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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林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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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怪怪的。
林初觉得自己最近思想行为太怪异了,比如说她现在想要没话找话。
“星期一怎么样了?”
“挺好的。”贺子荨黑沉的眸低垂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小黄狗,看着兴致不大,“在我妈家,挺乖的,长大了不少。”
林初觉得再聊下去就要进入尬聊了,想着怎么结束话题,贺子荨却问:“你要看看她吗?”
林初身子一僵,蹲久了,腿有点麻。
她不自然地站起来,假装要放松。
贺子荨也跟着起身:“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哎……别。”
她没给林初机会,一个视频电话就过去了。
不确定简女士手机在不在身边。
贺子荨准备碰运气。
前几天贺子荨给简女士说自己还要在山里待一个月。
起先简女士是不太赞同的,平时贺子荨干嘛她都不太管,但这次居然要在山里待这么久,她明显不开心了。
贺子荨猜可能是源于当年她爹的事,才会让简女士这么抗拒久待山里。
直到贺子荨搬出林初,简女士才勉强答应了。
说贺子荨要在山里也行,给她干点事情回去就行。
什么叫干点事情。贺子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可能是手机不在身边,电话半天才接。
贺子荨窃喜,差点就让林初如愿了。
电话接通,一打开一张大猫脸入镜。
一看就是星期一。
这才两个多星期不见,又胖了。
果然娃儿在奶奶家就是伙食好。
“妈?”
“哎。”简女士抱起猫,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还是一样的貌美。
贺子荨冲镜头里的简女士挤了个眼色,立马将手机镜头转换对准林初。
特大声:“妈,奚沅老师,你还记得吧?教我小提琴那个。我给她瞧瞧星期一,之前星期一就是放在老师家养着的。”
那头的简女士表情秒变,很懂地说:“哦,那你把手机给奚老师。”
林初盛情难却,干干笑着同对面的简女士打招呼。
“阿姨好。”
“哎,好久不见,小奚。”这种场面话简女士张口就来。
手机给林初,贺子荨识趣地走开了点。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林初竟然笑了。
这是聊了什么开心的事?
贺子荨在一边无聊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时不时瞄一眼那边的情况。
事后贺子荨问简女士,和林初聊什么了,这么开心。
简女士心照不宣说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随便聊了点。
简芸希望林初多担待些,贺子荨毕竟不太成熟。
林初就说子荨现在挺懂得照顾人的,出门一趟都不忘给大家买东西。
天,说出这话的时候林初都觉得自己指定是有点毛病,贺子荨这事都被她鞭|尸多少次了。
听到贺子荨特意给别人买东西,这点简女士倒是蛮惊喜的。
但很快简女士就嗅到不对劲的气息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完全不像贺子荨的作风啊。
依简芸对贺子荨的了解,绝对没那么简单。简芸故意对林初说她这个女儿做事不太摸得着头脑,往往别人最想不到的,就是贺子荨要做的。
听到这话后,也不知道林初想到了什么就莫名笑了。
得不到的答案的贺子荨也没敢去问林初,毕竟现在俩人的关系不尴不尬的,况且为了放松林初的警惕自己都撒谎说不喜欢人家了,要是再去问岂不是显得她很呆?
