有了些许出入，短短几天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干净，却好似又见证了岁月的悠久，长发披散，与往日不同，简便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
“看起来……你也没多大事儿。”俞净和她站在楼顶，浅浅斟酌了下用词。
楚胧胧神色上的那股淡然倒真不似作伪。
她欣然笑笑:“大概是及时止步了，没有，继续想下去，没有逼自己去回忆具体的画面。”
“为什么？”俞净下意识问了句，但随即自问自答，“自制力挺强的。”
却不想她缓缓摇头:“我生前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记忆。”
“但我必须对我深信不疑。”
而对于这种生前死后的说法，俞净的确是认真听着的，大概是因为见识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楚胧胧的性格与常人一般无二，可她本身的存在在这世间，却又好像有些生冷，无法相容。
她的语气满是轻快。
“俞净，你和我不一样，你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遇见一个人值得你去信任，因为你很好，比我好太多。”
俞净:“……”为什么好端端的说起他了。
他们此时所站的正是杨烨梨坠楼的那个楼顶，他们两个都没有离栏杆太近，也没有靠近留有脚印的那个地方。
楚胧胧看了片刻，说:“脚印……好像是倒退着朝向栏杆吧。”
俞净一眼望去，便能从地面上，一层浅浅的灰尘中瞧出印记。
现场已经遭人踩踏，但他仔细扫了一眼，就能从众多脚印中看出一排偏小的脚印，是杨烨梨的无疑了。
“你知道吗?我脑海中所回想起来的，只是由上千文字组成的文章，它告诉我不要去回想任何从前有关的片段，那些文字所用的口吻，令我极其熟悉，所以我对它深信不疑。”
“但我也能猜到，杨烨梨和我从前认识的某个人极其相像，这大概就是那茫茫人海中的一点命格，令我不知一以何种方式存活另一个世间时，又恰巧看到一个与我那般像的女孩。”
俞净神色一僵，他侧目看了楚胧胧一眼，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楚胧胧和杨烨梨，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相像。
楚胧胧:“如果我的从前不是一场梦，我应该比她还要小。”
“姑且将那篇文章当做曾经的我留给自己的，又如果她所说不错，我应该是生于……2008年11月。”
“我是一个自私，叛逆，愚蠢，而又脆弱的坏孩子。”她说到这句时，眸中晦暗不定，声色中带了些颤抖。
而后许久没有反应，俞净倒真有一刹那担心她会晕过去。
他不知为何，从心底将这离奇的故事当了真。
终于又一次开了口。
“直觉说她的眼神像我，也和曾经的我一样，会为了逃避，为了自己的懦弱和脆弱而愚蠢地伤害自己。”
俞净的反应速度极快。
自……残?
他很快回忆起了半个小时前秦歇发来的信息。
杨烨梨有过自残倾向。
“如果她曾被带到失踪人口的窝藏地点待过一段时间，那么她会在这里……那个地点应该距离这里不远。”
“如果她像我，如果我逃了出来，我会避开监控，选一个合适的地方，设计一场他杀。但她和我不一样，我是一个连死亡都想要去遮掩的人，但我认为她应该不是，她的神情与我有一丝不同，她是一个比我坚韧许多的孩子。”
楚胧胧忽然面朝向青年，但没有移动。
“脚印就是这么来的。”
俞净了然，倒退着走。
“我丢了骄傲和勇气，攒足了害怕，所以下定决心用无法挽回的方式终结恐惧，这也是因为曾经的我，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俞净能够明白的是，他没有如此直白的求死之心，未曾能置身于那种境界，思维也不能与其相同。
“就像这样，倒着走，咬咬牙，看不到自己站在高处，就没那么害怕了，就只会有失足时的一时惊慌。我这样的年纪，十四岁，每每站在高台上时也仍然会害怕，我永远不可能做到坚定内心，直面恐惧。但我能够做到坚定内心，断了自己的路。”
“或许她也一样，只要足够快，不留给自己害怕和退缩的时间，不要留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就成了。”
俞净在脑海中删减过一番，神色凝重地说了一句:“这已经是疯子了。”
女孩没有否认，反而苦笑着点头:“说什么都好，无所谓了，不知何时起，我已经脆弱和卑微到无心去反驳那些侮辱和低劣的玩笑，这很可悲。”
“杨烨梨如果是自杀，她就不会选择太远的地方自杀，因为她在赌，她在放任所有的人猜测她的死，这其中也包含了她一生中最后的一丝恶趣味，所以她也不会真的留下什么证据。”
“这对于一片地区不熟悉的情况下，她能做到的就是选一个最近也最佳的地点。我曾选择的地方，应该是一个足够偏或者足够高的地方。藏着失踪人口的地点或许离这不会太远，而她离开之前，或许是做过什么，而不会是单纯地逃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