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所见白日未闻》默墨奶糖

4、听说有一个华楼

　　自打温晓穿越以来，在身体主人亲娘的要求下，硬生生已经在床上躺了有六七日光景了。六七日一动不动，就在床上躺着睡觉，喝药。要是亭欢还在大概能受得了这枯燥无味的日子，可是现在住在这个身体的里的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温晓啊，今日已经是她的能耐得住性子的极限了，无论如何今日得出门看看，目标不用定的太大，哪怕只在这府中走走也能解了温晓现如今想出去放风的心瘾。

　　趁如钏去听掌事嬷嬷每日训话的光景，我一个人摸索出了房门。在白日里视力要比屋内好得多，随是仍然看不清事物具体的样子，但是可以约摸看见轮廓和颜色，远处能看见一池的绿色点缀着几片淡粉色，想必是一池的开了一池的荷花。
　　我的屋后是一片荷花池，其中有假山，有木桥，虽是不大，但是贵在精致。前屋是书堂，想必母亲便是在这里教我和哥哥识字的。书堂前十一大片的习武场，应该是父亲和□□常习武的地方。再往前是家里的佛堂，武将征战在外想来家里的女眷也是时时挂念，有个佛堂是为了父亲祈佑平安。往左经过一片竹林，就是父母住的屋子，哥哥的屋子在我和父母之间。听如钏说这个屋子本来是娘留给我的，但是我吵着闹着要住在荷花池边，这个离父母近的屋子就给了哥哥。再往前就是祖父母的屋子和家里的厅堂了。祖父母过世后，屋子也一直空着。
　　这个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竹林荷塘，山石流水。夏风里微微传来荷香，林涛声在耳边荡漾，好像将这一方小院变成了林间碧波，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春水里晃荡，林间投入的细碎日光，说不上来到底是白日长流，还是星空闪烁，不得不感叹古人可真是会享受，这样的房子让我住上十年也全然不觉疲乏。
　　就这样悠悠荡荡的逛了一圈回屋子，如钏也还没回屋。
　　这样的好日子，脑子里不禁细细的打起了算盘，这样的好日子，好天气，不出府溜达一圈，属实是浪费良辰啊。
　　隔了半晌，如钏才提着食盒回来，小丫头年纪不大，嘴里倒是细碎的很。“小姐，那个王家婆婆，就是家里采买的那个掌事家婆娘，她说过几日老爷夫人要去法兰寺还愿，今日要去华楼采买贡品。小姐现在身上大好了，老爷夫人打心底念着菩萨的好，要王家婆婆赶着上好得东西去采买。这些年长的管事婆婆也太得消遣，华楼那样的地方，我们年纪小的下人，多少年也不得去一次。夫人给了她那样大一笔银子，她去采买，不说那样的算计婆子，能得好大一笔私房，就算只是去华楼采买一圈，也是长了多大的见识，好大的风光。”如钏一边布菜一边嘟囔个嘴，摇了摇头道“不知掌事的能不能打发我随着婆婆打打下手，去一次华楼，也让我看看画本子里说的天下第一楼，是何样子？。”
　　我笑：“小丫头就这点出息？左不过是一个采买的地方，赖得你这样的青眼？”
　　如钏涨红了小脸，道：“小姐你不记得原来的许多事了，自是记不得华楼是个什么地方。华楼是我大寅第一巧匠机玄庵花了十几年的心血建造出来的，其中装饰华贵靓丽是世间少有，听说里面的龙刻就像真的一样，你抬头就能看到飞龙在天，驾雾腾云的样子。各种建造巧思就是你走遍八荒，也是独一份的。华楼里面有各个地方的搜罗来买卖的宝贝，精美罕见的异邦吃食，还有歌舞，折子戏，也只给王公贵族表演，当然，还有……”
　　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搁现代这不就是就妥妥的巴黎老佛爷和Dubai mall么，这样的神仙地方，别说如钏想看看，就连我听完也是心驰神往。
　　“还有什么？”这丫头 ，说着说着，连脖子梗都是通红。
　　“还有，是小姐这样的女儿家去不得的地方，是供王公们玩乐的地方。”
　　我去不得？那不就是一幅幅活体春宫么？
　　“里面的姑娘是不是各个绝色？”我悄悄凑近如钏，挑了挑眉低声笑道。
　　“哎呀小姐，你问这个干嘛？但……但是里面的姑娘，确确实实是各个地方的绝色美人了。”
　　平时看小电影，一点美感都没有。眼下有这样好的机会近距离观赏，有这样的好事，想想都不经意间笑出了声。
　　“果然是个好地方啊。”我心下暗道。
　　不过钱是个问题，按如钏说的，华楼这个地方大抵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地方，去了这样商场，若是口袋里没有银子，那岂不是好似太监上青楼？
　　“如钏，我有银子么？”我抬头问道。
　　“小姐的西厢房的箱子里不尽是？夫人知道你和少爷从来不乱用银钱，每月给您的钱都存在您自个儿这了。”
　　亭欢这个先天不足的身子骨，确实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要是月月娘都给银子只存不花，看来是存了不少钱。
　　“去那个华楼，有什么门槛不？”
　　“华楼的小二，各个是个伶俐的，您身上穿什么料子，什么首饰珠钗，打眼就看出您大概什么来头了，只要您能消费得起，不是个闹事的主儿，也没有什么坎不坎的了。人也是迎八方客，做各地往来生意的。”
　　想到如钏说过几日爹娘要去法兰寺，便问道，“爹娘可曾说要带我一同去法兰寺？”
　　“这次长安王府的小王爷从西羌远道而来，要和老爷一同去为老王爷祈福，一来也算是一趟正经差事，二来未嫁姑娘不宜见外男，老爷夫人不会带着小姐。”
　　人算不如天算，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天赐的好良机，不去一探一探华楼，岂不是暴殄天时。
　　“如钏，你家小姐这就带你去一趟华楼，了了你这心愿。”
　　“真的么小姐？”这丫头年纪小，喜怒都放在脸上，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头发尖都快翘了起来。
　　我将准备后日父母去寺里还愿时，我们偷偷从后门扮男装溜出去的想法详细跟如钏说了，这丫头起初还摇头，可是在华楼这样的诱惑下，不久也就屈从了。