不过那天林初遇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就是李阿姨居然送了她一瓶硅凝胶,说是看到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手上那么大一块疤看不下去,刚好她一个亲戚在药店上班就顺手带了一支。
她不是没怀疑过那个人,只是林初不敢去问,她既怕是,又怕不是。
——
林初从来这后就没再用过智能机,在来之前买了个几百块的老年机用来打电话。
她想着既然人都来了,那就没必要再去受网上那些言论的干扰了。
之前她还会受这种言论的影响,但网络喷子向来都是黑白不分的,林初也就看开了。
这天叶妍给林初打电话,问了她一些近况。林初表示还算应付得过来,民宿事情不算多,而且有闻芹在,自己已经省掉很多事了。
林初又问叶妍在三亚玩得开不开心,其实不用叶妍说,光听声音就感觉的出来。叶妍的声音都娇俏了三个度,幸福得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果然是裹在爱情中的女人。
最后叶妍才提到,民宿还需要招一个义工。这也算是他们的传统了,每年假期招两个义工,加上暑期旺季要来了,两个义工刚好。
林初表示理解,两人聊完她就登录了叶妍的博客,按照叶妍的要求发布了一条义工招聘。
叶妍博客的东西还挺多,林初随意滑看了下。
又联想到贺子荨,不知不觉她已经来一个星期了。
还真是难为她了,把叶妍去年发布过的招聘都找出来了。
林初摇头,又意识到不对,她怎么干什么都能想到贺子荨。
明明两个人都说清楚了,贺子荨都不在意了,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林初回想起这些天的自己的一些举动,简直太小家子气了。
两颊莫名发烫,她忙用手贴脸凉了凉。
还是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的好。
林初拿着iPad下楼了,准备去树下坐坐。
她给iPad插上耳机,耳机里播放着一段60秒的demo,是一个编曲的朋友发给她的。
这个朋友想做一首关于爱的歌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女情爱,而是世间所有的爱。
朋友是个尽善尽美的人,单这段demo朋友认为缺点感觉,但具体问题是哪却又说不上来。
差点意思。
所以朋友发给林初听听。
林初是学小提琴的,虽说各种乐曲不分家,但她对流行乐的曲子却不是很了解。
她最近看了很多有关流行乐的资料,也会去听一些当红的歌曲,再来听朋友这首歌,想法也一样,同样找不到突破点。
她浅浅地哼着曲子,不得而解。
林初今天穿的是一件复古风的法式连衣裙,后背露出两根漂亮的蝴蝶骨,倚靠在藤椅中,颇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贺子荨一见就有点走不动道了,她觉得这样的林初要她做点什么她都能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她是被闻芹拉去后山的,午后店内事少,闻芹跟贺子荨说后山有很多很漂亮的花,文艺少女病泛滥,说想去辫花环。
开始贺子荨一点儿也不想去,直到她看到林初,又改变了主意。
后山居然还有一个小深潭,水从顶上的洞口流下来,类似于一个小瀑布,深潭边上长满了各种花。
红的黄的白的都有,开得正艳。
闻芹手巧,但贺子荨就不是了,跟她那稀烂的插孔排气技术一样。
闻芹十分钟就能做好的,贺子荨要搞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做出来一个又嫌太丑要重做。
最终搞了俩小时,这片花都要被她薅秃了,辫了四个,没一个能看的。
贺子荨本来想扔,但被闻芹阻止了,说好歹是自己的成果。
勉强丑中挑美,挑了一个。
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初正坐在藤椅上,耳朵里插着耳机,专心看着iPad里面的东西。
林初看到两人回来,注意到闻芹头上戴的花环,刚想夸好看,就发现这两人推推搡搡的,贺子荨还一脸扭捏,手背在后面。
闻芹在路上就猜到贺子荨为什么非要学辫花环了。
不是送给林初又是谁?
但现在都走到人家跟前了,又怂了。
闻芹本来想帮她一把,结果贺子荨这家伙居然把闻芹头上的花环给拿掉了,还说试试她做的那个。
说着就把闻芹头上那个拿走了,换上了她那个跟鸡窝没什么区别的勉强能被称之为花环的花环。
闻芹内心此刻一万头草泥马呼过。
贺子荨心里发虚,赶紧给她使眼色:快走。
看着两人举止亲昵,林初心一沉,里头像有小人在挠,细痒细痒的,最终也只能说都挺好看的。
闻芹大为震惊,她合理怀疑林初眼神不太好,明明贺子荨做的这个丑得没法看。
然后贺子荨把她拽走了。
看着两人互拉互扯的背影,林初心里更疙瘩了,明明很正常的举动,但她却觉得惹眼,好一会才重新让注意力回到iPad上。
轻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越来越奇怪了。
事后贺子荨被闻芹说教了一顿,说她以后别侮辱她,意思是她没那么辣眼睛的手艺。
贺子荨无力反驳,一个人默默扫了下大厅,回房间去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盯天花板,贺子荨忽然想起林初昨天问她的那话,发觉不对。
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陈雯讲了,当然没有讲她是如何傻逼地得到那只兔子的。
也正是这样,陈雯才得以一针见血。
贺子荨被她大骂:“贺子荨,你脑袋被门给挤了吗?给其他人都送买的、上百块的,到人家这就送一个抽奖得的还不值钱的破兔子?人家没跟你急都不错了。”
什么叫破兔子,知不知道那兔子她花了多大劲才拿到手的,最后还花了两倍钱拿的,花了她250啊!
等等,贺子荨一时觉得这个数字很神奇,好像有某种深刻的含义。
艹,250,感觉被嘲笑了。
那依陈雯的逻辑来说,林初问那话是因为不开心?因为她以为那是只不值钱的兔子,她觉得自己给的东西不够用心,林初在意了?林初不开心了?林初还暗示自己了?
贺子荨捂住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内心还在反复确认,林初在意了?林初在意了?
她在意了!我艹。
贺子荨在床上打滚,笑得嘴都要咧开了,这是什么大奖,这踏马跟做梦一样,她这是进了天堂啊!
她一个翻腾从床上起来,从行李箱翻出那个拍立得。
贺子荨趁着闻芹不在,悄悄地跑到连廊上,拍下了坐在树下的林初。
贺子荨欣赏着,果然是连相纸都锁不住的美。
她把这张和上次的那张放在一起,同一个人,相同的角度。
贺子荨都还来不及开心多久呢,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就出现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林初让贺子荨把房间收拾一下,说过明天还有一个朋友会来,要和她住一起。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贺子荨没劲透了,只得乖乖把房间收拾好。
翌日贺子荨是被枝头的鸟叫声吵醒的。
一起来就没见到林初,问闻芹才知道,去接新来的义工了,去车站接了。
贺子荨有点酸,她都是自己走来的,那个人居然可以叫林初去接她?
凭什么?
贺子荨问了一个男的女的?
闻芹说女的,听说蛮小的,今年刚高中毕业。
贺子荨:“……”
所以呢,小就不会自己走路了?大小姐驾到还要人亲自去接?
贺子荨嘴角犯抽抽。
等到快中午了也不见人回来。
贺子荨就跟幽魂似的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走路还没声。
闻芹都看不下去,说没事来给她站台。
然后贺子荨就这么冤种地给闻芹守前台去了。
两点左右,终于听到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贺子荨拿把扫帚跑到门口晃了一圈,看到车门开了,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进了中堂。
假装在认真上班(摸鱼)。
闻芹从厨房出来,看到贺子荨没事扫什么地,问:“你不去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什么大领导吗?非得我们都出去迎接?”贺子荨怼了闻芹一通,比吃了炮仗还火大。
闻芹给她竖了个小手指,鄙视。
被贺子荨一扫帚赶走了。
半天也不见人进来,贺子荨心痒难耐,地扫得是愈发狂躁。
又过了半天,就见闻芹进来了,没见着林初和新来的义工。
“人呢?”
闻芹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在问我?
贺子荨:不然呢?
闻芹食指竖起:“楼上放东西呢。”
“啪”笤帚也不管了,贺子荨三步当两步往楼上跑去。
林初给齐新语搬完行李,松口气:“新语,你这箱子也太重了。”
齐新语不太好意思,第一次自己出门,东西带猛了:“哈哈,我也没估摸着,不小心带多了点。”
门是敞开的,贺子荨直直地走了进来。
林初正手扶在箱拉杆上,背对着她。
齐新语本来在笑,但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目光突然僵住。
林初察觉异样,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回头。
就看到贺子荨那张不太适合见人的脸。
贺子荨看向林初,僵硬地扯了一个笑。
林初茫然了一瞬才想起来,对齐新语说:“新语,这是贺子荨,她比你大两岁,是和你一起的义工,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除了问我和闻芹也可以问她。”
齐新语反应过来叫了声姐。
贺子荨打量着这个叫新语的人,戴副眼镜,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娃。
扬了扬下巴,表示知道了。
拽什么拽,以为自己染个杀马特发色就叼上天了吗?这是齐新语的第一想法。
东西搬完,齐新语还想让林初带她参观参观:“林初姐,你能带我参观参观这里吗?”
贺子荨白眼一翻,走过去揽住齐新语的肩:“你林初姐很忙的,我带你去。”
“可我还是……”
齐新语被贺子荨架走了,还被警告没事别去找林初。
这话也就一说,贺子荨让她别没事去找林初,结果齐新语还真不客气,啥事都来问她,烦都烦死了。
特别是在知道贺子荨还是学天文之后直接化身成小迷妹了,天天子荨姐子荨姐的喊,听得贺子荨耳朵都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